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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天炼狱-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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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门,咱们来找施三哥。”

“你们……”

“我李蛟,把施三哥所要的人带来了。”

院门开处,出来了一个壮实如牛的人,叫道:“快进来,施老三在书房向二爷禀报所办的事,带来的人……”

“邹源与他的拜兄神行太保鲁祥。”

“正主儿呢?”

“整天都没见面。”

“快进去吧。”

“谢谢。”李蛟一面道谢,一面领人进入院门。

书房中,共有五个人。上首是李二爷鸣远,年约半百,是个粗眉大眼精力充沛的高大汉子,右首第一人是个獐头鼠目的师爷。第二人年约四十上下,虎目虬鬓高大壮实如金刚。

下首是两名五短身材,短小精悍的青衣大汉,看神色便知是不安分人物。

一名仆人出现在门口,向内禀道:“李蛟带了两个人请见,说是施爷叫他来的。老爷要不要他进来?”

李二爷挥手颇具威严地说:“叫他们进来。”

下首的一名青衣人欠身道:“二爷,敝拜弟可能已将人弄到手了。”

“但愿如此,我希望你们很快地把这件事办妥。”

李蛟领着同伴进入,将邹源与鲁祥放下,自己将包裹放在墙角,上前行礼道:“二爷好,小的已将人带来了。”

“什么人?”

“邹源与鲁祥两人。”

“咦!那金眼彪范德全呢?”

“禀二爷,等了一整天,天快黑了才等到鲁老二……”

“为何把邹源也带来了?兄弟,你把事情弄糟了。”青衣人跌脚叫。

李蛟苦笑道:“邹源病势沉重,已经昏过去了,再不带来,便会死在桥上啦!三哥,反正天色已黑,等不到人了……”

李二爷一掌拍在书案上,沉声叫:“施老三,我就知道你办事有头没尾鬼打架。”

施三哥打一冷战,惶恐地说:“二爷明鉴,小可……”

“住口!你十几个人负责擒捉来自建阳的三个人,已经有了线索,有了媒子,竟然只捉了两条小鱼,跑掉了一条大鱼,你还有脸替自己分辩?简直是无耻。”

“二爷请别生气,小可必定负责将金眼彪姓范的捉来。”

“你如何捉法?”

“也许明天……”

“明天如果捉不来,你就不要来见我了。”

“是,小可必定将他捉来。”

“你们回去准备,这两个人留下好了。”

“是,小可告辞。”向李二爷行礼后,带了李蛟与另两名同伴惶然走了。

李二爷鼓掌三下,进来了两名仆人。他沉声吩咐:“先把邹源带至地牢,找郎中替他治病,不要让他死了。”

仆人应喏一声,架着昏迷不醒的邹源走了。

李二爷怪眼阴睛不定,向师爷问:“杨师爷,如果金眼彪得到风声逃掉了,又待如何?”

杨师爷冷冷一笑,阴阳怪气地说:“那还不简单,就请官大人下手谕,以江洋大盗的罪名捉他归案,一了百了。私办不通,那就公办好了。”

“郭推官是否……”

“送给他一千两银子,保证一切圆满,有钱可使鬼推磨。东翁如果想要那块地,一千两银子就……”

“一千两银子,我没兴趣。”李二爷斩钉截铁地说。

“东翁坚持要私下解决?”杨师爷问。

“正是此意。”

“那就请东翁完全授权敝下办理。”

“那是当然。”

“敝下能调动单爷的人么?”

李二爷的目光,落在那位高大的虬须大汉身上。虬须大汉呵呵笑道:“只要大哥答应,单某听候师爷吩咐。”

“好吧,二弟,你就听师爷调遣好了。”

单爷点点头,说:“好。不过,小弟认为,仍以大哥直接出面,岂不省事多了?”

李二爷淡淡一笑,摇头道:“贤兄目下的身分,不宜出面,以免引人注目,这也就是愚兄不愿师爷花银子与郭推官打交道的原因,万一事不机密,反而弄巧成拙,那罗五久走江湖,朋友众多,倚靠官府并不一定能制得住他,因此只有私底下解决。”

“大哥怎么办都好,小弟必定尽力。”

“这块龙眼吉地,愚兄势在必得……”

“大哥会得到那块地的。”单爷斩钉截铁地说。

“那就得劳驾师爷与贤弟费心了,愈快愈好。”

“敝下敢不尽力?请东公将姓鲁的交由单爷带走。”杨师爷欠身道。

“带至何处?”

“刑堂,今晚要将建阳方面的动静问清楚。”

“好吧,一切由师爷全权处理。”

师爷示意单爷将人带走,告辞出房而去。

刑室深藏地下,是地牢的一部份。刑室与囚牢之间,只有一条走道相连,灯火昼夜不熄,地牢的入口在谷仓内,极为隐秘。内外警卫森严,阴森可怖。

一个地方名人的别墅中,有谷仓已经不近情理,有地牢更是荒唐,可知这位李二爷定然不是好东西。

神行太保早于被带离通都桥时打昏,一盆冷水从头顶淋下,他打一冷战猛然苏醒,发觉眼前灯火明亮,自己被分绑住双手吊起,脚尖恰好着地,上衣已被脱光。左面,是一盆火烧着两根烙铁,烙铁发出暗红色的光芒,令人望之毛骨悚然。右面,小几上搁着一根铁爪,一柄锋利的牛耳短刀,一碗盐水。

前面一列三张交椅,分坐着师爷、单爷,与一名高瘦的三角眼大汉。左右,共有四名高大健壮的行刑大汉赤着上身,头戴了只露出双目的鬼面。

他心中发毛,厉声叫:“放开我,你们是什么人?”

师爷嘿嘿冷笑,捻着鼠须说“我姓杨,绰号叫做阴司秀才。论武功,杨某虽不登大雅之堂,但对付你这种小武师,我阴司秀才足以应付裕如。”

单爷捧腹怪笑道:“你该听说过血魔其人。”

鲁祥大吃一惊,像被电殛,骇然道:“你……你是早年在……在汀州……”

“不错,早年在下于汀州府,一口气杀掉当地二十八名武师的血魔单智。目下单某叫李三,知道在下真名号的人少之又少。”

“你……你阁下……”

“阴司秀才杨师爷有话问你,希望你识趣些,好好合作。”

高瘦的三角眼大汉懒洋洋地道:“在下鬼王班信,你这建阳小武师当然不知在下的名号,但在中原一带,我鬼王的名号,足以吓破一流高手老江湖的虎胆。目下,我鬼王在此地避风头,暂时充任地牢总管。”

阴司秀才杨师爷嘿嘿笑道:“当然,鬼王班总管负责地牢,任地牢总管确是大才小用委屈了些。他对施刑有独到的工夫,铁打的金刚在他手底下也强不起来。嘻嘻!我不信你会是铁打的金刚。”

神行太保鲁祥心胆俱寒,悚然问:“在下与诸位无仇无怨,你们为何派人假冒巡捕,将在下带来私刑处治?”

“咱们要知道你为何来到府城。”

“这……在下接到好……好友的手书……”

“贵友是瑞峰山罗家,罗广孝铁掌罗五爷么?”

神行太保脸色一变,吸口凉气问:“你们就是迫罗兄出售白鹤山祖茔的人?”

“你猜对了。”

“到底是谁要买那块地?那自称姓申名苏的人真是买主?”

“这件事以后再谈。你说吧,罗五派人致书建阳,找你们建阳三武师前来助拳,对不对?”

“在下如果不从实招供……”

“本师爷为人公平,会给你好处的。你招供之后,对你有好处。”

“在下有选择么?”

“本师爷已说过为人公平,当然给你另有选择的机会。”

“那是说……”

“受刑而死,熬刑而死。”

“这是说,在下不得不选择招供了?”

“悉从尊便。”

“这……”

“你们的老大金眼彪范德全,他为何今天没来?”

“咱们不在一起,接到罗五爷的手书,在下便派人捎信给范大哥与邹三弟,说好在通部桥见面,不见不散,谁知道范大哥为何至今未到?”

“你是否想熬刑?哼!”

“在下句句是实……”

“上刑!”阴司秀才沉叱。

两个行刑手一人拈起铁爪,一人取过盐水碗。铁爪先在神行太保的鼻尖前磨了磨,然后徐徐下滑。

另一行刑手将盐水碗中的布帛抓起,轻轻挤压,盐水往碗中滴,滴滴嗒嗒响。

“在下说的是实……实话……”神行太保厉叫。

爪尖钩划在他的右胸上,五条爪痕徐现,血珠沁出。

盐水布抹上了五条爪痕,那滋味真不好受。

“哎……唷……”神行太保狂叫,身躯猛烈挣扎,双脚开始悬空,不住摇摆晃动,痛得浑身都在抽搐颤抖。

铁爪又伸出了,徐徐下搭。

“天哪!在下句……句是……是实……”他凄厉地叫。

“哈哈哈……”所有的人都狂笑起来。

“你们到……到底要知……知道些什么?”他狂叫。

“知道范德全的下落。”阴司秀才说。

“在下……确是不……不知他为何失约未来,打死我也……也说不出他的下落……”

“好吧,算你不知道好了。罗五还请来些什么人?”

“书信上没说,只要求我们三人赶来。”

“信上说了些什么?”

“说有个素不相识,自称姓申名苏的人,带了四名大汉登门拜会,取出一张未书买主姓名,要求罗兄出售位于白鹤山东麓的坟地,出价白银百两的书契,要罗兄画押卖断。那块坟地是罗兄的祖茔所在地,风水先生说过,那是一处称为五龙朝日的圹穴,可惜左缺日右缺月两池,不然将出贵人。罗兄倒不是因为是福地而不肯出售,而是祖茔怎肯轻易让人?因此一口回绝,将姓申的赶走。以后便不断有人前来骚扰,来人一次比一次狠,罗兄家中先后已死了六人,因此不得已只好邀在下兄弟三人前来助拳。”

阴司秀才沉吟片刻,问:“书信呢?是否在你身上?”

“在下已派人送给范大哥了。”

“哦!你认识延平府的白鹤翟居敬么?”

“不认识,闻名而已。”

阴司秀才离座而起,向同伴说,“好了,这厮只知道这么多,毫无用处,打发他上路,依计行事。”说完向外走,向鬼王班信挥挥手,阴阴一笑出室而去。

血魔单智也向外走,向鬼王笑问:“班兄,要兄弟帮忙么?”

“不必了,小事一件。”鬼王笑答,又向阴司秀才问:“师爷,等一等,今晚要送去么?”

“不错,送去。”阴司秀才扭头答。

“不要再等另两个了?”

“不必了,那金眼彪像是釜底游魂,有单爷派去收拾他,这两个人送去也就够了,让罗五知道外援靠不住,也可收杀鸡儆猴之效。”

血魔呵呵笑道:“明天兄弟亲自出马,任何人也休想接近罗家。”

“两个人都送去,通都桥的媒子……”

“兄弟已安排好了。呵呵!班兄辛苦了,告辞。”血魔笑答,与师爷出室而去。

鬼王走近火盆,抓起烙铁笑道:“些须小事,哪算得上辛苦?”说完,“噗”一声吐出一口口水,“嗤”一声响,口水化为蒸气消失了。

烙铁伸向神行太保的嘴巴,鬼王脸上涌起残忍的笑意。

“天……哪……”神行大保狂叫,拼命将头向后仰。

两手被吊起,头仰得了多远,脚尖向后退,最后离了地,突然一滑,身躯便向前荡,向烙铁荡来。

“嗤……”焦臭味四溢。

“啊……”神行太保的厉叫声凄厉刺耳。

最后,神行太保成了个焦人。

“把那一个也牵来了。”鬼王向一名手下说。

鬼王抓起另一根烙铁,向被吊起的中年大汉笑道:“姓张的,你是浦城来的客人,咱们该好好招待你。”

中年人哼了一声,厉声道:“你瞧着办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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