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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岳夫人、章姑娘,事到如今,在下有几句话却是不吐不快了,大抵话是不太中听的,还望二人海涵。”
岳五太太勉强收拾了下脸『色』,撑起客气的表情道。
“钱夫人请讲。”
章辛娘颇有深意地看了站在岳五太太身后默默不语的岳怀悠一眼,也慢吞吞地来了句。
“学生谨听夫子教诲。”
钱夫人衣着朴素,其貌不扬,气势却是着实不弱。她扫视了周围众人一圈,端起平日里在女学的架子,噼里啪啦地把先把章辛娘数落了一顿,言其枉为尊上而不通怜悯之心,手段狠辣,无半丝仁者之风……将其在女德课上所取得的成绩大批了一通,直说得章辛娘该重修此门才停止。
然后才叹了口气,转向岳五太太。
钱夫人不欲在小辈面前落了岳五太太的面子,但有些话着实是不吐不快,只能尽可能地委婉道。
“夫人追忆古仁人之心,平待世人,堪为楷模。”
“只是钟、磬、柷、琴、埙一类,乃雅乐之属,国之大器,为祝为祭,古来非有德之人不可触也。”
“当代以来,于琴一技日益推崇,于琴一德却显而日衰,琴与琵琶类,专作玩乐。”
“夫人所为,于世情无碍,于琴道却不妥,崇技而失德,纵令爱得其助,亦是蒙羞。”
钱夫人的语气一点也不重,与之前对章辛娘的批评比起来,甚至称得上是温柔似水了,岳五太太却依然觉得脸上火辣辣的。
岳五太太垂首行礼,恳切道。
“弟子受教。”
钱夫人点点头,没再就着这个说什么,转而催促起章茹娘速速赶去下一场考核,故一行人不过须臾就浩浩『荡』『荡』地走了个没影儿。
只是走之前,钱夫人突然又回过头称赞了岳怀悠一句“此子有琴道稚心”,并表示等她踏入中学之日,若愿意,自己可将其收入门下。
岳五太太莫名其妙,但还是云里雾里地向钱夫人道了谢,钱夫人最后似乎是还想说句什么,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径直扭头走了。
章家人一走,岳五太太的脸『色』当即沉了下来,立马招来丫鬟吩咐去寻五姑娘来,转脸就呵斥起合欢合喜来。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合欢合喜万分委屈地把前情原原本本地讲了。
即使早有预料,岳五太太还是气得发抖,忍不住怒骂道。
“不过是为了一张琴……就一张琴,竟然动辄打杀的,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岳怀悠猛地仰起头,漠然地望着五步外的岳五太太,一字一顿地小声重复道。
“不过就,一、张、琴?”
岳五太太被她看得一愣,心里陡然凉飕飕的,不舒服极了,皱眉反问道。
“悠姐儿,你在说什么呢?”
岳怀悠冷冷地笑了,这笑里混杂着漠然和恶意两种极端的情绪,她张口说了什么,一阵嘈杂声将其覆盖了下去,岳怀媛和傅霜如过来了。
汜水节是一个女子可以不戴帷帽出门的日子,也是一个男女间无需避嫌的时光,鸿瑜学堂举办三比之处,更是男男女女人来人往,无嫌可避,是以岳怀媛直接把傅霜如也带过来了。
两人在往这边赶来的半路上就碰到了岳五太太吩咐的来寻人的丫鬟,是以到的远比他人预想中的要快。
岳怀媛与傅霜如间好不容易营造的那点子说不清道不明的暧昧情绪也早在听到丫鬟说起刚才发生事情的大致始末时就消散了七七八八,与岳五太太一碰上头,岳怀媛更是第一时间就投入了百事通加解语花的强强联合般角『色』。
略作寒暄,岳怀媛直截了断地问出了目前最重要的问题。
“这位官姑娘自然是要立马去送医了,只是不知五婶娘是否有替代人选?”
岳五太太闻言,很是愁苦的样子,皱着眉头喃喃道。
“替代的不是没有……可是冉姐儿选的这曲子比较独特,之前完全没有练过的恐怕不行……”
岳怀媛皱着眉打断道。
“冉姐儿自准备至今,少说也有六月之数,难道一直请的都是这位官姑娘么?”
岳五太太恍然回神,想到了什么,却又突然皱起了眉。
“配过曲的自然不止官姑娘,只是当初为了保密,那些被挑下去又接触过这曲子的姑娘都被集中安置在了我的一处陪嫁庄子上。”
“当时也考虑过临时换人的情况,是以那庄子安排的离这里并不远,只是你也知道。冉姐儿这曲子直到前日都还在改,就是原来配过的,现在急急地叫过来,到时候上了台……”
岳怀媛的眉头也皱紧了,无奈道。
“无论如何,还是先把人叫过来为妙。”
岳五太太连连点头。
“正是这个理儿,我刚才就已经派人过去了,惟愿现在一切都来得及吧。”
这厢讨论的热火朝天的,那厢自岳怀媛到场就被岳五太太抛之脑后的、一直诡异地沉默着却因事发突然而被岳怀媛忽略了其中奇怪的岳怀悠那边突然爆发出了一阵惊呼。
岳怀媛愣愣地扭头望去,正好看到岳怀悠直挺挺地晕过去的身子,和随之眼看着就要狠狠地砸在她身上的烧桐。
岳怀媛瞳孔猛缩,竟然奇迹般地爆发出比岳怀悠周围人都难以企及的敏捷来,一个箭步冲上去,狠狠地撞开了那把琴,接住了岳怀悠软软倒下去的身子。
第63章 伤情()
一团混『乱』之间,振铃大响,岳怀冉满头包地交了数术的卷子随着人流出来,正好看到晕的晕倒的倒的现场。
岳怀冉大惊失『色』,三步并作两步一下子冲到正揽着岳怀悠的岳怀媛面前,关切问道。
“悠姐儿这是怎么了?”
岳怀媛神『色』间是满满的忧『色』,脑子正是一片空白的时候,根本无暇去听旁人究竟说了什么。岳怀冉重复问了几次还是无人打理,满头雾水地被岳五太太拉了出来。
岳五太太看着一脸急切的岳怀冉,脸上的肉狠狠地抽动了几下,不耐烦地草草解释道。
“悠姐儿就是站久了身子不舒服,你就别瞎『操』心了,这里有我还有媛姐儿,少你一个也不少,下一项是容貌吧,我已经嘱咐合欣合悦『摸』准地方了,你带着她们俩赶紧过去……”
岳怀冉磨磨蹭蹭的,不甚乐意道。
“悠姐儿是陪我过来的,她晕倒在这里,我却连问一句都没问您就赶我走,这让别人说起来是什么事啊……”
岳五太太闻言勃然大怒。
“你还想问个什么劲儿,她晕在这里跟你有什么干系,今日是你的什么日子你自己没个轻重么!”
岳怀冉被岳五太太突如其来的怒意吓到了,底气不足地反驳道。
“我知道了……我这就赶紧过去考不就成了……”
“不过您可要好好看看悠姐儿啊,怎么说人也是我带来的,我也得有点姐姐的样子才是……”
岳五太太武断地挥挥手,一边示意她赶紧走,一边毫不留情地反驳道。
“人怎么样也是我带来的,跟你没半个铜板的干系!”
“你也别想着在这些地方充什么好姐姐样子了,好好考出个好结果给下面的人做个榜样才是正道!”
岳怀冉被她念叨地心烦,赶紧收拾了东西匆匆走了。
岳五太太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盯着岳怀冉渐渐走远的背影,抿紧了嘴唇。
岳五太太身边的陪房林妈妈正是在此时匆匆赶到的。
林妈妈小心翼翼地瞥了眼岳五太太沉如水的面『色』,很是识趣地选择了安静地避在一边,无声地陪着岳五太太一同看着岳怀冉的背影慢慢消失。
琢磨着时间差不多了,林妈妈才谨慎地开口道。
“太太,为今之计,当是……”
岳五太太被她惊醒,心烦意『乱』之下口不择言道。
“为今还要什么计?难不成还让冉姐儿现在还回来不成?”
这话说得奇怪,林妈妈却是一下就听懂了,当即心惊肉跳地探头扫视了四周,见众人大多围绕在四房姐妹身边,这才苦着脸小声道。
“我的好太太啊,这种负气话是能『乱』说的么?”
岳五太太话一出口就知道自己失言了,听得林妈妈的劝诫,她站直的身子猛地一松,整个人看上去一下子垮了下来,蔫蔫然地丧气道。
“这都是债啊……债……”
林妈妈苦笑,还是不得不提醒岳五太太。
“『操』琴的女伎已经快要到了,可这琴也毁了,太太你看接下来要?”
岳五太太正是心灰意懒的时候,闻言也不甚在意,敷衍着摆摆手道。
“不过一张琴,府里又不缺这个,回去先拿张过来充数算了。”
林妈妈欲言又止。
岳五太太不耐烦了。
“有什么话你不能直接讲么?”
林妈妈看了看她的脸『色』,委婉地暗示道。
“我听闻,那琴是六姑娘向五姑娘借的,不管怎样也算是毁在这里了,太太是不是该去稍微表示下歉意?”
岳五太太拧眉沉思。
“你的意思是……让我请媛姐儿救场?”
林妈妈见她懂了,也就不再绕着圈子打哑谜,轻言细语地解释道。
“夫人就算是找到了能替代原先的『操』琴人选,可毕竟有段日子没和六姑娘磨合过了,纵是六姑娘聪慧不惧,那些舞姬里也难免没有几个榆木脑袋的,到时候若是在场上闹出不和谐来,总归是不好的。”
“若真要比起对舞曲的熟悉程度来,除了六姑娘自己,也就是五姑娘这个一直陪着练的了,这最合适的人就在眼前,太太还在犹豫些什么呢?”
岳五太太叹了口气,惆怅道。
“你说的这些我不是不知道,只是到了如今这地步,我也是也无法啊……”
“媛姐儿有多合适我自然清楚,可现在这不是悠姐儿昏着呢吗?”
“纵然没有悠姐儿这一桩,以媛姐儿的身份,做这种事也未免太折辱她了,不然你以为我为何先前没动过请她出山的心思,那可是甄柳夫人的弟子啊!你不懂,鸿瑜在这方面的上下之分可是定的极严的……”
林妈妈笑着点头认错,继而依旧轻言细语地坚持道。
“这要放平日里,确实是有些折辱五姑娘了……可现下不是事有意外,事急从权嘛!”
“至于七姑娘,就更不必担忧了,奴婢刚才过来时就看到傅姑爷身边的小厮正快马加鞭地往外赶,女学里也有现成应急的医婆,左右这离真正上台还有些时辰呢,足够安置好七姑娘了……”
岳五太太不悦地瞪了她一眼。
“纵然如此,我又如何放得下这张脸去提这等非分之请!这让媛姐儿私下里如何作想?让老夫人知道了又如何看我?”
林妈妈赶紧低头作认错状,嘴里却仍是毫不含混地继续坚持道。
“太太教训的极是,这话要说出来也确实是很为难太太了,只是若是不提,太太又怎知五姑娘心中究竟是如何想的呢?”
“自四太太逝后,太太对五姑娘、七姑娘视若亲女,五姑娘出阁后,更是对七姑娘照料的无微不至,衣食住行的方方面面都亲手『操』持的井井有条的,五姑娘心里还指不定如何的感谢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