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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年,那一日,他没有来。往后的几日,他仍然没有来。
往后的几个月,几年。我一直开着,可那颗菩提树下,我却再也寻不到他的影子。
后来,那颗菩提树告诉我,那个和尚,他大约是死了。”
说道这里,她轻一声苦笑,眼睛里噙着泪光,有些感叹道:“凡人呀……什么都好……就是生老病死什么的……太折磨人了……”
素袂说,后来的日子,真的是很难熬。有时候,她也会同菩提树说说话。也是后来,菩提树爷爷告诉她,她若是修****身,说不定还能在这红尘之中,找到那个小和尚的转世轮回。
百年修炼修得的肉身,不过,是为了再在这人间里遇见他。
这样的执念伴随了她,往后一百的漫长岁月。
终于,在菩提树的帮助下,她修成了人身,也再一次遇见了他。
只不过,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的存在,竟然是司命在那命格之上为上神浮川历劫之身,提笔所书的一页劫难。
第二世,历尽一百六十七年。素袂找到了他。
原本只是单纯的感念当年的灌溉之恩,可是直到真正遇见,却连素袂自己也分不清了。
感情是一种比法术灵力还要玄妙的东西。没有人能说的清楚,也没人能够掌控。也许当你意识到某种感情对你而言是特别的时候,那么此时这种感情已然发生。
元宵月下,花灯如昼。似乎不思进取的小妖小怪们总是格外贪恋人间,无论是人间的热闹繁华,还是这里的人。
他们的相遇在司命的戏文里落了俗套,无非又是一折才子佳人月下相逢的话本子。
踏花归来蝶绕膝,花灯下坠着的那纸灯谜,她看了许久,直到余光瞄见身侧缓缓出现的一袭白衣时,她方才笑了,掩面将那纸灯谜递给他,问道:打一药草名,公子知否?
他顺着那纸灯谜,看到她如玉莹白的柔荑,抬眼却只能看到她面纱之上的一双眼睛。微微上挑着,未施粉黛却尽显妖娆。
香附。薄唇微启,他缓缓说道。
她笑了笑转身离去,离开时,却遗落了一支玉簪。
他弯下身子将那支簪子拾起,抬起头,人群中却再也找不到她的身影。
或许是想着终有一日还能彼此遇见,就好似冥冥之中自有的天意,他将那支白玉簪子收入袖中。
而他,再一次遇见她,却是在他的名剑坊。
170。番外:菩提雪(二)()
彼时,他眉头深锁,若有所思地推开库房的门,便见她一袭白衣,坐在桌子上,手中端着一把他铸造的剑,漫不经心的把玩着。
从一刹那的晃神中,回过神来,他还没来得及质问她为何会出现在此处时。她却抬起头来望向他,听语气似乎在笑,她说:“你似乎遇上了点麻烦?”
他也不知为何,自己竟然因为这样一句话而卸下了防备。他走了过去,在她身旁坐下。他侧身看了看她说中的剑,对她道:“这是我七岁时,所铸的第一把剑。”
“叫什么名字?”她问。
“归藏。”他道。
“呆子。”她轻轻笑了,道:“我问的是你的名字。”
他微微怔了怔,而后望向她那一双澄澈的眼,他也笑了。他说:“我叫云崖。”
“你呢?”他问道。
她眨了眨眼睛,身子往前倾了些。她靠他的有些近,他能闻到她身上那种浅淡的香气。
她说:“你可以叫我素素,菩提爷爷和狐家小狸都是这么叫我的。”
他试着唤了一声她的名字:“素素姑娘。”
带着‘姑娘’二字,素袂觉得有些不习惯,以前并没有人这样叫过她。可是当她在脑海中将这个称呼仔细一回味,又觉得十分的有意思,还有些好玩。
云崖踌躇了一下,可还是问道:“不知素素姑娘缘何出现在此?”
“怎么?这里我不能来吗?”她并不是常来人间,以往来人间的时候身旁多半跟着狐小狸,可是如今狐小狸说自己要嫁人了,嫁了人之后要在家里相夫教子侍奉公婆,便不能常陪她了。对了,狐小狸嫁的是个凡人,因为修为不够她藏不住自己的尾巴,便将自己的尾巴割掉了,素袂在一旁看着都替她疼。可是替她疼完了,素袂又会想,狐小狸嫁人是嫁到人间去的,人间多好玩呀,便又打心眼里替她高兴。素袂天真,自然不晓得这库房里外都上了锁,平常人可是进不来的,她这样理直气壮的一问,倒将云崖问的有些面红了起来。
瞧见云崖面上的红晕,素袂不知为何笑得十分开心,好像脸红是什么特别好玩的事情。她搁下手中的剑,来回踱步,将眼前的剑都看了一遍摸了一遍,随后拍了拍手,有些小得意也有些小骄傲的说道:“我想进来就进来了呀,进这里难道是什么很困难的事情吗?”她在心里默默地吐了一遍舌头,有没有结界,她有什么好怕的。
素袂拍了拍手,问云崖道:“我回答了你的问题,现在该我问你问题了?”
“姑娘请问。”真是个奇怪又可爱的姑娘,云崖并不敢像素袂直视他一样去看素袂,是以只能将目光落在素袂身旁的别处。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
云崖有些惊愕,他确实是遇到了些麻烦事,却不知素昧是如何知道的,难道这件事情已经传到街坊巷里里头去了吗?他这边还在思忖,素袂那边又发了声,追问着:“是不是呀。”
云崖点头,说是。
小和尚的第二世,是名剑坊的铸剑师。子承父业,将来定是要接手整个名剑坊的。是以现在坊内的好多事情,大多都是他一个人在操持。其实不用云崖讲素袂也知道他遇到了什么麻烦,她只是想听他说说话,就像当年她喜欢听他诵经一样,顺便再报个恩。
朝中战功显赫的一位将军想要一把佩剑,按照平南王当年的那柄宝剑,铸一把一模一样可削铁如泥,吹毛断发的宝剑。
这柄剑,在铸造初期便存在着很多问题。譬如说剑刃上所镶嵌的那些矿石,便极难寻觅,市面上几乎不可见。这便意味着,他要自己去找。那么去哪里找,便又是一个问题。
水葱般的手指在图纸上点了点,素袂抬头问道,你找不到的那些矿石,都叫些什么名儿?
“玄砂,紫英。”
别说是矿石,就算是稀世奇珍,只要他开了口,她也会想方设法送到他的面前。
那时的素袂,虽然只有一百多年的道行,可要在山川之间找到这些矿石,凭着她与草木一族的感应,要找到还是容易许多。
几日之后,素袂再一次来到名剑坊,却没有如同第一次般,使用法术,而是直接从大门走了进去。
她雪白的衣摆,染了些泥,可是她并不在意。
她在剑炉边上找到了云崖,她将手中的小木箱子递给他,笑着说:“你快打开来看看。”
云崖将那盒子打开,里面装着满满一盒的矿石,除却他日前同素袂说的那两种,还有其他几种难寻的矿石。
“素素姑娘,你……”
“够了吗?”她的语气一如既往的欢快,可爱,和她蹦蹦跳跳的性格十分的搭调。
“够了……”他点头,又是激动,又是感激。他捧着那个盒子流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惊讶又疑惑的问道:“可是素素姑娘,你是如何找到它们的?”
“我……”素袂想了想,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个花妖,然后去到山林里找其它的兄弟姐妹帮忙找寻吧?于是只能对云崖道:“大概是因缘巧合吧,反正放在我这也没个用处,不就是些破石头吗,还不如给了你。”
就是这些破石头,接了他的燃眉之急。云崖很感激,说:“我让账房划些银子给你。”
“我不要银子。”想了想,素袂望向他微微笑道:“我的簪子掉了,不如你送我一支簪子吧?”
“簪子?”云崖忽而一笑,爽朗而又干净:“嗯!”他点头,说好。
晚间的河塘边上,云崖插入素袂发间的簪子,并不是她最初遗落的那支白玉簪。而是一支他早前自己打造的一支银簪,银色的藤萝上开出银色的五瓣花,最末端那里,被他嵌上了一颗珍珠。
借着月光,她对着湖水照了照。湖面上映出一双人影,清波款款。
她问云崖:“好看么?”
“好看。”
“人好看还是簪子好看?”
“……”
“嗯?”
“人好看。”
“不,是簪子好看。”素袂微微笑了,抬手抚过那支簪子,眉梢眼角都是满满的笑意,她回过头,对站在身后的云崖说道:“谢谢你,我很欢喜。”
似乎关于情爱的故事,总有一个旖旎的开头。一见所衷的情,从相遇的那一刻起便变得一发不可收拾起来。就像白蛇传里的白蛇,素袂原本只是想一报小和尚的浇灌之恩,却不想也和那条白蛇一样被困在了一个情字。人与妖的相恋或是结合同仙凡之恋并无不同,除却同族异族的不认可,更重要的是人与妖或是仙与人之间的悬殊太大。
是以,当云崖再一次带她去看花灯,并将猜灯谜所赢来的最漂亮的一盏花灯送给素袂,带着年少的微羞,绕了好远的不想干的话最后好不容易鼓起勇气问素袂是否愿意成为他的妻子时。素袂告诉他,她不是人间的女子,而是一个刚凝聚人形不久,法术修为都特别单薄的妖精。
第十三章 忘川()
旁人都说这一年的百花宴盛况空前,然而对于戌晚来说不过只是一场觥筹交错的酒席。席间她见到诸多曾经熟悉的面容,也见到许多青涩,然神态各异的脸庞。九重天上只有神,没有仙,一般的仙不是宴请或是传召,一般是上不来这九重天的。因此在这九重天上,平日里能与她说上一些话的神仙本就不多,更别提又有哪些交好的神仙了。戌晚的性子恬静,往年的那些岁月多是养花,弹琴,时间久了,偶尔也会飞往一两处仙宫福地,见一见那些同样日子清闲的仙家好友。或是披一张幻象在人间逛逛,
遇到不平事出手帮上一帮。这样算来,戌晚在九重天上能说话的人本就不多,朋友便越发少了。
席间,一直都是秦疏影伴在她的身旁,而花神殿里领了职的仙子们对秦疏影明显要比对着她熟络。借着百花宴,昆仑墟中闭关多年的西王母差玄女和青鸟送来一份大礼,帝后那边的贺礼也紧随其后,九重天上熟悉的,或是只认得脸的神仙都端着琉璃盏过来同她打招呼,彼此寒暄几句。偶有几个激灵点的小仙,举着酒樽凑过来,远远地朝她敬一杯酒。总的来说这一场宴席秦疏影很是满意,这场百花宴她如此劳心劳力无疑是想告诉大家,花神归位,死而复生。
其实这样的酒席,每隔几年或是几百年都要摆上那么几回,不是谁家嫁女儿,就是谁家添了小仙君,蟠桃宴聚一回,珈蓝殿那棵老婆娑树结果又要聚一回,每每聚在一起,不过也就是聊天吃酒,赏赏歌舞罢了。戌晚不算是个喜欢的神仙,通常这样的宴会多是秦疏影拿着她的宴贴去了,而她则不知道是在树下弹着哪首曲子。东华帝君的女儿姗姗来迟,身着水玉色留仙裙的花z身后跟着一身红艳艳的衣裙却偏偏挂满了金灿灿衣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