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常福和上次见面时,已经有了一点不一样,不再低头坐着,而是小心地着左少卿。但是,当他一听见左少卿说出王天财的名字,知道王天财已经回到南京,立刻就吓坏了,脸色变得雪白。
他的全身都哆嗦起来,直接从椅子上滑到地上,跪在左少卿面前,“少组长,王天财什么都知道呀。他要是……他要是一开口,就什么都完了。我和小雁,还有我全家,都得死呀。少组长,求求你,救救我们全家,我什么都答应你了,你一定要救我。”他说着,就趴在地上磕起头来。
左少卿把他拉起来,让他在椅子上坐下,盯着他的眼睛说:“常福,我对你说过,只要你配合我,你的安全我负责,也包括你的小雁和你的全家。”
“我配合,我一定配合。少组长,我发誓按你说的做。”
左少卿盯着他,好一会儿没说话。
左少卿和柳秋月、鲁城离开陆军监狱。快到她家的时候,她让汽车停下来。
这个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路上的行人很少,偶尔有一辆汽车驶过。
左少卿沉默一会儿,问道:“你们两个说,这件事怎么办?”
鲁城在前面扭回头,抢先说:“主子,这是咱们自己的事,闹破了,咱们也栽了。咱们把那个姓王的做掉,人不知,鬼不觉,什么事也没有。”
左少卿冷冷地说:“你知道他在哪里?”
鲁城说:“廖凤山说了,这是一组干的事,他们就那么多地方,就那么多人。我带着弟兄们去找,一定能把他找出来。”
柳秋月小声说:“少主,我们先把他找出来。最后怎么处理,听你的吩咐。”
左少卿点点头,“好,就这样,尽快把他找出来,这事鲁城负责。但是,都谨慎一些,不要弄得满世界都知道了。”
鲁城说:“你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办。”
左少卿要下车时,柳秋月问:“少主,这些钱怎么办?”她怀里还抱着那个盒子。
左少卿想了想,说:“一半入组费,一半给我留着,也许用得着。”
左少卿下了车。但她并没有立刻回家。她在街边找了一部公用电话,给杜自远打了一个电话。她说:“生意暂停。”
她回到家里,坐下来想了一下,忽然意识到,这件事的当务之急,反而是应该尽快向叶公瑾汇报。她现在思考的,是如何向叶公瑾汇报这件事。
可是,这个时候的叶公瑾,已经隐约听到了一些风声。问题还在于,他眼下遇到了一连串的麻烦事,都是要命的事,让他有点拆解不开了,也让他非常恼火。
一百、 麻烦事()
右少卿在轮船码头上接收了王天财,又和程云发一起,宴请了两个负责押送的人。【】这才知道,保密局安徽站的人找到他经过,竟然十分简单。
这个王天财躲在铜陵市,改名换姓,住的地方也很隐蔽,本来是不会被发现的。但这个人钱心太重。他躲了几个月,见没有什么动静,手里又有一些钱,就开了一家小公司,做起了铜矿石的生意。
铜陵这个地方,是个矿产资源丰富的地方,几乎就是民国政府的矿产命脉。保密局安徽站的主要精力,也放在当地的矿产行业上。安徽站下面的侦缉队队长是程云发的酒肉朋友,受了程云发的委托,就把这个事,有当地干了起来。他们手里有照片,王天财再改名换姓也没用,照片一对就对了出来。当下秘密逮捕,很快就派了两个弟兄,把王天财押送到南京了。
右少卿自己掏出钱,犒赏了两个押送的人。那两个人酒足饭饱,又拿了钱,都眉开眼笑,当天夜里就返回安徽了。
右少卿很机警。她查的是姐姐的案子,自然不能让她知道。她没有把王天财送进守所,也没有安排在许府巷,而是藏在一家小旅馆里,并派了三四个弟兄守着他。接下来要做的事,就是向叶公瑾汇报这件事。
右少卿的想法很简单。这个事,自然是程云发去汇报,他是组长嘛。
但这个时候,程云发却忽然精明起来。他已经从“旋转门”的小丫头嘴里知道,“野公鸡”叶公瑾在年初的军火案里是有一腿的。他若是单独向叶公瑾汇报,那还能得到好脸色吗?这个时候,他的心里就生出一些狡诈的念头来。他要右少卿和他一起去汇报,并且由右少卿主说。他想,你叶公瑾到底会怎么办。
当下属的给长官下套,一般情况下都不敢。但要是机会来了,又没有危险,这是人人都愿意干的。天下的仕途都是这样,顶头的长官不倒,哪有下属升官的机会。所以,从古到今,当长官的防范下属,是一刻也不会放松的。
这个程云发真的是精明过了头,神不知,鬼不觉的,又向死路上迈了一步。叶公瑾何等精明,还会不出他的小伎俩?
第二天上午一上班,程云发和右少卿就向叶公瑾汇报军火案的进展,说是军火案的重要嫌犯王天财已经抓到。这个汇报,还真的是由右少卿主说。
叶公瑾心里很恼火,表面上却不肯露出来,只是偶尔用警觉的目光盯一眼程云发。但面对右少卿时,却和善地笑着说:“好,很好。”
就在十分钟之前,南京卫戍司令部的副总司令覃奇之给他来了一个电话,话里话外暗示的,也是这件事。覃奇之说:“公瑾,大敌当前呀,你老兄责任重大,不可为了一些芝麻琐事白费精力。老兄,有些事,用心是好的,只是不要用错了地方。”
叶公瑾从覃奇之的话里听出另外一层意思,有人眼下正在操作一次军火生意,十有,还是一笔大生意。他心里有一个判断,这个操手,就是张乃仁。张乃仁不可怕,可怕的是张乃仁背后的人。
王天财这件事,如果是程云发来汇报,他比较好办。他可以问一问,“你当前的重点工作是什么?”程云发若是还不明白,他就会三天两头去查问他的重点工作,甚至还会给他加上一些其他任务,叫他死活顾不上军火案。
但眼前是右少卿汇报,这就有点不一样了。右少卿的目标,是她的姐姐。他倒是很乐意一,这姐妹俩是如何斗法的。
叶公瑾简单听了右少卿的汇报,不肯继续追问。只是随意地说:“好,很好,右少,你继续办下去。如果有什么情况,随时告诉我。”
叶公瑾送走了程云发和右少卿,独自坐在办公室里考虑这件事。这是一件麻烦事,他一时还想不出抹平这件事的办法。但这件事会给他带来危险,则是肯定的。
从军火案引发出另外一件事,也让他十分犹豫。
他知道,左少卿查的军火案是旧案。但很显然,张乃仁现在做的,则一桩新案。他很犹豫的就是,他是否能借这个机会,查一下共党的地下组织。他很想和黄枫林商量一下这件事。这次的军火生意来不小,那么,共党方面一定有个重要人物在操作此事。如果他能抓到这个重要人物,将是大功一件。
但是,叶公瑾再三考虑,仍然不敢轻举妄动。断了大人物的财路,他绝没有好下场。这样子,问题又回来了,王天财这个人怎么处理?王天财一开口,军火交易必然破局。军火交易破局,一定是他的大麻烦。
叶公瑾想不出办法,只好暂时把这件事放下。他还有一件更让他烦恼的麻烦事。他感到,自己这些日子的麻烦事,实在是太多了。
也是经过何俊杰的再三催促,昨天夜里,叶公瑾终于与梅斯见面。地点在国际联欢社的单间里。
何俊杰着他们在桌边坐定,就悄悄出去了。在这里,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单间里有点闷热,让叶公瑾心不安。屋角的一台电风扇声地转着,给这两个人送去一点凉风。刚进门的时候,梅斯就招呼叶公瑾脱去外衣。他说:“没有外人,咱们都松快一点吧。”为他们服务的侍者,在放满冰块的脸盆里拧了一条毛巾,递给叶公瑾,请他擦汗。
到叶公瑾终于安定下来,梅斯笑着说:“叶先生,很不容易呀,咱们终于见面了。为了见到你,我可等了有小半年呀。”
叶公瑾也只得笑着说:“实在是抱歉,俗务缠身,没有与梅斯先生早点见面,真的十分抱歉。梅斯先生这么得起我,让我感动。”
梅斯也笑了,“我能理解。不过,说到底,咱们是友军呀,又不是敌军,希望叶先生不要太过担心。我做事是很有分寸的。”
“哎呀,梅斯先生这就言重了。我早就想与梅斯先生交换交换意见,也很想听听梅斯先生对当下时局的评价。”
“好,好,”梅斯很高兴,“叶先生有这个想法,说明我们今后一定能很好地合作。叶先生,我可真的盼着和你合作呢。”
“那么,请梅斯先生指教,咱们今后如何合作呀?”
“请叶先生不必太着急。今后合作的机会很多。请相信我一句话,我们,不仅是我,也包括我后面的美国政府,都会全力地支持你。”
叶公瑾听出这句话的含义,心里也很高兴,来拉住美国人这条线,是做对了。
“但是,眼下有一件小事,”梅斯轻描淡写地说:“我们需要叶先生配合一下。”
叶公瑾点点头,“你请说。”
“说实话,真的不是什么大事,很小的一件事。是关于侯连海的事。”
叶公瑾这下可警觉起来。涉及侯连海,就一定不会是小事。“请说。”
梅斯淡淡地笑着,“说一句实话,贵国政府在逮捕人这方面,有时确实有点草率。我们是个民主国家,是讲人权的。讲民主讲人权,就不能随便逮捕人。美国政府对这种不民主不讲人权的事,非常在意,侯连海就是这件事的一个例子。”
叶公瑾谨慎地听着,判断着他的意图。
梅斯继续说:“美国政府从民主和人权的角度出发,建议贵国政府释放侯连海。最近,贵国政府原则上采纳了我们的意见,正在考虑释放侯连海。”
叶公瑾心里有一点轻松。放不放侯连海,与他关。上面要放,他还能不让放吗?他觉得这个梅斯有点小题大作,为了这点事,还用三番五次地要与他见面吗?
梅斯微微地笑着,似乎已透了他的心思。轻声说:“贵国政府在释放他之前,会要求保密局,具体地说,也就是你的处,出一份监管报告,并提出处理意见。”
叶公瑾这下子才紧张起来。问题的要害原来在这里。他想了想,勉强找出一条脱的理由,“梅斯先生,我并不负责这些具体的事务性工作。”
“我知道。”梅斯立刻说:“你的下属会给你报送这份监管报告。叶先生,我对你的要求不多,你只需在报告上批示同意并签名,然后上报给毛人凤先生,就可以了。”梅斯面带微笑地着他。
叶公瑾警觉起来,此事更像一个陷阱。他很清楚,上面如果真的要这么一份报告,就应该是左少卿撰写并向他呈报。听梅斯的意思,似乎他已经知道左少卿会怎么写这个报告。难道他早与左少卿串通好了吗?妈的,这个左少卿究竟是个什么人!她早就与美国人挂上钩了?是美国人这条线上的?最后一个疑问是,她是美国人安插在我身边的吗?叶公瑾此时,真的是疑虑重重。
其实,叶公瑾并不清楚,梅斯至少到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