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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看什么呢?”竹凊亦打量銮铃。銮铃昨夜被琴魔击散的头发被她随手绾在脑后扎了个马尾,身上也满是泥污,一袭疲惫,不过神情还是撑着淡定的,或许还有几分从前的飘逸和风流。
銮铃“嗤”地轻笑:“看你跟个泥娃娃似的。”她说罢,重新拉起竹凊的手往前走。竹凊终于忍不住问:“咱们去哪儿?前面的前面还是路。”
銮铃不语,眸光无声滑过这山间幽深的花木,又走了一会儿,才低声道:“对不起,凊儿,我曾说过要带你吃遍大江南北,没想到成了今天的样子。”
“小姐要是再说一次这些话,竹凊即刻死在小姐面前!”竹凊闻言,把銮铃的手一抛,小脸上神情愤怒。銮铃也是脸色一变:“说过了有事一起承担,你还拿死来逼我?我可不想死呢!”
“是小姐先说那些生分的话!”竹凊委屈地说句,却还是重又拉起銮铃,岔开话题:“咱们这样走着也不是办法,小姐还是快说说该怎么办吧?”
事情便像竹凊说的那样,路的前面还是路,銮铃还能怎么办,只能走一步说一步。当下她身边没了木媌和林雁白,身后又有安禄山的追杀——她沉默半响,忽而停住脚步,扬起脸看着头上枝叶浓密的天空,透过那天空,却像要看到无尽的远处。
“当下,咱们也只能撑着等他来了。”她低低道。
竹凊听得一愣,銮铃已又道:“如果他知道咱们有危险,不会不来的,只要咱们能撑足时间等他赶过来——也只有他才能决定咱们到底能走哪条路。”
这个时候,銮铃唯一希望的就是李墨兮,就是李墨兮在她身边,能告诉她该往哪里去,告诉她,他会保护她。
可她真的没有把握,他何时会来。
两人蹒跚着走到中午,雨早已停息,树叶的缝隙隐隐投下光斑来,带着一丝阳光的温暖,破开秋雨的阴霾。
初时看到太阳出来,銮铃和竹凊还都高兴得很,不过走了没多会儿,两人便又苦涩了脸。太阳一出来,山间雨水便要蒸发,于是这树林子里空气甚是潮闷,她们走着走着,好不容易身上的衣服干了,却又冒出热汗来。
两人都是养尊处优惯了的,正苦不堪言,却是山路一转,山间陡崖上,一条飞瀑喷溅而下。这瀑布不大,只是细弱的一勾,白练一样随风挂在那阳光下,不时凉风拂来,还有水珠子的清爽,两人脸上这才有了一丝笑容。
瀑布下的潭水不深,清湛透彻,可见其底部美丽的萤石,还有灵巧的小鱼儿肆无忌惮地游来游去。两人各自捧了一捧水洗了脸,才舒服地叹出一口气,却一低头间,从水面看到各自狼狈脏乱的身影。
銮铃发现她自己不比竹凊强多少,也是泥娃娃一般。
她使劲又捧了一捧水把脸上的泥污洗干净,忽而想起电视里的画面。她眼神一亮,笑句:“凊儿,反正没有外人,不若咱们在这里洗个澡,然后抓鱼,烤着吃?”
竹凊同銮铃一般,都是昨夜一身泥污,现在一身汗,正难受的不得了,又听说能吃烤鱼,自然是一万个同意。只是她忽而又迟疑道:“还是我服侍小姐沐浴吧?”
銮铃没等她话说完,已捧起一捧清水洒在竹凊身上,竹凊也不甘示弱,直接把銮铃推到了水里。
水并不深,那一滩清水被阳光直直晒了一个午后,虽在山间,却不甚清凉,洗在身上有一股柔顺熨帖的暖意。
虽比不上温泉宫的汤泉,但在经历了那一夜的逃亡之后,却比一顿大餐还丰盛。銮铃和竹凊嬉闹了一阵,便安安静静地洗了个澡,竹凊初时还有些忐忑,后来见銮铃坦然自若,丝毫没有计较她身份的意思,便放下心来。
她匆匆洗罢,又把銮铃和她的衣服在水里面搓洗干净,然后用力拧干,两人便准备这么湿漉漉的再穿上身。竹凊刚把銮铃的衣裳给拧好,正缓缓涉水过来要递给銮铃,却是山风猛然变大,树木陡然摇曳摆动,一只不知栖在何处的老鸦似是受到惊吓,忽而“嘎”地一声扑翅飞走!
竹凊惊了一跳,手上一松,那衣裳便掉入水中。銮铃洗澡的地方靠近潭水,水流静缓。可竹凊所待的水域,水流却是比较急的,她忙地伸手去捞衣服,一下没抓到,那衣服已被水流冲去了很远。她愈发跟上前去抓衣服,却不防山道里已传来一声阴沉的冷笑:“哼,你一人之力挡我们几十人,未免太高估你自己!”
竹凊被这冷笑吓得手上一抖,快到手边的衣裳又复跑远,干脆一个跌宕,彻底随着水流滑下山涧。她猛然回头瞧着銮铃,唇角颤抖发不出声音,有人来了?!
第154章()
竹凊被这冷笑吓得手上一抖,快到手边的衣裳又复跑远,干脆一个跌宕,彻底随着水流滑下山涧。她猛然回头瞧着銮铃,唇角颤抖发不出声音,有人来了?!
銮铃脸色不比她好多少,她故作镇定地朝竹凊招招手,竹凊回头看一眼那已然杳无踪迹的衣服,忙脚步无力地来到銮铃身边。銮铃的视线却是落在岸边湿答答的淡青色的衣服上。竹凊也看了那衣服一眼,咬紧唇角没说话。
一咬牙,銮铃率先伸手把那衣服取到手边,竹凊脸色愈白,却是颤声催促:“小姐快穿上吧,那些人的脚步声越发近了。”
不仅近了,而且脚步杂沓,人还不在少数。此刻只有这一套衣服,只有一人能穿上。
“凊儿服侍小姐!”知道銮铃向来穿衣无能,竹凊忙地伸手来帮銮铃。却不防銮铃猛然抓住竹凊伸来的手,把那衣裳往竹凊身上一裹,不等竹凊回神,已一把把竹凊推出水面,急声道:“你沿着瀑布后面的小道走,避开那些人!”
“小姐!”竹凊忙要扑回来,銮铃已低斥道:“快走!反正我名声也不在乎这些,反正我是个现代人,被看了也没什么!你快走啊!”
銮铃此刻脸色雪白,眼神急迫,而语调逼人,竹凊蓦然吓得呆住,銮铃无奈之下抓起手边一块小石头砸了过去,竹凊肩上吃痛,才猛地惊醒,她哽咽道:“小姐!”
“你哪儿也别去,直奔长安,告诉李墨兮,告诉他我在等他来救我,快去!”銮铃急声嘱咐,话到后来,已成了怒吼:“快去告诉他!”
“哦!”竹凊仿佛终于明白了什么,她慌忙转身,光着脚便在山路上夺路疾奔,恨不得一口气奔回长安,把李墨兮这救兵搬过来。
眼见着竹凊跑远,銮铃才缓缓坐回水中,才发现她浑身上下都在打颤,水面波澜涌动,照出她惨白的面容,水面不远处,便是秋日萧瑟的山景,满满的一潭山间风景。她独自照了会儿水面,兵戈的打斗声已然很近,就在耳畔。
銮铃暗吸口气,缓缓闭上了眼睛。
当先闯入潭边的是个粗豪的大汉,便是当日的陆乙,那陆乙一看到銮铃,便彻底呆住。此刻午后的光芒微斜,在潭水上投下一片片涌动的光影,所以潭水虽清,他看到只是满眼波光,并看不到銮铃的身体。不过,銮铃长发湿漉漉的洒在水面,水面上露出白净优美的脖子,漂亮的锁骨,圆润的肩膀,她的脸色素白,而神情淡静,面容又极美,这么一看过去,便如瑶池仙女,让人不敢亵玩,却又无法忘怀。
随后跟进来的几个大汉也都渐次呆住。直至其中一人的喉咙被一剑刺穿,那人来不及出声已轰然倒地,才惊醒诸人。陆乙猛然挥剑,却被一柄寒刃堪堪逼退,远离了潭水边上。随即,一个淡灰的人影从他们上空掠过,稳稳落在潭水边上,他一眼看到銮铃的情形也是吃了一惊,随即面色愈冷,直直转身以剑锋毫不手软地直指陆乙。
那陆乙看到风冽的剑还是有些畏缩。
此刻的风冽眼神冷硬到坚冰,面上没有一丝表情,干净利落的灰衣上已染满血迹,他手中长剑紧握,仿佛修罗场的战神一般坚不可摧,只是那冰冷的长剑被鲜血染红,在阳光下耀出一丝红芒,美丽而又诡异。
“我倒要看看你经过了一个晚上的鏖战,还能撑多久!实话告诉你,这两个女人我们兄弟几个势在必得!呵,一个都不会放过!”
陆乙又想起昨夜风冽嗜血狂魔一般一连斩杀他无数兄弟的情形,既愤怒又害怕,当下放完狠话,一抬手:“给我一起上!谁先到那池子里,谁便第一个奸了这女人!”
陆乙此话一出,众人原本被风冽打击的有些颓靡的气势登时火一般升腾。俗话说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当下也不顾风冽完美无缺的杀人剑法,都拼了命一般往里冲。
饶是风冽功力再高,以一可以挡十,可第十一个,第十二个冲过去的时候,他便有些力不从心。
眼见有人踏入水中,他轻啸一声,不顾身后袭来的刀剑,飞身过去一剑刺穿那人的喉咙。那人闷哼一声倒在水中,一些热血喷溅在銮铃脸上。她藏在水里的身子紧绷着轻轻发抖,依然不敢睁眼。
风冽抢过去要把銮铃救出水,转眼间背上已中了几刀,一些皮肉翻卷,热血飞溅,他面上神情却不变,一手挥剑逼退几个靠近銮铃的大汉,一手解开他的外衣。
那陆乙见这样多的人依然拦不住风冽,眼中一阵恼火,也不管不顾全力一刀劈向风冽后背!这一刀不躲不行,风冽陡然转身,一剑隔开陆乙!谁知那陆乙武艺也颇精湛,而风冽拼杀一晚,体力到底有些不济,又怕伤着銮铃,所以那一剑力道只把陆乙逼退几步。陆乙不肯消停,很快又挥刀上前,风冽只得全神应付他,无法顾及到銮铃。
风冽不过稍稍离开片刻,又有几人一窝蜂涌到銮铃周围,风冽眼神愈狠,与那陆乙快速接招,想速战速决,可他愈快,剑法便有些乱,一时反而无法甩开陆乙。
但见和陆乙撕斗中的风冽陡然避开陆乙的刀锋,回身把手中长剑刺出去,直刺在要碰触銮铃脸颊那人的咽喉,那人身子一抽,便噗通倒在水中。这一剑暂时震慑住另外几人,风冽借此飞身过去救銮铃。
而陆乙见风冽手中没了剑,岂肯放弃这大好良机,嘴角一丝冷笑,便乘胜追击。不远的距离,风冽身上又挨了几刀,不过他神情始终没有变,沉着脸挥手逼退几个大汉,一把脱下他身上也已破烂不堪的外衣。
那陆乙眨眼已来到风冽身后,满目恨意地把刀从风冽头顶砍下!风冽毫无所觉,兀自用衣裳裹住銮铃。
说时迟那时快,山风里弥漫着浓稠的血味,突然一个清亮的声音喊出来:“住手!”
所有人都被这天外来音震住。銮铃身子一颤,终于缓缓睁眼,却是风冽站在她面前,站在水里。
他浑身都是血,血在水里从他周身散开,水成了红色,他英俊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只没有表情地望着她。他的手搭在她肩上,替她把衣服裹紧。过了中午,潭水早已冷了,他指间却有一丝暖,传在她身上。
很快,周围传来惊呼声,所有的人仿佛都发出一声惊艳的赞叹。銮铃蓦然回神,转头看向潭边那小道,一看便呆住了,竟是竹凊去而复返。
竹凊站在那一片光芒里,长发墨云一般随风轻轻飘扬,穿一身淡青飘逸的锦衣,但见她缓缓抬手拉开腰带,解开衣襟,然后打开了衣裳。
一时秋风萧瑟的山间满是那群大汉抽气的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