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挣扎来去,不过是死结。
时光如梭,两个月更是弹指眨眼间。
玉婀顺利出师。是日也,天朗气清,惠风和畅。玉婀向銮铃跪拜磕头,谢别师恩。
“公子对玉婀恩同再造,大恩难报,他日若有需要玉婀之处,玉婀万死不辞。”
銮铃上前把她扶起,片刻,微笑道:“倒不必想着报答我,你好好对自己吧。”
她虽这样说,可一想到花满楼这地方,终是又问:“你当真还要回去,不后悔吗?”
玉婀摇头,眼神坚定。
每每,这杨玉婀最让銮铃羡慕的,就是这份坚定。
马车在花满楼的侧门停下。花飞卿听说清歌公子来了,下意识抬头看天色,这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她惊讶道:“我还以为这位清歌公子赚的盆满钵满不会来了呢。”
二十首曲子,李清歌究竟借她的场子赚了多少银子,花飞卿也不想去算,算不过来了。
容容引銮铃和玉婀直接来到花飞卿的待客室。
风冽侯在门外,竹凊和柳儿跟了进去。只是,銮铃没想到花飞卿房里还有一个人。
一身朴素的蓝衣,林雁白正伏在窗上,本是看着窗外的,似是听她们进来,才回头,本来随意的神情,略略顿了顿,嘴角边勾出一丝笑。似是笑又似是没有笑。
这都大半年了,銮铃没想到还能见到他。花飞卿已笑着迎上来:“清歌啊,姐姐还以为你再不会来了呢。”
花飞卿笑着的话还未说完,便已看到銮铃身后的玉婀。
玉婀带了淡绯色的面纱,一袭淡绯色长裙,纤窈玲珑地往那里一站,只露出一双明亮诱人的清水瞳仁,见花飞卿看到她,便低身行礼,轻柔道:“玉婀见过花妈妈。”
花飞卿略一怔,随即难以置信道:“玉奴?”
她下一刻便看向銮铃,当初銮铃要把杨玉奴带走,是说过会把杨玉奴重新送回来。但这大半年杳无音信,花飞卿便也没想着真能回来,而且这次归来,焕然一新,完全变了个人似的。
就见玉婀缓缓抬手取下面纱,露出一张明眸皓齿,红润甜美的脸来。怜三妙走的是清高路线,她走的是美艳路线。而此刻款款立在銮铃身旁,有和銮铃一模一样的脸,却一个浓艳如桃花,一个清雅如谪仙。
饶是花飞卿和林雁白都分别见过二人,仍是倒吸口冷气。玉婀又盈盈向林雁白施了一礼,才向花飞卿道:“请花妈妈收下玉婀。”
如此妙人儿,花飞卿岂有推辞之礼?她笑得合不拢嘴,望一眼銮铃,掩唇笑赞:“清歌公子果然出手不凡。”
銮铃却仍处在见到林雁白的惊诧里,当下才笑了笑:“清歌将玉婀姑娘归还,告辞。”
“怎么,银子赚够了,这花满楼就留不住公子了?”花飞卿娇媚一笑,轻飘飘道。
“家中有事,实在脱不了身。”銮铃歉意地拱了拱手,又看一眼一旁的玉婀,笑道:“花姐姐安排玉婀出场时,清歌会过来助兴。”
花飞卿也不强留,目送銮铃一行离开,又热热闹闹命人为玉婀准备上好的房间,安置妥当,才过来找林雁白。林雁白仍倚在窗边发怔,花飞卿出声道:“还看得见?”
“花姨。”林雁白立即回神,一笑打趣:“这儿的生意可是越来越好,全在于花姨经营有道。”
“哼,越发地会拿我打趣儿了。”花飞卿白了他一眼,衣袂摇曳地在桌边坐下,斟了一盏茶,道:“过来坐会儿,回来连口茶都没顾得上喝吧?”
林雁白也不推辞,径自在花飞卿身边坐了,接过花飞卿递来的茶不紧不慢地喝着。花飞卿又问:“这些日子在外面,可遇到什么有趣的事儿?”
林雁白一时没说话,过了会儿,才道:“前几日遇见了宁王殿下。”
“”花飞卿漫不经心的笑脸一顿。
“殿下他身子不是很好,看着很是虚弱。”
只隔了两日,花满楼的招牌便打了出来。怜三妙打小生活在花满楼,十四岁便艳名远播,以“琴妙,琵琶妙,工诗词”为三妙。这次花飞卿在銮铃的建议下,准备给玉婀开一台专场晚会。
晚会开之前,无数张画有“玉婀姑娘”画像——当然是半遮半掩的画像,已经传遍了长安的大街小巷,惊动了无数达官权贵。
是日也,天堪堪还未暮,人便把花满楼围得水泄不通。花满楼内贵客满座,楼外便是平头百姓,挤挤挨挨着,看不到美女听听歌儿也好——据说那清歌公子会开场来一曲。
花飞卿还细心地给楼外蹲点的看客们每人备了一碗不花钱的美酒,让诸位边看边喝,只消以后多多善待她们的“玉婀姑娘”便好。
这长安盛地,青楼的数量便如那南朝的四百八十寺,青楼女子的数量便是那烟雨中的楼台数也数不清。然,这样声势浩大出场的女子还是头一个。连那卖冰糖葫芦的老汉,本有些看不起这风尘之处,都扛着糖葫芦来了。
因为傍晚风冽买糖葫芦时,仿佛不经意提了句:“老伯不妨去那里做做生意。”
那老汉思来想去,便觉得有理。
场面上的气势是做足了,却是玉婀在她自己的房间里坐卧不安,直到銮铃含笑推门而入。玉婀瞧见她,一颗悬着的心才放下不少。
“害怕?”銮铃笑问。玉婀向来坚定的眼眸垂下,无措地点点头。銮铃轻然握住她的手,安慰道:“你便是唱你自己的,他们喜欢或讨厌都与你无关。”
“嗯。”玉婀点头,浓妆下的脸还是发白。
“那你后悔了吗?”銮铃忍不住问。
“没有。”玉婀的手拳紧放在膝上,摇摇头。銮铃便也不再问,事到如今,怕是她后悔也来不及了。她倒了杯茶,递给玉婀:“喝口茶吧,润润嗓子。”
临出门前,从窗子晃见外面喧闹的人声,玉婀忍不住又问:“公子不害怕么?”
銮铃一笑,淡然道:“若是你根本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又有什么好怕的?”
玉婀似懂非懂地答应了声,两人下了三楼,往二楼的妙音琵琶去,不妨迎头遇到林雁白。林雁白换了一身舒适的白衣,看着极是风流俊秀。玉婀带着面纱,轻柔施礼。銮铃却没说话,自上次在温泉宫的“望湖书阁”里见过他,她没有把他说出去,这次再见,她倒不知该说些什么。
有些好奇,更多的是戒备和疏离。
林雁白略略一笑,也未说话,径自走了。
今日不仅大厅里满是贵客,各个包厢雅间也是人满为患,随处可见衣饰普通,却威武不凡的随从来回巡视,以銮铃的眼神儿,今晚来的不仅是有钱人,更多的是有权人。
想到这里,她无故生出一丝忧虑,她兀自在这里闹得风生水起,若是被某些人看出身份来,会不会招惹麻烦?
然,如她刚刚说玉婀无法回头一样,她怕是也无法回头了。她甫一出现在大堂,和她身后红衣曼妙的女子,场中气氛就像是点着的了干柴,火苗子嗤啦啦往上猛窜。
汗,她好像除了在这儿唱过几首歌外,并不常出现,仿佛也没做过什么吧?她却不知,从她大胆脱衣,到李墨兮的一掷万金听她一曲歌后,她的名字已响彻了整个长安的花街柳巷。
花飞卿正在场子里造势,一回头见銮铃进了妙音琵琶,而玉婀想跟进去,不由朝玉婀轻责道:“姑娘快下来,没得老黏着清歌公子,下来让诸位公子瞧瞧。”
这花飞卿这样大方,倒让在座的看客再次吃了一惊。
花飞卿正站在大厅中央搭得十分艳丽的高台上,便是銮铃初来时脱衣唱歌的那高台。一时玉婀脉脉含羞地站在花飞卿身侧,便只是垂眸不语。
“哟,瞧我们这姑娘,花朵儿般娇嫩,胆子又小,诸位大人可要好好爱护。”花飞卿朝那目不转睛盯着玉婀瞧的众人飞了个媚眼,更是惹得人心动连连。
虽遮住了脸,可单看那娇滴滴的眼神儿,单看那玲珑凹凸的身形,所剩不多露在外面的雪颈,玉手。十足的美人儿,美人儿十足啊!
但听一声琵琶从高空飘出,整个大厅的喧闹便是一寂。所有人都知道定然是清歌公子,便不约而同的静止。万金一曲啊,好好听这么一首曲子,便如同是白白得了万两银子谁不愿意呢?
“她是悠悠一抹斜阳,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欣赏,
他有蓝蓝一片云窗,
只等只等有人与之共享。”
歌声宁寂,犹若天籁,隔世传来。
二楼一处僻静的雅间里,一位贵公子本端了一盏酒立在窗前望月的,此刻眸光一凝,有了一丝怅然的笑意。而那妙音琵琶内,歌声依旧。
“她是绵绵一段乐章,
多想多想有谁懂得吟唱,
他有满满一目柔光,
只等只等有人为之绽放。”
歌声的间歇,是一段柔媚的琵琶。这是一支怎样的曲子呢?天籁般的歌声,琵琶却说不出的娇柔魅惑。就在众人一声惊呼间,玉婀抬手摘下面纱,玉指间一管苍翠的竹笛,随着曲子缓缓吹起。
“啊”
惊叫,杂乱,喧嚷,寂静。此起彼伏。
看到玉婀那张脸时,大厅内的震撼如上所述。
所有人都忘了称赞那是怎样美的一张脸,而是,清歌公子,谪仙一般的清歌公子,这女子竟和清歌公子拥有同样的面容!
笛声婉转,亦是魅惑。这本就是魅惑的一支曲子。
而妙音琵琶内琵琶声渐弱,只剩下了歌声。
“来啊快活啊,反正有大把时光,
来啊爱情啊,反正有大把愚妄,
来啊流浪啊,反正有大把方向,
来啊造作啊,反正有大把风光。
啊痒”
前面的歌词儿让人心旷神怡,后面的就是大跌眼镜了,所有人都听得一怔又一怔,只是沉溺在那慵懒恣意的歌声里。只有窗前的李墨兮挑了挑眉,嘴角一抿本来好好的一首曲子。
“大大方方爱上爱的表象,
迂迂回回迷上梦的孟浪,
越慌越想越慌,越痒越搔越痒”
銮铃一曲歌毕,便把场子交给花飞卿和玉婀,她悄然离开了妙音琵琶。剩下会有玉婀的歌曲,笛子,舞蹈表演,还算丰富多彩。她会等玉婀再表演俩节目后离开。
却是不远处站着的一个华衣随从,瞧见她,震惊了半响,忽而快步向深处的一间包厢走去。
那包厢里外远远近近,不动声色分布着不同的随从,都是目光敏锐,反应迅速。那随从在房门外通报了声,即刻有人上前传话。
屋子很大,侍奉的人不多,都屏息凝神侯在一旁。在座的是两位中年男子,一个面容温和,另一个亦是温和,却又不怒自威,蓦然让人不敢平视。只见那温和的男子为那威严的男子斟了一杯,又给自己斟了一杯,笑道:“难得逃出来一次,还不尽兴?”
那威严的男子笑了笑,也不客气,端起酒饮尽,却是望着斟酒的男子担忧道:“朕倒是无妨,只是朕看王兄的气色不好,还是少饮些为妙。”
第135章()
那温和的男子朗笑,也一口把酒饮尽,乐呵呵道:“人生在世,若不能饮酒了,还有甚趣味?”
方今天下,还有谁能当得起一个“朕”字?
这不怒自威的温和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