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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与你有何关系?哥哥不必想太多,我现在每日都很开心。”銮铃连忙摇头,笑道。
萧悟瞧见銮铃颈上的伤口,眼中一痛,却又瞧见銮铃素白的笑脸。他唇角一勾,原本轻抚在銮铃脸颊上的手一顿,忽而用力一捏。
“啊!”銮铃痛得惊呼出声,眼中泪疼落,死死盯着萧悟:“你干什么?好疼的!”
见銮铃不再笑,萧悟倒“嗤”地一笑,取出手帕大大咧咧替銮铃抹着泪。
一面擦,他嘴里漫不经心解释:“你忘了么?小时候你做错事,都是要受罚的。这次你装死,把你哥哥我的一颗心都弄碎了,好不容易才又长好了,你也该受受罚。”
“”銮铃手捂着左脸,含泪瞪着萧悟。萧悟见銮铃脸上的泪擦了又落,擦了又落,总也擦不完似的,又是一声长叹,忽而长臂一伸,把銮铃拉到怀里抱紧。
萧悟的怀抱,哥哥的怀抱,温暖踏实,暖融融的清香,銮铃甫一靠近,便再也忍不住一腔情绪倾泻,她把脸埋在他怀里哭出声。
这一路行来,说不出的委屈,说不出的伤心,说不出的疲倦。万种滋味都到心头。
许久才哭罢,天已偏黑,銮铃不好意思地把泪擦干,破天荒真正把萧悟当成哥哥来看待,十分真心实意地叫了他一声:“哥哥。”
萧悟瞅着她,又看一眼他湿答答的前襟,打趣地赞美了句:“看不出来啊,铃儿,你这样能哭。”
“”
“哭够了,也该饿了,跟哥哥回家。咱不住在这王府,回咱自己家去。”萧悟站起身,整整衣裳,抬手把銮铃拉起来,笑容满满道。
“嗯。”銮铃终于破涕为笑。
山潭静水,不时风过。穿过水面的竹子走廊,面前是一幢三层的小竹楼,苍翠吐碧的颜色,凌水而建,清雅出尘。竹楼前是一片翠竹搭建的水上小广场,下了小广场,又是一条长长迂回的竹子走廊,通向水面的云深不知处。
銮铃呆呆望着这一处横空出世的竹楼,半响,愕然回头望向萧悟。萧悟自得地一笑:“如何?你老哥我这几年辛辛苦苦赚的那点儿银子,全都花这宅子上了。”
“那王爷也太小气了,连座宅子都不肯赏。”銮铃小声嘟囔了句,又一本正经道:“这竹楼看是好看,可我有个问题不明白。”
“你说。”萧悟俊眉一挑,倒不知谁能从他这举世罕见的完美住宅里挑出毛病来:“哥哥我洗耳恭听。”
“春夏秋住在这里自是无妨,冬天那么冷,这竹子四面透风,哥哥住在这里,岂不是每天都得喝西北风?”銮铃秀眉一扬,一本正经地坏笑望着萧悟。
“”萧悟一噎,这宅子春天里建成,飘逸出尘的经历了夏秋,倒还真没经历过冬天呢。不过,他很快转开话题,摸了摸肚子道:“我饿了。”
宅子前挂了一块小匾,上面俊雅风流地书了“临水轩”三枚木色大字。
想不到萧悟竟是这样一个雅人,銮铃几步跨上竹子台阶,站在高处回眸一笑:“妹妹以为哥哥住在这儿,每日吸收天地雨露,日月星辰的精华,早已成仙,不必吃饭了。”
“”萧悟又一噎,他这妹妹,俏丽脱俗的伶牙俐齿倒是没变啊!
第171章()
当日听到銮铃去世的消息,萧悟一怒之下要回长安,却被煦王拦下,后来煦王几经查访,蓦然知道其中另有隐情。再之后,便是銮铃带着木媌,琴魔,悟空四人一起南下。得知此情,萧悟早已忍不住要来见一见銮铃,却又被煦王拦下。他无奈之中,只得一忍再忍,直到銮铃在扬州被梅妃扣住,他迫不及待赶过去。
昨日煦王请梅妃放人,把梅妃激怒,煦王便命萧悟带着人先离开。他独自在扬州陪着他愤怒的母亲。
而昨日大街上撞飞马车的却是急急要追赶煦王的流沙,流沙情急之下只救了悟空,幸好煦王当时并未走远,及时回身扑救。只是这样一来,煦王便见到了銮铃。
原本相思刻骨不肯见,是不知该如何相见,是不知见了又能如何。所以此时此刻煦王留在扬州,不能说没有要躲着銮铃的意思。
萧悟更是极力挽留,不让銮铃再走,銮铃听说煦王不在,也不忍违逆萧悟的一番好意,暂时便在萧悟的“临水轩”住了下来。某一日萧悟出门办事,回来之后,发现銮铃已把他门上的大匾给换了。
“临江仙?”萧悟摇着扇子琢磨着匾上的这仨字儿,琢磨了半响,看向銮铃:“临江仙?”
竹子广场的边上有一处戏水台,人坐在台子上,脚垂下去正好能点在水面上。当然,这台子的高度是依照着萧悟的腿长设计,銮铃的腿只能悠悠掉在半空中。
銮铃正坐在那边上看山看水,闻言回头笑句:“哥哥难道不是临水而居的仙人?”
“我可不是仙人,我是有七情六欲的大活人!”萧悟连忙否认,这几日銮铃颇觊觎他这小竹楼,偏又得不到,每每拿他是“仙人”取笑,下一句便是“仙人无需樊笼”,然后规劝他把这小楼转手给她。萧悟自然不肯。
“七情在哪儿?六欲何处?”銮铃面上笑意愈浓。她这几日心情颇好,每日就是吃吃喝喝睡,外加赏山色,听水声,“调戏”她老哥。日子逍遥的简直赛过神仙。
萧悟摇着扇子也来到这戏水台上,往銮铃身边潇洒一坐,脚底正好踏在水面,清清波光,一身白衣。
“七情六欲都在心中,怎能让你这小丫头看见。”他嘴角一扬,笑呵呵道。銮铃白了他一眼,嘟囔了句:“我可是结过婚,又‘离过婚’的人。哪像你,连一房老婆都没有。”
萧悟倒怔了一怔,在他心里,銮铃始终是那个甜美可爱的小妹妹,需要他保护,需要他哄着。可他此时看去,銮铃分明已经长大,她有了她自己的心事,她有了她自己的想法,已不再是他记忆里那个不谙世事的小丫头。
“你看我干什么,我可没说错。”銮铃手撑住台子,身子往下探着去踢水,可她到底腿短,试了半响都是徒劳。却是萧悟瞧见她这危险的动作,一把把銮铃提上来,皱眉道:“一个女孩子,恁得淘气!”
“你别无话可说就转移话题啊!”銮铃也不再往水下探,盘膝坐在台子上,低头搬着手指数了数,她十八,萧悟比她大四岁,那今年二十二了,在这千年前的古代,怕是早该妻妾成群,当孩儿他爹了。
她忽而嘿嘿一笑,紧盯着萧悟道:“说正经的,哥哥何时成亲?我好想有个嫂嫂。”
“”萧悟不防銮铃比他转移话题的功力还高深。
“年纪也不小了呢。”銮铃笑意加深,探究地望着萧悟,“可有意中人?”
“女孩儿家,问这些不怕羞?”萧悟挑眉,打开扇子扇风。銮铃本没想着萧悟会有心上人,此刻瞧见萧悟躲闪的神情,倒闻出些不同寻常的味儿来,她嘻嘻一笑,一双妙目盯着萧悟,乘势紧逼:“我是你亲妹妹,我不管谁管?父亲母亲都不在身边,我自然要替他们操心此事,我还想早日当姑姑呢。”
銮铃此话虽是玩笑,却也不无道理。萧悟静了片刻,忽而敛了一脸笑意,神情一本正经了:“我不想像父亲那般,家中已有妻子,才遇到自己心爱的人。若非遇到自己真正心仪之人,我宁可不娶。”
从未见过萧悟如此认真郑重的模样,銮铃登时被他的神情震慑,然而下一刻,便是浓浓的感动和敬服。
见銮铃一脸的仰慕,萧悟颊上笑意一扯,那丝肃穆登时消尽,又成了平日的清朗不羁,他手在銮铃脸上捏了一把,得意道:“瞧,找夫君就该找哥哥这样的,是不是?”
銮铃扭脸往后撤了撤身子,不妨一转脸瞧见木媌正坐在不远处的竹椅上择菜——话说,木媌做菜的手艺可是非同凡响,萧悟吃过一次后,大为惊叹,后来就把这小楼里的厨子给暂时赶走,换成了木媌。銮铃原还担心木媌不愿意,便巴巴地去问木媌,谁知木媌竟同意了。所以近日来,这小楼里的厨子便成了木媌。
当下木媌正神情略微发怔地瞧着手里的菜,忽而听到銮铃笑嘻嘻的问话:“木媌姐姐,你觉得找夫君能找哥哥这样的吗?若他的心上人是你,你会选他吗?”
“”木媌拿在手里的青菜叶子不小心掉回了盆儿里。萧悟也一怔,下一刻扇子已“啪”地敲在銮铃头上,轻责道:“这些话能随意问么?”
“木媌姐姐又不是外人!”銮铃委屈地把萧悟的扇子推开,秀眉一挑:“何况,木媌姐姐还是个漂亮的未婚女孩儿,她最有发言权!”
“厨房里新摘的莲藕不错,我去看看。”木媌一向是少言寡语的,近日和銮铃他们虽熟了,气场虽然柔和了无数倍,可话还是不多。不过此刻銮铃目送她离开,却陡然觉得她更多了一丝慌乱意味,不知为何。
见銮铃望着木媌神情探究,萧悟俊眉一挑,不悦道:“人家都走远了,还看什么!”
“木媌其实很美,也很温柔,做的菜又好吃,一定是个好妻子。谁娶了她真不知是几生修来的福分。”銮铃真心实意说着,忽而又道:“怪不得梅妃会一眼相中她做儿媳妇。其实,她若嫁给煦王,该也是煦王的福气吧?”
“扯远了啊。”萧悟对銮铃向来疼爱有加,此时难得一见语调里有了一丝不耐。銮铃倒不知他的烦躁从何而来,只把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他,萧悟蓦然抬手把她的脸按下去:“你且安静会儿,我有事问你。”
“哥哥一直不明白,你为何给墨兮生了个儿子,反倒要离开。”萧悟迟疑了片刻,终于问出口,“把蕙儿和禤儿留给他一个人,你可放心么?”
冷不防萧悟突然问出口,銮铃蓦然一怔,下一刻便望着水面迷离的波光。
许久,轻轻道:“他心里一直忘不了姐姐。”
萧悟正要再问,木媌已下了竹楼,来到他们身后:“该吃饭了,有话明日再说吧。”
第二日,漫天晴光,銮铃和悟空一起把房里的竹榻搬到那小广场上,便躺在竹榻上晒太阳。
来到云城,为这里的景色所迷,也真是有些累了,銮铃便每日窝在竹楼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活脱脱成了一个懒散的宅女。
这么周身放松地躺着,阳光很足,照在身上很暖,銮铃漫不经心地望着四处的山色风景不知不觉便睡着了。一梦甜美,满是清风流水,到处都是亮堂堂的。正睡着,耳边忽然传来极轻的声音,“哗”地一声,像是风吹动书页。
銮铃正在梦中,便翻身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没有理会。不过她这么一动,倒察觉她身上还加了条软被,轻轻搭在她身上。那这看书的人定然是萧悟了,銮铃嘴角一笑,便懒洋洋地继续那么躺着。
时光安谧,便如她床榻边这静水和阳光。
“王爷,时辰不早了,不若叫王妃起床吧。”一个压低的说话声从风中送入銮铃耳畔。
銮铃身子一震,蓦然睁开了眼。她一睁眼,一个人影登时扑入眼帘——离她竹榻不远处的戏水台边,盘膝坐了一个白衣人,那人衣不染尘,手上拿了本古书正埋头翻看。
他身后垂手立着一个淡青侍卫服的年轻男子,正压低了声音说话。听了流沙的话,煦王淡淡回眸向銮铃看来,一眼发现銮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