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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第四,杜自远在时间上是给他留了一点空隙的。这个时间空隙有多长,他不敢猜测。但他能否利用这点空隙完成自己的任务,然后迅速离开并且消失呢?
赵明贵把这件事思考再三,感觉还是有机会的。他的处境已经这样了,尽快完成任务,也是他唯一的出路。因此,赵明贵逐渐在这一点上打定了主意。
这个时候,坐在窗前的许文梅一直不安地看着他。她明白,目前的处境已经糟到不能再糟的地步了。她和阿贵就在中共情报机构的手边上,人家的手指头只要略微动一动,就会把他们抓起来。
她此时也同样忧虑万分呀!她不能不考虑的一件事是,她今后应该怎么办。曾绍武对赵明贵说的意思很明白,赵明贵一旦完成任务就可以回台湾。但是她呢?她去得了台湾吗?她逃得出一条活命吗?这是她必须考虑的。
这就是女人,谁都没有办法。女人的精明和女人的愚蠢,常常就是一回事。
这天中午,赵明贵和许文梅坐在桌边,吃着简单的午饭时,开始细细地商量他们下一步要做的事。
“我不能动,”赵明贵轻声说:“杜自远手下的人肯定盯着我呢。所以,只有你去联系咱们的弟兄,出门时也要特别谨慎。你要仔细安排好,把那个右少卿盯住了。她住的地方,她上班的地方,都盯住了,千万不能被她发现。”
许文梅吃着饭,小心地盯着赵明贵的眼睛,“然后呢?”
赵明贵也盯着她的眼睛,“只等左少卿出现。她一出现,咱们立刻下手!然后尽快离开这里,藏起来。”
“阿贵,那个姓杜的可警告过你,不要有大动作。”许文梅不安地说。
“阿梅,在下手之前,咱们肯定没有大动作!除掉左少卿是咱们唯一的大动作。所以,我们只有一次机会。完成这个任务我们立刻就走,走得远远的。”
“阿贵,你想往哪里走?”这是她最关心的一件事。
“当然是去台湾。”赵明贵轻声地笑着,“你和我一起走。”
许文梅小心地观察着赵明贵。他能说出这个话来,她还是很高兴的。但要让她相信这一句话,却又是绝不可能的。生死攸关呀!
吃完了中午饭,许文梅收拾好碗筷,就提着一只菜篮子出了门。她今天下午的任务,就是要仔细安排手下的弟兄们,严密监视右少卿,等候左少卿出现。
毫无疑问,这件事是她一定要继续做下去的。她也相信这不算一个大动作。
看官们明白,这个时候,左少卿已经找到武汉第五小组的大部分人,与她妹妹右少卿见面的机率已经相当大了,随时都可能见面。所以,赵明贵发现左少卿的机率也是相当大的。一旦发现,在暗中开枪打死左少卿,他的任务就算完成了。他们就可以迅速逃离武汉,甚至逃回台湾。
但是,世事无常,天下的事,哪有那么简单的。
也就在这一天的下午,武汉市公安局国内安全保卫处的葛处长,怀着很深的疑虑和愤怒,在市公安局招待所里找到了张雅兰。
今天早上,还没有上班,葛处长就接到了报告,武昌东湖宾馆后面的小巷里,同时发生了三起凶杀案。他扔下电话,直接从家里赶到案发现场。
案发现场已经完全被警察封锁了。许多看热闹的群众聚集在远处,互相议论着。
大批警察已经赶到现场,正在做现场勘查和调查记录工作。
第一起凶杀案,发生在东湖宾馆后门外小巷西面的巷口外。死者是一名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从外表看,死者是个生活比较富裕,甚至有一定社会地位的人。他被人在胸口和背后各刺一刀,且都在要害。他的钱包被扔在地上,里面已经空了。
葛处长的第一个感觉是,这个人被人谋财害命。凶手似乎是两个人。
第二起凶杀案,发生在东湖宾馆后门外东侧不太远的地方,是被人从背后一刀刺死的,刺得干脆利落,当时就死了。但这个人的口袋里还有一些钱,却没有被人动过。一刀毙命,钱财未动,这两点情况让葛处长起疑。既不像报复杀人,也不像谋财害命。
第三起凶杀案更加诡异,死者的裤子被脱至膝盖,他的男人器官却被人一刀割下,并且被塞进死者的嘴里。剧痛和失血过多,似乎是这个人的死因。这个案子似乎更像是报复杀人。做案能做到这个程度,似乎也不像是一个人所为。
葛处长的第一个感觉是,这个人生前可能祸害了别人的妻子或女儿,所以才遭人如此严厉报复。那么,这可能是一桩报复杀人案吧?他这样想。
三起凶杀案,一个为谋财而害命,一个死因不明,第三个却像是遭人报复而死。那些在现场勘查的警察都认为是刑事案。
但在葛处长的眼睛里,却绝不可能看成是刑事案。三起凶杀案,几乎是同时发生,距离如此之近,他不相信这是简单的刑事案。
对这三起凶杀案的侦察工作几乎立刻就开始了。
快到中午的时候,葛处长接到进一步的报告,这三个人的共同点是,身份不明。再进一步说,他们都不是本地人。死于巷口的中年人住在武汉商业局第三招待所,从他的旅馆登记和身上找到的车票来看,他是从广州来。登记显示,他叫曾绍武。
但是,葛处长经向广州方面了解,广州并没有这个人的任何情况或记录。
而死于小巷东面的两个年轻人,则找不到任何线索。完全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从哪里来,住在什么地方。这个情况就有些诡异了。
葛处长可以算一个老公安了。他于一九四一年参加新四军,一直在安全保卫部门工作。一九五一年转业之前,他是六十三军军部正营级保卫干事。他转业到武汉公安局后,从治安科副科长干起。由于连破大案,两年前,他升任市公安局国内安保处处长。所以,其貌不扬的葛处长,破案经验却十分丰富。
此时,葛处长有一种感觉,这三起凶杀案之间可能有联系,甚至应该是同一个案子,并且极有可能是一个政治案。
那个时期的所谓“政治案”,大体上只有两类,一类是反党反社会主义案,也就是所谓的“反(对)革命案”。另一类则是“特务案”。清查和破获国民党潜伏特务,是那个时代的一大政治任务。
到了这个时候,葛处长就很自然地想到曾经到武汉来找人,却又不肯告诉他名字的张雅兰。他感觉,张雅兰似乎和这三起凶杀案有关。
葛处长要找张雅兰很容易,她就住在市公安局招待所里,这是他早就知道的。
那个时期,公安人员的收入都不高。所以,公安人员到外地办案,只要手持一封介绍信,就可以在当地公安局招待所里免费吃住。所以,张雅兰到武汉来,只能住在公安局招待所里。
这天下午三点多钟,葛处长就在市公安局招待所里找到张雅兰。
这个时候,张雅兰和肖凡冰刚刚从外面回来不久,正在房间里商量如何向武汉公安局的葛处长解释这个案件,能否让他们当作地个刑事案来办。
这天的中午之前,张雅兰和左少卿以及她的组员们碰头,核对各方面的情况。
他们坐在房间的各处,互相注视的眼神里都有一些疑惑和沉重。
他们已经核对清楚,昨天夜里,东湖宾馆的后面被人杀死了三个人。他们相信,这三起案子都是武汉第五小组的人干的。但他们如此下重手杀人的原因,他们却并不知道。另外一点,被杀死的三个人是什么人,他们也不知道。这也正是他们最担忧也最疑惑的事。
五百、 猜疑()
左少卿轻声问:“你们看,死的三个人,是什么人?”
房间里一阵沉默,胡广林首先说:“不像是我们的人。我是说,不像是无辜的普通人。西口死的那个人,似乎和小吃店的老板认识,他们还说了几句话,好像是在争论。我和三虎在远处看着,他们似乎因为什么事没有说通,发生了争执。从远处看,他们争得很厉害。我感觉,这个人因为这个争论,所以才被小吃店老板杀死!”
张雅兰点点头,“我也这么看,三个被杀死的人,都不像是普通的人。”
左少卿问:“你看到的是什么情况?”
张雅兰说:“昨天夜里,我和肖凡看见一男一女从东湖宾馆的后门出来。他们很慌张,似乎刚刚受到了警告,正在匆忙离开。如果是普通的人,或者无关的人,遇到了危险,他们会在宾馆里打电话报警。我不明白,他们为什么那么慌张?”
广林和雅兰的话,让左少卿稍稍心安一些。第五组的人是潜伏特务,他们杀的人如果不是普通百姓,确实让她心安一些。但是,反过来一考虑,难道死的三个人都是特务吗?这就太奇怪了!
她说:“我还是那个疑问,三个死的人,是什么人呢?”
这下子,谁也不敢说话了,因为谁也不知道。
解放以后,国内几乎没有什么像样的黑帮团伙,或者流氓土匪,尤其是在城市里。所以,大家的意见很一致,“不像是我们的人。”第五小组杀的不是当地的干部或群众。那么,他们是什么人呢?
这时,陈三虎说了一句话,“主子,我看他们是在闹内讧呢,窝里反!妈的,他们杀的是自己人!至少是和他们一样的人!”
左少卿看他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她回头对张雅兰说:“弄不好,真有可能让三虎说对了,他们可能是同一类人。”
张雅兰很惊讶,“也是特务?”
左少卿点点头,“有这个可能。”
张雅兰还是难以相信,“可是,为什么呢?”
左少卿摇摇头,“我不知道。但有一点,我看出来了,第五组这一边的人,是发了狠的。昨天夜里,我看见一个女人,手持匕首,在我前面的小巷里飞跑过去,追赶前面的人。可能就是你看见的那一男一女。她是发了狠心要杀前面的人。这已经不是简单的内讧了,是一方的人要除掉另一方的人!”
房间里的人都沉默着,注意地看着她。
这时,左少卿忽然沉默下来。前两天,她确实听陈三虎说,武汉第五小组里有一个女人,她当时没有在意。昨天夜里,她确实看见一个女人,手持匕首,从前面的小巷里飞奔而过。她感觉,这个女人绝不一般。
想到这里,她抬头对陈三虎说:“你曾经发现这伙人里有一个女人?”
陈三虎一点头,“是,没错。只是当时天太黑,没有看清楚。”
左少卿指着他说:“那你盯一下,找到这个女人。看看她到底是个什么人。我感觉,这个女人在武汉这个小组里,应该是个主要人物。”
陈三虎立刻点着他的大头说:“行,没问题,我一定盯到她。”
看官们一定猜到了,陈三虎这一盯,就盯出后面的故事来了。但是,看官们一定猜不到,这个故事,又引出后面更麻烦的故事来。刚强的左少卿,就几乎被后面发生的故事吓死。看官们慢慢看吧,很快就会发生。
这时,左少卿向身边的人点点头,“这样一来,这件杀人案一定会受到武汉公安局的重视,他们会把这个案子当作一个严重的政治案来办。雅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