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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婶母呢?婶母像怕鬼一样怕我们,姐姐不觉得奇怪么?”阳筱追问道。
“或许只是忌惮你我的身份,她又不满叔父偏疼我们,怕我们挡着阳槿、阳杺的路罢。”阳筠强迫自己不去多想。
若高氏真的有鬼,动了高氏,谁也不敢保证会不会牵出别人来。假使牵扯上了阳曦,必然殃及阳楌几个。阳筠对高氏和阳枍没什么不舍,但其他几人不该因此受过。
再者说,筱儿的目的一旦不纯,周道昭哪里能容得下她?恐怕还没来得及报复高氏,就被周道昭先行除掉了。自己费劲嫁过来原是为了大家安宁,如此岂非得不偿失?
况且高氏也不像有那般手段和脑筋的人。若高氏真有问题,谁知道逼急了会不会乱咬人,真的冤枉了叔父,又要如何弥补?
无论怎么想,血淋淋的复仇总是不妥,尤其不该筱儿去做。
阳筱却早打定了主意,认真敷衍了阳筠半晌,便装作睡着,不再说话。阳筠也胡思乱想了半天才渐渐入睡。
第二日起来用过早膳后,阳筱又开始无所事事,阳筠便让她出去逛。阳筱无处可去,还是赖在了八凤殿。
见阳筠认真绣帕子,阳筱凑过去看了半天,自己也拿了方帕子胡乱绣了几下,终还是不耐烦,丢到了一边,转身取了一册史记,静静坐在一旁仔细读了起来。
阳筠也不理她,用了一上午的工夫,认真绣了半片细长的兰花叶子。
用过午膳,钏儿在外看着收拾东西。阳筠照例要休息时,坠儿板着脸进来内室,秋云跟在其身后。
阳筠遣散众人,只留印儿和珠儿两个。
“可是秋云做错事了?”印儿轻声问。
坠儿摇了摇头,眉头锁得紧紧,秋云看了坠儿一眼,先在地上跪了,朝阳筠、阳筱磕了个头,恭恭敬敬道:
“禀殿下,并非奴婢犯错惹坠儿姐姐生气。奴婢方才去领料子,听到些议论殿下的话,悄悄跟坠儿姐姐说了。坠儿姐姐是听了外头的混话才动气的。”
“是什么话?”阳筠直觉自己猜到了几分。
秋云咬了咬嘴角,见坠儿并无拦阻之意,便将她去取八凤殿宫人秋季的衣裳,衣库院小内侍问他是否需要白纻一事说了。
“奴婢便问,展眼就是秋天,要白纻做什么。那人也不好好答话,只笑着让奴婢回来问问,说有松江和宜春新进的白纻,兴许八凤殿用得上。”
阳筠动怒,以为有人把阳筱穿舞衣的事漏了出去,才刚要人去细查,秋云又磕了个头,道:
“殿下明鉴!奴婢昨日的确看到王主穿了白纻舞衣,但奴婢绝不敢多嘴,从未跟他人提起。”
这么说来秋云是看到了,那冬雨是否也瞧见了?事情传出去似乎只有两种可能,不是秋云便是冬雨,自己的侍女再怎样也不会分不出轻重来,武承肃那边的人口风自然更严。
若秋云所言属实,话便是冬雨漏出去的,那么她为何要传出去、漏话给谁,则必须细细查明;若秋云说的是假话,却先下手为强,反咬了冬雨一口,这人就太可怕了。
自己身边出了实实在在的叛徒,阳筠心里恨得要命,想起之前关于“九尾狐”的议论,阳筠决心要治一治这些人。凡事总要有个开始,难得别人送了个冠冕堂皇的理由上门。
阳筠又问了秋云几句,却没发现什么破绽。秋云被问得有些心急,倒仍是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秋云下去后,屋里的几个人半晌不说话。
“我去问问。”阳筱说着就要往外走。
“你去哪里问?”阳筠忙拦住她。
阳筱眼珠一转,促狭笑道:“我去问段姐姐。”说完便走。
阳筠也无暇问段良媛何时成了她的“姐姐”,示意珠儿跟上,由着阳筱去了。
“独木难支”,既然要办事,就不能她单枪匹马往前冲,段良媛倒是个合适的人选。
阳筱到了延芳殿门口,才想起现正是午睡的时候,恐怕段良媛正睡着呢。但她已经来了也不好就回去,还不如在院子里头坐着等。
才刚进了延芳殿院门,就看见段良媛坐在石凳上乘凉。
“姐姐怎么没睡?”阳筱笑着问道,也不用人招呼,直接在段良媛身边坐了。
“我还没说你怎么来了!”段良媛拉着阳筱的手笑道,“午膳吃得多些,这会子还没消化,不敢就睡,怕积了食。”
“我来是有事问姐姐的。”阳筱说着,往四下里扫了一遍。
段良媛果然把人都遣下去,只留了贴身婢女在旁。阳筱又看了看那两个侍女,仍不肯说话,段良媛便让那两人也下去。
“在旁看着,别让人靠近。”
两人应着退下,只剩了珠儿在旁侍候。
阳筱开门见山:
“姐姐可听说了关于我的传言?”
“不曾听说。”段良媛定定看着阳筱,低声说道,“今儿上午听了一句关于太子妃殿下的,也正为琢磨这个,我才没歇中觉。”
“可是说白纻舞衣么?”
见阳筱问得直接,段良媛心里便也明白了。
“倒也没说太多,只说太子妃殿下来了一年多,显见着成了大美人,从前的衣裳都小了,白纻舞衣给妹妹穿刚好。”
阳筱有些疑惑,那日穿舞衣的明明是她,外头的传言不应该是针对她的么?怎么还是扯到了姐姐头上。
第四十六回 好乘风()
“姐姐没听错?”阳筱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说是我姐姐的舞衣,不说是我的么?”
段良媛听到侍女来报说有如此这般的传言时,已猜到十之**是真的,如今见阳筱急着问,心里愈发确定了。她便是再想和阳筱亲近,也不好说太子妃的闲话,只能答阳筱的话,道:
“说是殿下的,你穿着合身。”
阳筱一阵怔愣,盯着地面不动,过了片刻才抬头看着段良媛,抿了抿嘴,低声道:
“不瞒姐姐,那舞衣是我姐姐的,我昨日闲着没趣儿,偶然翻出来穿上,不过是想逗我姐姐开心罢了。”
珠儿有些吃惊,不懂二王主为何和段良媛说这许多。她急忙向段良媛看去,却见其面色平静,神色间透出的都是慈爱柔和。
段良媛握住阳筱的手,叹口气道:
“效法彩衣娱亲原是不错的,只是你也该分个时候地点。这事明摆着是有人朝着太子妃殿下去的,要我说,问题还是出在八凤殿里头。”
“我就是想不通,姐姐对她们极好,怎么还有人吃里扒外?”阳筱恨恨道,“若有人那般待我,我就算不报答,也不会反过来害人。”
关于阳筠待下宽和、几乎每餐饭菜都赏人的事,段良媛也有耳闻。然而人在宫中,不是给一口剩饭对方就要感激你的——即便是将死之人受了一饭之恩,只要人在这深宫里,也未必就会知恩图报。
段良媛把这些道理说给了阳筱,阳筱沉默了半晌。自己还是太稚嫩了,恐怕她的伎俩也只能骗骗好心人,比如段良媛。
若不是段良媛真心待她在先,只凭她那点心思手段,哪能真的取得段良媛的信任?
阳筱想着,将自己怎么散播遗书内容、又如何想拉拢段良媛都如实说了,段良媛只是淡淡笑着,似乎一切都在她意料之中。
“姐姐是早就知道,还是生气了,不想与我说话?”阳筱试探着问。
“早猜到了几分,但我总觉得你是个好孩子,不愿意多想。”
“如今可知道了,姐姐并未多想,我就是有心的。”阳筱说着低下了头。
见阳筱有些泄气自责,段良媛忙握住她的手,劝道:
“你可别懊恼!你有心帮助自己的亲姐姐,我还能说你不是不成?何况如今你愿意对我说实话,我心里释然,反倒更高兴呢!”
阳筱面上露出喜色,把自己父母早亡、对叔父婶母疑心、阳筠如何劝说都说了,只没说高阳和魏国之间的纠葛。
段良媛听完心下感慨,又有些可怜她们姐妹。
“殿下说的在理,你不好再疑心你叔父了,万一错怪好人,后悔可是来不及的。好好过自己的日子才是正经!”
阳筱瘪着嘴答应了,忽然又想起一事,忙问段良媛道:
“姐姐可听说关于我姐姐是祸水一说?”
段良媛闻言大惊,忙四下里看了一圈,确认没人能听见才问道:“这是哪里的话?”
“姐姐没听过?”阳筱颇为意外。见段良媛摇头,心知她当真没听过传言,便将阳筠所说之事说给段良媛听。
“我这里近左春坊和内坊,昭训、奉仪住了十来个,最是人多口杂的,怎么从没听说有人议论这个?”段良媛皱了眉头,“倒是卫良娣有孕,众姐妹去探望时,听卫良娣提过高阳由来。只是这话不异于捕风捉影,当时就没人理她,之后也没见谁提起。”
二人说了半天,段良媛甚至叫了心腹婢女芙蕖,问“可还听过外头什么议论不曾”,芙蕖猜是关于八凤殿的,仔细想过仍是没有。
段良媛便对阳筱道:
“你回去跟太子妃殿下说,祸水之类的议论外头没有,是哪个侍女说众人私下议论的,可以直接打死了。”
阳筠点了点头,也不多客套,谢了一句便起身告辞。段良媛照旧送她到门口,远远地目送了才罢。
回到八凤殿,阳筱把所闻说给阳筠,阳筠暗叹妹妹果真长大不少,又庆幸段良媛愿意帮她。
待阳筱把话都说完,阳筠冷笑道:
“这倒好了,先逮了个意料之外的。”
“姐姐要怎么处置那个玉叶呢?”阳筱低声问。
“不急。”阳筠微微一笑,实际恨得咬牙切齿。她当时要沉不住气,听了玉叶的话有了什么举动,哪还有武承肃如今的这一眼高看?
尤其卫良娣所出的小公子好巧不巧,当时就“生病”了!
若她拦着武承肃,谁知道后果如何?小公子真病了自不必说,可能武承肃从此不愿再看阳筠一眼;即便没病没灾,阳筠也会被人瞧轻。
卫良娣既然走这一步,恐怕当真会让小公子病一场,不伤了根本也就是了。
阳筠不禁心寒,高氏那般不堪,也不曾对儿女有一点不好,再怎么发脾气也不会迁怒阳楌他们。想到卫良娣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阳筠又是一阵深恨。
既然当初有传言是玉叶说的,又显然与卫良娣有关,那么两人恐怕还有联系,这一次极可能也是她搞鬼。
不同的是,上一次的所谓传言子虚乌有,今次却已实实在在地传开了。
武承肃若听了去,不知道又要冷落她多久。
阳筠苦笑,开始在心里慢慢筹划。
宜秋宫里,卫氏果然十分得意,从前说话没人接,这一次竟这么快就传开了。
这些人还真是见风使舵,好在她刚生了儿子,正顺风顺水呢,无论别人怎么折腾,开船停船都理应由着她的心思。
现在她只需要等人把话传给武承肃就好了。
其实,上午的时候,话就已经传到了崇明殿,但太子身边服侍的都知晓武承肃的脾气,没人敢把这种闲话当个大事禀告,因此传言到了姜华耳朵里,就再没出去过。
太子对太子妃究竟什么样,别人不清楚,姜华可是看得明明白白。这话说出去,太子会不会生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