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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界,她叶澜音从此便是她紫薇帝浅沧的帝后。
这场婚礼由天后与青У劬皇植侔臁
九重天上仙乐要叠,萦萦紫气; 织女们一早就织就了漫天绮丽的烟霞; 祥云从紫薇垣一路铺到了琼瑶山。花神殿内的二十四位芳主,各司其职; 漫天垂落的花雨芬芳馥郁; 姹紫嫣红。
上神风寂在琼瑶山上; 亲自为她盖上了红盖头,盖住了那张与曾经那位女子极其相似,却又极不相似的容颜; 扶着叶澜音的手,将她送上了八只麒麟所载的神轿。
有一瞬间,他也忽然会想,那画中的姑娘是不是也极衬这嫁衣的红色,是不是也画了这样的红妆。于是,他忽然间又有那么一丝心疼,不似许多年以前疼的尖锐,而是钝钝的,隐隐痛在那儿。倏然间,疼得让她无法呼吸,将那些从未宣之与口的念头,再次掩埋下去。
因为风寂清楚的知道,安素窅穿过一身红嫁衣,走的时候仍是那一身红嫁衣。
有的人错过了,就真的是错过了。
苏绯织硬要拉着阴若萧,伴着叶澜音从琼瑶山走到九重天,即便阴若萧表示,请幽冥司主司来陪嫁,这胆子不是一般的大。
苏绯织一贯喜欢穿红,今日为了不与这对新人撞色,特意穿了件粉色的新衣裳。阴若萧为此还打趣他道:“苏绯织,放眼四海八荒,能将这粉色穿得如此妖而不艳的男人,恐怕也只有你了。”
“小爷我还是喜欢穿红,不过今日是小叶子大喜,小爷我可不能跟她抢风头啊。不然我也穿一身红,旁的神仙远远看上一眼,看差了,还以为浅沧要娶的是小爷我呢。”苏绯织揶揄着,又说:“萧萧,你好歹也是个上神,拉你过来是帮小叶子充充门面,免得教紫薇垣的人以为我们叶子娘家无人,受了委屈可怎么办啊!”
流苏与彤羽也被浅沧差来了琼瑶山,权作叶澜音的陪嫁仙婢。听了苏绯织这话,流苏轻轻一笑,“那可不敢,帝君可一直宝贝着叶姑娘呢!”
彤羽也跟着掩嘴笑道:“还叫姑娘,等会可得记得改口才是。”
一声凤鸣,白龙开道,麒麟仙轿在中天殿前的流光坪前停下。叶澜音被彤羽与流苏搀扶着下了轿,她的盖头似云朵一样轻薄,虽是鲜艳的红色,在霞光下却有流光若影若现的浮动。
第219章 第二十三章:婚礼(下)()
这一切; 像梦一样。亦或者,这一切本来就是梦; 是她沉醉浓睡不愿醒来的美梦。
叶澜音庆幸,她此时盖着红盖头,没有人能瞧见她泪湿的红妆。
说起这红盖头; 天族成亲其实是没有盖盖头的规矩; 只人间才有。只因为她想要这样嫁给他,只因为他知道,所以在天族便有了这样一场婚礼。
她是什么时候想嫁给他的?记忆纷杂,似真似幻; 叶澜音渐渐分不清; 脑海中因为记川水而浮现出来的记忆,是前世还是梦境。
是他带她去三生石,握着她的手,一笔元课上他俩名字的时候?
是她得知自己第一次来人间,看到的那盏写着 “陌上花开; 可缓缓归矣”的孔明灯; 是出自他手的时候?
是纱帐子缠在了她的头上,苏越轻笑着伸手过来; 为她挑开的时候?
还是她与苏越定下“四海八荒; 九州十方; 天涯海角,只要你一句话,我便与你同去同归”的时候?
亦或者; 是她少时不知天高地厚,一厢情愿要对有着救命之恩的浅沧以身相许,不知羞的说:“我喜欢你,你娶我好不好”的时候?
她不知道。
她只知道,她想嫁给他,很想很想。
“小叶子,小爷我问你一句话,这么多年的交情,你可不许骗小爷。”在她喝下前尘如梦以后,苏绯织曾问她:“你心中有爱,可你是否知道,你爱着的那个人是谁?是浅沧,还是苏越?”
“苏绯织,你真的很讨厌,你明明知道……”叶澜音轻轻笑了,笑着笑着,便有眼泪从面颊滑落。她说:“浅沧即是苏越,却又不是苏越。”
是的,浅沧即是苏越,却又不是苏越。
“那你爱谁?或者说,你爱谁更多一些?”
“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
面对苏绯织的追问,叶澜音伸手抹了抹面上的泪,她本以为在她喝下前尘如梦,将自己关在小屋里的那三天三夜里,她早就已经苦干了泪。却没想到,字提起苏越的时候,她还是哭了。
“苏越……”
苏越这个名字,好似一个复杂的咒语。不用念,不用写,想想就心疼。
这个名字,像是点亮叶澜音晦暗生命里的一抹霞光,像是掌心里融化的一片雪,像是苏绯织挥袖之下,千树万树簇簇绽放的桃花,亦像是一个法器或是恶咒贯穿心口的伤,远远不会愈合。兴许旁人看到的,只会表面的疮疤,却不知道,掰开那道伤,里面依旧还是血肉模糊。
叶澜音哭着哭着,就笑了。他告诉苏绯织,也是告诉她自己:“苏越是他,却又不是他。他的笑像他,却又不像他。他的温柔似他,却又终究不是他。”
她将苏绯织绕晕了,也将自己绕晕了。
他他他他,她分的清楚,却又分不清楚。
少时她跟着父君读了许多的佛经与道家典籍,却是现在才知道,什么叫做“难得糊涂”。
所以,她糊涂了,他想娶她,她也想嫁给她,这样便很好了。也许,在浅沧和苏越究竟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件事情上,她始终都不会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她只要知道,她想和他在一起,无论这个他到底是谁。
叶澜音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无论沧海桑田,多少年过去,我都无法忘记苏越。”
苏绯织没有去问为什么,答案他已然知晓,然而叶澜音却告诉他:“因为,他早就已经在那了。”
“在哪里?”
“在我的心里。”
……
九天之上,彩云杳叠,仙乐飘飘。
桃红娇软的花瓣下,是紫琉璃和琅轩玉铺成的地砖,听苏绯织说,是专程为这次的婚宴准备的。显然这般过于奢华的装饰风格不打符合苏绯织的审美,可他还是告诉叶澜音:“用紫琉璃和琅轩玉铺地,小爷我还是头一回见。之前都只是听说,只有上神的婚事才能有这样的配置。”
叶澜音不在乎这些,她在乎的不是上神之尊,不是人人艳羡的帝后身份,从始至终,她在乎的唯有那个人而已。
叶澜音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苏绯织看出来了,问她:“小叶子,你有些紧张?”
阴若萧在一旁笑,说:“第一次成亲,能不紧张吗?”
苏绯织不以为然:“小爷我就不紧张。”
“那你倒是成一个亲试试?”阴若萧没开口,用的传音入密与苏绯织斗嘴:“首先你得有个对象。”
苏绯织:“……”
说话间,叶澜音在他二人的陪伴下,走到了紫琉璃和琅轩玉铺就的路的尽头。尽头,是九百九十九阶白玉阶,按礼制,浅沧应当在那九百九十九阶白玉阶上,等着她一步一步的走上来。
此前,叶澜音在红盖头里,一直低垂着眼。迈出一步,正准备走上白玉阶,在旁人极力压抑的惊呼声中,她抬起头来……
红纱被熏风吹得影影倬倬,她依稀瞧见一个身影,风姿卓著的自白玉阶上下来,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浅沧?”叶澜音下意识的想要掀开盖头,不等苏绯织出言制止,浅沧已然伸出了手,握住了叶澜音的手。
“手怎么这样凉?”浅沧问道,并将叶澜音的手握在掌中。
“我可能……有些紧张……”叶澜音小声说道,手指有些不安的颤动。
浅沧握紧了些,宽厚、温暖的手掌将她的小手紧握着,像是握住了,就再也不会松开一样。
浅沧告诉叶澜音:“剩下的路,我和你一起走。”
他的声音温柔,好似绵绵春雨,好似风中柳叶,好似倦倦白云。叶澜音轻轻一笑,握紧了他的说,说:“好。”
一直以来,他都高高在上。一直以来,都是她努力的想要靠近他。浅沧知道,她努力了太久,一个人跋山涉水,走过几百年的岁月,都只为向她靠近一点点。
最初她告白的时候,他反问她:“你连心都没有,惘论说爱呢?”
于是她便去往人间,不以害人为代价,想要为自己寻找一颗爱人之心,向他证明她是真的爱着他。
只是兜兜转转,仿佛敏敏之中自有天意,叶澜音的那颗爱人之心,竟是苏越给她的。而她后来,又将苏越给她的那颗爱人之心,给了浅沧。
到头来,是苏越教会了叶澜音爱,却又是叶澜音教会了浅沧,什么是爱。
他恍然大悟,原来不是叶澜音不懂,一直以来,都是他在不懂。
拥有了苏越的爱人之心的浅沧,又如何会让装在自己心里,满满当当的那个人,独自迈过九百九十九阶白玉阶,都到她面前呢?
他知道了什么是爱,自然不会高高在上的等着心爱的人走到他的面前,他要和她一起走,从现在,到以后。
他要护在她的身前,陪在她的身旁。苏越能做到的,他可以做到,苏越不能做到的,他也能做到。
他庆幸的是,他们还有许多的十年、百年、千年、万年、能够相互陪伴。
这也是浅沧第一次觉得,神仙悠远的生命是一种恩赐。
九百九十九阶白玉阶,他牵着她的手,每走一步,他们走过的地方就会开出一朵紫红色的花。花神殿中的仙子见了,第一眼便认了出来,那花不是像极了戌晚花,而是本身就是戌晚。
“可戌晚花何时开出过紫红色?”芙蕖仙子有些疑惑,也有些惊讶。
苏绯织却并不觉得奇怪,毕竟他见过北邙山满山遍野的琼瑶花,其中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那簇红色的戌晚花。
那是叶澜音灰飞烟灭的地方,那是她的血染红的地方,那些戌晚花比幽冥司的曼殊沙华开的还要娇艳欲滴。
滴血的滴。
那时苏绯织就知道,那些红色的戌晚花,是被叶澜音的血泪染红的花。
此时,苏绯织也知道,那紫红色的戌晚花,是他们的爱情终于开出了花。就仿佛浅沧一开始给到叶澜音的花籽并非石头,而是在他们的悉心浇灌下,开出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花。
想到这儿,苏绯织竟然油然而生一种老父亲般的欣慰。
九百九十九阶白玉阶,他们牵着手走完。九百九十九这个数字寓意极好,和凡俗里的说法一样,讲究一个长长久久。
站在高处,风景独好。
有人祝福,有人羡慕,自然也有人心中暗自嫉妒。
他们的名字,早就被刻在了三生石上,手上也签了红线。原本这些并不是婚礼的流程,只是浅沧等不及了,他比叶澜音更害怕这一切只是一场梦,害怕梦醒,害怕梦醒之后失去他。
爱这一个字真是复杂,可以让叶澜音的心性逐渐变得成熟,却又让他发现自己在面对她的时候,表现得极为不成熟。
浅沧牵着叶澜音的手,站在九百九十九阶白玉阶之上。除了礼官,新人是不必说话的。直到有仙官捧了金册上来,在紫薇帝君浅沧的名号后头,加上了叶澜音三个字……
这三个字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