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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像个笑话。
武承训正觉烦闷之时,听下人报说武承思来了。
武承思先去拜见了宁王夫妇,陪着说了好半天的话。武承训知他不能立即过来,便继续认真读书,等着武承思往后头来。
然而等了许久,仍不见武承思过来。武承训放下书本,才刚要让人去前头打听,便有马氏的婢女来请,说让他往前头去。
武承训心中狐疑,不知武承思为何不往后面来寻他,反倒被父母亲给轻易绊住了。及到了前头才知道,武承思奉旨出城,特来请他去瞧热闹。
“才刚跟叔父聊得正高兴,倒把请你的事忘了。”武承思笑道,“来不及到后头寻你了,直接让你出来,跟我出城看热闹去。”
“你奉旨出城,办的必然是正事,我跟去瞧什么?”武承训先给宁王夫妇行礼问安,便笑着问武承思道。
“左右是热闹就是了!我跟叔父、婶母都说过了,带你出去瞧瞧。”武承思说着,拉了武承训就要往外走。
见承思穿得十分讲究,武承训情知确有正事,看着自己一席半新不旧的常服,武承训哪敢就这么出门?他忙丢开武承思的手,说了句“容我换身衣裳出来”,也不等武承思开口,抬脚便往后头走。
武承思也不拦他,由着他去更衣。
今日的场合确实不小,但说到底也不算大,不过是个左近的属国遣了使臣来送礼。武承思心中明白,迎接来使自有皇子出面,而燕国只有一位太子是皇帝所出,自然不能轻易相迎。他虽为陛下亲侄,却连个世子也不是,按理也轮不到他。
武岳此举既抬举了武承思,也让外人看见武承思地位尊贵,他日再要兴兵,须得先在心中盘算一番。
陛下特意点了武承思去迎接,怕是还有一层震慑之意,让人看看燕国的少年英豪,丝毫不输当年的冠军侯。毕竟如今他声名鹊起,天下怕是无人不知。尤其是那些觊觎大燕江山的,对武承思其名势必如雷贯耳。
而武承思之所以拉上了武承训,只因为听说武承训如今为了读书连门也不出,生怕他把自己逼得太紧,憋出什么毛病来。
待武承训换好衣服出来,武承思先把出城迎接来使的事说了,接着正了颜色,低声对武承训道:
“你整日苦读其实无用,不如多出来瞧瞧,哪怕是去郭外的菜田里看看,也比闷在家中强。我今日特意叫你出来,实在是因为机会难得,你仔细看过了,于你将来也是有益。”
武承思本是一片好意,未曾想武承训因此愈发难过。
他本是宁王世子,如今连个公子也还不如。虽说她心中明白,承思这些荣耀都是靠着真本事、拿命换来的,武承训还是隐隐有些不平。
武承训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呼了出去,在心中暗暗发起誓来,立志要凭本事、学问入朝,做个功在社稷的贤王,必不能落在承思的后头。(。)
第一五九回 静藏动()
“今儿的礼可是打着太子妃殿下的名号送来的。”武承思忽然开口道。
武承训闻言不禁一愣,一脸的难以置信。
“你是不信我说的,还是不信梁国会这么做?”武承思大方一笑,驱马至武承训身侧,不紧不慢道,“大赦天下的恩典属国也受了,还不能让人家来感谢一番么?”
梁国也是燕国属国,规制不大,人口也不甚多,加之归附大燕已逾百年,早没有了魏国的血性,但凡临水内有什么风吹草动,梁国总是第一个来表忠心的。然而一旦留了心,就会发觉梁王八面玲珑,妄图左右逢源,哪个他都不轻易得罪。
看着武承思促狭的样子,武承训不禁信了他的话。看来这梁国国主倒真精明,有心来巴结,却不说是朝圣,而说来给太子妃,实际还是为了讨好武岳。
连个属国国主都知道要讨好谁,他武承训就在临水,又是堂堂的宁王世子,怎么竟落了下乘,不说好好谋划出路,努力把握时机,反倒整日杞人忧天起来?
见武承训若有所思,武承思勉强笑道:
“太子妃越是得势,怕你越是难为。若你做得好,出头了,人家要说你与所谓‘裙带头官’一般,若你做得不好,恐怕反而落得清静。”
“说便说去!”武承训嘴角一抽,冷笑道,“长平侯从前也没少让人耻笑,不还是成为一代英杰?我就不信凭我自己的本事,拿不下个‘万户侯’的尊荣。”
武承思听得明白,心知武承训还未放弃执念,长此以往,必定连他也要恨上了,不禁心中难过,片刻后他才强打起精神,装作听不出弦外之音一般,笑对武承训道:
“亏你还在家中读经史典籍,本朝便没有个‘万户侯’,你到哪里拿封号去?”
武承训闻言顿觉尴尬,忙随便说笑了两句,将方才的话揭过。他不过因激动忘形,一时口快,竟把心事都说了出来。也不知承思是否听出他话中之意,又是会否放在心上,从此疏远了他。
可若说承思不懂,为何别的不提,偏提他读书一事?
武承训胡思乱想,殊不知武承思却是从他的态度里看到了疏离。
自从虞国一役后,武承训便闭门苦读起来。武承思心里清楚,这是堂兄想走的路走不通后,不得不为的“退而求其次”之举。他有意装出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不仅是给君王、父兄看,也是为了堂兄武承训,怕堂兄见他风光,触景生情,心中愈发难过。
没想到无论他如何小心,总还是躲不过别人敏感的心思。武承思甚至觉得,只要武承训看到他的人,或听说了他的事,便会如此闷闷不乐。
二人各怀心事,不觉竟沉默了一刻钟的工夫,待回过神来自然愈发尴尬。
沉默了许久,武承训才开口道:“可知梁国来的是哪位使臣?”
武承思不将烦恼萦怀,轻轻一笑,道:
“听说是比得上‘谋圣’张良的那位萧长经,萧文远。”
武承训闻言蹙眉,低声问武承思道:“怎么特意遣他来了?那萧文远不仅善谋,一张嘴更是厉害,据传能说破三军。”
武承思又是一声轻笑,面上浑不在意。
他自然知道萧文远是何等人物。
萧长经,字文远,乃梁国国主萧长铄族弟,用他来比留侯,正是始于燕皇武岳。能得燕皇如此赞誉,这萧文远必然有才,且应当才华绝伦才是。可要说单凭一张嘴就能说破三军,武承思却是不信的。
据他所知,萧文远目前做过的最大的事,不过是说服了梁国权臣世家捐钱捐粮赈灾罢了。
这又值得些什么?倒教人把他捧到了天上。
头回听说萧文远堪比留侯,武承思就十分不虞,后自己从军,便愈发不能接受其“破敌以利口,制胜以灵牙”的声名。
那时的武承思哪里知道,武岳之所以称赞萧文远,是因为萧文远曾经说动他,令他因此错过了攻打魏国的时机。
此事只有少数几人知道,大家皆以为武岳怒极,势必斩杀萧文远以泄恨,没想到武岳虽然恼怒,却忽然生出爱才之心,非但不因此记恨萧文远,反而大加赞扬起来。
然而对梁王萧长铄,武岳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方才能解心头之恨。
听说此番献礼来的竟是萧文远,武岳不禁苦笑,寻思良久才定了武承思出城相迎。
武承思不解其意,不知陛下为何独派了他,还是廉王看不下去,生怕儿子不知底里吃了亏,才偷偷将这段往事告诉他的。而之所以遣了他来,一来身份相当,二来武承思如今天下驰名,靠的就是带兵打仗,战无不胜。
以武承思对阵萧文远,对众属国都是一个威慑。
武承思听完父亲一席话,这才正视萧文远其人,也才头一次觉得天下不稳,远比他想象的要乱上许多。
到了城郊十里处,武承思一行驻马站定,等梁人前来。过了约莫小半个时辰,才看见远处尘土微扬,有一队车马缓缓而来。
武承思几人立马不动,等那队人行得略近,果然见到黑旗上绣着的“梁”字,那字似乎是银线绣成,经日头一照,竟亮亮地闪起光。待梁人走近,武承思才驱马往前两步,迎了萧文远一行入城。
萧文远早听说武岳派的是大燕的“常胜将军”、年少有为的廉王府公子武承思,不禁觉得有些好笑——幸好他此番前来只为送礼,并不是又替人做说客,否则定要被扣在临水。
及见了武承思其人,萧文远也生钦佩之意,心中不敢稍有轻怠。众人见礼后,萧文远还将武承训也夸赞了一番。
梁国一行入临水城,先将国书与礼单递了,次日早朝时面圣献礼,言武岳皇恩浩荡,天下人同被恩德,说了好些赞誉东宫的话,又十分称颂了太子妃贤德有功,宴饮直接回驿馆休息,于第三日上便启程返梁了。
萧文远一行走得如此痛快,倒教武岳心生疑窦,对梁国不放心起来。他让人再三去打听梁国一行在临水的行踪,却查不到一点不妥之处。(。)
第一六零回 言弃德()
武岳抬举阳筠的消息传入高阳,竟惹出一番口角。
这日天朗气清,阳筱又央了阳楌帮忙,在花园里摆了三张桌子并一些果品菜肴,开起“小宴”来。阳筱姐妹三人与阳楌、阳枍一桌,几个得力的侍女一桌,阳楌的内侍另一桌,旁边另有人弹着琵琶助兴。
“你倒有雅兴。”阳楌虽觉好笑,却也乐在其中。
“有你们这些‘雅人’,我才能有如此‘雅兴’。”阳筱笑道,“不过这雅致的点子可不是我想的,还是在燕国东宫里跟人学的。”
听见说燕国东宫,阳枍竟首先跳了起来,一叠声地问“是不是阳筠姐姐”。
阳筱闻言先蔑了阳槿一眼,后才慢悠悠说了句:“不是阳筠姐姐,我是跟旁人学的。”
阳槿见阳筱面露不虞,心中颇为无奈。
她也不想带着阳枍过来,原是看今天阳筱主动相邀,指望着趁机缓和一下二人的关系,没想到阳枍非闹着要来,高氏又开了口让阳槿带着他。阳槿做惯了温良的淑女,此等小事自然不会违背母意,便将阳枍带了过来。
阳槿只抿了抿嘴,便好像没看见阳筱的态度一般,顺着她的话问道:
“时常听你说燕国东宫如凶险,怎么也有这么雅致的主意?究竟是哪个想出来的?”
“凶险归凶险,闲倒也是闲。”阳筱嘴角一扬,慢悠悠道,“因为有了空闲,有人便想出些雅致的玩意,不过图个趣儿罢了。有人则觉寂寞难耐,非得生出些事来才能打发时间,不坑了别人,自己就浑身不痛快。”
阳槿暗暗咬了咬牙,半晌说不出一个字。
分明是她阳筱算计着要入燕的,自己不过顺水推舟罢了,到头来还要受她如此奚落埋怨。阳槿有心回呛阳筱两句,却又碍于嘴笨不敢开口,生怕阳筱抓住她的纰漏反咬回来,让旁人看笑话。
阳楌眼看着两人又对上了,不禁心下焦急,却又不知二人为何闹僵,要如何开口才能化解。
阳杺也觉出不对来,却同样一头雾水。
想到阳筱大咧咧的性子,与阳槿的小心和气,阳杺以为二人之间是近日生的龃龉,不过几日后便好了。若吵开了或许更好,大家把话说清楚,省了以后多少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