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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挟了以布巾卷好的长剑,大踏步出村,泰然地回城,想辞去船只在城中的找客店安顿,武夷山小雷音寺之行暂且搁下。
他以为出村入城,定然平安无事,不会有人出面拦截的。刚才有罗牧同行,正是拦截的好机会。而对方并未拦截,目下他孤身一人无所顾虑,对方更是不敢下手了。
可是他又料错了,意外地碰上了麻烦。
距城关尚有两里地,路已走了一半,降下一座土坡,小径穿林而过。正走间,前面路右的树影中,踱出一位青袍飘飘的中年人,身材修伟,人才一表,生有一双锐利的大眼,与薄薄的刻薄嘴唇。
他一眼便可看出此人来意不善,目光左右略一察看,从容举步向前走。
双方接近,中年人脸上泛起淡淡的笑容。笑表示友好,他也颔首一笑打招呼。
中年人止步挡住去路,抱拳一礼笑道:“老弟台,请借一步说话。”
他泰然止步,欠身友善地一笑,问道:“兄台有何见教?在下洗耳恭听。”
“请到林中坐地而谈。”
“在这儿说岂不便当些?”
“老弟姓柏?”
“柏青山,山东柏青山。”
“区区湖广王昌明。”
“久仰久仰。”
“林中有几位朋友,希望一瞻老弟的风采。”
“哈哈!看来在下不去不行了。王兄请。”
“柏老弟赏光了,在下深感荣幸,请。”
“不敢有僭,王兄先请。”
王昌明向林右举步,感慨地说道:“柏老弟这份豪气,委实令人心仰。”
“哈哈!王兄夸奖了。”
“老弟明人,当知道王某的来意。”
“约略可猜出三五分。”
“那么,老弟是铜筋铁骨的金刚,无所畏惧,并未将咱们这些人放在心上了。”
“岂敢岂敢。”
“独来独往,如入无人之境,单刀赴会,做视天下群雄。老弟,你值得骄傲,胆识高一等咱们已输了一着。”
“哈哈!好说好说。”
“山东至福建,万里迢迢,不知老弟至此有何贵干,在何处高就?”
“在下游历至此,如此而已。”
“那么,老弟不是罗家请来助拳的人了。”
“王兄差矣!罗家为保祖茔而迫于自卫,在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怎算是助拳?”
“这个……”
“哼!练武人如果颠倒黑白,仗艺欺人,世间岂不成了弱肉强食,无法无天的禽兽不分世界了?你们要毁灭罗村,不管你们理由是否光明正大,但以夺祖茔为启衅借口,这步棋未免太过拙劣下乘,极为犯忌。在下既然管了这档子闲事,任何威逼利诱,仍无法令在下放手,只要在下有一口气在,你们绝难如意。”
王昌明站住了,冷冷一笑道:“老弟可知你目下的处境么?”
“哈哈!在下毫不在乎。”
王昌明举手一挥,前面五六株大树后,闪出六名男女老少。
左后方一声怪笑,出来了五个人,中气充沛的语音震耳:“莽莽阳关道,迢迢黄泉路。”
右后方,传来了娇滴滴的语音:“寂寞少人行,不如早归去。”
又是五个人,两男三女,男的威风凛凛,女的千娇百媚。”
柏青山泰然四顾,若无其事地说道:“说是天下群雄,似乎不假,可惜在下对江湖陌生,有眼不识泰山不认识天下群雄。王兄,你们的人并未到齐。”
“不错,还有一半人未到。”
“何不将他们全部请出来,让在下见识见识天下群雄的气概?”
“不必了。”
柏青山环顾一匝,用手指指点点着道:“王兄,这些天下群雄,就是要来迫罗家挖祖坟的人?”
王昌明脸一红,说:“老弟不必出言损人……”
“难道不是真的?”
“咱们与罗家无关。”
“哦!难道说,是柏某得罪了天下群雄不成?”
“当然不是。”
“那就怪了,你们……”
“兄弟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柏某明白了,你们是各负其责,不是亲自下手掘墓的人。王兄,你有话就干脆说出来好了啦。”
“这个……”
柏青山暗中戒备,神色间却表现得冷静从容,笑道:“在下正在着手查问暗中的主持人,苦于无从着手,希望从紫虚妖道身上找出线索来,可是不知他逃到何处去了。王兄,你很令在下为难。”
“有何为难?”
“你是请我来的,如果你不先行翻脸,在下便不好反客为主擒人迫供了。阁下一直就在用软攻,迄未有翻脸的举动,在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王昌明居然沉得住气,笑道:“老弟不必用激将法,在下将老弟请来,并未打算翻脸,而是想与老弟和平谈判,希望在双方有利的情形下,找出解决之道来。”
“别开玩笑,你们共有十七个人,这叫做和平谈判?算了吧。”
“这是事实,希望老弟信任兄弟的安排。”王昌明说完,鼓掌三下。
后面一声长笑,出来了三个人,捧了一个拜匣,大踏步而来,往中间一放。
“打开。”王昌明叫。
匣盖打开,里面是二十锭黄金,三颗上品珍珠,一颗径寸大的翡翠,黄、白、绿三色光芒四射呢!
王昌明含笑伸手,笑道:“些许薄礼,不成敬意,三色微物,尚请笑纳。”
柏青山呵呵笑,问:“王兄,是礼物呢,抑或是盘缠?”
“两者都是。”
“在下无功不受禄……”
“老弟嫌轻不成?”
“这些礼物有血腥,在下不能收。”
“老弟你……”
“在下再说一遍,沾血腥之物,在下不要。”
“老弟言重了。”
“咱们彼此心照不宣,总之,这份盘缠在下不能收下,敬谢。”
王昌明脸色一沉,冷冷地问道:“者弟,别无商量?”
“别无商量。”
“礼已不算菲薄……”
柏青山在怀中掏出一只小盒,掀开盒盖,里面珠光耀目,十余颗拇指大的浑圆极品珍珠出现眼前,他哼了一声,大声说:“在下以加倍的奖金,收买主事人的脑袋,储金珠以待,绝不食言的。”
众人眼睛睁得大大地,暗暗心惊,一个身上随便可以掏出一盒价值千金极品珍珠的人,委实令人刮目相看。
王昌明更是心惊,这种人怎能用金珠来收买,叹口气颓丧地说:“在下走了眼,万分抱歉,有渎了,在下告辞。”
柏青山将珠盒纳入怀中,笑道:“生意不成仁义在,在下感谢王兄的好意。”
“谢谢。”
“大丈夫言出必践,希望王兄明白。”
“那是当然。”
“以千金买主事人的命,此话仍然有效。”
“老弟……”
“明天,咱们白鹤山罗氏祖茔见面,日正当中,在下正式宣布赏格,如果王兄有兴,希望能移玉前往会晤,并请将话传出,谢谢。”
“在下当抽暇前往,但是否赴会尚难决定,届时兄弟如不在场,休怪。”
“在下希望王兄务必拨冗前往一行。”
“在下尽可能赶到,告辞了。”
“不送。”
二十人带了拜匣,脚下迟疑地走了。
柏青山反而大感意外,大惑不解。这些人既然设下埋伏,威逼利诱双管齐下,利诱失效,为何不群起而攻?二十比一,他们为何平白放弃这大好机会?
当他回到路中,不由恍然大悟。北面,紫虚老道与法明和尚都在,神色萎顿,气色灰败,但另两名年约花甲的人,却威风凛凛杀气腾腾,佩剑挂囊穿一式的青绸劲装,面貌相同,都生了一双三角眼和鹰勾鼻,一看便知是兄弟双胞胎。
路南,是三个人,两男一女。男的皆穿天蓝色劲装,年约四十上下,一个身高八尺像条竹竿。一个矮胖如猪生了一个小脑袋。两男丑陋吓人,女的却貌美如花,看年纪只有双十年华,穿的黛绿劲装,把浑身的曲线显得极为诱人,成熟女人的风韵令男人怦然心动,秀美的五官也极为出色,剑系在背上,大红剑穗迎风飘扬。
路对面,也有两个人,一个粗壮结实,以霸王鞭支地盯着他冷笑,另一人年约三十上下,脸目阴沉,手中抚弄着一柄流星锤,锤头在膝下徐徐摇摆。
他站在路中,笑道:“原来刚才出面的皆是二流人物。明知讨不了好,所以知机全身而退,吓不倒在下,只好临时变计,让你们这些一流高手来对付柏某,计算得很精哩!”
紫虚老道退了两步,余悸犹在地说:“不错,就是他。”
柏青山呵呵一笑,向老道走去,笑道:“当然是我,在下正要找你呢!”
老道变色而退,和尚也悚然向侧移。
双胞胎老人左右一分,徐徐撤剑,几乎同声沉叱:“站住!说清楚再走。”
柏青山呵呵笑道:“没有什么可说的,在下要找老妖道问口供。”
双胞胎大怒,右面右手用剑的人厉声道:“你这小子好狂,死到临头居然如此狂傲。”
柏青山一面迫进,一面撤剑道:“老道的党羽杀了八臂金刚主仆,凶手已经偿命,在下要知道主使夺人祖坟的主事人,老道必须从实招来。两位如果也是老道的党羽,只管出手拦截就是。”
双胞胎同声暴叱,剑化长虹同时进击,双剑乍合,剑气迸发,一左一右招出“双龙戏珠”。这种一正一反的合壁剑术十分难以招架,配合得恰到好处,剑尖必须同时及体,令对方无法兼顾两面,一招便可伤人。
柏青山在未摸清对方的造诣前,不愿冒险接招,一声长笑,向后疾飘八尺。
糟了!陷入重围。
身后两男一女到了他的左后方,三剑布下了重重剑网。右侧方使霸王鞭的人一声怒吼,火杂杂挥鞭冲到,“大地蟠龙”攻取下盘。
使流星锤的人相距丈二,锤已破空飞到。
双胞胎狂风似的刮到,如影附形跟进,用的仍是“双龙戏珠”绝招。
他临危不乱,猛地向右侧方纵起,斜飞而出,一把扣住了射到的流星锤,剑脱手向下掷出。
流星锤一带,不啻助他一臂之力,将他带飞势如狂鹰,脱离了霸王鞭的势力范围。
这瞬间,掷出的剑疾逾电闪,剑尖刺入使鞭人的天灵盖。
转瞬间,他人犹在空中,一脚飞踢流星锤主人的脑袋。
流星锤主人大骇,丢掉锤索撒腿便跑。
他身形落地,锤头脱手斜飞,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敌众我寡,慈悲不得,对敌人仁慈便是对自己残忍。
锤索接触对方的脖子,锤头飞快地折回,闪电似的绕了一匝,他猛地一带锤索,力道惊人。
流星锤主人的脑袋,突然向上飞,硬生生被锤索所勒断,与脖子分家,尸身向前仆倒,鲜血狂喷。
他放回流星锤,只留三尺,索抡锤飞旋,一面怒吼道:“看谁是下一名枉死鬼,谁先上?”
使霸王鞭的人,一声未出便已断气。
只一照面间,便毙了两人,尤其是那飞锤断头的惨况,令人心惊胆跳,只吓得七个高手名宿魂飞天外,浑身发冷。
锤索逐渐伸张,飞旋更急,虎虎风声似是夜鬼悲泣,令人闻之头皮发炸。
老道首先溜之大吉,不敢施展妖术。
和尚更机警,落荒而逃。
剩下的五个人徐徐向外退,脸色沉重。
“呔!”他怒吼。人似龙腾,流星锤破空而飞,罡风厉啸,锤头破风声如殷雷。
双胞胎向后飞退,远出丈外。
美女郎向下一伏,锤呼啸而过。
矮大汉脚快,撒腿便跑。
瘦竹竿不信邪,举剑急点锤头。
“铮”一声脆响,剑身折断。锤头余威未衰,“噗”一声击中瘦竹竿的右肩。
“哎唷!”瘦竹竿被击倒在地,狂叫着摔倒在丈外。
罡风呼啸,锤头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