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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妄书-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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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那里头躺着一支嵌羊脂白玉的簪子。那是她这幅皮囊还在画中时簪在鬓边的一支。叶澜音有从那画中陆续拿了几样来看,皆是她认得的东西,有琼瑶山上的灵药,有她好几件精致的广袖衣裳,有首饰,有零嘴,还有她习惯枕着的一张玉枕。都是与她有关的东西,都在这里,在北邙山而不是琼瑶山。她一定在这里生活过,因为她在这里留下的痕迹实在是太多太多了。放下手中的东西,叶澜音心中的疑惑就像是迷雾一般,她侧过头看到房间的一头摆着一张床,床上的被褥铺的很厚也很是整齐,床边还有个炉子,炉子旁有一张小椅子,椅子上垫了块厚棉布上头放了三个汤婆。

    “小澜。”

    她听见有人这样唤她。温雅柔润的呼唤,如花瓣跌落在小池塘上泛起的涟漪。她本能的带着欣喜的目光转身回头,身后却空无一人。只有被风吹起的帷幔,飘飘荡荡。

    那些帷幔的后头,摆着一张铺了白狐裘的塌。左面是一扇窗,正好对着窗外的红梅。右面靠墙处有一个画屏,屏前设有一张翘头案,案上摆放文房四宝、笔洗、笔注、笔筒和镇纸等。案旁还有一张小案,上头摆放着茶具,旁边还有个铜炉。这间屋子余下的空间则全部摆放了长长的架阁,塞满典籍。

    叶澜音走过去,那摆放着茶具的小案上还躺着一支红梅,却早就已经颓败了。

    青瓷盏中余有三杯茶,一杯在小几上,两杯在翘头案上。小塌上躺了卷半开的竹简,叶澜音拾起来看是一卷琴谱,看样子有些年头了,竹简的颜色都很不一样。叶澜音自己都觉得奇怪,因为不通音律的她竟然还能看懂这卷琴谱。翘头案旁有一个白瓷缸,里头放着画,大多都是裱起来成了卷轴,却有几张只是单拿宣纸卷了放在那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叶澜音抽了一卷出来看,宣纸慢慢展开,映入叶澜音眼前的这张画显然与这屋子里挂着的决计不是一个画风,手腕虚浮下笔深深浅浅,可见是力道也并未把控好。然而纵使画功如稚儿,叶澜音还是能够认出这水墨勾勒的是一位男子。

    依稀是同一个男子,有他看书的时候,有他抚琴的时候,还有他煮茶或是小寐的时候。每一张画上男子的嘴角都噙着温润雅泽的笑意,而透过这几张笔法粗糙的画,叶澜音的脑海中竟然也片段似的浮现出一人的样貌来。样貌有些模糊,然而嘴角的那抹笑意与那画中一般尤为清晰明显。

    叶澜音的手微微有些颤,她将画摊放到案上,顺势拿手撑着案,用来支撑她的身子。脑袋有些疼,她越是努力的想要看清脑海中那名男子的脸就愈发的疼。

    苏绯织火急火燎地赶到北邙山的时候,来不及感叹物是人非便直奔院子里去,他一步跨进屋内,瞧见墙上那幅画时心中顿时了然。苏绯织转头见叶澜音背对着他坐在地上,背上无起伏,想必也没有在哭。苏绯织安慰自己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小叶子不会记得苏越,她来这里只是循着那幅画来的。苏绯织一抬手,那画便送墙上落了下来,卷好了落入他的手中。苏绯织堆起笑,使自己的神色看起来一如往常,他想叶澜音走去,笑了两声,不自觉地提高了声音对叶澜音说道:“你若不问我,我倒是忘了这北邙山我与你还是待过几日的。”

    只盼小叶子不要刨根问底,毕竟苏绯织不善于,不屑于说谎话,更不愿意对叶澜音说谎话。

    然而当苏绯织走进了,才发现叶澜音怀中抱着一张琴。他虽然不知道这琴的由来,却也知道这是苏越斫的一张琴。苏绯织停下脚步,揣着他的骨扇,心中略有些慌,他瞟着眼睛想要去看叶澜音此时的表情,然而叶澜音却开口问了他一句他最不想回答她的一个问题。

    “苏越在哪?”

    叶澜音的声音压的有些低,听着很没有力气,入耳的是微微有些沙哑的气声。苏绯织暗咬牙,首先想到的是,坏了,这丫头一定是又哭了。其次他才不得不直面这个棘手的问题,同时苏绯织心中又倍感疑惑,风寂不是施法抹去了叶澜音脑海中有关苏越的一切记忆吗,如今她又怎么会问起苏越,她想起了苏越然而又想起了多少?

    在一个弹指间,苏绯织在心中问了自己更多的问题。一个弹指前,他尚且心存侥幸,觉得叶澜音问起苏越不一定是她想起了苏越,而只是知道了在北邙山上有苏越这么一个人而已。毕竟北邙山是苏越的北邙山,叶澜音通过这里的生活痕迹找到他的姓名也是极其正常的一件事。然而一个弹指之后,苏绯织便有些颓败和抑郁的亲手将这个满怀着希望的念头给否决了。

    叶澜音哭过了,显然只能是因为苏越。苏绯织第一次在心里将风寂骂了爹也骂了娘,然而面对叶澜音他张了张口,却只能喊出她的名字。

    “小叶子……”

    “我问你苏越在哪。”不问疑问句,而是平淡的有些可怕的陈述句。叶澜音在找苏绯织要一个肯定的答案,是的,她想起来了,想起有关苏越的一切,自然也知道如今苏越已经不在了。

    叶澜音怀抱着那张琴,琴身的木料染上她身上的温度,也变得温暖起来。然而当时她那样抱着的苏越,她那样的痛苦,哭泣和哀求,却也只能感受到他在自己怀中越来越冷。她能握住他冰冷僵硬的手,却抓不住他流逝的生命。

    苏绯织憋了一口气,直挺挺地伸着脖子,双眼一闭全然一副早死早超生的模样做足了之后。他长长一叹,上前几步伸出一只手欲要拉叶澜音起来,苏绯织又叹了一口气,告诉她:“我带你去找他。”

第二十二章 落雪() 
人间的雪飘飘洒洒落了三四日,北邙山上积了厚厚的一层雪。天色灰濛,叶澜音跟着一袭红衣的苏绯织深一脚浅一脚的在三尺厚的雪里。脚下山路崎岖,叶澜音几次立足未稳,苏绯织忙过来扶她的时候,她看都未能看他一眼

    。面无表情推开他的手,提着逶迤的裙摆自顾自地往前走。

    镜湖上结了厚厚的一层冰。苏绯织来到小镜湖前停下脚步,他的目光落在湖心上显得有些怅然。苏绯织长叹了一口气,听到身后叶澜音跟上的步伐,垂下头略提了提衣摆领着叶澜音上了冰面。

    山中冷风呼啸,他二人衣衫单薄,衣袂被风吹的飞扬猎猎作响,好似一闭眼就会乘风归去。

    冰面上的路十分顺畅,叶澜音一直跟在苏绯织的后面不发一言。直到苏绯织在她面前停下,背对着她,语气之中有心疼也有无奈。苏绯织同叶澜音讲:“我就是怕你醒来之后要找他,所以才没将他下葬,想着等你清醒了必定是要见他最后一面的。”

    苏绯织用的是‘我’而不是他惯用的‘小爷’。苏绯织少在人前用‘我’这个字,如今用了,想必也是因为苏越的死他无论是对于苏越还是叶澜音都心有愧疚。说完这句话,苏绯织侧身看向叶澜音,眉目之间略有几分忧愁,似也让出一条道来。

    叶澜音眼前只有苍白的天空和覆雪的远山,没有苏越的长身玉立和笑意温泽。她眸子里的幽暗又添了几分,睫毛颤了颤抖,她将目光落在苏绯织身后的那一片凝成冰的湖面上。她抬起眼,望向苏绯织的一双眼,苏绯织轻叹了一声,垂下眸,手中紧揣着他那柄十二节的象牙骨扇并不看她。叶澜音复又将目光落在那一片霜华的冰面上,眸子里是溢满了了然之后的悲怆。

    她想见苏越,苏绯织便将她带到这镜湖上让她来看苏越。叶澜音僵硬着身子,一步一步缓缓往前走去,在走到苏绯织身边的时候,冰面下的人形已经隐约映入她的眼帘。叶澜音那一双水汪汪的眼睛刹那便蓄满了泪,她忙抬手紧紧捂住口鼻强忍着不想让自己哭出声来,不去看叶澜音与苏越,而是将目光落到天空中虚白落下的雪上。

    叶澜音捂着脸跌跪在冰寒彻骨的湖面,她眼中留下的泪似断了线的宝珠,来不及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就已经一颗颗跌落在了冰上。她颤抖着没有血色的双唇,一声一声想要呼唤她的名字,然而她做不到,他的名字如今从她这里念出来全部变成了哽咽和抽泣。泪水跌落在冰上,融开了冰上的细雪和冰霜,使得苏越冰下的那张容颜变得更加清晰。叶澜音忙用手将冰面上的薄雪和碎冰抹开,然而有碎冰薄而锋利,将她的手掌划开细小的而又并不算浅的口子。鲜红的血便顺着她涂抹的动作,并不均匀的融在冰面上。

    那些鲜艳的红染上了苏越安静的睡眼,叶澜音一面哭着一面抓起自己的袖子去清理遮住苏越面容的一切事物。苏越躺在湖心里,因为苏绯织事先替他整理过,白衣墨发,苏越与叶澜音隔着一层冰,然而看起来就像是睡着了一样。然而叶澜音无比清楚,苏越是睡着了,然而他却再也醒不过来了。

    叶澜音俯在冰上,颤抖着满是血污的手隔着那厚厚的冰,落在苏越若刀削般俊俏的侧脸。她与苏越在一起的那两年,本就是见一面少一面的过了,如今她再见到苏越,却是连见一面少一面的权利都没有了。她看不他眼底的倒影,也看不见总是噙在他嘴角的那一抹笑意。她再也无法听到他淙淙的琴音,看不到他执笔平宣落在纸上的那一卷风华悲欢,甚至……

    她再也无法听到他认真而又温柔的呼唤她的名字。

    她终于再一次放声大哭,哭的撕心裂肺声嘶力竭。

    苏绯织站在叶澜音身旁,没有回头,也不能回头。

    他将自己的一双手揣在自己宽大的袖子了,长长一叹,心中有感慨也有对于风寂那句:‘浮生再久不过百年,情深情浅却如朝露

    。’而徒生的悲凉。

    风寂是神,然而纵然是神,纵然他在叶澜音的脑海中抹去了一切有关苏越的记忆,然而叶澜音如今却原原本本的想了起来。苏绯织知道,不是因为那咒法的时限太短,而是情之一字同人心一般,看不透,料不得。

    雪没有停过,从昨天晚上就一直在下。苏绯织背对着叶澜音和苏越看着天际的白逐渐暗淡下去,身后的叶澜音初期的安静,不用回头,苏绯织也知道叶澜音依旧在哭,也是因为哭的太久了,嗓子已经哑了,哭不出声音了。苏绯织自是心疼的,毕竟叶澜音拿他当姐妹,而他则也拿叶澜音当了近两千年的兄弟。然而苏越总归是要死的,而小叶子总归要疼上这么一回。苏越只有一个二十年,而叶澜音却又无数个二十年。时光漫长且从容,能将桑田研磨成沧海,自然能把多情变得无情。

    眼看天就要黑了,苏绯织目向苏越的院子,那里也在黯淡的光线中于他的视线里逐渐模糊。院子里静悄悄的,没有人低语,也没有人点灯。苏绯织轻叹了一声摇了摇头,微抬手,掌中光华攒动,他一握,手中便多了一把纸伞。那纸伞面上看着无非就是鹅黄的底,无甚稀奇,然而当伞下之人抬头看时,确实看不到伞里的竹节,看到的只是四月里绽放到极致的桃花。那桃花时而被风吹动,时而落下纷纷深红浅白的落英。

    苏绯织撑着伞来到叶澜音身边,与苏绯织不同,叶澜音身上未设仙障,她在冰天雪地里凝望着苏越伏跪了四五个时辰,早前的雪融化成了水,打湿她的衣裙。天气严寒,叶澜音那一身的湿衣裳不消片刻便凝结成了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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