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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下来,佯装在各个口袋里找东西,同时悄悄地注意那三个人的动静。他决定回头。他仍在口袋里翻着着,并回头了,然后像一个丢了东西的人一样,转身往回走。
拐过街口时,他回头了一眼。那三个人正向他这边走过来。他没有什么可犹豫的了。一拐过街口,他撒开腿飞跑。但他很快就听见后面有奔跑的声音。后面的人并不喊叫,但追得很快。赵广脸上已经开始出汗,他竭尽全力奔跑着。
他已经拐过几个街口,但仍能听见后面的奔跑声。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不太远的地方响了一枪。接着,他感觉到后背被什么东西撞了一下,并不重,但全身的力一下子泄去,腿也抬不起来了,他就像一只被抛出去的麻包一样,沉重地扑倒在地上。此时他才感到后背剧痛,已站不起来。
他头脑里有瞬间的惊讶。他打过仗,能判断出枪声的距离。那个枪声要比奔跑的声音近很多。但他此时来不及再想这些了。他必须躲过那些追赶的人。他的皮包里有五十八张汇票,任何人拿到这些汇票,都能到银行里兑现一大笔钱。
赵广一手紧紧抓住皮包,另一只手支撑着身体,向黑暗处爬去。如果此时有一个内行人到,就会知道,他的这个动作叫做“侧卧匍匐前进”,是每个士兵都熟练掌握的一种战术动作。
这时,他的前面出现一个行人。那人也受到枪声的惊吓,有点恐惧地走到赵广身边,问道:“先生,你怎么了?你……你是枪了吗?”
赵广喘息着,说:“你快走,快走开!”一边继续向黑暗的角落里爬去。他论如何都要躲过追赶他的人。
那个行人似乎也明白了他的意思,一步跨到他身边,抓住他的胳膊向街边的阴影里拖。那里有一个垃圾箱。他把赵广进垃圾箱的后面,自己也缩进来,靠在赵广的身边。他伸出一个手指,示意赵广不要出声。两个人都屏住了呼吸。
只片刻,三个人影从他们面前飞跑而过。那三个人在前面的街口停下来,四面张望着。一个人说:“妈的,他往哪边跑了,你们见了吗?”
另一个说:“没见呀,你跑在前面你都没见。你开什么枪,别把警察给招来?”
第三个人说:“那小子身上肯定有钱,跑得真够快的。”
第一个人说:“妈的,走吧。今晚走空了,真他妈晦气!走吧。”
三个人影顺着小街向前走了。
赵广不敢动。他身边的人也不敢动。他们又在垃圾箱后面呆了很长时间。
那个人终于说:“吓死我了,他们还有枪,应该是劫道的吧。我该走了,你也快走吧。先生,你走得了吗?”
那个人把赵广扶起来,“哎呀,先生,你受伤了,你的背上都是血呀。”
赵广吃力地说:“谢谢你,你走吧。我能走。”但他的两条腿一点力气也没有。伤口剧痛,让他的额头布满了汗珠。
那个人扶住赵广,“先生,你身上全是血,你得去医院才行。”
赵广摇摇头,“我不能去医院,不能去。”
那个人说:“那你怎么办?你这个样子,一上了街,立刻就会受到怀疑。你这个样子,也走不远呀。”
赵广扶着身边的垃圾箱,近乎绝望地着周围。
那个人小心地着他,小声说:“要不,要不你去我家吧。我家就在前面。家里没有人,就我一个人。你得把伤口包一包,再换一件衣服才能走。”
赵广心真的是一片绝望,也恐惧万分。皮包里有五十八汇票呀,这是他必须保住的。他抬头注意地了那个救他的人。那个人也关切地着他。他只好说:“先生,那就谢谢你了。”
那个人扶着赵广,一步一步向前走着。他们进入一座小院,停在一扇门前。那个人用钥匙开门,然后扶着赵广进了屋,让他在沙发上坐下来。
那个人帮助他脱下衣服,一见伤口,嘴里就“哎呀哎呀”地叫个不停,“你的伤太重了,我只能简单给你包一包。明天你还得去医院。”然后就忙乱地找来红药水,消炎粉,又撕了几条布做绷带。
他说:“先生,我只有这点药,可能不起作用。你将就一下,明天去医院吧,你得把子取出来才行。”
包扎完伤口,他让赵广在沙发上躺下,自己搬来一把椅子,坐在他的对面,小声说:“先生,你不会是……那个吧?”他伸出四个手指。
赵广摇摇头,轻声说:“他们是劫道的,我遇到劫道的。”
那个人指点着自己说:“我姓黄,黄枫林,在公司里当差。我也是刚下班,就遇上你了。你只能忍一忍了,等明天再想办法吧。”
赵广手里紧紧抓着他的皮包,眼睛里充满了恐惧,定定地着黄枫林。
这天夜里,张伯为在小旅馆里等到十二点,没有见到赵广,只得离开。他在路边找到公用电话,给杜自远打了一个电话,说:“没见到人。”
杜自远立刻紧张起来,急忙给老李打了一个电话,也说:“没见到人。”
老李更加紧张,立刻派警卫员小郑去赵广的住处去找。天快亮时,小郑回来报告,“家里没有人。”
所有的人都紧张起来,那是一大笔钱呀!
七十九、 圈套()
天还未亮。【】老李焦虑万分,在自己的房间里来回踱步。林秀不安地着他。警卫员小郑站在门口,脸上还挂着汗珠。
老李一听说赵广不在自己的住处,就意识到出问题了,而且是大问题。赵广没有按时赴约,又不在家里,他还能在哪里?被捕?被劫?论是哪一种,都是大灾难呀!他携带的汇票,金额巨大呀!
这次军火交易,原本只是闽浙赣游击纵队自己的采购行动。他原来的目的,是只采购其的一部分,主要目标是电台。但这份军火清单被送到华东军区,请求上级批准时,却受到极大的重视。华东军区的领导联合了所属的四支纵队,要买下全部军火。其大部分资金都是华东军区筹集来的。华东军区电令他留在南京,做好这次军火交易,也是这个原因。
但是现在,赵广失去了踪影,他所携带的汇票更是下落不明,让老李心十分紧张。他回头盯着小郑,严厉地说:“你,带上你的人,全部出去,分散到那一带去找,仔细地找,一定要找到赵广。快去!”
小郑急忙跑出了房间。
天将要亮时,小郑带着三名警卫,已经出现在从赵广家到他与张伯为会面的小旅馆之间的路上。他们分头搜索,并向街边的住家打听。但一所获。
这个时候,杜自远也派李林在那一带寻找,也是一所获。但李林意外得到一个消息,昨晚在这一带,曾经有人听到枪声。
上午九点钟,张伯为就到了“旋转门”。他也是一夜未眠,想像着赵广可能遇到的各种情况。但是,不管哪一种,都是灾难呀,是巨大的灾难!
他到了“旋转门”不久,先后接到两个电话。第一个电话是杜自远打来的,告诉他,人没找到。又告诉他,昨天晚上,有人在那一带听到过枪声。
张伯为听到这个消息就紧张起来。如果这个枪声与赵广有关,那就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有人劫道。可能枪杀了赵广,并劫走了他身上的汇票。如果属于这种情况,就一定是南京某个帮会的人干的。这样,他就需要查一查,是哪个帮会干的。这种事,又涉及如此巨额的汇票,一般瞒不了多久,他很快就能查出来。但能不能把汇票全部追回来,就有疑问了。
还有一种可能,是某个情报机关干的,比如保密局,或党通局,或者某个部队的情报部门。他们可能发现了赵广的真实身份,因此将他秘密逮捕。如果属于这种情况,他就必须尽快和左少卿取得联系,设法弄清楚。但如果真属于这种情况,汇票就可能弄不回来了。张伯为想到这里,心里焦虑万分。
他接到的第二个电话,竟然是黄枫林打来的。
黄枫林打电话的口气非常焦虑,并且还压低了嗓门,对他说:“张先生,我遇到了一件事,一件非常难办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你一定要帮帮我。”
张伯为已经有些警觉,说:“黄先生,你不要紧张,先说说是什么事。”
黄枫林小声说:“昨天晚上,我遇到一个人,他可能是碰到劫匪了,被劫匪开枪打伤了。张先生,我一时糊涂呀,也是见别人遇到危险,就想帮一把,我就把他带回家了。现在……现在这个人就在我家里呢。你说,我应该怎么办呀?”
张伯为更加警觉起来。张伯为警觉的,就是一个“巧”字。进一步说,是一个“巧”字的两个方面。一方面,赵广刚刚准备好汇票,正准备交给自己,却偏偏遇到了劫匪。早不遇晚不遇,偏偏是在汇票准备好之后遇到。另一方面,赵广遇到劫匪,却偏偏被这个黄枫林给救了。他认识黄枫林可没有多少日子呀。
但是,不管怎么样,黄枫林救下来的这个人,十有就是赵广。如果真的是他,并且如黄枫林所说,人已经救了下来,这倒是一个意外的好消息。
张伯为这个人,头上顶着一个“奸商”帽子,可不是随便得来的,他确实有精明狡猾,诡计多端的一面。他控制着自己的声音,埋怨道:“哎呀,黄先生,你怎么回事呀,这是什么年头呀,你怎么干这种事呢。”
黄枫林就在电话里结巴起来,“张……张先生,我说了,我……我是一时糊涂呀,我都不知道我哪一根神经搭错了,就把那个人给……给接回家去了。我现在正后悔呢,你可别再埋怨我了,赶快帮我想想办法吧,我该怎么办?”
张伯为咬着牙又加了一句,“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找警察呀。他遇到了劫匪,你不找警察,找我干什么呀,我哪儿管得了这个事。”
黄枫林继续结巴着,“张……张先生,我……我是想过找警察。可是,张先生,我……我想了又想,我找了警察,也还是有麻烦呀。我……我脱不了干系呀。你,你来一趟吧,到我家里来,帮我想一想办法。”
张伯为叹息一声,“哎呀,你这位老兄呀,真是……那,你住哪里呀?”
黄枫林急忙说:“南福巷九号,院内,东边十一号门,这是我租的房子。张先生,你来的时候,一定要小心呀,千万不要惊动了别人。我现在可真是担心呀。”
张伯为放下电话,把这个事又想了一下。他感觉,这个受伤的人,真的有可能是赵广。但回头一想,心里更对这个黄枫林起了疑心,猜不出他究竟是个什么人。
张伯为接下来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杜自远打电话,告诉他,有一个人可能遇到了劫匪,被一个姓黄的人救了下来。他准备过去一,并告诉他黄枫林的住址。他小声说:“老杜,你斟酌一下,这个事怎么办。我先去了。”
张伯为出了“旋转门”,不敢耽误,就叫了一辆出租车,赶到南福巷。
南福巷九号是一个院子,里面有一栋老式的木板楼,前面还有一些平房,里面的住家很多。东边十一号,是楼前的一排平房,拐进去第三个门就是十一号。
张伯为上前敲了敲门。黄枫林在里面先撩开门上的布帘,清外面是张伯为,这才急忙打开门,让他进来。又向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