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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无情!”萧选W抽了口冷气。
李墨兮语调清寒,波及处仿佛一片冷霜:“你聪明如斯,今日才明白我是无情之人么?”
都夏王妃过世半月,两朝元老兼大唐名医公孙邈请旨辞官归乡,玄宗准,特许他颐养天年。孩子满月,玄宗问都夏王可有续弦意,都夏王答曰“否”,愿与侧妃共同把孩子抚养长大,玄宗于是御笔下旨,敕令侧妃李萧氏务必将孩子视若己出,悉心养大,并为孩子赐名“禤”。
第137章()
院子有两进,不大,却舒服雅致,住着很是心情愉悦。竹凊擅长针线活计,木媌厨艺极佳,风冽一应杂事包办,銮铃便是个清雅闲人,不过,她正努力自己穿衣梳头中。
说来也丢人,活了两世,现在才开始学习这些基本的生活技能,銮铃每每想起便觉汗颜。呃,此事不提,就说她住的这院子吧,房屋建设一点不寒酸,瞅着也是大门大户。门外的大街,很是僻静,白天晚上都少有行人,而街道阔绰,也不像是啥穷乡僻壤的地方。銮铃一时还真猜不透李墨兮到底把她安置在哪儿。一转眼住在这儿也两个月,除了那日去看她自己的葬礼外,便没出去过。
李墨兮也没来过,每每有话,总是风冽帮忙传达。
不过现在风头正盛,即便让她出去,她也不愿。她八月怀胎,等的就是逃离的这一刻,不能小不忍则前功尽弃。抄了两份清歌集,把神雕给竹凊讲完,銮铃又开始从前院走到后院,从后院走到前院,晃荡游神。见銮铃百无聊赖,竹凊便道:“那小姐接着学绣花儿吧?”
銮铃闪离:“我宁可去向木媌学做菜。”
话说銮铃发自内心是不想带风冽和木媌离开的,可李墨兮死活不同意。带他们俩来了之后,銮铃才发现他们的好处,风冽是家里——院子里的事无所不会。而当你看到木媌这样的冷淡美女,手拿锅铲,腰系围裙在厨房忙碌的时候,可就是别样一种风情了。
然,做菜的事偶尔玩玩情调还可以,当成工作可就无趣了。真不如弹弹小曲儿,喝喝小酒,看看——于是銮铃学了两日,便又开始在院子里走来走去。
关键没动力,她也没有男人的胃要去拴住。于是在院子里转悠了第无数圈后,銮铃终于想到一个问题。这前院的院墙外就是那道大街,这后院儿的院墙外是什么呢?
銮铃听了听,院墙外没有声音,而她环顾四周,除了离墙不远处有一座高高的假山外,没有竹凊跟着,没有木媔——刚开始来到这里,竹凊和木媔是轮番守着她,估计是怕她伤心欲绝自寻短见,不过,她们多虑了,她没想过再自杀,因为自杀是项很亏本的买卖,她不要再做。
而她现在十分渴望的就是院墙外的生活。颇有些犹豫,銮铃才扒着那假山,小心翼翼爬到上面,往院墙外张望。站在假山高处,墙外的景色一览无余。
然,銮铃呆了呆。
这墙外竟又是一处院落,此时正是夏日午后,院子里静静的,满是茂密的花木,奢华的亭台楼榭,曲水流深,恢弘的楼宇一座连着一座。而再往远处望,像又是一重院子——一重连着一重,深不见底。
乍一看这规模,竟不亚于都夏王府!
銮铃登时明白,她住的这院子只是这大院子的附属品,然这大院子又是哪里?莫非她逃来逃去还在都夏王府?
两个月了,她强迫自己不去想李墨兮和李蕙,此时却站在那假山上愣住了。正发怔,就见高高的墙头上忽然伸出一只手,那手纤白细嫩,却十分有力。只在那墙头上一扒,一个人影已窜上墙头。
来者一身蓼蓝夏衫,阳光下那张白嫩的脸上满都是兴奋的俏丽的红晕,正得胜一般往墙头上一坐,却不防抬眸就对上也被她惊呆的銮铃。那双兴奋的眼眸呆了呆,半响才惊叫出声:“王,王妃姐姐?!”
而她惊讶中一个没坐稳,身子往前一栽便从墙头掉下来,“噗通”摔在院子里。
这样长时间没见,小珠儿仿佛没变,仍是一双清澈明湛的大眼睛,水灵灵地扑闪。不过人却是不怕进屋子了,当下她一连灌了三杯茶,边用竹凊递来的毛巾擦汗,边兴高采烈讲她大热天爬墙的事儿。
据小珠儿所言,浣娘依然不让她乱跑,可小珠儿活泼好动惯了,她怎么会听?这府邸很大,她便每隔一段日子爬出一道墙,看看外面是什么,爬来爬去,就爬到这里来了。
小珠儿一股脑儿说完,倒好奇十足地问銮铃:“王妃姐姐,这里的人都说你‘没了’,你怎么还在这儿?”
“”这倒把銮铃问住了,世人都道她“没了”,可她是假没真有。然,她该怎么说,才能让面前这小丫头把事情整明白呢?
风冽已沉声道:“王妃在这里的事不可告诉其他人。”
“母亲也不能讲?”小珠儿愈发好奇,见风冽点头,不能理解道:“为何?有何事是不能告诉母亲的?”
“能告诉你母亲,但不能告诉其他人。”銮铃知道小珠儿和浣娘母女情深,而且恐怕也只有浣娘才拦得住小珠儿这张嘴。她岔开话题:“这是什么地方?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这里呀!”小珠儿又兴奋如初。
直到天色偏暗,小珠儿才爬墙离开,风冽硬是跟着小珠儿也去爬墙头,自然是很潇洒的姿势。銮铃知道风冽是不放心小珠儿,怕她把事情说出去,便也没有阻拦。
吃过晚饭,天上的星星很好,白日的暑气也退了点儿,风冽靠在假山上“琢磨”一根竹子,埋头专注得很。銮铃在一旁悄然看了半响,才笑着出声:“又做箫?”
风冽猛然回神,下意识抬眸垂手,把手里的东西往身后藏了藏,銮铃愈发觉得好玩:“这次又做给谁?”然,不等风冽说话,她的脸色又有些严肃:“风冽,你究竟喜欢凊儿还是木媌?”
茂密花木叶子掩盖下草虫的鸣叫仿佛低了一低。风冽先是一怔,随后便垂下头没说话。
銮铃也静了一静,上次不经意在风冽那里发现竹凊那串十分宝贝的碧玉珠子,她以为风冽和竹凊好了,可无论如何都没有在竹凊那儿找到风冽那管竹箫,她就一直困惑不解。可是就在刚刚,她又看见风冽和木媌在那里偷偷说话,也不知在传递什么讯息,还要避着她们?她也就罢了,要是让竹凊看到,肯定要伤心了。
“不管你喜欢哪个,我都赞同,只是不要把两个都伤害了这样态度暧昧,其实更伤人。”
风冽握箫的手攥紧,手里的刻刀也攥紧,他站直了身子,垂首道:“是。”
见风冽这么一本正经服从命令的模样,銮铃挑眉叹气:“不是说好了吗?你和木媌以后要是跟着我,咱们四个就是一家人,没那么多礼节怎么又这副样子?”
“是。”风冽仍是低着头,脊背上那股僵硬还没回过神儿,銮铃见他不愿提到这事儿,就脸色轻松了些:“还有,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小珠儿也在这儿?”
想来,小珠儿和浣娘被李墨兮送出温泉宫就到了这儿。
“这里是庆王府。”风冽脸色又复寻常。
“庆王府?”銮铃在脑子里搜索关于这地儿的记忆,不过好像不太有,没听说过。下一刻,她又喃喃道:“那小珠儿所说的那位有些疯癫的男子,他是——”
“他便是庆王爷。”风冽毫不避讳。
“庆王?”銮铃觉着风冽这话说的爽快,好像没有要瞒着她的意思,她奇怪道:“你可以把这些事告诉我?”
“王爷没让瞒着王妃。”
“那你怎么不早说?”銮铃有些着恼,明明可以讲出来,还害得她去爬假山?还十分狼狈地和小珠儿双双从高处掉下来?
“王妃没问,属下便没讲。”
“”銮铃嘴角扯了扯,觉着这古人真是不可理解。然,她还是坚持着把她心中的疑惑问出来:“那这庆王和你们王爷什么关系?”
风冽终于顿了不短的时间。
就在銮铃以为他不会讲的时候,他才放低了声音,夏夜的风随着他的声音缓缓扑面:“王爷是庆王独子,庆王是曾经的靖懿太子。庆王被废太子后神志失常,皇上便把他幽禁于此,还把王爷抱去了皇宫。”
很是、沉寂、此夜。
李蕙甩了甩酸痛的小胳膊,又复握紧手中的小弓箭:“这样么?”
“若是累了,咱们停一停,明日再练。”李墨兮瞧一眼头上的大太阳,有些心疼李蕙。李蕙小嘴抿紧,眼神儿里却是一股狠意:“不要停。”
一股莫名的苦涩漫上李墨兮心头。当日把李蕙养在身边,便是想李蕙能高高兴兴长大,别再像他一样,可现在竟——像是一代代宿命的轮回。从来没有这样无力,他发现他控制不了任何事,只能被动地往前扑倒。
李墨兮望着李蕙的空当儿,却没发现也有人在一旁静幽幽地望着他。直到他皱眉上前一把抱起李蕙,不容置疑道:“回去睡午觉。”
他抱着挣扎不已的李蕙转身,猛然看到默然立在树荫下的玄宗皇帝。李墨兮一怔,他怀里的李蕙也消停了片刻。
这祖孙三人在明晃晃的太阳光下一照,便一览无遗,然而,只是,仿佛仍有莫名幽暗和隐秘。莫名心绪。
李墨兮很快回神,扫过四周悄然静立的侍卫,所有人都静悄悄的,风飐也垂首立在一旁。显然是玄宗不让通报来着。他忙行礼。
李蕙被放在地上,也规规矩矩行礼。
玄宗笑了笑:“过来让皇祖父瞧瞧。这些日子怎么不进宫玩儿了?”
前些日子銮铃有身孕的时候,李墨兮便常常带李蕙去大明宫陪玄宗解闷儿,李蕙一张小嘴儿,很是吃得开,总能把玄宗逗得笑哈哈。这两个月,连李墨兮都很少进宫了,更无论李蕙。
李蕙乖乖走到玄宗面前,玄宗手一伸把他抱起,瞧见李蕙小脸红扑扑的,满是汗,回头对随侍的高力士道:“拿点儿咱们特意为小蕙儿准备的酸梅汤来,瞧这汗。”
李蕙终于小嘴一撇,委屈地把脸搁在玄宗的肩上:“皇祖父,蕙儿何时才能长大?”
玄宗不解他话中何意,只笑呵呵拍了拍李蕙的肩膀:“很快啊,日子过的很快,你别去想,它转眼就过去了。”他说着,不经意看了看立在一侧已然英俊挺拔的李墨兮。
李墨兮本想避开玄宗的目光,却惊觉玄宗鬓边发白,在阳光下刺眼地闪了一闪。他这才惊觉不过也就是那一转眼间,这威慑大唐的天子已是个老人了。
弹指间,白云苍狗。
“朕这次来,想见见蕙儿,还想看看禤儿。”亲手为李蕙洗了满脸大汗,玄宗道。李墨兮略愣了愣,才明白玄宗说的是他和萧选W的孩子,忙道:“他在珠帘殿。”
“禤儿是谁?”李蕙一面喝甜汤,一面问。
玄宗微笑:“是你刚出生的那个小弟弟。”
按理说李蕙该是李禤的小叔叔,可李蕙当下算作是李墨兮的儿子,所以那李禤便是他弟弟了。只是,李墨兮很少向李蕙提及,所以他并不知道。
“不去看他!”李蕙把勺子一摔,气哄哄跑出了大殿,玄宗一怔,见李墨兮不拦着,他便也没出声。倒是云心雨心急急忙忙跟了出去。
远远在珠帘殿外便听到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