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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这姑娘亲自去为这个凡人寻了药引,可哪里又有什么药引,我原本是不想救那个凡人的,可人又是苏绯织那小子带来的,早前我落了好些把柄在苏绯织手上,这时候变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把人给拒了,更何况那人……”华祁轻咳了一声将话题转了回来:“我说的那几样药引要寻来得费上一些功夫,然而她还是给寻回来了。我记得她将鱼妇珠拿回来的时候天还没亮,她满身是伤衣服也变得破破烂烂的,我听到声音刚打开门,还没来得及走到院子里就听见从动云头上摔了下来。”
说道这里,华祁又笑了一会儿,可是笑着笑着却不笑了,故事也没有接着再讲。戌晚等了一会儿,见华祁并没有接着将这个故事往下说的意思,便开口问道:“那后来呢?”
“后来?”华祁一摊手,直接同她讲了这个故事的结局:“后来那个凡人还是死了。”
戌晚觉得有些可惜,生离死别无疑是爱人之间最痛苦的情感,尤其是对或者的那一个人。如果曾经的过往是糖,那么在分离之后,那糖便成了****。
瞧见秦疏影远远的捧了小案走来,华祁忽然开口问戌晚道:“你不想知道那个凡人是谁吗?”
她倒……不是很像知道。然而华祁却告诉了她属于这个故事的后半段结尾,华祁道:“那个凡人叫苏越,如同叶澜音的容貌与你相似,苏越样貌与紫薇垣的那一位也极是相似
。你说巧不巧,叶澜音是你的命魂,而苏越确实紫微帝君为了替你养魂而塑的一具肉身。”
华祁这个人向来是直来直去的,他这一不小心就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华祁感叹道:“真不知是应该说叶澜音和苏越情深缘浅,还是应该说你花神与紫微帝的羁绊委实有些深呐……”
华祁透露给她的信息让戌晚一时间难以消化,得知彼此身份的哪一个瞬间,她甚至以为自己听到的不过是左行遥写烂的几幕折子戏。天底下哪里会有这么巧的事情,又哪里还会有比左行遥笔下更狗血的剧情?
见秦疏影走的近了,自己想说的话也说完了,乘着秦疏影没有像找他来的时候一样上前拽住自个儿,华祁麻利地背上药箱,脚步如飞的就要跑。秦疏影在后面叫他:“不是你说要喝茶的吗?怎么这茶刚来你就要走了呀?”
华祁走的头也不回:“老身突然记起,自己贯喝的都是老身自己种的茶,花神殿的茶味道再好只怕都不习惯吶!”
秦疏影讲茶往桌上一搁:“那你号的脉呢?请你过来好歹同我说说花神的身体该如何调养呀!”
则会华祁抽空会了个头,还挥手表示了再见:“多喝热水,早点睡觉。”
“你!”秦疏影气结,最后只能跺着脚哼了一声。嘴里数落了华祁两句,转身瞧见戌晚又呆在那里了,她便伸手在戌晚眼前晃了晃,终于换会了戌晚眼睛里的光。“在想什么呢?”秦疏影问道。戌晚张了张嘴,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只能同秦疏影说没事,并告诉她不要担心。
戌晚难得主动的提出想要再睡一会儿,这让秦疏影不免有些欣慰,她一面说着:“你只管好生休息,想睡到什么时候都可以,花神殿中万事有我。”以前去点香。戌晚进了帐中,又侧身撩开一边的轻纱,目光落在秦疏影手中的香炉上,淡淡道:“我睡的安稳的,别点香了。”
“那你醒来差人叫我,我先去找几位芳主核对一下玉帖。”百花宴即将来临,群芳殿中要忙的事情还有许多。
“好。”
秦疏影等着戌晚躺下,阖上双眼,这才离去。而戌晚呢,在听了华祁那样一番话之后又哪里能睡的着?她不过是想只开秦疏影罢了,没有让秦疏影燃香,也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睡觉,她只是想一个人静一静,将她所接触到的信息捋一捋。其实也没有什么好捋的,华祁说的话已经够清楚了,叶澜音的身份和苏越的身份也都够清楚了。她心中之前所有的不安,在此刻被无限放大,终于达到了一个临界点。
戌晚躺在榻上,伸出手在帐子顶上画了一面端光镜。端光镜能够让她看到自己想看的一些东西,一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帐子顶的那个圆圈泛着浅碧色的光芒,逐渐荡起了波纹,随着波纹一层层的推开,端光镜中出现了与她梦中一样的场景。梦里不知身是客,现在的她是醒着的,很快便认出端光镜中出现的场景就是她前日与浅沧见面的北邙山。她记得那面寒潭,记得那里漫山遍野的戌晚花,只不过不同的是,端光镜中的北邙山上,并没有戌晚花。
华祁没有骗她,端光镜中随后出现了两个人,一男,一女,皆是白衣。镜中人,皆有着熟悉的面孔。那男子的样貌确实与浅沧有七八分的相似,而那女子的样貌也与自己有着七八分的相似,因此她不难猜出他们的身份。紧握着自己的双手,戌晚想,他们便是苏越和叶澜音了吧。
169。番外:菩提雪(一)()
菩提树下,放着一张小几。菩提雪案上是他为她置下的一杯新酒,她依稀记得这个香味,是轻尝浅酌的素昧平生,这种酒与她的名字颇有渊源。月色静谧,他二人坐在月下花前,美的可以入画。
他递与她的这杯酒,起先她并未伸手接过
。而是抬头望向他,四目相对,竟是沉默了片刻,方才开口问道:“我该叫你君怀,还是浮川?”
那男子抬起手,轻覆在她的侧脸。眸中仿若星辰微璨,柔声说道:“素素,我是浮川,也是君怀。”
她抬手握住他微凉的指尖,将脸往他掌心蹭了蹭,她说:“和我在一起,你便不能再回九重天,君怀……”
浮川浅浅的笑了,他说:“我答应过的,这一世,下一世,我都会陪着你,我答应过你的。”
凉薄一声叹息,素袂摇摇头,再望向他时,眼中隐约氤氲出浅浅的水泽。素袂道:“可是,这样一来,你会灰飞烟灭,消散于四海八荒。你可知,这……并不是我想要的结果。”
他将她拥入怀中,他的下巴搁置在她光洁的额前,他笑着,道:“我不怕。素素,无论是君怀还是浮川,与我而言,最可怕的是失去你。”
她也笑了,可心中却是不可触碰的疼。
她承认,自己贪念着眼前的这个拥抱。
那么最后,这最后一刻,就让她再任性一次吧。
素袂这样想着,不禁环着浮川腰际的手,紧了又紧。
良久,她在他怀中咬着下唇,好似用尽的全身的力气,方才开口对他说道:“可是我怕。君怀,生生世世我不要了,我只要你活下来,好好的活下来……”
素素?
半饷,她退出他带着浅淡水泽的拥抱,她冲他微笑,低头,从那只骨节苍白的手中,接过了那杯酒。
素袂想,君怀,你想成全我,可知,我更想成全你啊……
她笑了,一滴泪滑落,混入酒中。
素袂道:君怀也好,云崖也罢,三世情劫,不过都是你浮川上神,在这冗长的年岁之中,弹指一瞬的梦。
她抬眼,看见菩提树上缠着的藤萝,在这一刻开出细小的白花。
再望向他时,她已经将手中这盏他为她所求来的素昧平生如数饮下。
只是……
在他眼中的痛惜与错愕中,她抬手揽住他的颈项,扬起头,将自己的唇,贴近了他的。
她的左手结成一个伽印,摁在他的脑后,他半分也动弹不得。
她的舌,带着她伤口淡淡的血腥味,灵敏地撬开他的牙关,混着那冰凉的液体,淌入他腹中的,是那一盏素昧平生的滚烫。
她终究无法自持,眼中淌下大片大片的水泽。她最后将他抱紧,用尽了所有的力气。
在他冰凉的唇上摩挲片刻,素袂将头枕在他的肩膀,一手捋着他发髻的一缕青丝,轻声,在他耳边说了最后一句话。
素袂说:“君怀,梦醒之后,忘了我。”
这是她最后的告别。
九天之上的神祇站在云端,明明是不容反驳的命令,却带着颇为怜悯的神色望向她一眼
。那位天神说道:“你可记清了,从此往后,四海之内,九州之中,有的只有九重天上的那一位上神,你的君怀,以前不存在,以后更不会再有。”
不,即便他是浮川,君怀他仍然在。
素袂抬手抚向了自己的胸口,她道:“我在,他就在。”
锁妖绳便是在天神一声嗤笑中,再一次向她袭来,如腾蛇一般,带着天神的怒气与妖族天生惧怕的神力。
只是这一次,素袂没有再躲,更没有反抗。
锁妖绳缠上她纤弱的身子,便在瞬间长出了无数的倒刺,刺破她的衣衫,刺进她的皮肉。
可是,她似乎感觉不到疼了。
只是极其虚弱的,惨白着一张没有血色的脸,听云上那位天神说道:“花妖宵小罪孽深重,今日本将便将你擒拿,待禀明花神,不日便将你投入化妖池,永世不得超生。”
永世不得超生……
最坏的结果也不过与此。
素袂忽而笑了,她回身,最后将院子里的那颗菩提树又望了一眼。
直到她被带上云端,院子里的光在她眼中渐渐隐去,渐渐不见,她方才转身,抬起头茫茫看向苍茫的黑夜。
素袂还在天牢的时候,见到了天将口中的花神,那是一个极美的女子,每的华贵却也雅致。
她的裙子上绣满了人间四月的荼蘼芳菲,那些花交织在一起美丽到了极致,就好像绽放在她眼前一样。她说她叫做戌晚。
她说,我叫做素袂。
素昧平生的素袂。
素袂一身的泥泞和脏污的血渍,和华簪锦服的戌晚站着一处并不显得窘迫,她将头发撩到一侧,而后问戌晚:“你有梳子吗?”
戌晚给了她一把梳子,她说了声谢谢,然而便开始打理自己的头发。后来她忽然开口问戌晚:“你愿意听我说一个故事吗?”
说这句话的时候,素袂看向戌晚的眼神教戌晚觉得自己在刹那间,戌晚觉得她像极了一个人。那个时候她想不起来是谁,只是这种神态让她依稀觉得熟悉,后来她知道了,素袂的这个眼神,像绿衣,也像素袂。
世间痴男怨女者,大多都有着相同的模样。
素袂的故事不长。
素袂说:“我认识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小和尚。你瞧见方才院子里的那颗菩提树了吗?那时他常常在那颗菩提树下打坐,而我……则是他在石阶上捡到的一粒花籽。他将我种在那颗菩提树旁,偶尔会给我浇浇水,偶尔也会念些经文给我听。”
“佛说,万物皆有灵。
那时我即便长出了藤叶,却也不过只是一种不知名的藤萝白花。绕着那颗菩提树生长,越长越艳。
那时,我并不知道什么是神识,只是他说的一切我都知道,我能看到他一日一日的长大,也能听到他在这颗菩提树下所诵的经文,而他所诵的经文,久而久之我也会背上一些
。
自我有神识的那一日起,每一日,我都能够见到他。
后来,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那一日,他没有来。往后的几日,他仍然没有来。
往后的几个月,几年。我一直开着,可那颗菩提树下,我却再也寻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