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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神一震,转身四处看,可并没有人。
“怎么了?”萧悟见銮铃神情不对,不由问。
“好像有人叫蕙儿?”銮铃艰难地问萧悟,这僻远之地,如何会有人知道李蕙?
萧悟抬手把她的肩一揽,笑呵呵道:“怕是你想他们了吧?听哥哥的话,别去西蜀,直接回长安如何?”
銮铃瞅了萧悟一眼,把他的手拍开,快步向酒楼走去。
走了一个时辰,她是又饿又累,兴许刚刚是饿的头昏眼花,产生了幻觉。
林音初和萧华早已把酒菜点好,悟空在门口放哨,一眼瞧见銮铃,便扯着銮铃往二楼的包间里跑。
銮铃嘴角一扬,这悟空和她一样,都很饿了。
俗话说,在父母面前,孩子永远都长不大。便是銮铃这山寨版的“萧銮铃”,早已当了孩子他娘的女儿,在林音初眼里仿佛依然是她怀里那个甜美的娇娃。
銮铃跑得满头大汗,林音初已递了把热毛巾来,萧悟随后跟上,不服气地扬眉毛:“父亲母亲永远都偏爱妹妹,这重女轻男的情形何时才能变动变动?”
“木媌姐姐,还有一块毛巾,你递给哥哥用呗。”銮铃把脸从毛巾里探出来,瞄一眼木媌,笑了句。木媌不做声把毛巾用热水洗了,绞干,恭恭敬敬递给萧悟。
“有劳了!”萧悟这才朗朗一笑,拿过毛巾擦脸。銮铃觑着他俩的神情,便偎到林音初身边来,轻轻道:“母亲,哥哥何时给我找个嫂嫂?”
“你且问问他到底要咱们一家人等多久?”林音初瞅着銮铃那副鬼机灵的样子,不由得笑了一笑,她瞧一眼一旁含笑不做声的萧华,最后望着萧悟。
萧悟悄悄瞪了銮铃一样,正要开解。銮铃又道:“女儿心里倒有个不错的人选。”
“哦?是谁?”萧华兴致勃勃地问。
銮铃想了一想,这几日她偷眼看着萧悟和木媌,他二人并非互无情意,却又仿佛横亘着什么。她摸不透。可现在也没时间了,明日一上莫干山,找到琴魔后,她便要和萧悟分道扬镳,木媌到底是跟着她,还是跟着萧悟回金陵,今日最好便定下来。
一念既定,銮铃正要开口,却是木媌把洗好的毛巾往水盆里一放,静静出声:“奴婢去外面看看菜可做好了。”
不等銮铃说话,木媌已掀帘子走了出去,留给诸人一个颇为冷淡的背影。
銮铃愣了一愣,看向萧悟。萧悟眉目间略有黯然,还是打了个哈哈,一撩衣袍在桌边坐下,向銮铃笑句:“说吧。我倒想知道在你这妹子心里你嫂子该是什么样。”
“啊呃”銮铃含糊地应了声,呵呵一笑在林音初身边坐下,她一面端起林音初给她准备好的热茶,一面笑道:“嫂子么,要孝顺,要温柔,要做的一手好菜,要——”
“你哥哥我请不起一个厨子么?为何要做的一手好菜?”萧悟颇不赞同。
“这你就不懂了。你想啊,你每日忙忙碌碌一身疲惫,回家却能吃到老婆亲手煮的汤,亲手做的菜,啊呀呀,那是多幸福的事!”銮铃憧憬了句。
“似乎有道理。”萧华笑着点头。林音初俏脸不悦,瞪了萧华一眼,萧华登时噤声。
“铃儿,你似乎就下不得厨房吧?”萧悟拿筷子敲了下碗,提醒道。
銮铃脸一沉,不悦地瞟了萧悟一眼,什么叫哪壶不开提哪壶?可她忽而又绽出一丝笑来,抱着林音初的胳膊,甜兮兮道:“我不会做菜不怪我,怪母亲没有把好的基因遗传给我。”
嘿嘿,据銮铃所知,林音初也是大家小姐,习武弄剑还可以,下厨房也是段数不够。
“什么遗传?”萧悟一愣。
“啊那个能做饭最好,要是不能也无妨啊,你看父亲和母亲,多恩爱多般配的一对!”銮铃迅速把话题一转。
所幸林音初也不和銮铃计较,銮铃醒来之后,言语时常出人意料,林音初习惯了。
“一个丫头家的,整天口没遮拦。”萧悟没好气地数落,“父亲母亲也是你随意打趣的?”
父母宠着他这妹妹,放纵任性,他这做哥哥的可不能袖手旁观,以后果真嫁不出去怎么办?不过,他说这话时,也想起了他和銮铃那日在张老汉那小作坊外看到的那里面的情形。
林音初和萧华闻言,面上都有些窘。
正此时,木媌掀帘子进来,她神情震惊,身后还跟了个人。
銮铃正低了头喝茶,不妨看到那人,恍如做梦一般,手里的茶盏“哐啷”落地。
一屋子人,除了那悟空,都认识眼前这人。
一年多以前,在温泉宫,太子李瑛冲冠一怒为红颜,最后落得个被废去太子之位,贬为庶人的凄凉下场。贬为庶人也就罢了,不久之后为人追杀,生死未卜音信全无。
“殿下!”萧悟猛然站起身,惊呼出声。
“我只是个普通的百姓,不是什么殿下了。”
此时的李鸿,洗去曾经的高贵和阴鸷,一身朴实沉静。他面容平淡,有些沧桑,随着木媌缓步进来。他一走动,銮铃登时发现他腿脚不灵便。
“你的腿——”一时便想起薛恬,銮铃不知为何,一股酸意泛上心头。
“我们离开长安,在绛州龙门遇伏,这一年多的奔逃,便只剩下我一人了。”
坐下许久,李鸿缓缓吐出一句,虽是简单一句,他神色也平淡,却让听到的人兀自不寒而栗。萧悟惊问出声:“那光王和琚王,还有殿下的两位皇子,全都遇难?”
李鸿放在桌上的手拳紧,他微闭了眼,略一点头。惨痛往事,尽皆在他那平淡的表象下,一一流过。
“是谁下手这般狠毒?”萧悟又问。
“是惠妃娘娘?”銮铃忍不住道,一想到薛恬那两个儿子也惨遭杀害,她心里一阵接一阵抽痛。
“这便是我今日来找你们的缘故。”李鸿缓缓睁眼。
他今日坐在苏家门口,似是看到了銮铃从他身前走过,可他逃亡途中分明听到了銮铃过世的传言。所以虽然銮铃身旁当时有萧悟陪伴,他仍不能确定,跟着他们走了一阵后,便叫了声“蕙儿”来试探,看到銮铃神思不定,他才放下心来。
“这半年来我为了躲避追杀,一直藏身在这小城。”李鸿眉头微凝,“凶手是忠王。”
“忠王?!”
偌大的房间里猛然一寂,带上一股说不出的沉闷气息。追杀自己的人竟不是武惠妃,而是亲兄弟,还是忠王那般看似憨厚无害的兄弟。銮铃心中一阵萧瑟,埋下头,再不敢看李鸿,也不敢去想这一年来李鸿的心境。
“我要回长安。”李鸿目光落在萧悟脸上,莫名带上一股迫人的气势:“萧公子在江南权势颇大,或可以帮我这个忙。”
“殿下有求,萧悟自当竭尽全力。只是——”萧悟略一顿,“当务之急,还是要保证殿下的安全。”
“我顺水漂流许久才来到这里,这半年也没人追过来,这里当是安全的。”
却是萧华沉默许久,忽而道:“我陪殿下回长安。”
萧华这一出口,倒把所有人都弄得一怔,他看向林音初,沉声解释:“墨兮此刻被困在长安,苦于找不出指证忠王的证物,此番殿下出现,正是解了燃眉之急。然,忠王羽翼已然丰满,一旦被指证,他必有所动,他一动,则长安情势危矣,我为臣子,不能坐视不理!”
“那我陪你一起回去。”林音初道。
“父亲!”萧悟凝眉出声。他出声欲劝阻,若忠王果真有自立之心,若忠王羽翼果真丰满,忠王这一动,长安便是个不安全的地方,他不希望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他的妹妹再回去。可如萧华所言,他们身为臣子,他又不能劝阻。
“你不必多言。”萧华抬手不让萧悟说出口,他望向林音初,言语间也不容质疑:“明日你带铃儿去莫干山,若可以,便陪铃儿去西蜀。我把殿下平安送到长安,自会与你们会合。”
听了萧华那一番话,銮铃脸色发白,一直怔怔出神,此刻,才抬起脸,声音虚弱地问了句:“长安很危险?”
那李墨兮一个人在那儿,岂不是很危险?
此刻的长安,有实力竞争皇位的便是忠王和李墨兮,忠王一动,所有矛头便都指向李墨兮。銮铃再也坐不住,她猛然站起身,大声道:“我也要回长安。”
第178章()
听銮铃这时候要回长安,萧华和林音初互相望一眼,都未出声。倒是萧悟神色少见的一本正经:“不可。”
銮铃淡定的神色大乱,要是李墨兮能安然无忧地在长安做他高高在上的王爷,她或许还有心情畅游天下。然而此刻,她整个人像是被一场冷雨浇灭,又像是被一场大火点燃,心中万般滋味,一时便坐不住了。
“你和我留在江南,哪儿也别去!”萧悟俊眉一挑,他收敛了平日随性烂漫的笑意,不容置疑地吐出一句。也就在这突然间,他成了让銮铃不能违逆的兄长。
“再者,你身份尴尬,回到长安,只能是墨兮的负担。”萧悟见銮铃脸色苍白,语气软了一软,又道。
銮铃的心事猛然被萧悟击中,她杵了许久,面上冲动消失,有些有气无力。木媌也出声道:“公子所言有理,若果真事发,王爷不仅要顾虑两位皇子,还要顾虑王妃,确实甚有负担。”
銮铃抿唇不语,又片刻,她终是缓缓坐下。
房内一片寂静,却是房外陡然传来一声愤怒的呵斥:“李二傻,你给我出来!”
一听声音,便知是那张老三。
李鸿面色微变,其余人倒都面面相觑。
正此时,一个人从门外摔进来,“啪嗤”趴在地上,嘴里还塞着一只烤的外焦内嫩的脆皮鸭腿。却是悟空。原是悟空见这房间里的人都是只说话不吃饭的,便溜出去找了半只烤鸭,谁知刚啃了一口鸭腿,便被一个大汉一脚踢飞!
悟空揉着胳膊利落爬起,吐了鸭腿,往后退了一步,才盯着那破门而入的大汉结结巴巴道:“你你你你,你是我入江南以来见过的最没修养最没礼貌的人!”
张老三才不管那许多,一眼瞧见李鸿,便愤愤上前。不过他手还未触到李鸿半分,一道白影已挡在他面前。
萧悟手中扇子一挥,堪堪打开,他潇洒地摇了一摇,眉目含笑:“这位大哥有话便说,何须动手?”
张老三见萧悟衣饰华贵,举止优雅,不像是寻常百姓,手下不由一顿,他瞅了眼李鸿,没好气道:“叫这李二傻出来,我有话问他!”
“什么?”萧悟笑容一愣,张老三对李鸿这声称呼倒让所有人大开眼界。
“你少装疯卖傻!”张老三此刻也瞧出这一屋子人都是衣饰不凡,想来颇有来头,包括此刻的李鸿也换了身不寻常的华衣,站在那儿说不出的贵气。他愈发不耐:“换了身衣裳哥便不认识你了么?你给我出来!”
见这张老三屡次出言不逊,萧悟眼神有了几分凛厉,嘴角笑意一凝:“本公子倒不知,在这江南,还有你这般不知礼知仪的人,看来王爷对此地的治理还不完美。”
“就,就是!”悟空正可惜他那半只烤鸭,闻言愤愤附和。
“你是何人?!”张老三被萧悟这么一看,心头一慌。
“你无须知晓我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