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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布衣突然推动木轮,迅速逼了过去。
傅晚飞又举起了刀,厉呼道:“你再过来,我就一一一”
鲁布衣狞笑道:“砍!砍吧!害死无辜乡民,看是不是好汉所为广傅晚飞扬起了刀,却一直没砍下去,就这么瞬息间,鲁布衣已逼近桥中央傅晚飞和李布衣身前!
傅晚飞怒叱:“你一一一”
鲁布衣骂道:”你砍,你砍,要连累一一一”话未说完,袖口里橄榄形的暗器一闪,已射中傅晚飞持刀的手。
刀呛然落下,掉落到深谷里去了,
说时迟,那时快,鲁布衣同时也欺近了傅晚飞身边,木椅上猛弹出一柄飞刀,急射傅晚飞颈侧。傅晚飞匆忙问根本不及闪躲。
在他背后的李布衣忽一探身,张口咬往了刀。
“挣”的一声,刀柄射出一枚小剑,李布衣一仰脸,小剑平贴脸颊而过,还飘下几撮发丝。
李布衣四肢伤及筋骨,无法挥动,但内力依然存在,反应仍然机敏。
鲁布衣笑喝道:“好哇,还顽抗哩——”忽见李布衣一抬膝,顶在傅晚飞臂弯的包袱上。
“呼”的一声,一物凌空飞来。
鲁布衣没想到李布衣在此情此景,居然还可以反击,匆忙问一掌拍去。波的一声,物件碎裂,黑雨洒下,鲁布衣行动不便,淋了一身,才知道原来是墨汁。
一般墨汁都是在砚台上渗水磨研的,但也有存于瓷瓶,可保数天不凝结成块。鲁布衣拍得一手是墨,一时不知有没有毒,忽见李布衣俯身冲来。
鲁布衣吃了一惊。
李布衣原就骑在傅晚飞背上。居高临下,突然凑身过来,鲁布衣百忙中一掌拍了回去。
李布衣若仍有一手一足可发挥,只怕鲁布衣此番便得伤于他招下,可惜李布衣无法作出攻击,这一掌拍来,只有一个大仰身,头已越过了吊索,空悬在桥外。
鲁布衣一击不中,臂陡伸长,“砰”地追击在李布衣胸前。
这一掌刚刚印中。掌力未吐,傅晚飞已定过神来,一脚踢去。吊桥这时摆荡不已,窄难容二人并立,鲁布衣在椅上,闪躲不便,虽不怕傅晚飞的武功。但也只有先行催动轮椅。往后退了七尺。
这时连雨霏霏下,鲁布衣本溅得一身是墨,又教雨水冲去,变得上半身干净,下半身犹留有墨迹,十分狼狈。
鲁布衣虽然狼狈,但心里却是高兴的,因为傅晚飞已失刀,再也没有砍断吊桥之威胁。
傅晚飞背起李布衣想往另一边冲。但见土豆子持把就把守在七尺外.原来在鲁布衣冲近交手数招的电掣星飞间,他已赶到了。
这时吊桥在半空中摆荡不已,桥首的老婆婆和小孩子都抓紧桥索,尖叫不已,十分害怕。
李布衣垂着头,看着胸前,傅晚飞却大声道:“好,生死我不在乎,让我们过了桥再杀,别连累无辜!
鲁布衣摇头道:”不行!现在僵局已破,你前无路,后绝境,除死无他策。此地不杀你们。哪里还有更好的杀人处!
鲁布衣说着便要出手,忽听见李布衣叱道:“鲁布衣,你生平己历三次大难,三次不死,皆因天留余地,而今你还作恶。”
鲁布衣一震。这几句话,乍然听来,对鲁布衣而言,悠悠然像天霆的雷声劈人脑壳里一般。怔立当堂。
李布衣转而用一种沉平的声调道:“你现在呼吸已甚不正常,背脊椎骨的刺又强烈多了吧?你的心已乱得一塌糊涂,寝难眠,食难安,你还要加害旁人?
鲁布衣呆呆地坐在那里,用一种艰涩的声音道:“你……我李布衣叱道:“你害夫人先你而去,报应不够么?内疚还不够重么?你还再作恶,真的不为孩子们想想么?
鲁布衣脸色煞白,怔在当堂,墨汁在他脸上被雨水冲涤得一道一道灰痕,很是诡异。
李布衣神色不动,向傅晚飞低声疾道:“我一说完下一句话你就全力动手。
只听鲁布衣喃喃道:“你怎么知道……你怎么知道……”看他的脸容神情,也不知道是哭是笑。
李布衣目中神光大现,暴喝一声:“鲁布衣,祸福无门.由人自招,你三十丧妻,四十长子亡,还不知侮悟!
鲁布衣脸肌抽搐,捂胸呻吟:“哎——”
傅晚飞虽不明白,但想起李布衣的话,右拳飞星抛月。捶打鲁布衣额角,左掌五指迸伸,贯刺其胃部,一足飞蹴,踢向鲁布衣小腹。
第四章迷雨下的红伞
如果不是后面还有一个土豆子,傅晚飞这三记狠招必能命中。
傅晚飞一出招。土豆子也向他背后出了三记杀手。
傅晚飞转身向鲁布衣发招,他背后就是李布衣。
土豆子等于向李布衣出击。
傅晚飞可无心再攻向鲁布衣,他霍然回身,把三招狠攻全向土豆子发了出去。
三招狠攻跟三记杀手硬碰硬,谁也没占着便宜。
李布衣大叫一声:“斩索!”
鲁布衣、土豆子同时一怔,就在这刹那之间,李布衣一起时。撞倒了土豆子,向傅晚飞耳边叫:”走!
傅晚飞反应奇快,不理三七二十一,开步就狠命地跑,吊桥被震荡得格格作响,一口气向前冲锋的傅晚飞倒没什么,在桥心的鲁布衣、上豆子几被震荡得摔下深谷。忙抓紧吊索。
稳住身子。
只要傅晚飞背着李布衣,走完吊桥,便可以回身断索,令鲁布衣、土豆子二人在深谷跌成肉泥,傅晚飞知胜券在握,一面跑一面喜呼:“大哥,大哥,我们上上上上了崖,就断断断掉桥一一一“
李布衣在他背上道:“不行,此桥不能断,只忻了几条绳索,较易修好,若全桥掉落下去,一两个月内不易重新架好,叫乡民们有多大不便……咱们过了桥便算了。
傅晚飞打从鼻子里哼道:“便宜他们了一一一”突然陡然停下。
原来他已跑到桥首,只见老太婆和那小孩子仍抓紧桥索,因桥身震动,两人惊怖莫已,处境颇岌岌可危。
傅晚飞疾道:“不行。
李布衣道:“扶他们回崖。
傅晚飞应了一声,力运全身,左挟小孩,右扶老太婆,背负李布衣,除傅晚飞双脚踏在悬空的桥上外,余者三人俱双脚悬空,随时可能落人百丈深谷里。
小孩子闭起眼睛不敢看,老人婆口里猛念菩萨求救,只听桥上支轧支轧的乱响,好似随时一脚踩人了虚空里,好不容易终于上了崖,脚踏实地,傅晚飞轻轻放稳了两人,忽一个倒栽葱,摔在地上。
原来他内力本就不高,激战了一轮之后,又狂奔了一阵,加上身负三人之力,心理负担又重,知道只要走失一步,便害了三条人命,千辛万苦才上了山崖,脚一落实,顿放下心头大石,登时脱了力,倒在地上。
只听有人喝道:“迟早难免一死,还逃什么?傅晚飞身负三人之时走得极慢,土豆子和推动木椅的鲁布衣,已一先一后逼来,离桥首不过十尺之遥,就算要砍断桥索也来不及了。
傅晚飞虎地跳起来,气喘未休,猛醒起李布衣负在自己背后。怕他压伤,忙问:“大哥,你怎么了?”
耳际传来李布衣一声轻叹:“我没事,你放心。逃不掉他们的追击,实乃大意,你快走吧.我挡他们一阵。
傅晚飞怒道:”我说过,要生同生,要死一齐死。
李布衣叱道:“你在我身边,反而使人投鼠忌器,你走了我应付得来。
傅晚飞双眉一竖,惨笑道:“哥哥如此骗我,岂不是看不起兄弟,不与小弟同生死?既是如此,我自杀当堂便是。
李布衣至此也不禁热血沸腾,大喝道:“好,是哥哥说了狗屁。兄弟你不要见怪,咱们相交不久,长幼不一,但生死都一般痛快过
鲁布衣和土豆子这时逼近桥墩,只剩七尺不到,见二人厉声交谈,因防有诈,凝住不发,静观其变。
鲁布衣冷冷地道:“我劝你不要再背着他逃。我椅下。袖里的暗器,只要你一动,至少把你射穿十八个窟窿。
傅晚飞豪笑道:“我们这次停下来,本就没打算再跑。
鲁布衣道:“有志气!叫什么名字?”
傅晚飞不去答他,却问土豆子:“喂,你总不成就叫做土豆子吧,咱们拼生拼死的,还未通姓名呢。
土豆子道:“我叫姚到,别人都叫我土豆子。
傅晚飞批评道:“不好不好,姚到也不好听,像我师父叫我做傅晚飞,就好听得多了。
鲁布衣眯着针眼:“死到临头,还说这种鸟话!
傅晚飞搔搔头道:“难道死到临头,规定只能交待遗嘱吗?
鲁布衣因恼傅晚飞刚才不答他的话,便转过去跟李布衣道:“你怎么都知道我的事?”
李布衣淡淡一笑:“我看出来的。
鲁布衣道:“我自问在相貌上隐藏得很好,也涂了些易容之物。表情亦能控制,你怎么看得出来的?”
李布衣摇头:“在面相上我看不出你的底细;我是从手相中看出来的。”鲁布衣恍然大悟,“难怪,难怪,你诱我掌上酵上墨汁,再引我在你胸襟上印了一掌,你就从掌印上观察……”
李布衣淡谈地道:“人的手掌和嘴巴不一样,它决不会说谎。拿笔的食指。拇指第一节生茧,拿锄的四指掌峰责起,拿刀拿剑的虎口结厚皮,都瞒不过人的。
鲁布衣憬悟地道:“难怪你中了我一掌后,故意垂下了头,原来在看我的掌印……”
李布衣道:“也在挡着雨水,不让掌印太快被雨水洗去……不过,要不小飞及时出手,你那一掌我也着实吃不消。
鲁布衣把手掌放在自己的眼前,喃喃地道:“我的生命线(地纹).在中段之上,有一处裂纹,一处十字,一处星花,所以你就能准确地指出我曾历三次大险了?”
李布衣接道:“而且,你的手掌中出现健康线。
鲁布衣苦笑道:“这条健康线是从掌腕根部斜指尾指,通常是不健康的时候,才会有健康的出现。
李布衣点头道:“何况你健康线上出现蛋突状,头脑线(天纹)也有明显的岛纹,呼吸定有阻滞,可能肺病甚重,而精神也痛苦难安。
鲁布衣冷哼一声:“我生命线前三分之一的始端有岛纹,你是因而判断我脊椎有病了?
李布衣笑道:“这倒可从你出手与动作里,就可以断定的。
鲁布衣惨笑道:“我小指下的婚姻线(家风纹)端部下弯,被十字纹砍断,且线尾下垂切断感情线(大纹),我因夫人病逝而伤心,是明而显之的。
李布衣道:“而你婚姻线上竖了两条直线,浅而狭的代表女儿。阔而深的代表男孩。你有两种直线各一。但其中一条中途破断,我是以此为据,猜测令郎已经……”
鲁布衣忍不住道:“不错,我掌纹里确写明了这些遭逢……但你又从何得知发生之年岁?”
李布衣道:“你的命运线(玉柱纹)被拇指球峰已位的星纹所串破。按照掌纹流年的看法,你命运线被良宫横线串破,是在头脑线上下各一,我是因而推测年份的。
鲁布衣苦笑道:“良宫星在破玉柱,难免六亲不幸,心情受苦……你说的不错,只是我乍听之下,还着实惊疑了一阵。
丰布衣赦然道:“惭愧,我身为相士,为求苟活,危言耸听。揭人隐私,实在汗颜。
鲁布衣沉默了一阵,垂下了头,忽又抬起来,用针刺一般的眼神补道:“你若羞愧,那么我也身为术士,趁人之危,赶尽杀绝,手段卑鄙,岂不更无颜面做人?”
他笑笑又道:“可惜,我不能错过这机会,错过了.就可能没有下一次的机会了。
他顿了一顿又道:“我也多么不想杀你,跟你多学一些占卜相学。
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