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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边的警察也看见了他们,用喇叭筒子向他们喊话:“船上的人注意,我们是香港警察,你们已经被包围了。请你们放下武器,举起双手走出来。”
货轮这一面的情况一目了然,是绝没有机会逃离的。左少卿推着于志道又返回到走廊里,向货轮的另一边跑过去。货轮的这一边朝向大海。
现在他们唯一的生路就是放下救生艇,赶快离开这条货轮。杨志领着他们到了船头,手忙脚乱地去解那里的救生艇。
这个时候,躲在房间里的右少卿也听到外面这一声枪响。她很意外。因此,她多等了几分钟。她听到外面确实没有动静了,这才悄悄地推开门,向外面观望。
昏暗的走廊里,两个年轻人都倒在地上。她看出来他们已经没有活的迹象。那只皮箱就扔在墙边,却没有被人提走。这个情况也让她有些意外。
她走过去,提起那只沉重的皮箱,开始考虑往哪里走。她沿着窄窄的走廊慢慢地往前走。这时,她听见货轮的另一侧有轻微的说话声。她走到走廊出口,无声地向外张望。
她看见有三个人,或者说,是三个黑影,在黑暗中站在一条救生艇的旁边,正将救生艇放下来。她听到的,其实是于志道在说话。
于志道低声对杨志说:“你留下,照顾好船和船上的货物。这件事和你没关系,警察不会抓你。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都不知道。听明白了吗?”
杨志连连向他点着头。
这时,站在走廊门口的右少卿立刻明白,上救生艇是唯一的出路。
货轮的这一侧,有三只救生艇。那三个人影正在放船头的救生艇。右少卿来不及多想,就提着皮箱跑向船尾那条救生艇。但是,她却遇到了麻烦。
货轮的甲板上,根本就没有照明的灯,很黑暗。她又完全弄不清楚应该如何放下救生艇。所以,她手忙脚乱地忙了一会儿,竟然没有把救生艇放下去。她不得不考虑,她能不能和那三个人搭伙,坐他们的救生艇。她甚至可以付给他们一些钱。
这个时候,在船头的左少卿已经注意到有一个人,正在船尾那里放救生艇。她也看出来了,那个人不知道该如何放艇。
这个时候,于志道已经坐到救生艇里,对她说:“左少,你也上来,让杨志放。”
杨志正在摇着摇把,这时就停下来,说:“少组长,你也上船吧。”
左少卿却从他的手里接过摇把,向船尾那边一扬下巴,说:“你去帮那个人一下。要是让警察抓住,他可能也有麻烦。”
她看着杨志向那个人走过去的时候,心里忽然有一点疑惑。他们不是两个人吗?那两个人都死了呀!怎么会还有一个人呢?这个疑惑只在她心里盘旋了一瞬间就消失了。现在尽快把于志道送走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等以后再说吧。
因此,她继续摇着摇把,把救生艇放进海里。
在船尾,右少卿正在考虑和那三个人坐一条船的时候,却看见那边走过来一个人。从他走过来的步伐上看,他是没有恶意的。甚至,他有可能是来帮忙的。
果然,那个人走过来后,说:“这位兄弟,我来帮你放。”他似乎愣了一下,又改口说:“是……是小姐呀。我……我可以帮你吗?”
右少卿警惕地看着他,向后退了一步。一只手伸进后腰,握着匕首。
杨志走过来,先掀开救生艇上的帆布,又打开摇把的锁扣,然后慢慢把救生艇放下来。他回头说:“小姐,你上船吧,我摇你下去。请你快一点。”
右少卿不再犹豫。她把皮箱扔进艇里,自己也爬了上去。然后目不转睛地盯着杨志。这个时候,她的脸正朝向码头那边,码头那边就有一些灯光照到她的脸上。
杨志一边摇着摇把,一边望着她发呆。他张着嘴,竟然说不出话来。
大约在三四天之后,杨志再见到于志道和左少卿时,才对她说:“少组长,那天夜里,坐那个救生艇的,是一个女人。少组长,虽然天很黑,但我模模糊糊地看着她,觉得她长得非常像你。真的,她真的非常像你。我记得,你是有一个妹妹的,是吧?在南京,我见过一面。”
这个时候,左少卿望着他,就有一些发呆,心里也有很恍惚的感觉。
此时,有三个细节如漩涡一样在她的心里盘绕。第一,那条货轮上如果有外人的话,只有那两个年轻人。但他们都死了,怎么还会有第三个人呢?第二,在走廊里,那个拿着手枪的家伙,直眉瞪眼地瞪着她,又不时回头去看旁边的一扇门。那扇门里还有一个人吗?那个女人,或许正藏在那扇门里?再或许,是那个女人杀了那个年轻人的同伙?最重要的是第三,杨志说,那个女人长得很像她。那个年轻人看着她发呆,是不是也因为她长得像另外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是谁?
老天!左少卿忍不住在心里猜想,最像她的,只有她的妹妹呀!要说起来,一个女人,如此胆大包天,敢在那个时候到船上来,独自在黑暗中放救生艇,除了她的妹妹,她想不出还有别的人!
左少卿这个时候就在考虑,她能不能找一找这个女人,看看她是个什么人!
但是,杨志告诉她这个话的时候,右少卿已经离开了香港。
那天夜里,她在离码头很远的地方上了岸。提着皮箱回到自己的小屋里。她打开皮箱一看,里面是满满的一箱子港币。她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钱。
第二天,她把这些钱送到银行里,换算成国内用的人民币,然后电汇回武汉。当天下午,她穿过罗湖口岸,登上了北去的火车。
所以,左少卿这姐妹俩,虽然近在咫尺,却没有相见。左少卿后来,也没有在香港找到她的妹妹。这就是传奇。看官们继续看吧。
但是,这里却有另外一件事要说一下。右少卿对顾尚宾说出她的名字是右少卿,是她在南京时使用的名字后,却意想不到地再次帮助郑远山解脱了困境。
当时,郑远山以谁也想不到的方式逃离香港,去了台湾,就让台湾的保密局大吃一惊。他们向香港的关锦州询问。关锦州竟然丝毫不知道郑远山是如何离开香港的。保密局感觉,这个郑远山简直就是被中共方面的人送过来的。
就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们对郑远山的审查就更严格,时间也更长。
直至他们知道,送郑远山逃离香港的,竟然是当年南京保密局的右少卿时,他们才相信郑远山说的是实话。他们这才知道,武汉第五小组的人到香港来了,想与本部建立联系。等他们再要求关锦州寻找右少卿的时候,右少卿已经离开香港了。
阴错阳差,无意交错,失之交臂,等等,都是这个意思吧。
再说那天夜里,左少卿终于把救生艇放进海里。之后,她翻过船舷,纵身跳进海里。在于志道的帮助下,她也爬进救生艇里。他们都看见,另一只救生艇已经向西边划去。他们都没有说话,摇着船桨,向东边划去。
九龙仓码头,其实就在香港岛的对面,中间隔着维多利亚海湾。
左少卿划着船,穿过维多利亚湾,就到了香港岛。她直接把小船划到炎哥“德利”渔行的岸边。他们上了岸,穿过告士打道,就到了“德利”渔行。
他们在炎哥的“德利”渔行里,第一个看见的,就是陈荫堂。
于志道一看见陈荫堂,真的是怒不可遏。他一把揪住陈荫堂的衣领,把他顶在墙上,破口怒骂:“王八蛋!你这个不知死活的王八蛋!你敢暗害我,你敢利用我!他妈的还用老子的船往香港运炸弹!你他妈的混蛋透顶!”等等,等等,真把陈荫堂骂了一个狗血喷头。
四百六十六、 揭谍()
陈荫堂是看过中共提供给香港总督的情报资料的,也知道于志道肯定会遇到这个麻烦。而且,又确实是他利用于志道的“蜀川号”往香港运送炸弹。这个情况,在中共的情报资料里都说得明明白白。这是他理亏的地方。所以,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是拚命地挣扎着。
于志道虽然上了一点岁数,却正在气头上,把他抓得紧紧的,左摇右甩,不住地往墙上撞,只差抡拳头打他了。
站在后面的左少卿,虽然心里愤怒,终究人家是台湾国安局的高官。她现在还在职,不能做过分的事。就只是站在旁边瞪着陈荫堂。
最后,还是炎哥闻声跑出来,才好说歹说把他们分开,推着他们往客厅走。
他们在客厅里坐下来之后,只消几句话,精明的炎哥就把这个事听明白了。
陈荫堂利用于志道的船运送炸弹,又不跟人家说明白,确实不在理上。另一方面,台湾方面竟然炸了中共代表团的飞机,还死了十几个人。这件事,即使在炎哥看来,也太恶劣了。如果中共一怒之下,收回了香港,岂不是对大家都不好吗?
但是,他也知道陈荫堂背后的力量,是绝不能惹的。但于志道这一方面,他也不想得罪。于志道的走私生意,明显对他有利,他也不希望惹翻了这位财神爷。这样,炎哥只能凭着自己的面子,在两方面之间打哈哈了,来回劝解着。
事情都说清楚之后,左少卿狠狠地盯了陈荫堂一眼,低声说了一句:“愚蠢!”就扭头望着窗外。
客厅里的人都听见了,但谁也没有说话。每个人心里都有麻烦呀!
炎哥笑着说:“于老板,还有陈叔,两位都在我这里住着吧。兄弟这里条件是差一点,但还比较安全。警察那里,兄弟还有一些关系,轻易不会驳我的面子。”
但是,这一次,香港警察还就是要驳他的面子了。
昨天夜里,已经被捕的顾尚宾,居然被他的同伙救走了,还打伤了两个警察。其次,在九龙仓码头,台湾方面的两个人,居然开枪把一个警察打成重伤。这两件事,就惹恼了香港警察的“一哥”,警务处处长麦士维。
他立刻下令,对中共方面提供的名单上的人,严加追捕。这个麻烦,就找到炎哥的头上了。因为有人报告说,于志道就住在炎哥的“德利”渔行里。
炎哥不得不花了一大笔钱,才算把这件事给平掉。他心里有一点奇怪,居然没有人提陈荫堂的名字。在中共提供的情报资料里,也没有提到陈荫堂。
其实,杜自远在列出台湾情报人员的名单时,对这件事是有考虑的。台湾国家安全局虽然地位很高,但并不是一个行动部门,在台湾的力量也很小,不会构成比较大的危害。再一点,他也不想把台湾的几个原本矛盾很深的情报部门打成一团。希望他们继续勾心斗角,继续互相倾轧。
一九五五年五月三十日,杜自远通过新华社香港分社的联系,再次拜会港督葛量洪先生。这次会见,在座的还有香港警务处处长麦士维。
麦士维处长是见过杜自远的,在界限街41号里。当时国共双方的人正在为争夺郑远山而大打出手。但是,现在杜自远的身份是中国外交部的新闻司副司长,有政府大员的身份。所以,他也只好装作不认识的样子,在旁边坐着。
葛量洪总督让差役上了茶,又和杜自远寒暄几句,就微笑地看着他,等着他先说话。中英之间,正在为“克什米尔公主号”案件大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