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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隔壁房间里的叶公瑾也见了这个孩子。他的嘴唇绷紧了,心里有些恼怒。他猜想这是程云发的主意。但是,你就是想使这些下三烂的招数,也不是这个时候呀!这个笨蛋!左少那里,似乎已经有了一点进展。
刑讯室里很安静,空气纹丝不动。那个孩子一直着他的父亲,小眼睛亮亮的,脸上还带着哭相。左少卿慢慢回头着梁吉成。她出来了,这个孩子正是他的弱点。他的脸色已经紫胀,全身在微微发抖。他身体前倾,似乎想站起来。但他身后的打手抓住了他的肩膀。
左少卿轻声说:“梁先生,给你一点时间,请你再考虑一下。”她说着,缓缓地站起来,向门口走去。她出门的时候,用力摔上铁门,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叶公瑾感觉,这个摔门,效果更隹。也预示着,后果更严重。
但左少卿此时并没有去想什么审讯效果。她冷着脸,大步穿过长长的走廊,脚下的皮鞋发出咔咔的响声。她胸的怒气已经烧到她的脸上。她拐过一个弯,走到观察室门外,一脚踹开门,压着嗓子低沉地吼道:“右少卿,你给我滚出来!”
观察室里的程云发和右少卿都站了起来,惊讶地着她。
右少卿急忙关上面前的木板,回头说:“你干什么,喊什么喊!”
左少卿大步冲进屋里,一直逼到右少卿的面前,盯着她的眼睛,厉声喝道:“你就这么下作,竟会做出这种混帐事!”
站在旁边的程云发,立刻明白左少卿指的是什么事了,是为了那个孩子。抓这个孩子确实是他的主意,送进刑讯室也是他的主意。他此时也有一点心虚了。他趁着姐妹俩互相敌视,都没有注意到他,急忙悄悄地溜了出去。
右少卿也不肯示弱,瞪着左少卿,“你喊什么你!什么大不了的事!”
她其实心里也有一点不安。上午工作会结束,程云发让她把梁富成老婆和她的小侄子带回来,她就很不乐意,心里揪着似的发麻。程云发就亲自安排人去抓。刚才程云发要把小孩子送进去时,她却没有反对。她想,这就是一个麻烦,她要她的姐姐会怎么办。现在左少卿冲进来质问她,,她现在还要顾及程云发的面子,不能说出来。
左少卿瞪着她,一声冷笑,冷眼里满是蔑视,“我以为你很聪明,竟会出这么耻的主意,你未免也太能了!”
右少卿强词夺理,“是你能!你要是审不了就别审,一定会有别人来审!”
左少卿咬着牙说:“不知廉耻的丫头片子,你还犟嘴!妈要是知道你会干这种事……”她心里火烧似的疼,几近于绝望,话也说不下去了。转身就往外走。
右少卿愣怔了一下,几步冲过去,一把抓住她的肩。
练过武的人,都忌讳背后有人触碰,一旦察觉就会迅速做出反应。左少卿瞬间转过身来,右手已本能地伸出去,拇指食指张开如虎口,要锁她的喉。右少卿后仰躲闪,却仍被左少卿封住领口。她也反应得快,左手扣住姐姐的右手,右臂同时抡起下压,向外别她的肘。左少卿立刻伸出左手,擒住她的手腕。两个人的胳膊已经纠缠在一起,双方猛地用力,却都拉扯不动。
两姐妹咬牙切齿,怒目相对,隐隐地喘着粗气。
右少卿低声说:“告诉你,不是我的主意,不是我的主意。你敢告诉妈,我就……跟你没完!”她虽然恶狠狠的,却也没有再说下去。
两姐妹就这样互相盯视着,足足有一分钟。她们同时松了手,仍互相盯着,慢慢地整理各自的衣服。
左少卿低声说:“臭丫头片子,你敢再碰我,我拧断你的胳膊!”说完,转身出了观察室。
右少卿呆呆地站着。她虽然没有让左少卿占到便宜,但她知道,她又输了一场。她心里恨得不行了。她猛地纵身跃起,飞起右脚,一脚踢灭房顶的电灯。双脚一落地,全身突然用力,各处关节都发出咔咔的响声。她尖叫一声:“你少吓唬我!”
左少卿走到刑讯室门口,努力平复气息。然后握住门把手,缓缓拉开刑讯室的门,立住脚,冷眼着里面的人。
梁吉成仍坐在桌子后面,他身后的打手抓着他的肩。在门边,守仍揪着孩子的衣领。父子俩仍互相注视着。
左少卿慢慢走到桌边,坐下来,冷冷地盯着梁吉成,轻声说:“梁先生,考虑好了吗?你们父子俩,我从谁开始?”
梁吉成回头着她,哑声说:“他就是个孩子,只有六岁。”
左少卿盯着他的眼神更加冷酷。心里却嗖嗖地刮着冷风。臭丫头片子,你说不是你的主意就行了吗?程云发这么干的时候,你为什么不阻拦!臭丫头片子!臭丫头片子!她冷冷地说:“梁先生,你的意思是说,先从你的儿子开始吗?”
左少卿仍盯着他。却缓缓地伸出手,向那个守做了一个手势。
守俯下身,抓住孩子的衣襟,一下子扯开,猛地扯下孩子的外衣。孩子身上只剩下一件小小的印着蓝色条纹的背心。
一直透过观察孔观审讯的叶公瑾,忍不住点了点头。他认为整个审讯过程简练并且到位。左少卿问话虽然不多,却句句都在施加压力。间的停顿,拿捏得最好,你就是铁汉,也得软下来。
刑讯室里,左少卿盯着梁吉成的时候,心里却有一些惊讶。那个孩子,除了刚进门的时候,叫了一声“爸爸”,到现在,竟一声不出。他竟然没有哭。她扭回头,再那个孩子的时候,就愣住了。
那个孩子,刚进来时的哭相已经没有了。他紧紧地咬着嘴唇,两只眼睛睁得圆圆的,狼似的盯着她。那是一条只有六岁的小狼。
官,那样一种眼神,论你是谁,都会留下深刻的记忆。即使十年后,你再见这个眼神时,也会认出他。
在下心哀叹。在下已经说了许多次“后话”,这次不说了。容在下慢慢叙述吧。
此时的左少卿,已经有些不安地着那个孩子。她抬起手,指着那个孩子。她的本意,是想叫那个守把孩子带下去。却听见身边的梁吉成喘着粗气说:“等一等,请你等一等。”
叶公瑾站在观察孔后面,心赞叹:审的好,审的真好!廖廖数招,就让犯人开口。审的好!
六十七、 疑虑()
刑讯室里很安静。【】左少卿不动声色地盯着梁吉成。
梁吉成虽然肤色稍黑,但仍能出他的脸色已经紫胀,嘴唇瑟瑟地抖着。他轻声说:“请你……把孩子……带出去。”
左少卿目光尖锐地盯着他,一直盯到他的眼睛里。她向门口的守挥了一下手。守拉着孩子离开了刑讯室。铁门声地关上了。
左少卿旋转着手里的打火机,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她用力吸了一口,“好了,你现在可以说了。说吧,我等着你。”
梁吉成低下头,藏起他的眼睛。他很长时间没有说话。
左少卿在桌面上翻动着打火机,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也在心里估量着他的想法。
梁吉成终于动了一下,但并没有抬起头。他哑声说:“其实,你们什么都知道了,还用得着问吗?我做过的事,都在那些件里写着。”
左少卿的眉毛一跳,察觉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逮捕结束后,她手下的弟兄确实对那所房子进行了搜查。但梁吉成几乎把所有的件都烧了,只剩下少量的残片。他说,他做过的事都在件里写着,似乎不对。
但她现在不能随便开口问。和犯人斗智,就是不能让犯人知道你手里的底牌。
左少卿轻声说:“梁先生,不论你以前做过什么事,我们还是想听你说出来。我不着急,我还可以给你几分钟时间考虑。好不好?”她说着,慢慢站起来,不慌不忙地走出刑讯室。
铁门在她身后关上,她加快了脚步,迅速走进观察室。
她一进门,右少卿已经关上木板,回头向她大叫起来:“你不要上他的当。那个房子里什么也没有了,我们做了彻底搜查。”
左少卿站在门口,严肃地着她。又回头着程云发,“你们搜查得彻底吗?”
程云发立刻说:“很彻底。再没有找到别的件,除了那些烧过的。”
左少卿仍不能满意,“那么,你们怎么理解他刚才说过的话?”
程云发和右少卿都不说话了。一组和二组是分别做的搜查,确实都很彻底。
程云发说:“要不,我们再去搜一遍,有没有遗漏。”
左少卿点点头,说:“也许,确实应该再搜一遍。你等一等,我再去问一下,你们注意听。”她转身出了观察室。
左少卿回到刑讯室里,在桌旁坐下,仔细地观察梁吉成。她不能急于开口,要有耐心。她又点了一支烟。然后开口问:“梁先生,你准备好说了吗?”
梁吉成抬头着她。左少卿察觉,他也在观察她。但他还是点点头。
左少卿翻开卷宗,抽出笔,说:“好吧,你先说一下,你通常把件或者其他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什么地方?”
梁吉成舔了舔嘴唇,“一般,都放在柜子里,抽屉里,还有一些放在箱子里。”
左少卿知道,现在这些地方都空了。她着面前的卷宗,“还放在什么地方?”
梁吉成一动不动地着她,面表情。他终于说:“在房顶上,夹墙里。”
左少卿默默地盯视着梁吉成,“梁先生,我们会核查你的诚意。另外,也希望我们明天继续合作。你可以回去休息了。”
两个打手把梁吉成拖起来,带出了刑讯室。
左少卿坐在桌边没动。梁吉成的这个说法,让她有些担心。但她目前没有办法。
程云发和右少卿走进刑讯室,站在门口着她。
程云发说:“左少,你辛苦。你歇着,我带人去找。”
左少卿没有办法,只有点头。她想了一下,即使是自己带人去找,也没有办法。
到了这天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左少卿和柳秋月出了办公室,准备去食堂吃饭。
她们出了大楼,刚刚下了台阶,几辆汽车在门前停下。程云发和右少卿,还有他们手下的弟兄都下了车。
程云发着左少卿,脸色十分阴沉。他一直走到左少卿面前,说:“妈的,咱们被那个王八蛋耍了!那个房子里,什么也没有!”
左少卿向周围了,军官们正一群一群地走出大楼,去食堂吃饭。她一直感到有什么地方不对头,但想不出来。
她说:“老程,先去吃饭吧,到饭桌上去说。”她一手程云发的肩膀,另一手自然地去拉右少卿的胳膊。或者说,她尽量做得很自然。两个人都转身跟着她往食堂走。她走了两步,才悄悄把手放下。
她心一阵温柔。若是有一天,妹妹挽着她的胳膊,和她一起去食堂,那就幸福了。这样想着的时候,她一侧脸,正见妹妹从眼角里,有些异样地着她。左少卿忍不住在心里想,精到头发梢的丫头片子。
保密局的食堂在从前的宅院里,是连在一起的几个大房间。里面密密麻麻摆满了餐桌。间的那个房间里,沿墙几张长条桌上,摆着十几大盆各式菜肴和主食。军官们端着一个大盘子,挑选自己想吃的饭菜。这种方式,用今天的说法叫“自助”,那个时候的说法更朴素,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