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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此时,这地下室里,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将近二十口一人高的石缸,每一口缸子都被架在一个个巨大的石头灶台上,看上去像是一口口的锅。
而每一口石缸里,居然都挂着一个人。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
章妍一进这地下室,就闻到一股刺鼻的怪味,像是每次杀猪宰羊的时候,开膛破肚之后,那些动物的内脏散发出来的腥臭味道,混合着一股股不知名的香料味,熏得她头晕脑胀。
而当她打着火把看清楚第一口石缸里的情形时,就忍不住吐得撕心裂肺起来。
石缸里。一个看上去十四五岁的孩子,被两根粗黑的铁钩刺破了琵琶骨,将他整个人吊在石缸上。从胸口往下的部位,都浸泡在石缸里那些浓稠的,不知名的液体里。
石缸之下,灶台里,有妖异的火焰在燃烧着。
“这是丹火,不是一般的柴火。”
雬璃皱着眉看了看那些火焰。顿时明白了这里是什么情况。
章妍还在一阵阵地干呕着。
因为石缸里的那些孩子,是被煮着的!!
石缸里的液体一点点地侵蚀他们的躯干,有的人还活着,在轻微地挣扎着,而她眼神太好,一眼看去就知道。那个人的下…半…身已经完全熬化了,没了!
这里,简直是一处人间炼狱!
“为什么……这是谁?在做什么?”
雬璃转头看见她一脸难受的样子,皱皱眉,才忍不住低声说:“这是有人在提炼骨钵膏。”
章妍捂着嘴巴,难受得眼泪滚滚。恨声问:“什么叫骨钵膏?”
“是邪仙的一种修炼法门,拿活人的躯体,用独特的法门。将大活人一点点地熬制成膏,能连皮带骨甚至三魂六魄都一起吃下去用于滋补自身……齐王近几年病重,却”
章妍听得浑身鸡皮疙瘩都往下掉,咬牙切齐:“这是那个苏美人对不对?严峻的爹无故失踪,是不是……”
她不敢再说。
但是答案显而易见。
雬璃拉着她的手穿过这炼狱一般的地下室往前走去,低声告诉她:“闭上眼睛。别看了。”
她却倔强地摇头:“不,这些人都是无辜的百姓,却被自己的帝王和皇妃当成了猪。当成了羊,就这么蒸煮了吃下去……阿璃,这狗皇帝和苏美人,和玉瑶仙子有什么区别?都是把自己当宝,把别人的命当草。我很不高兴!”
他牵着她的手,低声问:“你想毁了这里?”
“毁了这里有用吗?”
治标不治本的。
“咱们必须毁得彻底一点!”
雬璃想了想,也没反对:“好,随你!不过,咱们先毁了这里再说!”
章妍被他拉着到了地下室的尽头。果然看到一道悠长的小道一路往上延伸,想必就是出口了。
正要和雬璃说话的时候,她突然听到一阵诡异的嗡鸣声。下意识地拉着雬璃就地滚到一边,躲在一个石缸后面。
石缸里,是个壮硕的青年男子,已经一动不动,只剩下半截上身了,她看了一眼,头皮发紧,心里更是暗暗地发誓要闹上一闹。
这样的皇帝和妃子,真是该死。
她可不是那些顺民,对皇帝生来有着敬畏之心,作为上位者不把百姓的命当一回事,那就不配做上位者。
杀了狗皇帝!
她忽然有个大胆的念头,一转念却把自己吓一跳,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脸:杀皇帝?她可真是活腻歪了!
地下室里一片静谧。
刚才那阵嗡鸣声又神奇地消失了。
雬璃一双凤眸简直自带了夜视效果,不用睁眼都能看见走道外。还有对面的一口石缸后,分别躲着一个浑身黑衣的高手。
他低笑一声,忽然大声喝问他们:“你们的主子让你们守在这里,看着这些人一点点地被熬成药膏,你们的良心被狗吃了?”
暗夜里,忽然有一个人的呼吸加重了一点点。
只有那么一刹那。
但是足够了!
章妍突然贴地翻了个身。手里的匕首恶狠狠地甩了出去。
那人立即闷哼一声,被匕首扎中了裤?裆,已经没办法愉快地防守了,哀嚎着倒地捂住重点部位,章妍两步虎扑过去,拔了匕首,在他心口补了一刀。
助纣为虐的家伙,死不足惜。
她一番动作麻利之极,展现了极高的临敌作战打架斗殴的经验。
雬璃看得有些发呆,不得不承认,这一刻的她,看在他的眼里,比娇笑着撒娇的她,更有魅力,更让他惊艳无比。
另一名守卫眼见着同伴被杀,咬咬牙,突然点燃了手里的火折子,朝着脚边扔去。
就算把这里扎成平地,也不能让主子的秘密暴露出去。
他觉得自己死得光荣,火药弹炸起的火光里,他得意地朝着两人笑了。
可是伴着满眼的火星子,他居然看见那个男人抱着那个女人,在火药弹冲击的威力下,居然安然无恙地站着。
“妖……妖怪……”
他哀嚎一声,被自己点燃的弹药炸成了碎片。
临死之前,他还看见那个女人粗鄙地朝他呸了一下。
四周的石块和泥土被炸得纷纷落下,章妍也知道雬璃护住她是没有问题的,可是要想把这里的证据都救下来,却是难了。
“我们出去吧。”
她抱进了雬璃的腰。
他点点头,心念一动,两人就刷地从原地消失,章妍只觉得耳朵里又是一声尖利的耳鸣,再睁开眼睛时,居然看到了……
高元仪?!
还有那个心肠歹毒的苏小姐?
他俩这是在干嘛?
095 这样的女人,该打()
高元仪对于入宫贺寿这个事情,内心其实是拒绝的。
可是无奈家中管家实在太能唠叨,苏家那里又派人来提点,说是苏皇后想见见高元仪,让两个年轻人在宫里见见面,也好相处一下。
他对苏允儿别说是感情了,就是感觉,都是没有的。
可是苏家是外戚之家,他小的时候,姑姑是很疼他的,如今姑姑把自己的女儿许配给他,无论是从感情上,还是从两家的利益上,他都找不到拒绝的理由。
只有入宫。
依照他目前的官阶,甚至连进内殿当面贺寿的机会都没有,在外殿寻了个不偏不倚的位置坐下后,酒过三巡,就被一个内监小心翼翼地碰了一下:“高公子,皇后娘娘有请。”
他皱皱眉,看这内监身上的服饰,的确是昭阳殿的式样没错,也就没有多想,于是跟着这名内监一路分花拂柳到了御花园里。
到了花园的一处琼花林边,因为是临近午后。天气有些闷热,苏允儿就满脸不耐地等在林子边的回廊里。
回廊的一边是荷花池的一角,荷花已经长出大片大片的嫩叶,她百无聊懒地拿着丫鬟递过来的馒头屑扔在水里喂锦鲤。
水里的鲤鱼被喂得痴肥,傻头傻脑地挤成一团争先恐后地去抢那些碎屑。
她却看得更加心烦。
和高元仪的婚事,她其实打心底里是觉得满意的。高元仪青年才俊,高家的家训又是十年无后才能纳妾。
嫁进这样的人家,总比嫁入其他高门大户日子过得舒心一些。
可是问题却出在她自己的身上,每每半夜里想起酒肆中的一切,她都忍不住浑身颤抖着醒来。
如果高元仪娶了她……
“允儿!”
高元仪站在她面前了也没见她有动静,这才忍不住轻声喊了一句。
苏允儿吓了一跳。一瞬间脸色惨白,看到面前的人居然是她朝思暮想的表哥,这才突然间羞红了脸。
“表哥……表哥,你来了?”
高元仪礼貌地点点头,站在她五步之外保持着距离,淡淡地低头看她:“在喂鱼?”
“嗯。等得无聊,就打发一下时间。表哥宴席上喝酒了?”
他的一张俊脸带着不正常的红,整个人看上去不像往日里那么淡漠,一看就是喝酒之后的样子。
他淡淡地点头,虽然是简简单单的动作,看上去却有种让人想要靠近的可爱。
对,是可爱。
虽然拿来形容一个男人有些怪异,可是……
苏允儿心头的挣扎纠结,在看见他的这一刻,就刹那间没了。
“表哥,这是我亲手为你做的香囊,你看看,喜欢吗?”
她站起来,一步步走到高元仪面前,将手里的香囊递出去。
高元仪看着那香囊,针线精巧,绣的流云飞花都是栩栩如生。
他却无端地想起另一个只会耍大刀的女子来了,她一定是不会绣花的。
他突然摇摇头,觉得自己也真是魔怔了,怎么会又想起那么个粗糙的女土匪了?
“表哥你不喜欢吗?”
苏允儿忍不住就双眼含泪,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他这么久久不动,不接香囊,还一脸哀伤地摇头,是什么意思?
高元仪回过神来,伸手抓过香囊,没头没脑地低头往腰上挂:“没有,没有不喜欢!”
他酒劲上头,有些晕了。
苏允儿看出来他醉醺醺的,急忙上前扶住了他的胳膊。低头虚扶着他的腰带,一手去接香囊:“表哥,我来帮你吧。”
两人的姿势看上去,倒像是苏允儿在帮他宽衣解带似的!
雬璃带着章妍落在回廊边的时候,章妍入目的第一个场景,就是苏允儿低着头拉着高元仪的腰带。
一副图谋不轨的样子。
她咧咧嘴。抬头朝雬璃眨眨眼:“咱们来的真不是地方!”
高元仪霍地一把推开表妹,瞪着凭空出现的两个人,怎么看都有点做贼心虚的感觉。尤其是面对章妍那张笑嘻嘻似乎明白了什么的脸时,高元仪觉得自己心底的那一股心虚就更加的强烈了。
苏允儿看到雬璃两人的时候,脸色却顿时地变了。
酒肆里那一晚的噩梦再次在眼前浮现。
她身子不由自主地剧烈一晃,在跌倒之前,顺势抓住了高元仪的手臂,实在想不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当时派去放火的伙计回来信誓旦旦地说,屋子已经被烧成了一堆废墟,两人也被活活烧死了的!
怎么会活生生地出现在这里?
章妍因为她这番动静,也看清楚这女人的脸了。霍地伸手指着她,气急败坏地低吼:“原来是你这心肠歹毒的恶毒婆娘!”
苏允儿脸一白:“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别说心肠歹毒这种罪名她不能认,就是“婆娘”这种称呼,她也绝不能认,她明明是豆蔻年华的少女,怎么就成婆娘了?
章妍冷笑着朝高元仪问:“这是你什么人?”
高元仪淡淡的道:“表妹。”
苏允儿身边的丫鬟高声替小姐正名:“未婚妻!”
章妍一脸恍然:“哦高将军,咱们之间的账有空再算!你未婚妻在半路上遭了劫匪,我和阿……阿志一起救了她,结果可倒好,第二天一早这娘们就让人把我们俩缩在屋子里放了一把火要烧死我们!这笔账,小爷今天正好来算一算。你让开!”
高元仪被苏允儿抓着手臂,浑身颤抖起来,瞪着章妍,突然就哭得梨花带雨起来,简直像是受尽了欺负似的,开始对章妍进行指控:“你胡说!你们和那些悍匪分明是一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