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白衣客道:“姑娘这么想么?”
轿中人道:“你不好说我替你说。”
白衣客双眉微扬,淡然说道:“我没有什么不好说的,的确,’冷月’、‘寒星’为当世之两大魔头,凶名慑天下,煞威震武林,世人畏惧在外,痛恨在内,无不敬鬼神而远之,然而那只是‘冷月’主人跟‘寒垦’主人,下一代是无辜的……”
轿中人道:“你是这么个看法么。”
白衣客点头说道:“是的,姑娘。”
轿中人道:“可是世人背地里却称温少卿为魔子,称我为魔女。”
白衣客说道:“那是二位的上一代使然,责不在二位。”
轿中人道:“事实上人在这种环境中长大,多少会染上一些恶性,沾上一些魔气……”
白衣客道:“那是后天的环境使然,而人性之初却是善良的。”
轿中人说道:“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么?”
白衣客道:“是的,姑娘。”
轿中人道:“你认为我的本性也是善良的么?”
白衣客道:“何只是姑娘,世上每一个人的本性都是善良的。”
轿中人说道:“这么说,温少卿的本性岂非也是善良的。”
白衣客道:“是的,姑娘。”
轿中人道:“那么,我奶奶跟温少卿的爹娘呢?”
白衣客道:“当然也不例外。”
轿中人道:“谢谢你,其实,要以我看,我奶奶根本不是个魔头,她老人家甚至不是个凶恶的人,我长这么大就没见过比我奶奶更慈样的人,她老人家不过是痛失子媳,受了打击,性情有时候暴燥怪异,行事也只管自己的好恶而已,事实上她老人家没有杀过一个人,我就不明白武林为什么会那么怕她。”
白衣客道:“姑娘该知道,世人的唇舌是最厉害而又最卑鄙的东西,有根多人在唇舌之下蒙上不白之冤,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他两眼微有红意,住口不言。
轿中人没留意他的异样表情,径自又道:“我有同感,我一直为我这魔女的称号叫屈……”
白衣客道:“其实,姑娘,但能仰不愧于天,俯不付于人,又何在乎世情之毁誉褒贬。”
轿中人说道:“谢谢你的明教,从今后我不再在乎别人怎么看我,可是我要知道你是怎么看我的。”
白衣客道:“我不认为姑娘是个可怕的魔女。”
轿中人道:“真的么?”
白衣客谊:“姑娘知我,不该作此问。”
轿中人话声忽起颤抖,道:“有你这一句,我就知足了,只要你不认为我是个魔女,无论世人拿什么眼光看我,我全不放在心上。”
白衣客没有说话。
轿中人说道:“如今你也知道我并不叫‘冷月’了,对不?”
白衣客道:“是的,姑娘。”
轿中人道:“那你不问问我叫什么?不想知道我叫什么么?”
白衣客道:“我自己没把姓名告诉姑娘……”
轿中人道:“踉你,我不计较,我告诉你,我复姓令狐,双名瑶玑。”
白衣客道:“令狐瑶玑。”
轿中人道:“是的,俗么?”
“不,”白衣客道,“绝美而雅。”
轿中人道:“是么,是奉承还是……”
白衣客道:“姑娘该知道我不擅此道。”
轿中人令狐瑶玑柔声说道:“只要你认为不俗我就知足了,你想看看我么?”
白衣客神请一震,忙道:“姑娘,我不敢。”
“不敢?”令狐瑶玑问道:“为什么?是怕我吓着你吗?”
白衣客道:“姑娘说笑了,听说除了亲人或近身的人外,姑娘向不以真面目示人……”
令狐瑶玑轻“哦”一声道:“你听说过我么?”
白衣客道:“不瞒姑娘说,我一踏进武林,就听到有关姑娘的种种传说了。”
令狐瑶玑道:“他们是怎么说我的,说来说去想不离魔女那两个字,对不,魔女自然不会美到哪儿去……”
白衣客道:“世人说姑娘是个魔女固然不错,可是世人也说姑娘风华绝代,笑艳无双。”
令狐瑶玑道:“真的么,不是既凶又丑,夜叉般的模样。”
白衣客道:“我没有听人这么说过。”
令狐瑶玑道:“这就怪了,他们从来没见过我,怎么知道我风华绝代,美艳无双。”
自衣客道:“这我就不得而知了。”
令狐瑶玑道:“他们这么说我,以你看呢?”
白衣客迟疑了一下,道:“我也作如此看法。”
令狐瑶玑娇笑说道:“你倒会说话啊!现成的话嘛,我看你会失望……”
白衣客淡然一笑,说道:“姑娘错了,我从不以貌取人。”
令狐瑶玑道:“好一个从不以貌取人,这么说我要是长得‘无盐膜母’般丑陋可怖,你也全不在意了?”
白衣客道:“我结交的是姑娘的人,并不是姑娘的容貌。”
令狐瑶玑道:“好好色、恶恶臭,人同此心……”
白衣客说道:“那是一回事,姑娘,交朋友又是另一回事。”
令狐瑶玑道:“我问你,你知道我为什么除了亲人跟近身的人外,从不以真面目示人么?”
白衣客道:“我不知道。”
令狐瑶玑道:“你信不信,就连温家二老跟温少卿都没见过我的真面目。”
白衣客呆了一呆道:“这我倒没想到……”
令狐瑶玑道:“他们都见过我,但见到的只是一张制作精巧的人皮面具,而这张人皮面具的面目也不恶,真正见过我的真面目的,只有我奶奶跟我已经过了世的爹娘……”
白衣客道:“姑娘为什么……”
令狐瑶玑截口说道:“我无意故作神秘,我所以不以真面目示人,是因为我自己立有一个誓言……”
白衣客道:“姑娘立有一个誓言?”
令狐瑶玑答道:“是的,你想知道这誓言是什么样的吗?”
白衣客道:“我不敢求,但假如姑娘愿意说……”
令狐瑶玑道:“你也愿意听听,是不是?”
白衣客有点赧然地点头说道:“是的,姑娘。”
令狐瑶玑道:“你这个人什么都好,就是喜欢绕着圈子说话,这一点让人不敢恭维。”
白衣客窘迫地笑了笑,没说话。
令狐瑶玑道:“我要是把这个哲言告诉你,不知道你会不会不愿意看我……”
白衣客问道:“姑娘的誓言跟我是否愿意看姑娘有关系?”
令狐瑶玑道:“在我看你不会因为我把誓言告诉了你而不愿看我,在你那就不得而知了。”
白衣客一时不明白令狐瑶玑何指,没敢冒然接话。
令狐瑶玑却道:“你要是不愿意看,我不勉强……”
“不,”白衣客没工夫多想,他不忍令狐瑶玑伤心、受窘,当即抬头说道,“姑娘请说,不管怎么,我看姑娘就是。”
令狐瑶玑道:“真的么?”
白衣客道:“只要是我说出来的话,都是真的。”
令狐瑶玑道:“你不懊梅?”
白衣客道:“我没有什么可懊梅的,大丈夫一言既出……”
令狐瑶玑似乎难忍激动,截口说道:“那么让我告诉你,我只以真面目对我的夫婿……”
白衣客为之一怔。
令狐瑶玑接着说道:“也就是说,我要是经谁看了我的真面日,我就认为他是我的夫婿,从那刻起,我就是他的人。”
白衣客呆住。
令狐瑶玑道:“你听见了么?”
白衣客一震而醒,忙道:“我听见了……”
令狐瑶玑没容他往下说,接着道:“你明白么?”
白衣客道:“我明白了,只是……”
令狐瑶玑截口问道:“你还愿意看我么?”
白衣客心头一震,道:“姑娘……”
令狐瑶玑道:“别叫我,只告诉我,你还愿意看我不?”
白衣客沉默了一下,道:“话我既然说了,岂有不愿看姑娘之理……”
令狐瑶玑道:“那就好。”
软轿垂帘突然一动。
白衣客忙道:“姑娘,我还有后话。”
未见令狐瑶玑出轿,但听她问道:“你还有什么后话?”
白衣客道:“我觉得姑娘不该作这种誓言。”
令狐瑶玑轻“哦”一声道:“为什么?”
白衣客道:“事关姑娘终身,姑娘不觉得太轻忽了么,再说把自己终身系在一句誓言上,也未免……”
令狐瑶玑道:“我不这么想,我是在看准选定了一个人之后,才把真面目给他看的。”
白衣客道:“姑娘的好意我明白,只是你我相识不过……”
令狐瑶玑道:“以我看够了。”
白衣客摇头说道:“我仍觉得姑娘过于轻忽……”
令狐瑶玑道:“可是我已经立了誓,莫之奈何。”
白衣客忙道:“事关重大,姑娘要三思……”
令狐瑶玑道:“誓言之下不容我有所改变,再说我已经不止三思了。”
白衣客还待再说。
令狐瑶玑已然又道:“你不必再替我想那么多了,只答我一句,你愿不愿意看我,我不勉强,现在也还来得及!”
白衣客苦笑说道:“姑娘,我倒无所谓,我是个出身贫寒的小家子弟,在武林中籍籍无名,默默无闻,至今孑然一身,毫无半点成就,甚至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劳姑娘垂青,该是我几生修来,天大的造化,只是姑娘是‘冷月’主人的孙女儿,家大、业大、名声满天下,要是跟了我这么一个人,只怕会招致世人的……”
令狐瑶玑道:“我可不在乎别人说什么,要嫁人的是我又不是他们,我认为好就是好,而事实上我也没看错人,你要知道,我并不是一个随便的女儿家,我对自己的终身十分慎重,不瞒你说,近几年来我阅人良多,武林不乏俊彦,有名气、有成就的人物也比比皆是,可是在他们之中我就丧找到一个配看我的真面目的……”
白衣客道:“姑娘,婚姻虽不必媒妁之言,但至少须征得父母的同意,我是一个人,而姑娘却有……”
令狐瑶玑道:“我奶奶最疼爱我,凡事没有不依着找、顺着我的,再说你我都不是世俗中人,我认为不必拘此俗礼。”
白衣客道:“只是,姑娘,我刚说过,我甚至连个安身之处都没有,今东明西,飘泊不定,而姑娘自小生长……”
令狐瑶玑截口说道:“你是说我娇生惯养、吃不了苦?”
白衣客道:“事实如此,我记得初见面时,姑娘曾说……”
令狐瑶玑道:“从不知痛为何物、苦为何物,不错,这话我曾说过,可是我愿意尝尝,究竟什么是痛,什么是苦,别忘了,我虽然自小娇生惯养,可是我也是个出身武林世家的女儿家,我体内有武林人那种刚毅的血,有武林人那种刚毅的性格,其实,你可以想想,我要是怕吃苦那可以嫁给温少卿,那敢说一辈子吃不了苦,可是我并不认为那是幸福,如果以一生幸福能过日子与这种艰苦相比的话,后者应该微不足道,我话说得已经够多了,你还有什么话说?”
白衣客脸色一变,说道:“姑娘既然这么说,我还有什么话说,只是我有一点要求,我有未办之事,这件事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办完,也许两三个月,也许三五年……在这段期间内,我不能跟姑娘在一起。”
令狐瑶玑道:“什么事,告诉我,我家有的是精明干练会办事的人,你只要交待一声……”
白衣客道:“不,姑娘的好意我心领,这件事必须我自己去办,而且我也不愿意假手他人。”
令狐瑶玑道:“在看了我真面目之后,你我还分彼此么?”
白衣客道:“事实上就这件事来说,姑娘仍算是他人而不是自己人。”
令狐瑶玑道:“究竟是什么事,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