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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王叔平日话最多,且时常不分场合,该说的,不该说的,统统说得出口。”武承肃略皱眉,“那****也觉得奇怪,当时以为或许他府中有事,如今看来确实古怪。”
阳筠抿了抿嘴唇,看来并不是她多疑,连武承肃也有过疑心。
“只是不知宁王叔闷闷不乐,究竟是因他其实不满意筱儿,却于彼时已得了皇命,还是求筱儿为媳被父皇拒绝。”阳筠试探问道,“可有望查清楚么?”
“查清倒也不难,不过需要些时日。”武承肃低头思忖半天,缓缓摇头,继续道,“按说不会因为对婚事不满。若父皇早有此意,不会等着我将要提承思,才忽然要承训出来挡着。”
阳筠略一想也觉得有理,但不知为何,想起宁王,她就心中难安。
见阳筠锁着眉,武承肃柔声安慰道:
“恐怕还是宁王叔自己有些什么事不如意,父皇当时只能对其视而不见,后正巧碰上此事,便打了承训的主意,权当弥补了宁王叔,能将一箭落双雕,何乐而不为呢?”
武承肃说着,又提起告密之人。
阳筠心中有数,虽怨姜华多事,却不得不佩服其忠肠,唯恐武承肃处置不当,伤了身边服侍的心,再三劝说后,武承肃才答应暂不打发姜华。
他也知道姜华忠心,只是不能容忍其蔑视阳筠,给阳筠使绊子,更不能容忍自己身边的人吃里扒外。
既然跟了他,只需要效忠便是。再怎么亲密也不过是内侍,有主仆之分,需要的时候出出主意,毕竟旁观者清,不需要的时候,好好服侍着就是。
他容不下一个仆人自以为是,质疑他的决定不说,还要替他拿主意。
姜华的眼光只在朝局,不在天下。
武承肃自己清楚,他提议阳筱与武承思联姻,其实有三分冒险是为阳筠,另外七分可都是为自己打算的。
他需要钱氏一族作支撑,却不想跟父亲一样,永远被妻族钳制。他需要兵权稳当,外姓人带兵固然不可,同宗的王爷没有更牢固的关系,他也信不过。
武承肃不得不承认,阳筠的话也有道理——所谓“过可议,情可悯”,姜华无论是用心还是结果,毕竟也无甚错处。
错只是他擅动而已。
武承肃按下此事,只等晚上试探一番。
姜华忐忑半日,却不见太子有何举动。
他早做好了一切准备,或罚或遣,姜华也都不后悔,没想到殿下什么都没说。
晚膳后,崇文馆里,依旧只有武承肃和姜华。武承肃把阳筠求情的事说了,姜华面色微动,口中谢恩。
武承肃见了皱眉,决定先把阳筱的婚事揭过,再说打发姜华的事。
次日,武承肃便以“试探无果”为借口回了武岳。
“太子妃倒没说不可,只是说二王主从小舞刀弄枪,高阳国主一直想给她寻一个能带兵打仗的夫婿。”武承肃一脸坦然,毕竟这是事实,“儿臣以为,承训怕不能合高阳国主之意罢。”
岂料武岳哈哈一笑,道:
“非要带兵打仗,承思倒是个好的,只是毕竟不是世子,配不上人家二王主!”
不等太子提议人选,武岳先把武承思否了,又继续道:
“你宁王叔虽不拘小节,平日看着不求上进,年轻时倒也领过兵,打过大大小小十数场胜仗。承训如今只是碍着世子的身份,不好学人家领兵上阵罢了!”
武承肃想要说什么,却无法开口:他总不能说世子出身的武承训不如一个只有公子身份的堂弟吧?
武岳也不拖延,大手一挥,道:
“这事就这么定了,成与不成总要试试。依朕看,你宁王叔倒有十分诚意,亲自来求朕数次,断不会亏待了二王主的!”
见武岳分明早有主意,不过走个过场,还先出言把自己的话堵死,武承肃心知此事确不简单。
恐怕宁王根本看不上阳筱。
而武承训从不忤逆父亲,阳筱若真的嫁入宁王府,想要安身立命,武承训是指望不上的。
宁王妃又是个再平庸不过的人,武承训的性子倒有五分像她。
只盼着阳曦不答应便好。
武岳这边行动很快,没几日便派了重臣去高阳求亲。
大约过了一月有余,求亲使到了高阳,递交了国书。
阳曦看着那国书,气得几乎要升天。
第七十九回 鲍启勋()
早几日阳曦便收到了阳筠的书信。
是武承肃通过官驿站,昼夜不停,一路加急送来的。
信中言辞恳切,说得无非是惦念众人,又提及阳筱婚事,真像普通的家书一般。
“万望叔父替筱儿做主”,阳筠信中如是说。
阳曦看得发懵,以为阳筠不过是思念太盛。
月前他已有书信去魏国,委婉提及阳筱与周绰的婚事,周道昭倒直接回应,却提出周绰太小,不得不再拖一个生日。
阳曦想要回信给阳筠,说明已与魏国重提此事并达成一致,却想起阳筠用词暧昧,并未言明周绰一事,恐怕这信送出去也不安全。
且不说燕皇武岳会不会派人查看,燕国太子就极可能先读过,才会将信转交阳筠手中。
一旦被燕太子发现高阳与魏国之事,十之**要连累阳筠,连周绎一事被翻出也未可知。
阳曦想了想,也学着阳筠的措辞,回了一封中规中矩的信。
信才送出去四五天,想是还没到临水,忽然有燕人来拜访。
来的是正三品端明殿学士鲍启勋,平日无甚职掌,因备顾问,出入宫廷乃是常事。
临水城内不少百姓都知道,有一个诗书满腹的大学士平日不做正事,专给皇帝陛下进谗言,但鲍启勋所为也仅限谗言。
他不过是对皇帝溜须拍马,出些损人利己的主意,真害人性命的倒也不敢多言。
而阳曦对时事虽了解甚多,这样的事却无关要紧,从没在这等谗臣身上留心。
因此,虽然鲍启勋风评不佳,阳曦却一无所知。他只当鲍启勋是个读书人,更是个大学士,虽未见面,心中却已高看了三分。
收到国书后,阳曦气不打一出来,却没因此迁怒鲍启勋,依旧接见了他,不曾有丝毫怠慢。
鲍启勋在人前倒是端端正正,他不卑不亢却又似满怀忐忑一般,把大燕国宁王世子求娶二王主一事恭敬提了,说完便垂首低眉,静立一旁。
他也不催促阳曦,倒真像个奉命而来的文士。
事实上,让武承训联姻,本就是鲍启勋的主意。
在知道武岳为难之后,鲍启勋立刻动起了主意,极力怂恿武岳“先下手为强”,先开口定了武承训联姻。
“连文贞公都甚以为意,微臣不过是拾前人牙慧罢了。”
武岳自己倒也有主意,只是当皇帝太久了,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杀予夺,往往做不到“以身处地以察其心”,再玩起手段来未免过于霸道。
之所以凡耍心机多问鲍启勋,正是因为其引经据典,听着就顺耳,加上鲍行事低调缜密,出的主意常常奏效,深得武岳之意。
一个人君,一个学士,可惜圣贤的话被他俩歪曲成这样。
阳曦见鲍启勋谈吐不凡,态度又十分恭敬可亲,心中好感又增了两分,却不会因此答应联姻之事。
犹豫再三,阳曦推说要“从长计议”,请鲍启勋先去馆驿歇息。
鲍启勋果然便去歇息。
他不过是个闲职,凭着学问顶了正三品衔,临水并不需要他赶着回去。
才刚入仕时,鲍启勋倒也想做一番事业,却苦无上升门路。因学问好,担了陛下读书的顾问。
陛下阴狠多疑,鲍启勋又觉怀才不遇,常年侍奉君侧,慢慢起了变化。
自从第一次进献谗言,帮陛下出些小主意,便一发而不可收拾,慢慢地,鲍启勋成了同僚厌弃的谗臣,却也因此升了三品,做上了学士。
他虽屡进谗言,却都是些无伤大雅的事,至于罗织构陷、害人性命,鲍启勋从来不敢。他也分不清这是自己文人的操守,还是因胆小惜命、怕人报复所致,只是能守心安就好,其他小事做些也无妨。
比如此行求亲,那武承训虽然不十分优秀,究竟也不差,能替陛下排忧解难,即便亲自走这一遭,鲍启勋也乐意得很。
武承肃听说武岳派了鲍启勋,便觉此事有三分不妥。
那鲍启勋最厉害的就是一张利嘴和一身的的戏,阳曦既然能因阳筠的字条妥协,难保不会被鲍启勋忽悠一番,轻易动摇。
等阳筠歇过午觉,武承肃特意去了八凤殿,把自己的担忧和阳筠说了,问阳筠是否需要再送封信,阳筠摇头不语。
即便是马不停蹄,信送到高阳也要几日以后,如此急躁恐惊动了皇宫不说,怕是半路信件就要被人截阅,且未必就来得及。
若鲍启勋果然如武承肃说的那般机灵,怕叔父是撑不住的。
更何况,这件事的关键早不在叔父,而在魏国和筱儿的态度。
魏国还没寻到造反的借口,怎么会与燕国冲突?
阳筠最怕的就是阳筱和她从前一样,做出违心的选择。
见武承肃说得认真,阳筠心知他未曾多疑,怕是从没想过高阳国会有如此明确的政治立场,早打定主意与魏国联姻。
她不好多做解释,只说自己已经出嫁,不好干涉胞妹婚事,倒较武承肃十分不解。
但涉及阳筱终身大事,武承肃相信阳筠心中有数。
殊不知阳筠心中早乱,之所以不动,是因为偏虎狼环伺,一切皆非她能掌控罢了。
如今能依靠的,只有筱儿自己。
阳筠故意绕开话题,说起小公子周岁礼来。
卫良娣所出小公子,生三月得名曰“瓀”。
“瓀哥儿周岁不比其他孩子,毕竟是良娣所出,东宫里也要好好热闹一番吧?”阳筠微笑道。
提起小公子,武承肃倒颇为感慨,偏不好夺了卫良娣亲自抚养的权利。
别说卫良娣没大错处,便是抓到明证说她犯错,哪怕是“七出”之罪,除了不顺父母、淫、盗三罪,少不得还要留着她。
“照旧例就是了,又不是太子妃所出,用不着大肆操办。”武承肃微微一笑,脸上带了几分玩味,“此事自有母后做主,丁鑫他们打点,你好生歇着罢,身体将养好了才是正经。”
饶是满腹心事,但一想起他曾说的待她养好身体、“天天赖在这里”的话,阳筠还是不禁羞红了脸,嗔了武承肃一眼。
第八十回 相时机()
武承肃知道阳筠懂了,便只会心一笑,并不让她难堪,接着说起小公子的周岁礼来。
“怎么不用姜华?”阳筠颇为意外。
才刚阳筠以为自己听错,兼武承肃打趣,害羞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细问。现又听他说由丁鑫操办,才知武承肃仍有弃用姜华之意。
之前分明答应过留用姜华,怎么又让丁鑫打点小公子周岁礼呢?
“我知道他是好心,只是难忍他擅动,坏我大事。”武承肃皱眉,颇有几分无奈,“且他对你终是不敬,留在身边迟早还要再生事端。还留他在东宫,加一品,给个统领的闲职也就是了。”
“把姜华丢开去,殿下身边就干净了?”阳筠似笑非笑地看着武承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