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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洋子,哎,帮帮忙把椅子放回去。”真理子气喘吁吁地边搬着一张笨重的椅子边说。
“是。”香山洋子个子挺大,那少女的体形,颇为性感。
她好象对什么都不在乎,漫不经心地吹着口哨出去了。
真理子叹了口气。
“这些年轻人……”她把椅子放回原处,“这是圆谷先生的、东尾先生、中町先生、凑先生、还有律师——角田先生,加上小姐与菊井医生,一共七人。”
真理子在壁炉前,开始安排七个人的座位。
“快一点,只差最后两张了。”她回头一看,“啊,菊井先生,对不起,我还以为您是来帮忙的女孩子呢。”她慌忙解释道。
“没关系。”
手拿烟斗进来的,是医生的儿子菊井和昌,“我来帮你一把?”
“不麻烦您了。”真理子摇摇头,“您没有去火葬场?”
“是的。我实在不中用,在那样的地方一待,就不舒服。”菊井和昌在沙发上坐下。
“哟,连医生也会这样?”
“也许你会觉得奇怪,实际上我自己也闹不明白,在医院里死人见多了,作手术也不足为奇。可是,那样把尸体烧掉实在……”和昌摇摇头,“那实在大不一样。什么地方不一样?我联想一想都觉得怪不舒服。”
“先生,您心地一定很善良。”
“谁知道,也许是怯懦。”和昌笑着说,然后向酒柜走去,“我自己动手了。”
“请便。”
门开了,香山洋子抱着椅子进来,“这个,放在哪里?”
“这,把它摆在这里。”
香山洋子“咚”地一声,把椅子放在地上,“这一下可完事了。”
“还有剩下的吧,全都给拿过来。”
“怎么老让我一人干?”洋子一副不高兴的样子。
“你看着办,叫别的人帮着干也成。”
“是。”
香山洋子出去了,真理子耸耸肩膀。
“现在的孩子,真是……”
“这孩子住在这附近?”
“是的。你看洋子这孩子几岁了?”
“这个。”和昌手拿酒杯,稍稍想了想后说:“大约十六岁吧。”
“刚满十四岁。”
“可看起来不小了。”
“不但样子看起来象个大人,就是胸部比起我们来也丰满多了。”真理子忙改口道,“啊,跟您说这些。对不起。”她不好意思地垂下脑袋。
“哪里,匀称的身材也是一种美,并不是乳房越大越好看,象我长年接触女性的裸体,都麻木了。我真不懂世上的男人干吗为那玩意儿花这么多钱。”
“先生是独身主义者?”真理子问。
和昌笑道,“到了我这样的年龄还独身,自然会有各种猜测,在大学里也如此,说我和某个护士有关系啦,甚至有人说,那家伙肯定是个同性恋。”
“啊,这也太过分了。”
“在大学里,其它系的女孩们也常常来邀请我去参加他们的舞会,我想看看年轻人在一起玩也是一大乐事,所以,每次都去看看,可是最后什么事都没有,别人都笑我——那小子真没用——”
“应该说您非常正派。”
“这也谈不上,可总是觉得不耐烦。”
“和女孩子来往也不耐烦?”
“如果是病人或尸体,顿时兴致盎然。”
“到底是搞学问的人,就是跟别人不一样。”真理子笑道,“——啊!客人们快要来了。对不起,我要走了。”
真理子不知怎的,突然变得健谈、活泼了。这时,香山洋子搬着最后一张椅子进来了。
“摆在那儿就行了。”真理子说完就出去了。
洋子吹着口哨,把椅子随手一放便转身出去了。
菊井和昌喝完杯中的酒,把杯子放在桌上,随手把洋子搬来的椅子整整齐齐地摆好,嘴里模仿洋子刚才吹的曲子吹着口哨,但吹得不太响,只好苦笑一下,转身离开起居室。
暮蔼沉沉,起居室里越来越显得昏暗。
门悄悄地被推开了,进来的是加奈子。一身黑色打扮,手里拿着装满食物的纸袋。
她把门锁上,拉上落地窗的窗帘,然后打开密室的门。
“上村……”她叫道。
密室里没有点灯。
“你睡着了吗?——我带吃的来了。上村。”
黑暗中,传来一声呻吟,加奈子打开电灯。
“怎么了?”加奈子大吃一惊。上村躺在沙发上,脸色发青,浑身在冒冷汗。
“啊,是你……”上村打起精神笑道。
“你怎么了?”加奈子上前用手摸摸上村的额头,“你发烧了!”
“稍微……扭伤的腿……”
“腿怎么了?”加奈子仿佛大声在叫喊似的,“看来非得上医院不可!”
“不要紧的,刚才感到好多了。”
“是不是一个人待在黑暗中觉得难受。对不起,是我不好。”加奈子在沙发旁边坐下。
“怎么会是你不好?你已经照顾得够周到了。”上村说。
加奈子弯腰吻了上村一下。“我真想替你发烧。”
“谢谢,不要紧的。我说,你快回去吧。”
加奈子有些犹豫,“真的你没事了?”
“不然,让我上医院,弄不好就会让警察抓走的。”
“都是我任性,把你藏到这鬼地方。”
“不要说了。这不能怨你。”
加奈子站起来,低头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扬起脑袋说。“我去叫一个人来。”
“不行。”
“但是,万一你有个好歹……”
“我跟你说过,不要为我担心,而且万一出事,你窝藏犯人也要受到牵连的。”
“我不在乎。”
“那你设身处地地为我想想,如果因为我,你被捕了,我将是多痛苦,你难道不明白?”
加奈子咬咬嘴唇,上村接着说,“——不要担心,我慢慢地就会好起来,至少先等等看。”
加奈子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么,待会儿再来看你。——真的不要紧了?”
“灯就这样开着好了。”
加奈子正要出去,突然转过身来,把身子紧紧地贴在躺在沙发上的上村的身上。
“等……等你好了……”
加奈子亲吻着上村的嘴唇。
加奈子出去了。门一关上,上村喘了口气,轻轻地嗫嚅道:“现在我死而无憾……”
“啊,晚饭太好了。”
门开了,首先进来的是一位头发半白、年近花甲的绅士,看起来很象刚刚离休的官员。
他是律师角田,和北里家也是老交情了。
紧跟着进来的是:菊井父子、加奈子,还有圆谷、东尾、中町、凑四人。
“请,请坐。”中町客气地给角田律师让座,“——哦,还差两个座位。”
“我没关系。”菊井和昌说,“我没资格参加商量,坐在这边就可以了。”
“那就只差一个了。”中町说。
“我也不必了。”正彦说,“连来听听都是不得已。”
“你说什么?”圆谷怒吼道,“快给我坐下。”
圆谷大概心情非常恶劣。中町与东尾相对一视。
“哎,圆谷先生,不要发脾气。”中町好象解释似的说,“这对正彦君来说,实在没多大意思。”
“但是,将来……”
“年轻轻的,知道得太多并不好。”东尾说,“年轻人正义感强,作买卖的事,还是过些时候知道为好。”
圆谷不服地拉长了脸,“得,得了,随你的便吧。”
他看也不看正彦一眼说。
正彦一副“解脱了”的神情,走出起居室。
“这样,我们就商量一下以后的事吧。”中町在椅子上坐下,看着律师说,“先谈有关遗产继承的问题吗?角田先生。”
角田咳了一声说。“浪子夫人没有特别留下什么遗瞩,所以理所当然,一切遗产由加奈子小姐一人继承。”
“她丈夫还有什么亲属没有?”
“据我调查,已经没有人了。——在浪子夫人方面,除加奈子小姐外,也没有任何有血缘关系的人,所以,继承人只有加奈子小姐一人。”
“光这房屋、土地就不得了呀!”
“已经是相当数量的财产了。”
“加奈子君也不容易哪。”中町看看加奈子。
加奈子根本没有听见他们说些什么。她有些焦虑不安,一心想着上村正为发烧所苦,视线不时投向密室。
当中町提到她时,半天才慌忙问,“哎,——对不起,您刚才说的是?”
“你怎么了?不是生病?”坐在旁边的菊井望着加奈子问。
“没事儿。不知怎的,突然走神了。”
“这也是。”东尾说,“她母亲的葬礼刚刚结束,马上就参加这样的谈话,也许对加奈子君来说,确实有些难为她了。”
“不,不是为这个。请继续谈吧。”加奈子说。
“——那么,下面就是有关具体事宜。”角田作了一些事务性的说明后,说:“四个企业,浪子夫人是总经理,当然,有关具体的业务,是由四位经理负责的。”
“其实,浪子夫人是出力最多的。”中町说,“用我的名字出面和用浪子夫人的名字出面,效果截然不同。”
对中町的话,东尾和凑随声附和,只有圆谷很不痛快地抱着胳膊坐着。
“以前,碰到一些问题时,四个企业都是由浪子夫人最后出来作决定。”角田说,“关于这个问题,今后怎么办?”
一时,几个人都沉默不语。
“这个吗……”过了一会儿,东尾先生说道,“希望把权力下放到各企业,如果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加奈子,是让她为难呀。”
“但是——”凑说,“四个企业共有的部分呢?比如福利设施等等。”
“可以通过协商来解决——”圆谷好象意识到这话有些轻率多赶紧打住。
“我不同意这样做。”中町反对道。
“这是?”
“就是说,在这以前由浪子夫人负责的事项,现在理应由其继承人加奈子小姐负责。”
几个人都露出吃惊的神色,当然最吃惊的是加奈子本人。
“中町先生,这样大的事——”
“当然,我并不是认为沿用落后的世袭制。”中町解释说,“但是,我觉得加奈子小姐具备浪子夫人那种作为领导人的素质。这一点很难得。特别是对职工来说,北里这个名字,具有特殊的作用,我认为这一点非常重要。”
“可是,实际情况是,加奈子小姐对经营上的事是一窍不通呀。”东尾说。
“这马上就可以学会。”中町说。
加奈子有些紧张,心想,我要接着妈妈……我可连想都没想过。她有些不太相信中町的话,他这样做,肯定有什么企图。
“怎么样?加奈子小姐。”角田问。
“这对我……”加奈子正要说下去,突然门被打开了,菊井朝那边一看,吃惊地站了起来。
大家一齐朝门看去,加奈子吃惊地叫出声来。圆谷正彦正站在那里,他神思恍惚,仿佛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衬杉的胸部和腹部,沾满血迹。右手满是鲜血,正握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刀子。
“正彦!”圆谷一脚踢开椅子,朝正彦跑过去,“——怎么了?怎么了?”
随后,菊井父子也好似如梦方醒,朝正彦跑去。圆谷望着儿子,“没有伤着吧?可这血……?”
“爸爸。”菊井和昌紧张地说道,他从正彦手中取下一把手术刀,“这是我的手术刀。”
门外,传来一声惨叫。
“是在二楼。”
加奈子向门口走去,这时传来咚、咚下楼梯的声音,真理子跑了进来,煞白的脸、瞪着铜铃般的双眼。
“在楼上……楼上……”她双腿一软,“洋子……给人杀死了……”说着便昏倒在地。
加奈子飞快地跑出去。
“等一等。”菊井把正彦交给他儿子,紧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