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涂和祥只瞄了他一眼就明白,这是一个真正的杀手。他杀起人来,绝不会手下留情。他觉得,这样一个人,正是这次行动所需要的。
曾绍武微笑着,向年轻人指了一下,“涂先生,他姓崔,崔世三。这次专门为了配合你的行动调过来的。你下令,他行动。”
涂和祥看着那个年轻人,觉得总要说一点什么,就眯着眼睛,透过眼前的烟雾,露出一点狡黠的微笑,“崔兄弟,你……失过手吗?”
崔世三静静地看着他,平和地说:“先生,我没开过第二枪。”
看着涂和祥有些惊愕的眼神,曾绍武咯咯地笑起来,“好了,就这样吧。我呢,今晚就乘火车去武汉。你们两个准备好了之后,也尽快去吧。有什么问题,咱们到了武汉再说,好不好?”
从旁而言,坐镇台湾的叶公瑾是做好了周密准备的,层层设防,力求干净彻底地除掉左少卿。如果有可能,再找到她藏在身上的微型胶卷,那就更好了。因此,他调来了赵明贵小组,又派曾绍武前往武汉亲自向赵明贵交待任务,并且负责全盘指挥。他仍不放心,又将涂和祥和崔世三这一文一武派到武汉。所有人都盯着右少卿,只等她的姐姐左少卿出现了。
但是,叶公瑾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次行动安排得过于周详和严密,竟把武汉的魏铭水吓得惊恐万分。他因此与右少卿密谋后抢先采取行动,刺杀了曾绍武,给叶公瑾策划的这个行动,留下一个大大的漏洞。
所以,再精明的人策划行动,也有不周全的地方。正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另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涂和祥之所以接到指令也要去武汉,是藏在北京的“水葫芦”实在受不了美国中情局探员梅斯的再三督促,也不得不把一只脚伸进武汉来。也因此造出许多危机来,给本故事中的双方都带来一些麻烦。
看官们慢慢往下看吧,后面的故事正徐徐展开。
这一天的下午,涂和祥和崔世三在武昌火车站下了火车。他们相隔十几米,先后出了站台。他们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穿过站前熙熙攘攘的旅客和行人,不慌不忙地向前走去。
那个时候,着名的武汉长江大桥还在紧张的建设过程之中,还没有通车。所以,在下一直说的这个武昌火车站,那时还叫“通湘门站”。到当年的十月份,武汉长江大桥通车之后,通湘门站才更名为武昌火车站。
涂和祥离开武昌火车站向北走去,最后在一条叫千家街的小街里找到一个不起眼的小旅馆住了下来。
这样一来,所有与左少卿相关的人,或者说,与阮其波遇刺案相关的人,都先后到了武汉,并如潜藏的猎豹一般,做好了跃出扑杀的准备。
即将在武汉展开的这次暗中搏斗,将是一场斗智斗勇的较量。这次较量的时间并不长,只有一个月多一点的时间,却极其激烈。请各位看官接着看吧。
在所有人中,第一个警惕起来的,毫无疑问,就是右少卿。因为几天前,龙锦云在大街上看见的,就是她。
在武汉潜伏八年来,右少卿第一次发现自己被人跟踪。尽管那个跟踪者看上去像一个新手,但还是让她惊出了一身冷汗。
那一天,她刚刚下班。她现在在一家修理合作社里工作,负责收费和开票。
这家修理合作社是由区政府出面,将许多过去散落在各个街角路边的手艺人组合而成的。后来。这种合作社被称作“大集体”,也叫“区办摊子”。这两种称呼今天都没有了,或许一些上了年纪的人,对它还有一点记忆。
右少卿对修理合作社这种所有制形式并不在意,她只是需要一个职业而已。
这家修理合作社什么东西都修理,从箱包拉链到修鞋钉掌,从修理收音机到修锁配钥匙,无所不修。那些过去的手艺人们双手乌黑,扎着破烂围裙,整天默默地低着头,修理各种各样的东西。
右少卿也努力适应这个环境。她穿一件旧工作服,也系着一条蓝布围裙,胳膊上套着乌黑的套袖,坐在屋角的小桌前,为顾客开票收费。
她忙了一天,终于熬到下班。她等那些工人们都走了,就检查门窗,关闭电灯。然后锁上门,提着自己的小布包,慢慢走在回家的路上。
但她很快就疑惑起来,她发现自己居然被人跟踪。她不知道自己从何时开始被人跟踪,让她疑惑的是身后的那个跟踪者。她站在街边的橱窗前,看着橱窗里的商品时,对身后的跟踪者观察了片刻。
那是一个年青姑娘,神色有些紧张和不安。她手里竟然提着一个很重的布包。她看得出来那个布包很重,跟踪的姑娘不断的换着手。
一个跟踪者,竟然提着一个很重的布包。那个布包几乎就是一个标志。被跟踪的人很快就会注意到这个布包,会发现它多次出现在自己的身后。
四百七十二、 记忆()
这个情况让右少卿有些拿不准了,她猜不出跟踪者是个什么人。似乎不应该是公安人员。公安人员不会拿着这么重的布包跟踪她。
右少卿没有让这个跟踪者跟踪多久,她很快就甩掉了这个跟踪者。
这个跟踪者,自然就是龙锦云。龙锦云自认为看见的是左少卿,她当时的惊讶心情是可想而知的。
在以后的几天里,右少卿小心地观察自己的身后,打量周边的行人。那个姑娘再也没有出现。她也没有再发现可疑的跟踪者。
这就有点讨厌了,她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老魏。她所有的组员都没有发现被人跟踪。而最先发现被人跟踪的,竟然是她。这件事要是告诉她的组员们,简直就有点丢人。右少卿为此竟有一点气恼了。
这一天是周日,右少卿在家里休息。在家里,还有一件让她气恼的事。
周日,一向是她检查女儿作业的时候。她发现,她的小媛媛做那么简单的算术题,竟然做错了一道。这就让她有些气恼了。
她板起面孔,尽可能严肃地说:“媛媛,你做错了一道题,你再好好检查检查,看看是哪道题做错了。”
小媛媛坐在小桌子旁边,噘着一张红红的小嘴嘀嘀咕咕,可就是检查不出哪道题做错了。让坐在小桌另一边的右少卿真的有些气恼了。
也在家里休息的王石头,此时坐在门口的小凳子上,看着这边。平时遇到小媛媛做作业做不出来的时候,他早就过来指点了。但今天有小媛媛的妈妈在这里,他就不好插嘴了。他静静地,不动声色地注视着右少卿。
自从这对母女住进他的家里,王石头就对这个被称为“苏姨”的女人有一点点疑惑。在他隐约的记忆里,似乎是见过这个女人的。但在什么地方见过,为了什么事,他就想不起来了。似乎苏姨对他并没有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他第一次见着苏姨的时候,她还笑着和他握了一下手,说:“你就是石头。好高的个子,都快赶上我了。王妈,您看是不是?”
王氏这个时候正从厨房里端着饭菜出来,说:“石头,给你苏姨打点水,让苏姨洗洗手,咱们吃饭了。他苏姨,家常便饭,你将就一下。”
那顿晚饭其实是很丰盛的。在石头的记忆里,只有过年的时候,才能吃上这样的饭菜。但在他另外的记忆里,却怎么也想不起何时见过这个苏姨了。
同样也是这件事,也是右少卿感到奇怪的一件事。
自从她带着女儿住进这个家里之后,就隐约察觉这个十五岁的男孩子,有时会静静地注视着她。她偶然一瞥时,能看出他的眼睛里,有着某种说不出来的疑惑。他的眼睛有时会半眯着,既像注视,又像在回想,仿佛在解一道难解的算术题。
从旁而言,右少卿对这个王石头是一点印象也没有。当年在保密局的刑讯室里,这个孩子才只有六岁呀。当时她坐在观察室里,连正眼都没有多看这孩子一眼。她对这个当年的梁石头没有任何印象。
这个时候,坐在桌边的小媛媛仍然心不在焉,在作业本上看来看去,就是找不出哪道题做错了。她就把一只小手托在圆圆的腮上,歪着脑袋看着天花板,小嘴里还在嘀嘀咕咕地念叨着。
右少卿敲了敲桌子,说:“媛媛,你不看作业本,你在干什么呢。”
小媛媛就嘟着小嘴说:“你没有看见我正在思考吗?”
右少卿严肃地说:“你应该看着作业本思考,认真思考。”
小媛媛斜她一眼,嘀咕着说:“那你不看着作业本,是不是就不会思考了?”
右少卿克制着气恼,“你不要跟我犟嘴,当心我‘卒瓦’(左卒右瓦,念cei)你。”
小媛媛鼓着小嘴说:“我又不是酱油瓶子,你干吗要‘卒瓦’我呀。”
坐在门口的王石头简直要笑出声来了。这个小媛媛一笑一颦都让他觉得可爱。每天晚上吃晚饭前,苏姨还没有下班的时候,是他一边督促小媛媛做作业,一边和她说笑的时候。他们两个人一笑起来,都会手舞足蹈,前仰后合。
小媛媛会问他一些怪问题,“石头哥哥,你说0是单数还是双数呀?”
王石头眨着眼睛,竟然回答不出来。
小媛媛就说:“石头哥哥,你好笨好笨呀。我们老师说,凡是能被2整除,又没有余数的,都是双数。0除以2还是等于0,是不是整除了?是不是没有余数?”她这么说着,就咯咯地笑了起来,小身体也前仰后合的。
王石头也笑了起来。他没想到双数的定义还可以这么用。他拍着桌子说:“不要说嘴了,快做你的作业吧,苏姨就要回来了。”
小媛媛立刻向门口张了一眼,又埋头做她的作业。
现在,小媛媛做错了算术题,眨着大眼睛看着房顶,让王石头心里乐不可支。
这时候,右少卿说了一句话,让王石头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
右少卿对着桌边的女儿说:“我给你一点时间,你可以再好好考虑一下。”
这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却如一根细细的针尖一般,轻轻地挑破了王石头心里早已被封存,甚至被选择性忘却的记忆。那是他心里的一个伤口,模糊而疼痛。
请看官们重新看一看第八十六节“父子审”,和王石头一起回忆当时的情景。
那是他记忆里最后一次看见父亲,在一个黑暗而且模糊的地方。他不记得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后来他上中学的时候,老师有时会讲到革命先烈遭受国民党特务严刑拷打的故事。他在心里判断,那应该是在特务们的刑讯室里。
那时,父亲就坐在一张桌子的后面。父亲的身后,还站着两个面目凶恶的特务。父亲的对面,坐着一个……一个女人?一个穿着军装的女人?让他疑惑的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女人一直很模糊,看不清她的模样。
但此时,王石头的脸色却渐渐苍白。因为他渐渐回忆起,坐在父亲对面的女人,好像曾经也说了这么一句话。他的记忆在这里有些模糊,可能不是原话,但却是这个意思,他听得懂那个意思。那个女人说:“我可以给你一点时间,你再好好想一想。”他记忆中模糊的女人,正一点一点变得清晰起来。他望着坐在桌边的苏姨,只觉得胸中一阵憋闷。那个穿着军装的女人……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