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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袍男子正是玄宗的第二子,当今的皇太子李瑛,他气得拿手一指那少年,却也说不出话,最后恨恨把手放下,冷哼了声:“别得意太早!”
“是。”那墨衣少年恭敬地应声,不顾身后气得七窍生烟的李瑛,旋即打马归队。銮铃虽是居高临下,却仍被他不动声色的傲然气势深深震撼,这天下,这世上,居然真的有这样的人?
“喂,你干嘛拿剑指着我家小姐!”竹凊见那剑还是抵在銮铃背上,一下着急了。
偏那握剑的男子定定望着銮铃,看也不看她一眼,竹凊连忙上去要把他推开。那男子手臂一扭,轻而易举躲开竹凊的碰触。不过剑也顺势抽离,不远不近地停在銮铃身后。
銮铃拢了拢被风吹乱的衣袖,也缓缓转过身,迎上那握剑人的目光。那人眼神冰冷而戒备,着一身淡灰色精致利落的侍卫服,品阶像是很高。
莫非是她又私闯了禁地?銮铃想着,正要解释,那人望着她的眼神却又陡然复杂,像是糅杂了难以言喻的故事,不过,只是一瞬,仿佛被风吹走的那一刻,不可捉摸。
“你还是不死心么?”那侍卫沉沉地问着,又远远望一眼球场,刚刚墨衣队虽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先进一球,可太子毕竟是球场上的老手,此刻他迅速改变了战术,不敢再轻敌,所以球场上争抢甚是激烈,墨衣队并没有太大优势。銮铃也随着那侍卫的目光看过去,心里暗暗有些担忧。
那侍卫看见銮铃的眼神,眉头一凝,最后还是把剑收了回去:“你们走吧,最好再也不要出现,他不想看见你。”
銮铃被这侍卫的话说的云里雾里,不过,此刻才想起这侍卫有些眼熟,倒像是不久前请那少年离开的侍卫,英俊而冰冷似雪。他是那少年的侍卫?
一旁的竹凊却是陡然明白了,脸色瞬间苍白,她拉起銮铃,颤声道:“小姐,咱们快走吧。”銮铃蓦地把手抽出来,好笑地问:“这位大哥在说什么,小女子听不明白,能不能说的详细一些?”
那侍卫似是没料到銮铃会这样说,微一怔,随即脸色一沉:“风冽(与“裂”同音)的话铃小姐自然明白,若是不听劝告,到时候刀剑无眼伤了铃小姐——萧家恐怕也无可奈何。”
銮铃一滞,他品阶再高也不过是个侍卫,怎么敢威胁她?她正要再问,竹凊已哽咽了:“小姐,咱们快回去,别在这里了!”
銮铃愈发惊奇,见竹凊都哭了,就也不愿再在这里纠缠,只是,又忍不住往球场上看,正此时,球场上爆出一阵欢呼,却是那少年在马上利落地一侧身躲过敌手,球杆潇洒地一翻,又进了一球!
她抿唇一笑,却不防又看见那侍卫复杂的神色,也就不再停留,匆匆和竹凊离开了。
一路上她也不敢再多做悠游,因为她现在还无法断定这个叫“萧銮铃”的贵族小姐两年前到底做了什么事,得罪了这么多的人,竟然连一个侍卫都能信手取她性命。
前世跳楼死过一次,这一世,她不想再这么轻易了断自己了,她一定要好好活着,起码为了这几个为数不多的关心自己的人。
两人一路走得飞快,所幸现在时间不上不下,来回走动的宫人极少,也都没有留意她们狼狈的身影,直到飞琼殿的阙楼揽月阁下,一阵琴声叮叮咚咚传来,琴声幽静而高雅,銮铃才放慢了脚步。
揽月阁上,一个纤美的女子正在抚琴,果然是萧选W(与“易展”同音)。她的琴声自然是极美的,不过,銮铃看见萧选W身侧那个浅绯色长裙的女子时,才惊得合不拢嘴。
那女子眼眸灵动,容色倾城,身姿略有丰腴,却曼妙无双。她手扶在栏杆上似是沉浸在琴声里,却又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嫣然一笑,转眸看向低头抚琴的萧选W。就是那么单纯干净的一笑,如春风拂过最娇艳的花瓣,说不出的俏丽妩媚,又风流潇洒,轻易碰触到人心底那一泓清流,让望着她的人怦然心动。
这是銮铃前世今生见过的最美的女子。
那女子却是也看见了銮铃,水眸一怔,随即耀出光芒,她撇下萧选W,提着裙子一路衣袂翩翩地跑下楼,一脸惊诧而兴奋地握紧銮铃的手。那是怎样柔软而舒服的一双手啊,銮铃受宠若惊地失去了往日的淡定。
本以为经历了这样多,再丑陋的事她也不会怕了,再美的事她也不会心动了,可她忘了,她来的是大唐,这样一个巅峰的时代,她所遇的也将是最巅峰的人物,不仅那少年,美女也是,也是巅峰的。
却是那女子上上下下把銮铃打量一番,最后心疼地吐出一句:“铃儿,你瘦了很多。”见銮铃怔怔不能反映,望着她也像第一次见面似的,那女子咬了咬嘴唇,伤心地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么?我是纁(与“熏”同音)儿姐姐呀,小时候常在一起玩儿的。”
銮铃只是看着她发呆。
萧选W此时也走过来,微笑拉过銮铃的手,“哧”地笑出声,回头向王纁儿道:“看,她看到你还是只会发怔,这倒是没变她就是前些日子嫁给寿王爷的王纁儿,现在是寿王妃了。”
寿王妃?心中猛地闪过什么,可也顾不得许多,銮铃下意识就要行礼,被王纁儿一把拉住。王纁儿凝眉轻叹:“真的不记得了?”
“不过,不记得也好,那些伤心事忘了也罢!”王纁儿蓦地又抬起眼,凝脂一样的手用力握住銮铃,微笑道:“听选W说你学了琵琶,我今晚要为父皇跳舞,你和选W都为我们奏乐吧!”
“为皇上跳舞?”銮铃总觉哪里不对。
王纁儿点头,一脸甜美的期盼,憧憬地说:“这是我第一次见父皇,听说他英武不凡,也喜欢歌舞琵琶,所以母亲特意嘱咐我好好表现。”
眼前这个女人,一颦一笑都足以倾国倾城,都让人不自禁以她的喜为喜,以她的期盼为期盼,銮铃望着王纁儿,被深深折服了,缓缓一笑,她诚恳道:“纁儿姐姐,让銮铃为你唱一支佳人曲吧。”
飞琼殿阔大而幽深,殿中墙壁栋梁与柱子皆饰以云彩花纹,意态多姿,斑斓绚丽,全无龙凤等宫中常用的花饰。殿中正上方的九龙赤金宝座上端坐着大唐玄宗皇帝,他一身明黄便服,神色和悦,正微笑着和身边的女子说着话。
那女子穿一袭深绯色华美的长袍,容颜绝色,妩媚中又不乏端庄,举止得宜地坐在紧邻帝王的下首。正是时下最得宠的武惠妃。
殿中央空了一大块地方,铺着鲜艳绚烂的百花争艳绣大幅地毯,地毯一侧依次坐了诸王和诸位大臣,另一侧则裙裳鲜媚,莺莺燕燕,坐着诸王妃和诸大臣此次出游带来的女眷,花团锦簇分外惹眼。宫人们来回穿梭,很快便在诸人面前摆好了精美的酒食。
唐玄宗往诸王座位上一扫,问向一旁的武惠妃:“墨儿今儿和他叔叔们堪堪打了平手,难道还不乐意?”武惠妃笑着为唐玄宗斟酒,婉声道:“听说是备了个节目,等开席了就要上来表演。”
唐玄宗“哦”了声,脸上笑意加深,颇为感叹:“墨儿这孩子总是心思多一些。”武惠妃笑容不动声色一敛,随即又放开了:“那可是,若不然枉费皇上悉心教导,疼爱他一场。”语调轻轻一缓,愈发柔顺:“墨儿也不小了,皇上可该考虑他的婚事了。”
唐玄宗不置可否,眉头一凝:“朕也想了很久,可把朝中诸人的女儿孙女过了几番,怎么都挑不出一个能配得上朕的子夜侯的好不容易前些年看他和萧华的小女儿相处甚好,两人看着也般配,却不防出了那件事。”话到后来,忽然又看向武惠妃:“寿王妃是你亲自选的,听说好的很,何时让朕见见自己的儿媳妇?”
第7章()
武惠妃得意地仰起脸,又含而不露地带了几分俏皮,一笑甚是动人:“那自然,臣妾选的人还能有错今晚就让纁儿为陛下献舞一支!”唐玄宗满意地喝了一口酒,看一眼殿外太息池上薄雾朦胧的夜色,微笑道:“时候差不多了,开宴吧。”
声音并不高,带着几分淡淡的随意,整个喧嚣的大殿却霎时安静下来,针落地可闻。
所有人都抬起脸尊敬地望着他,唐玄宗略一抬手,语调随和:“大家尽情随意,不必顾忌。”话音一落,大殿仍是安静片刻,慢慢有细弱的谈笑声,谈笑声慢慢弥漫,整个大殿君臣和谐,觥筹交错,一片歌舞升平景象。
“子夜侯李墨兮献舞一支!”殿外突然响起一声清越的传呼。
热闹的大殿又是一寂,众人齐齐看向殿外,就见一个穿着一身黑色铠甲,头戴银灰面具的人走了进来,他的步子从容淡定,像是没有察觉这样多的人的注视一样,直直走到了殿中央,单膝跪在唐玄宗身前,行了大礼。
唐玄宗满面笑容:“起来吧。”却是侧眸向一旁的武惠妃疼爱地笑了句:“怎么这样一副打扮。”
黑衣铠甲的李墨兮没有说话,只后退几步,来到了大殿的正中央,先是礼貌地向诸王大臣一侧恭敬地做了一个揖,那些王爷还好,那些大臣们顿时慌了,忙地回礼。
李墨兮却没有停顿,又转身面向众多的女眷,躬身施礼,那些女孩儿们先是哗然,瞬间又寂静了,一些深深地埋了头红了脸,不敢碰触李墨兮冷淡的眼神。
李墨兮的眼神却是在萧选W身上不动声色地顿了一顿,很快便转开。他在殿中央站定,右手在眼前虚晃了一个圈,变戏法一样,竟变出了一把修长的古剑,殿内一时满是惊呼。
李墨兮手臂一动挽出一个华丽的剑花做起势,下一刻,整个人便随着那柄修长锋利的古剑动起来,先是缓慢,每一招都直接而决绝,像是泰山落地岿然不能撼动。正此时,殿外,仿佛来自遥远的太息池水面上,传来琵琶声。
琵琶原本软媚而忧伤,此刻的这一曲琵琶,却铮铮泠泠,像是滴落在英雄宝剑上的冷露,柔韧而清冷,和殿中的剑舞交融相和,竟一时无法分辨,除了舞剑的李墨兮,没有任何人察觉这琵琶声。
刺出的剑势陡然一凝,李墨兮舞动的身子被失了定身法一样,保持着凌空刺剑的姿势一动也不动。大殿诸人才猛地一回神,发现了这不知何处而来的琵琶声。而那琵琶声似也疑惑了,没有他的舞势,一时有些不知何去何从,那种凛然的气势也渐渐弱了。
李墨兮嘴角勾起一抹诡计得逞的笑容,低啸一声,整个人一跃腾空,剑势如破九霄云雾,游龙徜徉,自如而傲慢。剑势越来越快,剑光如电,琵琶越来越急,嘈嘈切切。殿内一时屏息凝神,只见剑光缤纷,气势迫人。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所有人都觉得寒意森森心惊胆战的时候,殿外琵琶的弦似是颤了一下,无法赶上这样激烈的曲调。
李墨兮的剑势竟随着那轻颤微一滞,他随即嘴角一扬,放缓了剑势,皓月长空,碧波万顷,剑势宏大。而殿外的琵琶声却终究弱了下去,最后铮然发出一声噪音,便停息了,殿外安谧一片。
没了那琵琶,李墨兮反有些失落,便有些打不起精神,缓慢随兴又舞了几下,便一个收势,傲然立在殿中央。殿内一时喝彩纷纷,大殿高处的唐玄宗也抚掌而赞:“墨儿,你剑法精进不少,只是那琵琶不妙,配不上你的剑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