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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子女的,不忍家中老母亲失望,斗胆恳求夫人谅解!”
这就是委婉地拒绝了。
岳怀媛微微笑了起来,花旗这丫头,倒也有趣。
花旗是岳府家生子,家里几代都在岳府做事。
她母亲自小是个精明能干的厉害『性』子,还曾在老夫人房里侍奉过,就是太厉害了,失了稳重,为上不喜,早早就退了下来。
她父亲倒是个沉默不争的老实人,可老实到了木讷的地步。
如今她竟能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倒不知是随了哪个的『性』子。
岳怀媛摆摆手,示意她起来。
这便是允了的意思。
岳怀媛心情甚好地思索着还有哪个丫鬟比较合适,正准备让云归给她找个名册来,却突然听得“噗通”一声。
“竹沥、竹沥……愿为夫人解忧!”
是竹沥跪了下来。
这倒是出乎意料了。
竹沥一样是家生子,境遇却坎坷许多。
她上头还有几个姐姐,最大的姐姐竹青,是大房的四姑娘岳怀玉房里的,到了年纪放出府去,被她继母许给了一个年过六旬的商贾为妾。
竹沥独自一人躲在屋里哭得死去活来。
最后还是岳怀媛知道了,求了岳五太太出面过问,训斥了竹沥继母一顿。
虽然竹青人还是嫁了,但毕竟聊胜于无。
竹沥继母被岳五太太当着不少管事婆子的面骂了,到底是怕再被人戳脊梁骨,也不敢『乱』来了。
据岳怀媛所知,竹沥的二姐就嫁的不错。
岳怀媛本是怜惜竹沥身世,没想过让她做妾的。
况且竹沥也一直摆着副沉默寡言的木头样子,倒从来没想过她竟有如此想法。
岳怀媛慢悠悠地喝了口茶,觉得云归的手艺越来越好了。
这茶口感微苦,味道醇正,香气绵长,回味无穷。
“起来说话。”
岳怀媛语气平平的,竹沥听来却觉得有点响。
竹沥依然跪着,头也不抬,眼睛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青石地砖。
最难熬的一句话已经说出来了,竹沥也不打磕绊了。
她索『性』豁了出去,开始条理清楚地分析岳怀媛选自己的益处。
燕尾早在岳怀媛问起花旗时就停下了,屋子里回响的,全是竹沥的声音。
“竹沥的『性』命虽然是父母给的,但让竹沥能活得像个人样的,是太太!”
“没有太太,竹沥如今早不知道在哪个龌龊之地挣扎!”
“如今太太子嗣艰难,难免因此为人诟病,即使老爷不提,如此下来,恐也有不雅之言流传于市井之间。”
“如今之计,竹沥愿为夫人分忧!”
“日后若侥幸替老爷绵延子嗣,是死是活,全看太太心意!”
竹沥说到最后,越发的大义凛然。
岳怀媛神『色』莫名地盯着跪在地上竹沥片刻,开口问道。
“即使,即使我日后容不下你……”
“看不得你好、要虐待你的孩子、甚至不让你生下孩子……”
“你,也愿意?”
竹沥微微愕然。
太太几年未孕,为老爷选人几乎是无可避免的。
不说傅三『奶』『奶』,就连岳五太太都送了几个丫头过来。
自己再如何,也比那些人忠心吧?
可为何太太完全没有考虑自己的意思。
为何……要问自己这等话。
竹沥咬咬牙,知道这是自己唯一的机会了,狠狠心道。
“为了太太,竹沥自然心甘情愿!”
岳怀媛却突然失去了开口的兴趣,默然片刻。
屋里的气氛一凝,让人透不过气来。
既然如此……
第6章 祝寿()
自定下竹沥后,岳怀媛几次想开口,都没找到合适的机会给傅霜如提。
转眼到了二月十二,岳府老夫人大寿。
因着不是整寿也就没有大办,只是趁着年后怀字辈大都还在洛都,叫着在岳府小聚一场给老夫人祝寿。
傅霜如特意在衙门告了假,陪着岳怀媛一道,二人在岳府门外一字影壁前分了手。
岳怀媛给傅霜如整了整衣襟,叮嘱了他几句老生常谈的话,就放他下了马车。
傅霜如被小厮引了,一径向着外书房而去。
先去拜见岳四老爷岳崂史,然后再随自己的岳父一道,给岳老夫人祝寿。
岳怀媛的马车却是直接穿过内影壁,到了垂花门那里才停下来。
岳五太太林氏携着岳六姑娘岳怀冉、岳七姑娘岳怀悠、岳八姑娘岳怀梨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岳怀媛一下马车,岳怀悠直接一下子扑了上来。
也不说话也不问候,只一个劲儿的傻笑。
岳怀悠今年已经虚九岁了。
由于启蒙早,今年三月三就要从幼学升入初学了。
到了初学,就已经是大姑娘了。
在有准备的人家,这个时候,就已经被母亲带着出去相看了。
多得是初学一毕业就定下了人家的。
那些自觉才学不够格的,三书六礼慢慢走上三年,这样刚好三比之后及笄了就嫁过去。
可是岳怀悠还是一副莽莽撞撞的无知无觉的样子,见了她就直接扑过来,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稳当的作风,如何不让岳怀媛叹气。
岳怀媛拉住直冲过来的岳怀悠,细细叮嘱了她几句行走坐卧的规矩,才堪堪压制住岳怀悠的兴奋劲儿。
岳怀冉抿着嘴冲着她们姐妹俩直笑。
碍于岳五太太在场才堪堪压制住自己越来越往上翘的嘴角,仍不住促狭地朝岳怀媛使着眼『色』。
岳怀媛向岳五太太见礼,岳怀冉、岳怀梨又向她福身问好。
双方契阔一番,穿过抄手游廊,一起向着老夫人陶悦堂而去。
但出乎岳怀媛的意料,岳五太太带着她们到了五房的真趣堂就停了下来。
言及她们姐妹许久未见,应先留着说些体己话,自己则转身去了灶上嘱咐几句。
岳怀媛若有所思,也不多问。
送岳五太太离开后叮嘱了岳怀悠几句,就放她和岳怀梨先一起去玩,拉着岳怀冉进了她所住的西厢。
岳怀冉从看到她起就痴痴地冲她笑个不停,打发了下人之后更是迫不及待地调侃她。
“姐姐最近怕是要高兴坏了吧?”
岳怀媛是真的不知道自己有什么好高兴。
何况她单独拉岳怀冉出来也不是为了问她这个。
马上就要三月三了,今年恰是岳怀冉的三比之年。
岳怀媛一心替岳怀冉担忧这个,岳怀冉倒好,净拿一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打趣她。
毕竟三比不同于一比、二比。
官宦人家的小姐再怎么差,也不至于沦落到与寒门女子相争,却连女学中的初学、中学都没资格读的地步。
三比则不同,它是最严苛也是最难过的一次比试。
三比是考女红、数术、学问、德行、才艺、容貌、言谈七门。
岳怀冉各项均平平,在最为考核重视的才艺上恐怕是要再多下些功夫了。
今日岳五太太几次三番欲言又止,话里话外隐隐有三比的影子。
岳怀媛知道岳五太太是顾忌自己在场,怕戳痛自己伤处。
岳怀媛承她好意,但毕竟是做姐姐的,自然要关心岳怀冉几句。
岳怀冉却是一点也没感觉到这些台面下的曲折心意。
她看岳怀媛只是一脸无奈地冲她笑,意识到自己五姐可能是当真不知道,脸上笑意收了收,强忍激动道
“五姐夫要升官了!”
这倒真是让岳怀媛吃了一惊。
若是她没记错,傅霜如年后刚刚被提为侍讲学士。
从正七品的翰林院编修到从五品的侍讲学士已经是破格提拔了。
傅霜如是天启二十一年二月中的进士,如今不过是天启二十四年二月,这满打满算不过三年就连跳三级,已经很是招人眼了。
在这个关头,怎么可能再升官?
岳怀冉见岳怀媛不信,越发坚定了语气。
“真的!我前天早上给老夫人请安时,去得比往日早了些。”
“正好碰见二伯父、三伯父和四伯父都在!”
“母亲就让我去茶房煮壶热水来。”
岳怀冉说到这里撇了撇嘴,很是不满的样子。
这么明显的打发人意思,真当自己是小孩子呢。
“到了茶房,那里的丫鬟怎么敢真的叫我煮。”
“随便转了转,觉得无聊,就去了官房,”
“回来时恰好绕到陶悦堂后面!”
岳怀冉自然不是觉得无聊才去官房的,她根本就是故意去偷听的。
“我恰好听到二伯父和三伯父在合计这事儿。”
“三伯父说了,至少这个品级!”
岳怀冉冲岳怀媛比了四根手指头。
岳怀媛心下大惊。
四品到三品是个坎儿,不知多少官员一辈子汲汲营营也是老死在四品官位上。
傅霜如才多大?怎么可能现在就得了四品官!
第7章 大姑()
从真趣堂出来,绕明心湖半圈,途经沧浪亭,自十字桥中的竖线直行而过,没走几步,就是陶悦堂了。
到了陶悦堂,岳怀媛就明白岳五太太先前为什么要留她们在真趣堂小坐了。
老夫人大寿,出嫁多年的大姑『奶』『奶』岳崂葳也回来了。
岳崂葳是岳老夫人的嫡长女,身份不可谓不贵。
最后却只嫁给了一个御前行走的二等侍卫,后来又随夫家离开洛都,去了冀北那等苦寒之地。
外面都说是当年母女间出了龃龉,伤了感情,老夫人才会让大姑『奶』『奶』低嫁,岳大姑『奶』『奶』也是一气之下,选择跟着夫家远走他乡的。
岳怀媛却不以为然。
她与这位大姑虽见的不多,却也能感觉到对方面对她时的独特关怀。
岳怀媛是在老夫人身边养大的,这份多出来的爱护除了老夫人的缘故,岳怀媛不做他想。
又由于岳四老爷与这位姐姐感情最是深厚,四房上下对这位大姑『奶』『奶』都不算陌生。
这位大姑『奶』『奶』的『性』子有些板正。
虽与岳三太太崔氏一样,都是传承多年的士林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儿。
却不像岳三太太,喜爱诗词歌赋之道。
曾有人暗讽她背的最好的是《女诫》、《女则》。
这话虽有些抹黑的意思,但岳大姑『奶』『奶』的『性』子,确实是方正有余,圆融不足。
可她行事自有自己的一套原则,积年累月的相处下来,倒能让旁人感悟到一种大智若愚的味道。
她在闺中就以品『性』持重闻名,大家有僵持不下的争论都爱来找她断对错,很得外人敬重。
岳怀媛看到许久未见的岳大姑『奶』『奶』心下稍安。
母女连心,有大姑『奶』『奶』照顾着,也希望老夫人能尽早放下心中烦忧,快快好起来。
她上前一步给老夫人和大姑『奶』『奶』见礼。
岳崂葳一贯板着的脸上难得的出现丝笑意,向岳怀媛微微点头示意。
岳老夫人是在年前赏花时,一不留神摔了一跤。
她这个年纪的老人,最怕有个什么磕磕碰碰的。
平时没事看着还好,稍有个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