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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样的话说多了反而不美,她也就不再纠结,亲亲热热地同燕尾搭起话来。
“那冯婆子可是有什么渊源?”
燕尾笑盈盈地回道。
“渊源倒谈不上,只三『奶』『奶』有所不知,那冯婆子的娘家世代行医……”
“她虽是介女流,没得那个传承,但自小耳濡目染,人有些痴了,连在府中做菜都很喜欢讲一些稀奇古怪的医理。”
燕尾说着掩唇一笑,有一番寻常女子难及的风韵。
“也就是碰上我们太太,是个心软的,换了别家这样『乱』来,早撵出去了!”
“不过『乱』倒腾也或许还有惊喜,这次据说得了道很难得的新菜。”
“当然,好与不好,还要是要三『奶』『奶』您帮着把把关了!”
冯婆子倒并不是真做了道多么好的新菜,只是燕尾颇有些看不惯傅三『奶』『奶』那倚老卖老的样子。
又不是正经婆婆,偏还要摆长辈的架子。
就是欺她们姑娘心善,手也未免伸得到太长了,是以故意拿话来微微刺一下。
可到底还敬着那是位长辈,没点的太过,又给圆了回来。
傅三『奶』『奶』听了有些不自在,可又挑不出任何错处来。
话是自己问的,人家答的也合乎事理。
可到底没了刚来时那股兴冲冲的劲儿,草草用了膳随意赞了几句就告辞了。
回到内室,岳怀媛只觉心中无限疲惫。
今日傅三『奶』『奶』前来,无非是想把她娘家侄女塞进傅府做妾。
一个姨娘而已,岳怀媛不至于多在意,无非是出份月例,又不是给不起。
可这秋氏既然早年曾与丈夫有过婚约,还是傅霜如当年求而不得的,岳怀媛就不得不慎重考量了。
如今她嫁入傅府已近三年,傅霜如对房事历来冷淡,岳怀媛多次小意奉承,收效不过尔尔。
傅霜如平日看着还好,无论是内里还是面子,对她那都是没话说的。
唯独子嗣一事,两人是怎么都谈不拢。
岳怀媛近三年无子,情急之下难免求神拜佛、寻找各种偏门独方。
傅霜如自打第一次知道就直言不可,两人因此事多次起过争执。
后来还是傅霜如专门为此『插』手内院人事,清洗一番,岳怀媛才只好蔫蔫作罢。
可打那之后,傅霜如宿在她屋子的次数更少了。
年前回岳府时,岳五太太曾委婉提点,赠了几个模样伶俐出身清白的美婢给她,岳怀媛当时没有收,可也起了这方面的心思。
谁知前些日子岳怀媛刚打定主意去书房堵人,人见到了,话却还没说两句就被傅霜如的访客打断了,傅霜如只留了句“晚上再谈”便匆匆走了。
可惜当晚傅霜如宿在了外书房。
若真是有心躲人,即使同住一个屋檐下,岳怀媛也是难见到他的影子。
更何况傅霜如最近好像是真的挺忙的。
等过了这一茬,岳怀媛想再提起来,往往又不是这事又是那事的,话都说不囫囵。
久而久之,岳怀媛也琢磨出些意味来。
傅霜如,难道是已经有了自己中意的人选?
还是单纯不想岳怀媛做主选人?
不管哪个缘故,这个秋棠,平心而论,岳怀媛是不想纳的。
可人家都找上门来了,若是傅霜如也早有打算,这郎情妾意的,岳怀媛又该如何做那打鸳鸯的大棒?
这就是个需要好好思量的问题了。
傅霜如回府的时候,已是三更天了。
年前户部税制改革的折子一递上去,朝堂内外改革的风声倏然紧了。
傅霜如上观圣意,知此举是势在必行。
果不其然,年后圣人一开印,第一件让人议的便是此事。
朝野内外吵得不可开交,几位内阁大臣说到急处甚至差点不顾斯文地动起手来。
傅霜如本不欲往这是非之事上多掺合,想老老实实地在翰林院再熬两年,修整修整书籍,清闲度日,顺便涨涨资历。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因早年的一篇文章牵扯了进去,平白惹了不少人的眼红。
圣人觉得他对此事虽无经验,但见解新奇,想法别有一番独到之处,硬是破格把他提为侍讲学士,随侍圣人,专司改革一事。
今日圣人留诸臣在宫中论政,又逢明日大朝会,不少内阁大佬都被留宿宫中,偏殿不免稍紧。
虽有大人盛意相邀,傅霜如自知资历尚浅,也不与人相挤,谢绝了一路的好意出来。
却在大都殿前遇到了东宫那位。
太子殿下再三邀他留东宫一宿,傅霜如自然明白这决不会是因为他本人如何的非凡。
——庄朝三年一次科举试,前三甲虽不多,却远算不上稀有,起码没有稀有到值得一国储君特意来亲自相邀的地步。
而他自三年前高中探花以来,在翰林院谨言慎行,凡事不求有功但愿无过,称得上是默默无闻了。
即便如此,却还是躲不过有心人。
他当年虽坚持谢绝章家女,为此事基本彻底得罪了章皇后一族,却并不表示他是想以此作为东宫的投名状。
圣人春秋鼎盛,太子却已缠绵病榻多年,东宫人丁冷落,膝下仅得一位皇孙,还不知养不养得到成年。
庄朝皇室情形诡谲至此,傅霜如有时想想,甚至都不知自己当年一头扎进这繁华万里的洛阳城是对还是错了。
他的心意,从三年的不作为里,太子想必已是看得一清二楚。
如今相见仍亲热有余,除了因为他的妻子姓岳,他也实在是想不出别的理由了。
只是他立场摆得如此明显,东宫那位不可能不明白。
拉拢不至,太子殿下毕竟是天潢贵胄,也不屑多做纠缠。
双方对彼此立场都心怀默契,平日相遇,虽也是好言寒暄,可今日,着实是有些热情得过了头了。
又逢改革风头,圣意难测,傅霜如不得不多思多想。
第3章 夜谈()
岳怀媛辗转反侧之时,另一边却自有欣然自得之人。
傅三『奶』『奶』看着怯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的侄女,只觉得哪儿哪儿都好。
“秋棠啊,你也看到了,傅府那院落次第、家居摆件,无一不精、无一不美。”
“你进去了,享得可是官家太太的尊容,比一般市井人家的平头娘子强上不知几何!可别说你姑母我不疼你哦。”
秋棠自小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美人,如今又正是双十好年华,自有雪肤花貌不说,身段亦是凹凸有致,如一只刚刚熟透了的果子,青涩中散发出一股媚气,引人采撷。
她一向是以怯弱不安的姿态行事,但其实对于外貌有十足的自信。
可今日见了那个抢了她位置的女人,却又打心眼儿里慌『乱』了起来。
与那位傅太太相比,她往日弱柳扶风的姿态被衬得顶天儿算个小家碧玉。
就是那傅太太身边的四个大丫鬟,论美貌气度也未必输于她。
有那样一个国『色』天香的美人珠玉在前,她之前被姑母鼓动的心又沉了下去,不安道。
“秋棠不过蒲柳之姿,宣表哥……宣表哥他,如何看得上秋棠……”
说着说着,语气隐隐有些哽咽,眼眶也红了起来,眼里似有泪珠要落不落。
那股可人儿的劲儿,十足的惹人怜爱。
傅三『奶』『奶』冷眼瞧着,却是笑了起来。
“怎么会不喜欢呢?”
“你可别忘了,当初你宣表哥是如何跪在老祖宗面前求她,又是在被你家拒婚后如何意志消沉,颓丧度日。”
“他如今虽娶了岳家四房的五姑娘,可那岳五姑娘是什么人?”
“幼年丧母失恃,岳四老爷至今尚未续娶。”
“舅家不显,她父亲,岳四老爷,说是两榜进士出身,如今呢?辞官在家,碌碌无为!”
“论权势不如岳二老爷,论才名不如岳三老爷,论财势不如岳五老爷,就是那自幼体弱多病的岳大老爷,也好歹膝下有嫡子嫡孙,他岳四老爷有什么?”
“亡妻留下的两个丫头!连个过继的嗣子都没有。”
“这岳家四房如此颓势,你宣表哥若不是心中还记挂着你,当初何不直接求娶了岳家五房的六姑娘?她俩可只差了两岁。”
“不过是正室身家不显,你姨『奶』『奶』的日子才好过啊。”
“况且你看,这成婚三年来,那傅岳氏的肚子,可有半点动静?”
傅三『奶』『奶』这话,真假参半。
她倒不是真的多么坚信傅宣对秋棠的感情,毕竟秋棠的未婚夫都死了好几年了,也没见傅宣有什么表示。
想想也是,当年傅宣可是被秋府狠狠地下了面子。
可这也不怪秋家。
毕竟就连她也没有想到,昔时傅府大房一个贱婢生的庶子,也有金榜题名之日。
好在,事情也不算太坏,傅三『奶』『奶』又高兴起来。
那岳氏入府三年无所出,傅宣的父母又已亡故,她这个做婶婶的『插』手,也算是合情合理。
那岳氏若是识相,必不会拦着。不然,这善妒无所出的名声传出去,第一个饶不了她的就是岳五太太!
毕竟五房嫡出的六姑娘,今年也快及笄了,婚事却还未定下。
说是岳五老爷和岳四少爷亲自上阵检验女婿/姐夫的人品样貌,这怕不是要挑花眼!而岳七姑娘,那傅岳氏嫡亲的妹妹,如今不过八岁,内宅之中,她如何敢得罪岳五太太!
“宣表哥……他真的是为了我,为了我……才……”
秋棠到底是未出阁的姑娘,说起人家夫妻的房中事,忍不住又害羞又喜悦。
“才让岳氏……”
“这是自然的。”
傅三『奶』『奶』眉眼含笑地轻拍着秋棠的手,看着她害羞地埋下头去,忍不住轻笑。
我的傻姑娘啊,不论这傅岳氏是不能生还是无宠,结果……不都是一样的吗?
千里之外的金陵,杨姨娘枯坐屋内闭眼念经。
她身边的小丫鬟秀秀轻手轻脚地为她剪着灯烛,始一抬头就撞到一个高挑婢女正蹑手蹑脚地进门,那身影投『射』在灯前帘子上,黑乎乎的一大团,吓得秀秀差点惊呼出声。
那高挑婢女眼急手快地一把捂住了秀秀的嘴巴。
秀秀定睛一看,原是杨姨娘身边的心腹丫鬟桂琴回来了。
秀秀被桂琴捂得直翻白眼,兼还被桂琴瞪了好几眼,赶紧连连点头,表示自己看清人了,桂琴这才把手放下,留秀秀一人在一旁大口大口地喘气。
杨姨娘突然幽幽开口。
“都打听清楚了?”
在这寂静的夜『色』里,她冷不丁来这么一句,吓得秀秀又全身打了个颤,桂琴却是面不改『色』,只是犹豫地看了秀秀几眼,才点头道。
“果然不出姨娘所料,傅三『奶』『奶』上个月就送了信给秋府,怕是那时候秋家就把棠姑娘送往洛都了。”
“如今……可能连大少爷的面都见上了。”
越往后,桂琴的声音越发低了,含混到几乎让秀秀都听不太清楚。
杨姨娘却是恨得直接拨断了手上的佛珠。
檀木珠子被人放在手边把玩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