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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鑫却比他反应更快,照着他屁股就是一脚,口中还骂道:
“糊涂东西!还不快问问娘娘情形如何!耽误了事,仔细你的皮!”
那小内侍连一声也来不及出,慌忙又跑回偏殿打听去了,所幸往来用不上几步,转眼他就又跑了回来。
“太子妃殿下平安,请太子殿下宽心。如今只等着偏殿里收拾妥当,便将太子妃殿下好生挪回这边呢!”
武承肃闻言心中略宽,才刚绽出一个笑来,那边产婆已将小公子洗好,用细纻、棉被等物包得严严实实,由乳母抱到正殿来给他看。
原本有婴儿出生,太子都不过看看便罢了,岂料武承肃伸手就接,乳母不敢违拗,只得小心翼翼地把孩子递了过去。
小公子如今丑得紧,皮肤皱皱巴巴的不说,五官也都挤在了一起,然而武承肃看着万分欢喜,直认为没有一个孩子比得上他怀里的这个,连他自己小时候必然都不及万一。
见太子殿下一副爱不释手的模样,乳母虽有心抱小公子下去安顿,却只能在旁干着急——太子殿下兴致正好,显然没想把孩子再交还给她。
还是珠儿看不过,生怕武承肃一时欢喜过了头,恐耽搁了正事,又怕于小公子有损。也顾不上武承肃的心情,珠儿便逾矩开了口,请乳母抱了孩子去安顿。
“我们都没经过什么,也不知道小公子什么时候饿,什么时候睡,日后诸事要拜托你了!”珠儿对乳母客气道。
丁鑫见她直接开口,不禁觉得讶异,却又忍不住赞她忠心赤胆。武承肃心中也甚是赞赏,然而他面上却不露声色,似乎珠儿未曾僭越一般。
武承肃将小公子递给乳母,顺便问了阳筠的情形。
乳母将阳筠的情形说了,并说头胎能如此顺利实为少见。
“医官与医婆都说,太子妃殿下月中也不会过于辛苦,想来比旁人恢复的都要快上许多。”
武承肃心中欢喜,令乳母下去,好生安置了小公子,又叫丁鑫遣人去皇宫知会一声,接着便静静等着偏殿那边收拾妥当。
丁鑫答应着下去,唤过平日往来皇宫的内侍去宫里报喜,接着又去偏殿外头亲自打探了一番。听说还要等上半刻才能利索,丁鑫这才回正厅,把偏殿的情形与武承肃说了。
待阳筠收拾干净,由产婆看着将头面身子裹了个严实,自有力士抬着往正殿来,及进了正厅,另有内侍上来接过,抬了阳筠往内室里去。
内侍们刚退出来,武承肃便大步进去。
珠儿留在外头,给抬人的内侍和力士们塞了赏银,这才抬脚要进内室去。刚走到门口,迎面碰上了钏儿。
“怎么不在里头了?”珠儿好奇道。
钏儿掩口而笑,轻声道:
“太子殿下教加炭火呢!”
珠儿闻言不禁也笑了出来,低声问道:
“可问过医官、医婆了么?内室原就十分暖和,别炭搁多了上火,娘娘如今虚弱,怕抗不住炭气。”
钏儿笑道:“问过了,孙医官说少加些不妨事,夜里也不教断了呢。”
珠儿心中大安,放了钏儿出去,自己往内室里头去看阳筠了。
及进了内室,珠儿却不立即走近,而是先贴近炭火烤了半晌,待身上的寒意全散了,这才往床边凑了过去。
阳筠脸色惨白,头发也教汗湿透了,若不是她如今正笑得开心,珠儿怕立时就要哭出来。(。)
第一七九回 忆儿时()
武承肃虽十分想要宿在八凤殿,但一来月中忌讳,二来阳筠实在需要休息,他只得回崇仁殿歇息。
这一夜他都没能好睡,又是心中高兴,又惦记着阳筠如今的情形,又忍不住想要再看看小公子,直折腾到卯初才模糊睡下。
还没睡上一个时辰,武承肃便忽然醒了,匆匆收拾了一番,便立即往八凤殿去。及到了八凤殿门外,却听说阳筠还未睡醒。
坠儿与春桃在这里守了一整夜,见武承肃急忙来了,二人忙向他行礼问安。
礼毕,坠儿轻声道:
“娘娘想是太过劳累了。昨夜殿下才出门,娘娘便睡着了,这一夜睡得倒安稳,只是这会儿还没醒。”
武承肃闻言便不往里走,接着又问起小公子来,只是不自觉地将声音压得很低。
“回太子殿下的话,小公子如今在偏殿里头,由乳母和钏儿照料。”见殿下如此爱重娘娘,坠儿忍不住笑道,“殿下可要移步么?”
武承肃点了点头,叫坠儿在前头引路。坠儿答应着,留了春桃在这边当值,便带着武承肃往偏殿去了。
小公子仍是一副皱巴巴的模样,正睡得十分香甜,武承肃倒不好将其抱在怀里,只在旁呆立着看了好半天,满脸都是由衷的笑。
钏儿几人见了,均忍不住低头轻笑,却都忍着不敢笑出声来。
辰正时分阳筠才醒来,听说武承肃还在外头,忙让人请他进来。
虽说昨夜擦得干净,如今过了一夜,屋子里还是有难掩的血腥气。武承肃嗅着满屋的腥味,竟不觉得厌烦,反而觉得十分心疼,连说话都比平时更温柔了七分。
待小公子醒了,乳母喂过奶水后,便抱来内室给二人瞧。
阳筠这才清楚看见了儿子,她心中一喜,只觉鼻头微酸,蓦地就滚下泪来。
武承肃知道她是喜极而泣,因此并不拦她,只捡起床头的一方帕子,默默给阳筠拭泪。
许是炭火太足的缘故,八凤殿里头人人都感受到了暖意。
还没到午膳时候,宫里的赏赐就下来了。除了东宫添子的例赏之外,武岳不过另外赐了几件稀罕物,只是由魏世杰亲自送来,显得十分郑重。
武承肃正自疑惑,心想怎么生了儿子倒不见盛宠,魏世杰却似看出了他的心思一般,恭敬地站近了一些,低声道:
“陛下说小公子年幼,正是最弱的时候,怕恩赏太多受不住,便只挑了这些。余下的,说是要等周岁时一并赏了呢!”
武承肃闻言稍安。
因宫里的旨意是阳筠不必亲自接旨,只太子跪接便罢,武承肃便代阳筠将赏赐收了,又亲留魏世杰喝茶。
“不是奴婢不识抬举,实在是陛下心急,等着奴婢回去复命呢!”魏世杰脸上挂着笑,不卑不亢道,“奴婢不知有没有这个福气,能看小公子一眼,也好说给陛下高兴。”
武承肃也不多与他客气,叫丁鑫陪魏世杰去偏殿看望小公子。
还没到门口,魏世杰的脚步就渐渐轻了,进门后他先烤了半晌火,这才往床边凑过去。
乳母早听见外头热热闹闹说赏赐的事,知道来人是皇宫里遣派的,态度十分恭敬。
她轻轻解了小公子身上包缚着的棉被,掀开了大红色绣虎吃五毒的抱腹,故意露出下面那个宝贝,嘴里不停说小公子食量好、不哭闹,必定是个有福的。
魏世杰轻声笑着,赞了几句便催乳母重新包缚妥当,自己又回了正殿,与武承肃聊了起来。
二人先是议论小公子。武承肃只谦虚了两句,便由着魏世杰夸赞了。
“不是奴婢不敬,真要说起来,小公子可比太子殿下小时候俊得多!”魏世杰笑道,“别的不说,这才几日,就比殿下满月时还要白。”
武承肃不好太赞小公子,若只顾着抬举阳筠,贬低了自己,倒像贬低了武岳与钱皇后。但魏世杰都说了那样的话,他倒不好不接了。因此魏世杰话刚说完,武承肃便哈哈一笑,道:
“小公子也安静,长大了必定贴心。倒不像我,小时候调皮得很,时常惹祸挨罚。”
魏世杰似乎想起武承肃小时候的事,轻声笑了半天,道:
“要说太子殿下淘气,那可是真的。奴婢见这些世子、公子,没几个比得过殿下小时候活泼好动的。”
“常听母后说起我幼时胡闹,皇宫里的蚁窝都被我灌了水,书上的鹊巢也都摸了个遍,竟没一个漏下的,直到七八岁被太师、太傅管束着才好了。”
魏世杰跟着呵呵笑,待武承肃说完,他便接过话茬:
“殿下只记得略大些的事,更小时候的事竟都忘了。”
二人聊得热闹,尽管都守着分寸,也不是真的敞开了心,武承肃还是忍不住顺着往下问道:
“莫不是我幼时还做过旁的什么不成?”
魏世杰笑着轻轻摇头,似乎有点无奈,不紧不慢道:
“殿下那年才刚四岁,不记得也是应当。”
四岁。
武承肃闻言心中一紧,脸上的笑容也不禁僵了。
魏世杰仍旧一副淡然的样子,似乎全没发觉武承肃的异样,叹了口气道:
“当时殿下在宴春阁玩,也不知怎么,就跑到了下面池子边上,听说脚一滑就落了水。跟着的侍女只顾着编柳条,等到发现时,殿下已经没了知觉了。”
武承肃强忍着激动,淡淡道:
“这我听说过,当时的事记不得了,连去池边做什么也不知道,竟然就失足滑了进去,险些丧了命。”
语毕,他定定地看着魏世杰,试图看出他所言是否属实,心中不停地猜测其来意。
魏世杰仍旧不紧不慢:
“殿下当时尚年幼,恐早忘了凶险,那次落水后,殿下睡了三天,醒来便一直哭,嚷着害怕,就连奴婢看了都心疼。陛下更是心焦,整日陪在殿下身边,足足半月没临朝,直到殿下不再哭闹。”
武承肃心下大惊。
魏世杰想是不会说谎,若是假话未免太容易就被拆穿。只要自己稍加查问便能得知当年真相,武岳是否半月不临朝,轻易便可知道。
魏世杰却自言自语一般,继续慢悠悠地说起话来。
“陛下怕是有人心存不良,便将跟着殿下的宫人悉数扣下,严刑拷打,也是他们筋骨不好,没几日便一个接一个地死了。”
***注***
抱腹,即肚兜。(。)
第一八零回 赦天下()
武承肃一言不发。
他直觉魏世杰是故意提起当年之事的,然而魏世杰所言与钱皇后的说法有太大出入,武承肃无法判断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能装作听不懂一般。
魏世杰却仍旧自顾自地说着话。
“皇后娘娘当时也气得不行,见宫人都被拷打致死,还怪陛下没有分寸,下手不知轻重。陛下心中也是着急,与皇后娘娘大吵一架,二人因此累月没再说话。幸好殿下几日便醒了,否则陛下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武承肃双唇紧闭,脸色愈发难看了。
魏世杰的话不像有假,他甚至有意提钱皇后,大有坦坦荡荡之意,似乎在刻意暗示武承肃,说此事与武岳确实无关,以后东宫可以安心辅佐皇帝。
可若果真魏世杰所言,父皇为何不早日与自己说明,单等到现在才让人来游说?
武承肃瞥了魏世杰一眼,心道他当会再劝,只不知他还能说些什么。
魏世杰却不再说了,只笑着说自己多嘴。
“奴婢方才得见小公子,心中实在高兴,不禁想起殿下小时候的事情来,这才忍不住多嘴两句。请殿下宽恕则个,切勿怪罪奴婢失言!”
“魏都知说的哪里话!”武承肃笑道,“不过是说到这里罢了,又没议论什么,哪算得上失言?”
太子对他以官职相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