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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明贵愤怒地瞪着她,又是一掌,更重地打在她的脸上。
许文梅被打得弯下腰。她哭泣着,也提高了声音,咬牙切齿地说:“赵明贵,你不得好死!我恨你!我恨你!”
赵明贵如木雕一般呆坐着,看着哭泣的许文梅。床头的小灯,烛火一般半明半暗地照在他们的脸上,似乎还在微微地晃动着。
他沉默了好一会儿,终于慢慢地走过去。他拉住她的手,又紧紧抱住她。
“阿梅,别哭了。你轻一点,轻一点,不要被外面的人听见。阿梅,你怎么不相信我呢?我们在一起多少年了?我们是患难夫妻呀!”
许文梅仍然哭泣着,怎么也止不住。
赵明贵拍着她的后背,不断亲吻着她,不断哄着她,又说了许多保证的话。
这天夜里,他们背靠背躺在床上,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睁得大大的。
在这样的黑暗中,他们其实什么也看不见,眼前都是一片漆黑。他们各有各的心思,都在想着自己的下一步,应该怎么走才更安全。
他们再也不会像从前那样,向对方说出自己的真实想法。
这天夜里,凌晨两点钟时,正被涂和祥和赵明贵惦记着也算计着的杜自远,也坐在自己没有开灯的房间里,静静地思索着。
关于那个“核心部件”的安全问题,现在还有两天时间。他相信,在这两天里,一定会出事的。台湾特务绝不会放弃!
他坐在黑暗中,就是努力猜想可能发生的种种情况,以及他需要采取的种种应对措施。但是,有一个问题,一直在他的脑海里盘旋,谁会暴露出来?或者说,他可以采取什么样的措施,才能让那个隐藏极深的“水葫芦”暴露出来?
那个隐藏的人,真的是“水葫芦”吗?还是另有其他潜伏特务?让他忧虑的,就是这个已经让忧虑了很长时间的问题。
他明白,在目前的情况下,他必须采取特殊手段才行!
这一天,五月二十三日的凌晨三点十分,涂和祥和崔世三终于回到自己租住的小旅馆房间里。
他再次检查了那个“特种器材”。用他的眼光来看,这个“特种器材”已经组装完好,精确,简练,是一个内行组装的。只需拨准时间,它一定会按时爆炸!
他心里还是有一点疑问。“水”先生开始时,要的是三件特种器材呀。后来又为什么只要了一件呢?他不明白其中的原因。
这时,他就扭回头,盯着放在桌上的刷牙缸子。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拿起那个刷牙缸子。正如他猜测的,缸子的下面果然有一张小纸条。
他展开纸条。薄薄的纸,流利的字体,用细细的铅笔写成。他很快就看完纸条上的指示。他忍不住赞叹地摇摇头。他绝没有想到行动是这样的,策划得如此精细和精确。又是如此的巧妙。在这张纸条里,他已经知道第二件特种器材的用途。看到这个用途,他确信,第三件特种器材也一定会有这么重要的用途。他再次细看纸条里的指示,直至全部记住。
他相信,他和崔世三一定能完成这些任务!纸条上一共有三项任务!要在五月二十四日逐一完成。
五月二十三日的上午,出乎所有人的意外,又在极其平静中过去了。
这个平静,也让所有有关的人感到紧张。激战的前夜,总是格外寂静的。其实这一天的上午,已经发生了一件严重的事,只是没有人察觉到罢了。即使是谨慎的杜自远,也要在明天下午才会知道。
这一天快到中午的时候,略显妖娆的阿玉姑娘,和有些焦躁的孙八,则没有察觉到这种暗藏的紧张。他们有自己的烦心事,就是想尽快找到那个拿了一提包钱的“客人”。这一个上午,他们一直在附近的街道里来回走动着,希望找到那两个人。
阿玉姑娘仔细向孙八描述那两个“客人”的模样,“他们是两个人,一个胖,一个瘦。胖的这个秃顶,小眼睛,眯着眼睛看人。瘦的那个有点阴沉。孙哥,我觉得,这个瘦的,有点可怕。”
孙八撇了一下嘴,“你别担心,有我呢!什么人我都能对付!”
他们分头在附近的几条街道里转悠着,但一直快到中午,也没有见到这两个人。
快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回到孙八的小房间里。他们都走累了,坐在桌边喘气。
阿玉姑娘小心地看着孙八,说:“孙哥,走了一上午,我屁股上的草纸可能烂了。你能给我换一下药吗?”
孙八瞪她一眼,没好气地说:“你弄点水洗吧。洗干净了,我给你换药!”
于是,阿玉姑娘就从屋角找了一个破脸盆放在地上,从暖瓶里倒了一些热水,然后褪下裤子,蹲在地上洗屁股。洗了一会儿,就洗出了一盆黑水。洗完了,用毛巾擦干净,她仍像上次那样,蹶着屁股趴在桌边。
孙八弯下腰,仔细地看了看。昨天的红肿已经消退了许多,颜色也变得深了一些。他捏了捏,问:“还疼吗?”
阿玉带着哭腔说:“还疼呢。你打得那么重。”
孙八用力一拧,“老子不打重一点,你能长记性吗?”
阿玉姑娘挺着脖子叫了一声,“求你了,孙哥,轻一点呀。”
孙八带着一股怨气,又从柜子里拿出药膏。开始在她屁股上抹药膏,又抹成一个黑锅底。抹完了,就用一只大手,在她屁股上来来回回地揉着。
他歪着脑袋,一边想着,一边问:“你想想,那两个人,为什么要到这里来?”
阿玉小声说:“他们要在这里找旅馆。”
孙八照她屁股上抽了一巴掌,“那是为了勾你上那个床!这还想不明白!”
阿玉只好说:“那我就不知道了。也许是路过吧?”
孙八又抽了她一巴掌,打得阿玉一挺,她哭着说:“求你了,孙哥,不要再打了,疼死我了呀。我也悔死了呀!”
孙八恨恨地说:“打的就是你个只长屁股,不长脑子的东西!”他手底下更加用力地揉着。
五百三十、 赃客()
孙八看看揉得差不多了,又在阿玉姑娘的屁股上贴了两张黄草纸,说:“好了!你提起裤子吧!”
阿玉姑娘噘着嘴,老老实实地提起裤子。之后,又捅开孙八门外的火炉,给他们两人各下了一碗面,好歹算是中午饭。
吃完了饭,两人坐在桌边互相看着,几乎同时叹了一口气,说:“走吧。”
他们站起来,出了小屋。穿过一条窄窄的通道,走到临街的门前。阿玉姑娘走在前,上前拉开门。孙八跟在她的后面,也要出门。不料,阿玉却猛地向后一退,一下撞在他的怀里,并且立刻关上门。
孙八问:“你怎么啦?”
阿玉回头“嘘”一声,又小心谨慎地把街门拉开一条缝,向外张望。
她急促地说:“孙哥,你看呀,就是那两个人,就是那两个人!他们又来了!”
孙八透过阿玉头顶的门缝,果然看见街对面有两个人正慢慢地走着,一个胖一个瘦。他们前后隔着五六公尺的样子,一边走着,一边左右张望着。
孙八嘀咕一句,“这两个王八蛋,又到这里来,他妈的一定是有目的!”
阿玉姑娘小心谨慎地慢慢拉开门,探出头,向那两个人的背影看着,看见他们正渐渐走远。
她说:“孙哥,咱们追上他们,跟他们要东西,不能白便宜了他们!”
孙八把她向后一拉,“你靠后!这个事,一定不会那么简单!你上楼,叫沈先生下来,问问他想怎么办。快去!”
阿玉姑娘立刻掉头往楼上跑。她屁股还有些疼,不得不小心地扭着。
一分钟后,沈平金也下来了。他们三个人隐在门边,注意着街对面的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已经停了下来,似乎还不打算离开。他们站在街边,不住向两边看着。
孙八放低了声音,仿佛怕那两个隔着很远的人听到他说的话,“沈先生,上次,阿玉遇到那两个家伙,就是在这附近。现在,他们又到了这里。他们在那里张望什么呢?他们在等什么?会有什么事吗?”
沈平金也有这个感觉。但是,他只略想了一下,就把这个想法放弃了。他们想在这里干什么,他并不关心。他只关心他的哥哥和那一提包钱。
他的哥哥现在就在楼上。只几天的时间,他哥哥就比从前瘦了许多。哥哥是个忠厚善良的人,他知道。哥哥这么深地爱上一个女人,那一定是他心中最深最深的爱了。这个,他也知道。小时候,他骗过哥哥,偷过哥哥的钱,还抢过哥哥的生意,坑过哥哥。这些,哥哥都知道。但哥哥从没有说过他,更没有骂过他。他长这么大,哥哥只对他提过一个要求。哥哥说:“兄弟,你能帮哥这一次吗?一次就行呀!”
这个时候,沈平金的脑子里,只有这么一个念头。他想帮助哥哥,满足哥哥这个要求。至于钱什么的,他现在已经不在乎了。
现在,他一直在考虑的是,怎么帮助哥哥,满足哥哥的心愿。要满足哥哥的心愿,就必须在对面那两个人身上打主意。
这时,他们三个人都看见,远处街对面的那两个人走进一家小饭馆。他们一下子就明白了,他们也要吃午饭呀!沈平金的脑子里,渐渐有了主意。
他回头对孙八和阿玉姑娘说:“你们两个,在这里盯着,哪里也不要去!一直在这里盯着。我现在去找那个姓苏的女人,一找到我就回来!如果这两个家伙吃完饭要走,你们就到王妈家门口来找我!然后,我再说怎么办!”
孙八惊讶地看着他,“沈先生,你要把那么钱,都还给那个女人?那是好多钱呀!”
沈平金瞪他一眼,“别费话!按照我说的办!”他想了一下又说:“不会亏了你们两个!好好在这里盯着!”
他说完,就沿着街边悄悄地往另一边走去。姓苏的女人,就住在那边王氏的家里。他希望,姓苏的女人,现在正好在家。
但是,王氏打开门,却告诉他说,“他苏姨不在呀。她平时中午不回来。一般都到傍晚的时候才回来。沈先生,您找她有么子事唦?”
沈平金非常失望。但他没有办法,只好笑着说:“没什么大事,有一点小事想请教她。那么,等晚上我再来吧。”
沈平金离开王氏的家,慢慢在街道上走着。他心里很苦恼,如果等到晚上,就什么事也办不成了。那两个人,随时都会离开。
他就这样,傻了似的站在街边,漫无目的地看着远处,在心里犯着犹豫。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渐渐集中,并且集中到一点。在这个一点里,他看见一个正匆匆走来的女人。这个女人身材高挑,体态优雅,在婀娜中闪耀着风一般的干练和刚强,矫健的步伐更是透出干净利落的女人味。沈平金立刻就在许多行人中注意到这个身影。他立刻就明白,上天有眼,要关照他的哥哥呀!
他的眼睛里不由自主地闪出光彩,脸上更露出微笑。他感觉,真的是上天在帮他的忙,让他今天做成这件事。他盯着渐渐走近的右少卿,缓步迎了上去,并在脸上露出一点微笑。
右少卿已经注意到这个人。这个人有点面熟,可能就住在这附近,平时见过面。她注意到这个人注视她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