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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哭泣的样子就像许多年前蚂拐镇上的店主李肆。李肆情难自抑,他蹲了下来,像只龙虾般蜷缩在桌子底下小声地抽泣。
忽然,周遭的灯影摇曳。林远一边躲在暗影里来回走动,一边好生劝道:“李站长,如果你就此退出来给我们帮忙,我们就会看在你给我们帮忙的份上向刘震天求情。为了顾全大局,他肯定不会伤害你的家人,就不知道你有没有这个诚意?”
李肆的嘴唇不停地抽搐,嘴里说不出半句话。面对生死攸关的抉择,他深感左右为难。放弃眼前的一切并非所愿,可是太执着又担心老婆和孩子受到牵连。
“你到底想说什么?能不能大点声,我听不见。”
林远看着几乎崩溃的李肆,笑吟吟地向前靠近。一个心底防线即将崩塌的对手让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
李肆终于忍无可忍地大喊:“就别猫哭耗子假慈悲了,其实你早就知道我心里的想法,知道我为什么心甘情愿地往火坑里面跳。”
大声嚷嚷之后,他的精神状态反而变得出奇地平静。他耳朵里渗出的鲜血从脸颊缓慢地往下滴落。
林远见状,连忙递给他一块方形紫色的绒布手帕,和颜悦色地说道:“好了!事成之后,你赶紧疗伤。我们需要你这样的人才,这些年你只是走错了弯路,跟陈霸先那只老狐狸走得太近。”
李肆表情麻木地问:“除了这事之外,还有什么事儿?”
林远轻声细语地答道:“这事还用问吗?不是明摆着吗?那肯定是干掉陈霸先那只狡猾的老狐狸啦?”
李肆冷笑一声,“依我看就不必多此一举了吧?他始终逃不出刘震天的魔爪,反正横竖都是死。”
林远不以为然,他轻蔑地看了对方一眼,轻描淡写地说道:“没错!他早晚都会死,可是他知道的秘密太多,让总部某些高层领导坐卧不安。他们想早点结束他的性命,因为他已经没牌可出了,只能打一手烂牌。”
李肆接过对方递过来的手帕,轻轻地擦拭脸上的血渍,神情落寞而沮丧地看着眼前不停晃动的黑衣人,自言自语地念叨:“是的,那可怜的老家伙已经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
当赵建国再次来到安德烈钱庄时,已是上午十点多钟。他望着安德烈身后妹妹那张笑意盈盈偷拍照片,觉得眼前一切十分荒唐可笑。
他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企图赶走心里这种荒谬的想法,好让自己静下心来跟安德烈这个老滑头讨价还价,据理力争。
赵建国瞪着不怀好意的安德烈,不卑不亢地说道:“这笔钱只是在您这里托管,并不属于贷款,您根本就没有任何的资本进入。就算是借贷,这么高的佣金已经算是高利。您还坐地起价,我哪来那么多钱?我把利息转让给您就已经够面子了,不要奢求太多。”
安德烈奸诈地笑道:“呵呵,说了这么多,您还没说到点子上。这笔钱并不干净,我完全可以照单全收,甚至都不用通知阁下。”
赵建国知道洋鬼子开始耍无赖,他摇头苦笑,“哈哈,尊敬的安德烈先生,想必您在申城也有自己从金融产业吧?就算抢银行也比敲诈勒索安全。不知道您为什么要触碰这条高压线?”
安德烈这老滑头笑了笑,“算了吧!我看得出来,你小子没有后台。”
赵建国诡异地笑了,“呵呵,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您的判断力太差,我只是个经办人。至于我有没有后台并不重要。”
两人吹鼻子瞪眼,唇枪舌剑,互不相让。双方在这场谈判中,从头到尾就没有好脸色。他们的目光就像仇人相见分外分外眼红。
安德烈威胁道:“赵先生,你不要得寸进尺,贪得无厌。”
赵建国的脸色变得异常的阴狠与冷酷无情,他小声命令道:“我也没办法,谁叫我的后台太硬。如果您要百分之十的佣金,他们就会砍掉我的脑袋,也会砍掉你的脑袋。”
安德烈连忙耸了耸肩,他摊开双手,冷笑道:“呵呵,赵先生,您吓唬谁呢?我可不吃您这套鬼把戏。”
赵建国咬牙切齿地说道:“不信?您可以试试,我无所谓。”
安德烈瞟了对方几眼,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奸笑不已,就像个屠夫面对一头嘲笑自己的蠢猪,随时都可以捅死他。
“赵先生,如果不是我看到您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迷茫,恐怕我就信以为真了。可惜眼神出卖了您的灵魂,您是我见过的最迷茫的那个人,恐怕出了门都不知道自己何去何从,还谈什么暗箭伤人?”
赵建国默不作声,他充满挑衅意味地站了起来,迷茫的眼神里暗含着重重杀机。任何的言语在他面前都显得多么苍白无力。安德烈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急忙推开椅子,拉出抽屉,淡定地从里面拿起一把黑乎乎的左轮手枪。
第224章 宝刀未老()
赵建国双手撑着桌面,他缓慢向前靠近,其实他并不想攻击对方,只是想给安德烈一种无形的压力。因为眼前这家伙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他想放倒眼前的家伙只需要十几秒钟就能搞定。
安德烈掏出那把左轮手枪顶住赵建国的脑袋,食指下意识地压了压扳机,在他微微发力扳动之下,左轮的击锤翘了起来。
面对持枪威胁的安德烈,赵建国无所畏惧,他面不改色心不跳。甚至黑洞洞的枪口顶住他的脑门时,他的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看到他的眼神空洞而迷离,安德烈只好放下手枪。他十分鄙夷地笑道:“虽然我知道你小子不怕死,但是这并不表示你会杀人。”
赵建国目不斜视地盯着那把左轮,脸色平静得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以至于安德烈对自己原本深信不疑的看法产生了怀疑。
安德烈摊开双手,改口说道:“好吧!我承认你杀过人,而且还杀过不少人。可是我相信你不会杀我。因为目前只有我知道这笔钱的下落,不过你必须给我百分之二十的佣金。”
赵建国无可奈何地看着眼前这个要钱不要命的洋鬼子,然后轻轻地叹了口气。因为这个老奸巨猾的商人十分精准地看清了人性的弱点,就算赵建国杀了他也于事无补。
安德烈得意扬扬地看着赵建国离开自己的钱庄。赵建国神情沮丧地走出安德烈钱庄的大门,就像一片在风雨中飘飞的落叶游荡街头巷尾。他茫然无措地走着,仿佛身体被掏空了灵魂。
赵建国刚出门口不久,身后一辆黑色的轿车如影随形地紧跟而至。车窗垂下的帘子遮盖得严严实实,路人根本看不见里面的乘客。
当眼睛的余光感觉到身后尾随的轿车之后,赵建国并不加快前进的脚步,而是漫不经心地转头盯着安德烈钱庄那扇紧闭的大门,随即怔怔地向后倒退,看起来就像个行色匆匆的过客。
赵建国刚退后几米之遥,他猛然转身,径直钻进身旁大约只有两米远的巷子里,撒腿就跑。他在七拐八弯,狭窄而幽深的胡同里穿插前行,时不时地回头查看身后的追兵。
当他冲出胡同口,打算绕到对方的后面时,立即傻了眼。因为前方空无一人,似乎对方早就看穿了他的心思。不过直觉告诉他,刚才跟踪的那辆车还在后面。
于是,他下意识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停在后面的那辆车子不但没有追上来,而且还往回倒了一段路。这样的距离完全可以把他撞死。他心里咯噔了一下,就像后脑勺被人打了一记闷棍,耳朵不由自主地嗡嗡作响。
忽然,那辆静止的轿车响起两声友好的汽笛。赵建国知道对方并无恶意,他只好硬着头皮走了过去。当他看清驾驶位上面无表情的陈丁时,终于明白了什么回事。
他挠了挠头皮,慢吞吞地靠近车子。他人还没走到车旁,就已听到车里传来一阵阵手杖敲打车门的响声,坐在里面的乘客似乎在表达自己不满的情绪。
赵建国诚惶诚恐地凑到已开大半的车窗前,战战兢兢地喊道:“爸,您怎么来了?”
瘫倒在车后座的父亲赵天顺眼神古怪地盯着毕恭毕敬站在车外的儿子,似乎要看透赵建国身体里隐藏的秘密。这个平日里看似糊涂的老家伙清醒的时候,一眼就可以看穿别人的底细。
赵天顺责怪道:“老二,你到底在外面做了什么亏心事,为什么见了自家的车子还要没命地跑?”
赵建国低下头,不好意思地解释道:“爸,我长这么大,咱家的车子也没坐过几次,连车牌都记不住,您别见笑……”
赵天顺讥笑道:“我家老二有双飞毛腿,日行千里,不用搭车。”
赵建国笑了笑,小声问:“爸,您为……什么跟着我啊?”
赵天顺看了儿子一眼,调侃道:“哈哈,你没看出来吗?我打算绑票啊?最近,你老爹我穷得只剩下钱了,想找点刺激。还愣着干什么?赶快上车,此地不宜久留。”
赵建国一边苦笑,一边钻进自家的轿车。司机陈丁似笑非笑地往后看了一眼,然后驾车疾驰而去。
那辆黑色的轿车就像头发怒的狮子在雨雾中穿梭,车轮摩擦路面发出滋滋的响声。大约过了十分钟,陈丁突然来个紧急制动,把车子停在申城江边的河堤上。
赵天顺并不看儿子,也不事先打招呼,默不作声地开门下车。等赵建国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走向河堤。
赵建国摸索了老半天才找到自家车门的把手,然后慢吞吞地打开车门,就像踩在棉花上,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父亲走去。
赵天顺满脸不屑地看着,极不耐烦地等待儿子来到自己的身边。他大声冷笑道:“老二,你这样子就像个十足的乞丐。”
赵建国毫不避讳地回应:“爸,你说得对!我本来就是个乞丐。”
面对儿子破罐子破摔的想法,赵天顺十分生气。他气呼呼地从口袋里掏出半根没抽完的雪茄含在嘴里。点燃之后,他一边吞云吐雾,一边轻声地训斥道:“老二,你简直乞丐都不如!人家好歹还有个破碗讨饭填饱肚子,你连个碗都没有。拿什么养活自己啊?除了拎包打杂,你还会什么啊?”
“我什么都不会,只会拎包打杂。”
“这些年你到底在外面混出了什么名堂?你老子我好歹混到申城商会副会长。只要我跺跺脚,就会有人马上破产。而你呢?”
赵建国满脸苦笑,“我一无所有,只有小命一条。”
赵天顺忍不住破口大骂:“你真是个叫花子!没钱一脸苦相,有钱一个鸟样。手里拿着那么多钱还不是人模狗样。”
赵建国讶异地看着父亲,不解地问:“爸,你怎么会……”
赵天顺拍了几下儿子的脑门,嗔怒道:“怎么会?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知道?你老子我还没那么笨!你做什么事儿,我不会调查吗?我们申城商会这么大,想调查安德烈这种洋鬼子轻而易举。你以为整个申城都属于倭寇吗?申城属于商人,青帮,还有英美法意日等这些侵略者共同管辖,可不是安德烈那些奸贼的天下。”
第225章 情何以堪()
赵建国并不因为父亲的责骂而心生怨气,倒是觉得父亲可能对洋鬼子多少有些了解。于是,他轻声问道:“爸,您也觉得安德烈这鳖孙是个奸贼?”
赵天顺满脸不屑地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