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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你想说些什么?”
“柏某与你公平一决,你胜了,柏青山认栽,如果你神剑至尊不幸失手,又待如何?”
“哼!你在做清秋大梦。”
“别管在下是否做梦,说事实。如果你失手,在下只要你置身事外,如何?”
“哼!你……”
“你敢是不敢?”
神剑至尊激怒得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暴跳如雷地叫:“老夫答应你了……”
“老前辈是比剑呢?抑或是比划拳脚?”
“老夫由你选。”
“晚辈选剑。”
“你是不是找死?”
“老前辈以剑术名震天下,号称神剑至尊,晚辈不敢自甘菲薄,如不在剑上向老前辈教几招不传之秘,岂不虚度此生?老前辈请赐招。”
柏青山豪迈地说完,首先亮剑献剑,立下门户,冷然待敌。
神剑至尊一怔,定神看他的辟邪剑,由于他浑身皆被菜油所染污,剑鞘也因此而变色走样,直至剑出鞘,方看出剑身的原形,狭锋、无血槽、未开锋,毫不起眼。
“你是沂州柏家的子弟?”神剑至尊突然问,口气变了。
柏青山不知对方有何用意,答道:“不错,但寒舍已北迁蓬莱。”
“令尊如何称呼?”
“家父明伦公。”
神剑至尊哦了一声,淡淡一笑道:“父是英雄儿是好汉,不错,你手中的可是辟邪剑?令尊目下可好?”
“托福,家父目下隐居蓬莱,剑确是辟邪……”
“哦!令尊未将老夫的事告诉你?”
“不曾,家父从不谈论武林是非。”
神剑至尊点点头说:“令尊为人厚道,令人肃然起敬,你走吧!”
“老前辈……”
“老夫欠令尊一份情,而这份情只有令尊与老夫知道其中原委,既然令尊不说,老夫也就不再多言,总之,令尊是个可敬的人,你走吧,这一带没有人再敢冒犯你。”
“谢谢老前辈成全。”柏青山喜极收剑道谢。
“不必谢我,请代向令尊致意,不送了。”神剑至尊挥袖说着,转身飘然而去。
柏青山出了一身冷汗,一面走一面向心兰说:“两世为人,好险。真要和这老怪物碰运气,准倒霉,幸而他放过了我们。”
“他真有那么可怕么?”
“他是武林中以剑术神奇威震江湖的名宿,也是目下武林中硕果仅存的少数元老之一,为人乖戾性情莫测,亦正亦邪任性而为,天下间能接下他十招八招的人,屈指可数,我恐怕接不下他三招。”
“青山哥,你不能小看了自己呀!”心兰不以为然地说。
“心兰,满遭损,谦受益,收敛些总是好的,走!”
一口气奔了二十余里,果然平安无事。
接近二十里,后面隐隐传来急骤的蹄声。
“他们追来了。”心兰忧形于色地说。
“走泰山山区,避开他们。”柏青山断然地说。
“走山区你熟不熟?”
“熟,咱们加快。”
他们从南十里河向北岔出小河谷,走范家庄,从泰山的北面爬上牛山口。
本想从狼窝降下丘家庄高而庄,却发现西北角山下有不少青衣人走动,猜想可能是泰山贼,只好改走斜谷下山。
到了王爪谷,天色已经黑了。
到处都是荒山野林,兽吼声四起,加以天宇中云层厚,星月无光,心兰心中大急,忧虑地说道:“青山哥,晚间恐怕会迷路,怎办?”
柏青山颇有把握地说:“瞧咱们右首的小河,那就是绵阳川斜谷的上源,只要沿河向下走,便可到达中宫镇。中宫镇以北,村庄便多了,全是些小土岭。中宫镇距济南只有三十余里,我希望能赶到那儿歇息,你支持得住吗?”
“我支持得了。”
“还有三五十里……”
“三四百里我也支持得住。”心兰坚定地说。
“其实,如无意外,已经用不着赶路了,全程已不足八十里,明天早些走,一上午尽可以赶到的。”
“早些赶到岂不更好?明早不知云中鹰王的两头金鹰能找得到我们么?”心兰岔开了话题问着。
柏青山苦笑道:“如果前途无警,算是侥夭之幸,假使前面有人拦截,也是意料中事。”
“为什么?”
“金鹰曾两次袭击示警,贼人并不傻,他们定然也循金鹰飞行的方向追赶,咱们从南十里河岔出,瞒不了有心人,毛病可能也出在金鹰上。”
“你是说……”
“他们可能先传出信息,同时跟踪追来,前后夹击,乃是情理中事。”
斜谷向东北延伸,中间一段称为王爪谷,南面的山峰是火焰山。
从历城六镇之一的中宫镇往泰山,必须走斜谷这条小径,可说是往来的要冲,但极少有人走动,谁也不愿在这一带无尽的山野中冒险,不但贼多,也有虎狼猛兽出没,火焰山的西面一带山脊,便是有名的狼窝。
因此游泰山的人,宁可走远些,先到泰安州,再从泰山的南面登山。
山谷最宽处仅有百十步,狭窄处仅可容两人行走,两侧峭崖如削,路右溪水一线,人行走其中,有时滑不留足。
两人小心地向下走,不敢丝毫大意。
正走间,左面的高崖上方,突传出一声异啸,山谷应鸣,令人悚然而惊。
柏青山心中一懔,低声道:“是人在发啸,危机来了。”
是的,危机来了,半夜三更,深山之中发啸,绝非好路数。
天宇中云层薄了些,皓月悄然钻出了云隙,洒下满地银光,视界一清。
前面一座三数丈高的崖顶,隐约中可看到一个人影,踞坐崖顶如同幽灵。
后面上方,传来了隐隐脚步声。
两人心中一紧,相挽住的手紧紧一握示意。
“恐怕难免一场生死恶斗了。”柏青山低声说。
心兰银牙紧咬,恨恨地说:“要不是纪小畜牲用诡计毁了我的琴弦,任何人也休想拦阻我们的。日后如不将那畜生废了,此恨难消。”
“我会去找他的。”青山也切齿说。
“哥,进呢?还是退?”
“前后皆有人,有进无退。”
“那么,闯。”
“且慢,万一敌势过强……”
“哥,没有万一,我们生死同命,虽无抉择,你为朋友道义守信诺,不惜万里奔波,已经尽了朋友之义,目下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义无反顾。”
“我……”
“快,你的意思我明白,不要等后面的人追近,哥,杀出一条生路来。”
柏青山一咬牙,低声道:“心兰,记住,除非我不支,不然你绝不可出手,免我分心,我们闯了!”
说完,大踏步向下闯,眼观四面耳听八方,他的虎目中杀机怒涌。
距高崖尚有有五六丈,崖上一声怪笑,声如枭啼,黑影飘然而降,是个黑袍人,拦在路中不言不动,月色下,可看出是个留八字须的人,佩了剑,雄壮魁伟,气概不凡,轻功已臻化境,三四丈高飘下轻如鸿毛,点尘不惊,落地腰不挫腿不弹,显然有意卖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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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雷琴被毁
柏青山向前闯,笑道:“好俊的轻功,至少下了半甲子苦功。”
黑影嘿嘿笑,阴森森像是鬼在发笑,笑完说:“好说好说,阁下好眼力。”
“呵呵!只是在下眼拙得紧,阁下如此高明,绝非武林末流,但在下却不知阁下的名号,惭愧,可否请教尊驾高名上姓?”
说话间,两人已经接近至丈外。
黑影又是一阵冷笑,说:“阁下侠名震江湖,哪将区区的名号放在心上。”
“哦!尊驾是冲柏某而来的?”
“姓柏的,你当然明白。”
“柏某必须问问,以免得罪旁人,对不对?请教咱们有仇怨么?”
“没有。”
“那你……”
“为朋友两肋插刀,纪少堡主的事,也就是我云中燕范朋的事,何况范某与四海团头交情不薄,他两人联名情商,范某义不容辞。”
柏青山咦了一声,冷冷一笑道:“原来阁下是泰安范家庄的前庄主范大爷,难怪。范大爷上山落草大概有六七年了吧,这几年到底发了多少横财?听说三年前阁下曾经以二十骑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声威,冲入肥城洗劫了肥城六大户,得了金银万两,连伤六十四命,一骑不损,平安撤回十八盘老巢,高明。”
“你少给我油嘴,范某颇以此事自豪,你多奉承几句,范某并不因此而放了你。”云中燕傲然地说,居然没听出青山的话意。
后面脚步声已近,急啸声传到。
柏青山沉声道:“姓范的,柏某无暇与你攀交情磨牙,特向阁下借道,让开!”
“好小子,你……”
“你不是柏某的敌手,让路。”
“你知道咱们来了多少人?”
“站出来我看看。”
右面崖上站起十余个人影,有人叫:“北泰山十八盘大高尖的好汉全到了。”
“南泰山黑黄岭花果谷的英雄全在。”左面的山崖上有人叫。
云中燕狞笑道:“花果谷的朋友中,有泰山双雄在内,但他们不在此地,他兄弟与你是死约会,要与你算算塘官屯的帐。”
“后面即将追到的人又是谁?”
“纪家堡的精锐,与丐帮的众多高手。”
“在下要走了,少陪。”柏青山大声说,举步向前闯,无畏地向对方撞去。
云中燕大怒,拔剑吼道:“小子你好狂,杀!”
杀字出口,剑出“毒龙寻穴”,剑尖直指柏青山的心坎,迅捷如电。
“噗”一声轻响,正中心坎。
“得!”剑尖突然断了尺余。
云中燕大骇,向侧急窜。
走不了,“噗”一声响,小腹挨了一脚。
柏青山一不做二不休,双掌齐下,同时落在对方的肩上,有骨折声传出。
“哎呀……”云中燕狂叫,“噗”一声摔倒在路右的小溪中,水花四溅,起不来了,躺在浅水中狂叫救命。
柏青山偕同姑娘向下飞掠,急急夺路。
前面的山崖上,怒吼声震耳,众贼纷纷向下落,潮水般向上涌,堵塞了谷道,刀枪齐举向上杀来。
柏青山拔剑出鞘,吼道:“挡我者死!”
“由崖上走!”心兰姑娘低叫。
柏青山醒悟,不宜与这些贼伙死缠,脱身要紧,后面追兵已近,缠住了大事不妙,黑夜中不宜对付群殴。他仍向下冲,却低声叫:“你先上,左面。”
心兰奋身一跃,上了三丈高崖。尚未站稳,黑影入目,吼声震耳:“下去!”
刀光一闪,锋镝临头,她临危不乱,娇躯一扭,整个人从刀侧切入,左肩一晃,“噗”一声一肩撞在对方的心口上,再向下一蹲,左手抓住对方的腰带向上送,喝声“下去!”
“啊……”黑影向崖下飞坠,惨叫声刺耳。
她拔出了剑,恰接住扑来的第二名黑影。
崖上伏了不少人,还来不及合围,下面上来了柏青山,仗灵犀甲护身,不顾一切突入人丛,剑劈掌挥恍若虎入羊群,领着心兰杀出一条血路,落荒而走。
远走里外,真妙,找到了从王爪谷伸上来的小径,攀过山脊,小径下降。
后面,追的人不住呐喊,火把齐明,衔尾狂追不舍。
降下山脊,小径越过小溪,一条独木桥,架在小溪上,溪宽约三丈余,必须从桥上渡过。
柏青山负责断后,心兰领先上了独木桥,心急赶路,未料到桥上有鬼,一脚踏下去,“嘭”一声响,跳起一个纸包,恰与胸部同高。
她本能地一掌拍出,”啪”一声纸囊粉碎,淡青色的粉末洒了她一身。
“哎呀!”她惊叫,倒纵而退。
后面的柏青山一惊,挽住她叫:“心兰,怎么了?”
“我……头晕,桥上有……有毒物……”心兰软弱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