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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所谓溺亡是因为他,嫂嫂的死他更是脱不了关系。
起初,阳曦想过要高氏陪葬,可他软弱惯了,一想到四个子女,便又心软起来。
每每看到年幼的阳筠和阳筱,阳曦心中十分难安,只能尽力对她们好。
阳筠眼中的防备阳曦哪能不懂,他虽然心痛,却觉得自己活该。
待魏国来访,周家二位公子看上了阳筠,阳曦十分高兴。他不顾高氏吵闹,坚持要阳筠联姻,不想燕国半路杀了出来。
阳筱去探望姐姐,回来后没说有什么不妥,还是他见槿儿不对劲叫过去一问,这才知道阳筠过得那般艰难。
槿儿说阳筱想要入燕,他犹豫了几日才叫来阳筱,见阳筱铁了心,他才见了鲍启勋。
那鲍启勋看着倒不错,于宁王世子为人并未一味夸口,连其不妥之处也说了。
阳曦觉得或许可行,姐妹俩都在临水,好歹有个伴。即便他日魏国攻破临水,她二人有阳氏女的身份,谅也能保住一命。
他想起阳筱说的关于魏国的尴尬处境,对周道昭两次的退缩也就理解了几分。
魏国王宫里,周绰疯了一般要往外冲,好容易被周绎拉住。(。)
第八十二回 远千里()
燕国求娶阳筱的消息才刚传到魏国,周绎就防着周绰发疯。
没几个时辰,周绰听到了风声,略怔了片刻便要往外走,心中想的果然是与父亲理论,把阳筱争过来。
还没走到门口,就碰上迎面而来的周绎,被周绎一把拉住,拿身子挡住了他的路。
周绰也不吭声,虽不敢伸手推开兄长,浑身上下却一齐往门外使劲。
周绎看着十分心疼,他也曾疯过,哪能不懂周绰的心情。虽然早跟弟弟讲了其中道理,但周绎心中清楚,真的事到临头,换谁都难以自控。
恐怕只有父亲那样的人才沉得住气吧?
他费了好大力气才拦住周绰,本想吼他一句,却实在力不从心。
周绎想起了阳筠,想起他当初如何忍痛放弃,想起那些日子的生不如死,责骂弟弟的话愈发难以出口。
看着可怜的弟弟,周绎瞬间想了许多,冷了许久的心忽然塌了,忍不住落下泪来。
见兄长落泪,周绰这才恢复几分理智,狠狠攥紧了拳头,终于没迈出门去。
兄弟俩就那么站着,凶神恶煞一般。没人敢上前询问,下人从其门口经过都垂着头,连问安都不敢。
“如今你我只能安慰自己,待燕国国破,或许可以一同归隐。”周绎苦笑着安慰道。
想起无忧无虑的阳筱,周绰眼圈红了又红,口不择言道:
“若她们挨不到那时呢?阳筱从临水回去就答应入燕,怕阳筠姐姐也过得不好,阳筱才会着急过去!”
周绎也如此怀疑过,但从不敢深想,他只知道失败便要失去一切,成功了总还有几分希望重聚,他唯有努力,没精力计较得失,也不敢设想最终的结果。
他这样安慰着自己。自然也用同样的话安慰周绰。周绰不置可否,却不再闹腾。
起初,周绎还盯着周绰两月,后见他十分努力。绝口不提高阳故事,知道他是下了决心。
周绰每日勤学苦练,学的都是领兵打仗之道,更把身子练得十分结实。
周绎看在眼里,把颗想要成事的心又坚定了三分。
沈青英早猜到兄弟二人的心事。她恨自己不能像姑母一样,在沈家做不得主,无法助夫君一臂之力。她所能做的惟有默默支持,不问、不扰,安排好周绎的一饮一食。
留心他二人的,不止沈青英一个。
周纪见周绰勤奋,且与周绎走得近,不禁心下难安。
月余前,傅天瑜顺利产下一女,二人夫妻之情愈发好了。
出月的傅天瑜瞧着时机不错。拐着弯把自己的担忧说了。
她瞒下周绎野心不提,也不直说周道昭态度暧昧,装作无意一般,只说闲着无事读书,觉得有些故事甚是有趣。
周纪自然要问是什么故事。
周太子宜臼,汉临江王刘荣,三国时的吴太子孙和,乃至前朝手足相残之乱。
傅天瑜一个接着一个提起,也不多加评价,也不与周纪讨论。似乎只为了念那些名字给他听。
周纪不是傻子,这些名字听得他胆战心惊,霎时冒了一身的冷汗。他不敢与傅天瑜讨论,只在心里存了疑。暗暗观察起来,不仅留心父亲的举动,也观察周绎的言行。
听到阳筱也要入燕,周纪想了很多,比如自己分明看上了阳筠,回到魏国却被告知早与表妹订亲——他怎么从不知道自己订了亲?
当初周绎与阳筠的婚事告吹。周纪心中着实幸灾乐祸了一番。后见周绎娶了沈青英,周纪觉得他跟自己一样不情不愿,不免有了同病相怜之感,也因此觉得平衡许多。
然而如今仔细想来,那沈氏是何等存在?周氏在魏国要坐得稳,势必拉拢沈氏一族。
父亲不止给了周绎沈氏女为妻,更给了他一个记恨燕国的理由。
见周绰在院子里苦练功夫,周纪忽然明白,原来被夺爱后,人是会发奋的。
他对阳筠或许从来都不是真心,所以不觉得有什么。周绎往返高阳数次,自然情根深种,其心中忿恨恐怕不亚于周绰。
头一次,周纪觉得自己多余,好像他从来只是个挡路的棋子,欲活全局,首先就要舍弃了他。
燕都临水宁王府里,宁王也因手足故,憋了一肚子的闷气。
陛下有意攻打虞国,却无带兵良将。他听了惠王的话,找陛下请命带兵,陛下却以他“术业荒废多年”为由未曾允准。
结果带兵的是惠王,连廉王次子武承思也跟着出去历练了一番。
宁王觉得自己着了惠王的道,把经过跟妻子马氏说了。
马氏听了只白了宁王一眼,叹着气半天不说话。
见妻子如此,宁王知道自己真的错了,可对方毕竟是自己手足,他也只能自己憋着,有火没处撒。
因此有了宁王在中秋宴上一言不发的事。
在外人眼里,宁王嚣张跋扈,不拘小节,而马氏性格绵软,最是懦弱不过,殊不知夫妻二人关起门来,宁王才是那个听话的主儿。宁王府中大大小小的事,都要马氏拿主意。
宁王惧内只是因为爱重。
他知道自己心机浅,耳根子又软,新婚不久见妻子把府中打理得井井有条,索性跟她请教了起来。
不问还不知道,马氏不止会管家,对朝局也颇有见地。
宁王跟捡到了宝贝一般,恨不得将马氏捧到天上,马氏却提醒他谨慎。
“哪有妻子干涉夫君的道理?王爷要做什么,但凭己意罢了,切莫拿来问我。”
从前宁王还常请教妻子,马氏虽不言语,但宁王观其神色,也能猜到是可为还是不可为。后来儿子渐渐大了,宁王也摸到了些朝争的门道,便不怎么来问马氏了。
尤其这一次,给他出主意的是惠王,宁王哪会怀疑?自己随便做了主,跑到殿下跟前请命去了。
见母亲唉声叹气,父亲一脸懊悔的样子,武承训知道父亲定是做错了事。
他不敢多言,只小心服侍双亲,半点麻烦也不添。
后父亲入宫面圣,回来面上有难掩的喜色,叫他跟着一同去母亲房中。
陛下竟给他安排了一门亲事,娶的还是太子妃的胞妹,高阳国的二王主,武承训怎么想都觉得不对。
见宁王眉开眼笑,马氏和武承训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
第八十三回 探虚实()
武承训和、与母亲马氏想法一致,觉得娶阳筱进门未必就是好事。
说什么高阳王主、太子妃胞妹,都只是听着风光而已。
若是太子奏请将妻妹许配给谁,那是被太子视为一党,日后太子登基,必多加提携、重用,倒还值得开心一番。
可这门亲事却是陛下安排的。
陛下与太子明争暗斗,怎会忽然好心,关心太子妃胞妹的婚事?
恐怕别人对如此安排纷纷避之唯恐不及,也只有宁王,饶恕吃过亏,对几个兄弟终究还是未曾防范,乐颠颠地就应了下来。
武承训看着一言不发的母亲,和喜形于色的父亲,心中愈发忐忑不安。
马氏沉思不语,她不知道武岳此举究竟何意。
按理说,任何一个君主面对亲生兄弟请命带兵,都难免会起疑心。可宁王憨惯了,武岳又谨慎细密,应该猜得到请命非宁王本意,而不会疑到宁王头上。
可他毕竟没把兵权交给宁王,反而给了那个处心积虑的惠王。
马氏只能自己在心中苦想,她不惯与儿子谈论乃父。宁王或对或错都不该由自己评判,更不能让儿子议论。
武承训却看得清楚,知道母亲有一样的担忧。
他实在不明白陛下为何让他娶阳筱,但无论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
自己素来表现平平,陛下也都看在眼里,武承训自认为瞒住了母亲以外的所有人。甚至包括父亲,也都相信了他性子绵软,学识平庸。
可就是这样的他,竟能劳动燕皇亲自替他张罗婚事,求娶的又是那样身份的一个人。
而长途跋涉去高阳提亲的,更是风评不佳的谗臣,燕皇十分宠信的端明殿学士鲍启勋。
那鲍启勋是什么人?陛下断不会临时起意要他去高阳的。
或许从一开始,就是鲍启勋出的主意。
那么此举十之**是针对太子。
想到这里,武承训已有几分了然。不过实情究竟如何,恐怕还要他出去打听。
他与外界交流不多,但临水的纨绔子弟总还是认得一些的。
其中有一人名唤仇灏,为人颇为爽直。平日便与他玩得好。因其家中与东宫走得近,仇灏知道的事情总比旁人要多些,得来的消息往往十分及时、准确。
武承训不敢耽搁,次日一早就去寻仇灏,开门见山地问他是否知道些什么。
因家姊仇良媛犯错禁足。仇灏的小道消息少了许多,但姑母从太子太傅那里听到的消息倒不少。
“听说太子殿下前些日子要给高阳国的二王主寻门亲事,也不知怎么,陛下竟然抢在了前头,这事才轮到你的头上。”仇灏严肃道,“我也总觉得不妥,听说那二王主性子有些古怪,别是嫁不出去的罢?”
武承训倒不怕阳筱,再怎么混不吝的一个人,娶回来好吃好喝供着就是。离乡背井的,她还能翻天不成?
他仔细琢磨仇灏的话,忽然发现了问题所在。
“你是说,原本是太子殿下给二王主寻夫?”
仇灏点了点头,不知武承训何意。
见仇灏起了疑心,武承训只好说出些半真半假的话来。
“朝廷的事你也知道一些。我父亲初时高高兴兴,过了兴头才觉得蹊跷,偏他行动目标极大,不好打听,这才让我出来问问。这样的好事怎么就会轮到我的头上。”
“哪里就是好事了!”见武承训坦言,仇灏也大方道,“且不说那个二王主好是不好,我姑丈说。殿下原是看准了别人,陛下才忽然拿你出来挡一下的。”
武承训与仇灏又聊了许久,在外头酒楼吃了午饭才回府。
晚膳后,他将问到的消息跟父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