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姻谋天下-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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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钏儿仔细看了单子,估计太子能吃得下的只有两道:清炒的菠薐菜和摊鸡蛋。

    阳筠像没看见钏儿为难一样,催着问了一句“怎么还不快去”,拿过一直绣的那方帕子往椅子上一坐,闷着头继续绣了起来。

    钏儿看了印儿一眼,印儿却似毫不关心,也帮着阳筠催她出去。钏儿无法,只得拿着单子去了膳房。

    “钏儿姑娘怎么亲自来了?”膳房奉御李刻元迎了上来。

    钏儿尴尬一笑,道:“太子殿下晚膳在八凤殿用,菜式跟往常不大一样,我怕旁人交代得不明白。”说着将单子递给了李刻元。

    李刻元接过单子一看,当时就傻了眼——既然说太子殿下用膳,怎么尽是些太子不吃的?

    然而前任是怎么走的,他可是一清二楚,心道许是太子殿下好奇,又或者是娘娘劝说,太子殿下同意换换口味。单子既这般写,他照着准备也就是了,问多了恐怕更是错。

    钏儿见李刻元并未多问,笑着谢过便回八凤殿了。

    实际上,阳筠只绣了几十针,就又把帕子丢下,干脆坐在窗边发起呆来。

    阳筱这一回去还不知会如何,路上是不是平安也不知道。何时议亲、何时完婚,无数的事情摆在前面,一日未落定,她便一日难以心安。

    她突然觉得八凤殿空荡荡的,连香炉里炭落了灰似乎都有声音。

    正发着呆,起居院的内侍来说武承肃晚上宿在八凤殿。

    太子宿在八凤殿的消息传开,可算是冷水进了滚油,炸了锅了。众人哪曾见过太子这般猴急的?不少人私下议论,也有人心生嫉妒。

    仇良媛怕是阳筠狐媚,自然十分着急,卫良娣却只是冷笑一声,颇有些不以为意,只等着天黑再看。

    阳筠倒没什么反应,她心里空空的,连自己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倒好像真的是发呆。

    今日议事较久,酉初时分众属臣才散了,武承肃一路大步流星来到八凤殿,才刚换了衣裳净了手,就看到那么一桌子菜。

    他不禁微怔。

    阳筠笑盈盈地请他坐了,亲自布箸,又要夹菜给他。

    “太子妃一同吃吧,连奉仪也不必这么侍候,你不吃我也难安。”武承肃笑道,除了刚才那一脸吃惊,倒看不出一丝不快。

    阳筠笑着谢过,在他对面坐了,只专心吃自己的,不管他是不是挨饿。

    无意抬头时,阳筠看见武承肃刚喝了一口鱼丸汤,接着又夹起薄薄的一片葱油小肚,毫不犹豫地吃了下去,认真咀嚼起来。

    阳筠略有些失神,然而只一瞬间,她便回过神来,夹了一口清蒸鳜鱼,吃了一口饭。

    武承肃也夹了一口鳜鱼,似乎品了半天,跟着也吃了一口饭。

    阳筠捡了片心管,武承肃果然也捡心管吃。

    她有些慌了,故意又去捡心管。

    武承肃筷子伸了出去,在空中略顿了顿,忽然自嘲一笑,夹了片心管吃了起来。

    他竟始终没抬头看她。

    阳筠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好歹忍过了一餐。武承肃拿了白日里那本诗集继续读,阳筠则依旧绣着她那方帕子。

    宜秋宫里,卫良娣坐不住了,估摸着那边用完了晚膳,就要打发人去请武承肃。

    “就说小公子身上不好,一直哭。”内室只有卫良娣自己和秀橘、香草两个,她说话倒也不遮掩。

    香草答应着就要出去,被秀橘一把拉住。

    “娘娘!”秀橘急道,“太子殿下正在兴头上,您万不能此时让人去,扫了殿下的兴啊!”

    “为何不能?说小公子病了还不成么?”卫良娣嘴硬道。

    这事儿她盘算了一下午,就等着那边用完晚膳她就去搅局,可被秀橘这么一拦,卫良娣也有几分清醒。

    她也是被妒意冲昏了头了。这样的借口卫良娣从前用过,太子也没因此多留一刻,如今再用恐怕更是不灵了。

    况且明儿传了出去,满东宫的人必会笑她没本事。

    卫良娣想了半天,眼下也只能忍一口气,好在她有个好父亲,又生了个活泼的儿子,阳筠什么都没有。

    即便生下了孩子,她也不过是个挂名的太子妃,在大燕国没有任何势力。

    按照父亲递进来的消息,皇帝陛下要增赋,东宫不赞成,朝中半数老臣都帮着太子殿下,另外半数唯恐引火上身,一直观望,并不表态。

    户部尚书是陛下的人,但父亲这个侍郎却站在了太子这边,卫氏在朝堂的作用又实在大得很。除非陛下一意孤行,否则太子便是胜利在望了。

    卫良娣忽悲忽喜,突然又腹痛起来,她生怕再有血,便又是十数日不能侍寝,忙躺床上歇着,让人抱了儿子过来给自己宽心。

    阳筠心里很乱。

    一桌子菜就是三个大字“逐客令”,他倒好,研究起她的口味来了。

    武承肃沐浴过后,阳筠也由侍女服侍沐浴了。及换了中衣出来,他还歪在床上读诗,见阳筠出来,武承肃又翻了一页,看了两眼才将诗集丢下。

    阳筠从床尾爬了进去,十分规矩地仰躺着,侍女们熄了灯烛出去,坠儿和钏儿两个在外头值夜。

    武承肃却不立即躺下。他侧着身,右手撑着头,右肘支在床上,眼睛盯着阳筠,就那么瞧了起来。

    七月朔日,哪有什么月光,不过外间灯火透了些进来,根本照不清人脸。

    也不知他在看些什么。

    可他暧昧了一天,她也不好现在还打岔,再拗下去就不好了。

    阳筠犹豫了半晌,伸手去摸武承肃的左手。

    按照侍寝的规矩,她不止要将他的手放在自己身上,更要放在私|处。

    武承肃却反过来捉住阳筠的手,握在手心里,重重捏了一下。

第五十三回 证深情() 
她的手果然很软。

    武承肃握着阳筠的手,摩挲了好半天。

    这宫里多少女人都是柔若无骨的,怎么偏觉得她有趣?

    阳筠由着他折腾,反复在心里下着决心,告诫自己不许躲,万事都要配合。

    如此想着,她手上微微一动,轻轻握住了武承肃的拇指,学着他的样子摸了一下。

    武承肃一愣。他本就适应了黑暗,如今借着微弱的光,似乎看清了阳筠那一脸的视死如归。

    她到底是在紧张接下来的事,还是担心过往?武承肃忽然有些不确定,也不敢再继续下去。他仍旧捏着她的手,看向阳筠的目光却晦涩了几分。

    如果担忧成了事实,他要像处置别人一样,也悄悄杀了她么?

    可杀了她就有用么?谁知道他那位好父皇是怎么个盘算。他甚至觉得,即便她当真不妥,他也愿意听她解释。

    武承肃心中欲念渐盛,虽然尚能自控,他却发现自己已在失控边缘。

    见武承肃僵了半天,阳筠以为他在等她主动。略犹豫了一下,她终于慢慢拉过他的手,朝自己腿间移去。

    武承肃脑子里“嗡”地一下,就这么失了理智。

    他无暇多想,双手猛地抱住阳筠,凭着本能翻身过去,将阳筠压在身下,唇覆在了她的唇上。

    说不出是什么是滋味,他觉得她的唇似软似甜,又似乎并没什么味道。只是那从未有过的**蚀骨,让他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忍不住去吮吸,下身也迅速胀硬起来。

    阳筠有些发懵,心脏仿佛漏跳了几拍,唇上的异样很快传遍全身,毛孔好像全都张开了似的,让人如发痒一般地不自在。

    更加令她不自在的,是那尴尬的异物感。

    他腿间硬物正落在她的左边胯上,硌得她生疼,偏他左腿压着她双腿,限制了她的动作。阳筠微微一动,似乎挪不开,也只能继续忍着。

    她猜到了那是什么,曹维贤清楚讲过,叔父阳曦又含含糊糊提了一句,加上医书里的描述,阳筠便是再怎么没见过世面,也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接下来便该都交给他了,自己只需配合就好。

    可他的手只是紧紧箍着她的背,并没有来回游走,她却被钳住一般丝毫动弹不得,又能做些什么?

    武承肃的血从脑袋往下身走,终于恢复了一点理智。阳筠应该是没经过事的,这点他几乎可以确定,而自己的担心怕是多余了。

    然而万一错了,他们又如何面对彼此?

    他还不知父皇究竟是何意图,怎能如此不计后果,万一因此折了她怎么办?

    如此想着,武承肃抬起头来,再次盯着阳筠的脸瞧了许久,暗暗自嘲了起来。

    他竟然真的上心了,到此时还替她着想。

    即便发现了自己是这般心思,他竟也不曾懊悔。

    他一点羞愧都没有,反而有些骄傲,心满意足地看着阳筠。

    阳筠也早适应了黑暗,见武承肃直直看着自己,还以为他又要发癫,不禁觉得难堪。她避开他的视线,将脸转向里面。

    武承肃嘴角一扬,她显然是没准备好,或者是被他方才的逾矩吓了一跳,忽然瞥见阳筠露出的左耳,忍不住低头含住了她的耳垂。

    阳筠只觉酥麻更盛,禁不住哼了出声。

    这一声落在武承肃耳中,却如警钟一般:再这般不尊重,一直以来的担心恐怕就要成真了。

    武承肃敛住心神,深吸了两口气后才慢慢将阳筠放开。

    见阳筠一动不动,似乎还在等着下文,武承肃伸手轻轻抚了抚阳筠的头,温柔地说了句:

    “睡吧。别怕!”

    虽不知武承肃想些什么,阳筠却能轻易分辨出他的善意,不知为何竟觉得十分踏实,真个儿听了他的话安心地睡了。武承肃却不得不强迫自己想那位宝贝父皇,难忍胀痛才渐渐退了,变成小腹的微酸后终于消失。

    第二日醒来时,见武承肃早收拾妥当,只等着用了膳就去早朝,阳筠忙起床盥洗,好歹赶上了一同用早膳。

    武承肃不时看阳筠一眼,把阳筠看得脸上发烫,连耳朵都红了。

    阳筠不禁有些懊悔,他愿意一个人先起,便让他自己用膳好了,她又何必忌讳这些,非要赶着陪他用膳,全彼此一个颜面呢?

    如今他的颜面是有了,她却汗颜无地,偏她管不住自己脸红,这下可好,被侍女们都瞧进去了。

    坠儿昨晚就告诉了钏儿,无论听见什么或没听见什么,第二日都不能对任何人说。

    “若有人打听,你就反问他问这个做什么。”坠儿嘱咐道。

    钏儿有些疑惑,她略想了想后问坠儿:“对印儿姐姐和珠儿还是能说的吧?”

    她原只是求证,算不上真的疑问,然而坠儿白了她一眼。

    “好好的,她们打听这个做什么?”坠儿认真道,“打听这些的多半有古怪,自然是都不能说的。”

    钏儿觉得坠儿所言有几分道理,因此并没主动和人提起。况且昨夜也没什么大的响动,总不能让人知道太子与娘娘尚未圆房吧。

    印儿几个不值夜的见此情状,皆以为二位殿下昨夜是办了事的,心中均暗自感慨。

    直到送走了武承肃,阳筠才算有时间寻思昨晚的事。

    不是该她拉过他的手,求他行事么?这太子竟这么不守规矩,她还没做足准备,他就欺身过来了。折腾了没多久,蓦地竟又停了。

    他究竟怎么想的?

    阳筠反复琢磨着,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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