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钏儿的反常大家都看在眼里,原以为她是累了,或是身子不舒服,并未想到是印儿作祟。直到昨日钏儿当中露出疲累,印儿抢着说是因为“小日子要来了”,阳筠和坠儿才怀疑起印儿来。
阳筠拘着印儿在内室,坠儿那边请医官来给钏儿瞧病。
一切都是暗中进行,她们怕打草惊蛇,把印儿逼急了,也怕冤枉了印儿,令其寒心。
医官奉命而来,原以为是太子妃殿下有恙,嘱咐身边的小内侍去通知太子殿下,自己匆忙来了八凤殿。
才上台阶,医官朝着正殿就走,却被坠儿中途拦住。
那医官往来八凤殿多次,直到坠儿是太子妃殿下十分得力的陪嫁侍女,言语间也颇为温文有礼。
坠儿示意医官噤声,引他往侍女休息的几间房去了。
也不知怎么,医官就想起之前隐约听说八凤殿里折了两个医官的事,其中一个辞官还乡,听说日子还算不错,另一个采药时失足跌落山谷,尸骨无存。
他不禁担忧起自己的前途来。
坠儿见他精神恍惚,并猜不到所为何事。她一心惦记着钏儿,只盼她当真只是不舒服。
若钏儿果真是服食了五石散,希望中毒未深,人还有救。
珠儿在钏儿房中,坠儿领医官进门时她正默默垂泪。
她就这么坐了半天,钏儿还只是熟睡,对她进门没有任何知觉。
坠儿看见珠儿的模样,心里十分难受,她只说让医官给钏儿瞧瞧,别的一概不提。
那医官见众人模样,还以为钏儿害了重病,有心打听太子妃殿下是否知情,却不知是否该开口。
宫中的古怪事太多了,别人不说的,自己不小心知道了,也要装作浑然不知的样子,哪还能主动去打听?
他坐在珠儿搬来的黑漆胡凳上,先给钏儿切了脉。
探到脉象后,他只觉头皮发麻,却犹不死心,反复看了钏儿眼、口、指甲,又仔细诊了一次脉。
结果还不是一样,明摆着服食了大量的五石散。
医官曾看过八凤殿领取药物的记档,清楚记得八凤殿领过大量五石散,不久后便疯了一个侍女,没多久又折了一个医官。
他觉得这一次果然轮到他了。
也不知这姑娘做了什么,竟然得罪了太子妃殿下,给她服了这么大剂量的五石散。
“可有救没有?”珠儿话一出口,她和坠儿便都愣住了。(。)
第九十一回 箭在弦()
坠儿与珠儿同时愣住。
原来大家早认定了是印儿捣鬼,只是不愿接受罢了。
那医官却不敢回答,装作为难的样子,半天也不吭声——他总要知道主子是什么态度才能答话吧?
珠儿着急,才刚要追问,却被坠儿拦住。
坠儿见那医官有话不说,知道他心中担心什么,直言道:
“是五石散么?”
“时间尚短,然剂量太大,有中毒之象。”医官见坠儿问得直接,心念微动。
想来这侍女中毒并非太子妃殿下授意,若有隐瞒怕会误事,但说的太多又似乎不妥,便简单答了一句。
珠儿闻言,眼泪扑簌簌落了下来。
坠儿咬着牙,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医官见状,情知自己所料不错,这三人都是太子妃的心腹,下药的必然不是太子妃了。
如今正是个讨巧的机会,虽然不指望从此顺遂,但表忠心的机会也不多,若她们再问到实处,他便可照实说了。
过了许久,坠儿才哽咽着问了一句:
“人可还有救?”
“剂量虽大,然时日尚浅,论理施救是不难的,只是需要不少难得的药材。”
见医官答得巧妙,坠儿知道他是不放心,依然对此事存疑,唯恐因此得罪了哪个贵人。她也不催他说实话,出去叫了春桃、秋云进来照顾钏儿,拉着珠儿领着医官就往正殿去了。
春桃有些吃惊,不知道钏儿得了什么病,惊动了这么些人不说,还引得珠儿落泪。殊不知珠儿可不敢此时去哭钏儿,唯恐触了霉头不吉利,她哭的是印儿心狠手辣。
因此坠儿不曾跟着落泪,她满心里都是忿恨失望,更怕留下印儿误事。
才刚走出门口,坠儿就折了回去。嘱咐了春桃、秋云几句,这才又带着医官去正殿。
医官跟在坠儿身后,心知是要见太子妃殿下,路上一直低着头。琢磨着话要说几分。
印儿见坠儿寒着脸进来,本想问发生了什么,紧接着就看见后头的医官。
她不动声色,继续绣着梅花。
阳筠并未问钏儿所中何毒,只问是否能救。
医官照实说了。说救活的希望很大,是否能恢复如常,却要看个人造化。。
“请娘娘恕罪!臣自当竭尽全力,只是这五石散服食过量,对身体伤害巨大,怕会遗有失聪、疯癫、瘫痹之症。”
见阳筠面上隐约有怒色,医官哪敢一个人揽着,忙拖了几个同僚下水,说回去御医署找几个圣手会诊,甚至点了两个名字。
阳筠让珠儿送医官出去。请医官尽快开出方子,定要尽力治好钏儿。
医官拜辞阳筠,由珠儿送出殿门后,一路快步往御医署去了。
阳筠与医官的问答,她听的十分清楚,但她就是不想抬头。
还好,钏儿还能救活。
因为担心钏儿告状,她好些日子睡得不安稳,偶然开了柜子,发现从前剩的五石散。印儿一时迷了心窍,满心惦记着害钏儿。
她没想过要钏儿丧命,她希望钏儿就像阳筠设计玉叶那样,只需要有点疯癫就好。到时她再去太子殿下那边通消息时,就可以想办法让太子殿下赶钏儿出去。
这样,她就可以安慰自己,说什么都没发生过,她从未有过异心,继续好好服侍阳筠。
可是医官的出现。让她的幻想彻底破灭。
好在医官也带来了好消息。
珠儿送了医官,将正殿的人全部遣了出去,叫了两个力士守在门口,自己回到内室,关上内室的门。
内室一片死寂。
珠儿看了印儿一眼,发现她还坐在胡凳上绣花,根本一动没动。
阳筠则靠在床边,双眼直直地盯着地,不知想些什么。
坠儿跟阳筠一样盯着地面,双眼中的恨意却十分明显,轻易便猜得出她想些什么。
想起现在还昏迷着的钏儿,珠儿忽然有些茫然,不知众人当初心软、容着印儿,究竟是不是做错了。
可当初情分还在,总归是不忍心的,谁又能下得去手呢?
珠儿不禁苦笑,她们不忍心罢了,印儿可是狠得下心的。
“这梅花其实不简单,最不容易看出好,反倒容易让人瞧见针脚混乱。”印儿打破沉默,轻声道,“娘娘要绣香囊,不如从兰花学起。”
“你知道的,我绣过兰花帕子,绣得很不好。”阳筠淡淡道。
印儿有些出神。
阳筠的声音一如往常,让她回忆起许多事情。
她也不知道为何走到今天这步,似乎心思偏了,行为就有差池,而一错再错,终于步步都是错,直到如今无法挽回。
是真的无法挽回了罢?印儿想了又想,实在看不到回头路。
便是阳筠心中仍顾念着旧日情分,其他几人物伤其类,怕容她不下。
况且她知道的也太多了。
印儿有心让其他两人出去,留她单独和阳筠在内室,把心里话一五一十地说了,却怕阳筠防着自己。
若阳筠警惕,不敢与她独处,一旦开口回绝了,岂不更加难堪?
印儿苦笑,低头继续绣着梅花,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果然做了坏人,行动都只能是坏的,从此没人要信她。
才刚心中不平,忽然瞥见针线筐里一方素白的鲛绡,裁成了帕子大小。
印儿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袖,忽然不觉得冤枉了。
原来是她一早变得彻底,还不停犹豫、矛盾,心中不肯承认变化,当自己尚有良知。
阳筠终于抬头看着印儿,她不知要如何处置她。
论理,印儿能说能写,又知道那么多,怕是不能容她活着了。可要说杀人害命,她终究心虚。
况且一旦惹急了印儿,教她说出什么来,那可真是搬石砸脚了。
要说把人弄哑再打杀,阳筠更不敢想,还不如直接杀了来得干净。
内室里头沉默着,众人皆有自己的心事,却不知武承肃早来了八凤殿。
推开内室的门,就看到一屋子人神色有异。
印儿见到心心念念的人,愈发觉得自己可悲。她怎么就这么高的心气,非要看上一个高攀不上的人?
她转头看着阳筠,见阳筠神色紧张,猜到是怕自己狗急跳墙,口不择言起来。
印儿苦笑,竟真的有冲动要揭阳筠与周绎的故事。(。)
第九十二回 无退路()
印儿有心让其他两人出去,留她单独和阳筠在内室,也好把心里话一五一十地对阳筠说了,却怕阳筠防着自己,不肯与她独处。
若阳筠果真提防到如此,一旦她开口回绝了,自己岂不更加难堪?
印儿苦笑,低头继续绣着梅花,只等阳筠开口发落。
她觉得自己有些无辜。
人行事果然还是要谨慎的,一旦做了坏人,行动都只能是坏的,从此怕没人要再信她了。
印儿心中微有不平,正在心中斥责别人是小人之心,忽然瞥见针线筐里一方素白的鲛绡。
那白绡裁成了帕子大小,想是阳筠留着练绣工用的。
印儿定定看了半晌,接着悄悄摸了摸自己的衣袖,忽然不觉得冤枉了。
原来是她一早变得彻底,还不肯承认自己变化,心中不停犹豫、矛盾,只当自己尚有良知。
印儿心绪起伏,虽然知道自己错得离谱,却忍不住怪几人同心,没给她改过的机会。
阳筠终于又抬头,愣愣地看着印儿。
她容忍印儿多次,怕伤及彼此情份,几次都只旁敲侧击,没有摊开来说,非但没能让印儿绝了念头,更因此害了钏儿。
阳筠不知要如何处置印儿才好,虽然她自己也有错,但印儿却更为可恨。
单看印儿的所作所为,八凤殿是绝对容不下她了,阳筠不敢再冒险,坠儿几个也不可能与她共事。
印儿早有异心,又知道那么多秘事,必然不能留她性命。
可要说杀人害命,阳筠这两日虽然想过多次,终究还是心虚。
且不论自己今后是否能够安眠,一旦惹急了印儿,教她说出什么来,那可真是搬石砸脚了。
要说把人丢出去。印儿能说能写,丢出去也未必干净,迟早还是个祸害。
要说把人弄哑再打杀,或者拔舌斫手丢出去。阳筠更不敢想。
此等手段残忍无道,还不如直接害命痛快,自己也能心安。
想印儿如此心高,与其让她苟且活着,还不如直接杀了来得干净。
阳筠分明动了杀意。却因从没做过此类的事,兼之要杀的是印儿,始终犹豫不决。
珠儿也觉得印儿不能再留,但她十分不忍。
怎么说也是一齐长大的,千里迢迢陪嫁到了临水,若真的忽然就被处死,珠儿心中也过不去。
坠儿虽也难过,却打定了主意不让阳筠心软,印儿的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