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便又是活蹦乱跳了。”
苏越被她这句话逗笑,他笑起来很好看,比谁都好看,至少叶澜音是这样觉得。他问:“渴不渴,要不要喝点水?我镇些酸梅汤,要不要喝一些?”
叶澜音攥着被角直摇头,跟小猫似的,抓住了机会便伸出一双手拉住苏越的一根手指。月光洒进屋子,同屋子里的烛光交织在一起,显得愈发温暖明亮。这样的温暖明亮衬着她的眼睛,她看着苏越,看着他的眼睛他的眼,这个时候,她眼中看到的只有苏越,不是别人,仅是眼前的这个人。
叶澜音道:“苏越,待你身子好些了,我便带你走遍这四海八荒。你不是说想瞧瞧大漠风光吗?过几日我们便去漠北看看,好不好?”
苏越轻轻一笑,那一笑不知为何让叶澜音恍惚产生一种错觉。让她觉得,仿佛是琼瑶山上的琼瑶花,全部都开好了。
苏越抬手摸了摸她的脑袋,那模样怎么看都有种说不出的宠溺,苏越说:“好。”
叶澜音不明白,明明真正的病号明明是苏越,为何这几日却变成了苏越在照顾她。不过她本就不是凡人,有琼瑶山上的那些仙药养着,又有苏绯织渡给自己的那些修为,叶澜音好的挺快,用的她的话来说,不也就是断了几根骨头而已。不出三日,便是叶澜音又是下厨又是煎药地去照顾苏越了。
叶澜音出遗花谷为苏越去寻药引的那几日,苏越便时常坐在遗花谷的一个小潭边发呆。说是发呆,其实是在回忆。大概是一年之前,他坐在由长安城去往北邙山的马车上,便想着自己过去的那二十一二年仿佛就像是一场梦。他也曾在明里暗里的朝堂争斗中偷取闲时,站在皇城的城楼上负手远眺,他记得那时自己眼里看到的是天,是天上的孤鸿。而那时他心中想的是什么,他如今却记不清了。
他遇见叶澜音是在一个难得出了好太阳的冬天,她从他画的一幅画中走出来,白衣曳地,她说她不是凡人,却也不是妖魔鬼怪。她想在北邙山上住下,他便由她住下,这一住,便又晃去了大半年。
她陪他说话,给他讲故事,给她做饭,帮他治病。而他则陪着她种花,听她讲故事,顺带帮着照顾一下萌萌。这样的一段时光,太过恬静美好,是以他有时候会想,是否会有一日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便会恍然清醒过来,然后才发现这大半年的时光,不过也只是一枕黄粱。
往年,他子啊皇城,不是没有见过美貌或是德才兼备的女子。也因为这双眼睛,狐精鬼怪也见过不少,却没有一人能和她作比较。叶澜音的出现,在不知不觉中改变了很多东西。他说不出来,却清楚的知道。
直到有一天,他捧了本尔雅来看,苏绯织摇着扇子走过来,问道:“你这几日茶饭不思的便是担心小叶子?”
他没有回答,苏绯织便在他身旁坐下,似点拨又似询问:“你莫不是喜欢上她了吧,苏越?”
你莫不是喜欢上她了吧,苏越?
他拿苏绯织问他的话这样问自己。喜欢,他从未喜欢过什么,也从未想过自己会喜欢上什么。可当苏绯织这样问他,他忽然便明白了,原来他想见到她,想看见她笑,想陪在她身边都是因着他喜欢她?
于是,他收起了那本尔雅,转头对上苏绯织的眼睛,极是诚恳的说了那句话
。他说:“我想和她在一起。”
那时,苏绯织的眸子暗了暗,眼底泛起的那一抹情绪,更似惋惜。
苏绯织只留下了一句话,他说:“小爷我倒是也希望你们能在一起,只是……”
苏绯织没有将话说完,他也不似叶澜音是个刨根问底的性子。苏绯织不说,他便当做不知。苏越原以为苏绯织没有说完的那句话,应当是如折子戏中仙凡之隔犹如天堑之类的话来,直到最后他才知道,他与她之间的诸多纠葛牵扯,从来都不是旁人一句两句能够说的清的。
在华祁的调理下,苏越的身子明显有了起色,叶澜音很高兴,几乎每日都陪着他在遗花谷或是葬云渊附近逛逛。这几日叶澜音倒是忙的很,白日陪着苏越,傍晚便飞去长安城来到韶府,去看沈颜跳舞。
叶澜音觉得时间轮转,自己好似又回到了三百年前。时光,对于那些拥有较为漫长寿元的人,总是或多或少有些优待。此番叶澜音瞧着沈颜跳那一曲绿衣,仿佛透过历史的洪流看到了当年的绿衣。
沈颜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神态,似乎都与三百年前的那名女子无意外的重合。这曲绿衣,沈颜当真是跳的极好的,叶澜音觉得有些东西不是刻在记忆里,而是烙在灵魂深处。这样的东西,这样的记忆,便是孟婆熬下的那一碗浓汤也无法抹去。
有些东西当真是冥冥注定,绿衣爱上了步少卿,沈颜爱上了韶渊。时光兜兜转转,来来往往的,却还是这么些人。
她怎么会不是绿衣呢?这句话叶澜音委实是想当面去问问韶渊。
一曲终了,沈颜立在原地喘息了半天方才转头望向叶澜音,她的眼睛在叶澜音眼中,不再似一潭死水。沈颜问叶澜音道:“澜音,你觉得如何?”
“我觉得甚好!”叶澜音从阑干上跳下来,蹦蹦跳跳地来到沈颜身边,没有人知道,她是真的高兴,为沈颜为绿衣高兴。她打了个比方:“你跳的这样好,我明日便不过来了。”
沈颜有些疑惑的问道:“为何?”
叶澜音歪着脑袋看她:“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教你的了。”
沈颜抿着嘴巴,抬起袖子掩了掩,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叶澜音却抬手扒下她的手臂,嘟嘴道:“你要笑便笑嘛,你好起来多好看,何必遮着掩着呢?”
这一句话说完,别说沈颜,便是旁边的环儿和小婵都忍不住笑出声来。
叶澜音拉着沈颜走在园子里,叶澜音再一次嘱咐她:“你那一日记得一定要穿绿色的舞衣。”想了想又道:“你哪日有空,我陪你去选。定制的衣衫通常都要些时日的,便是这几日吧,你腾出空来,我陪你去?”
沈颜浅笑,说了声好,道:“那便明日吧,我正好回一趟沈府。”
叶澜音忙道:“好,那便明日,什么时候,我在西市等你?”
“辰时吧。”
“好。”
芙蓉不及美人妆,最后沈颜对叶澜音说道:“澜音,谢谢你。”
第二十八章 喜脉()
八月十六是韶渊的生辰,都说十五的月亮十六圆,叶澜音今日特意看了月亮,觉得这话说的委实很有道理。韶渊如今是这长安城的少城主,生辰过的自然要比旁的达官显贵热闹些。是以这一夜,韶府内灯火通明,左右热闹的很。
西王母的谪仙宴,叶澜音不是没有陪着她父君去过,是以韶渊的生辰就算办得再热闹,子啊她眼中也不过尔尔罢了。她打心眼里觉着,这种觥筹交错面和心不合,肚子里大多都装着算计的筵席,委实太过无趣。
她问婢子取来一个托盘,装了几道自己喜欢吃的小菜,提了一壶酒,足尖一点便跳上房檐。居高临下地看着底下那群人热热闹闹的,自己倒落了个清净。她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抬头看向苍穹之上那一轮明月,想着此时紫薇垣上的月光定是铺了满满一地的青霜。想到此处,叶澜音举杯遥遥一祝,此情此景,颇有种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的味道。
想起浅沧,叶澜音觉得说不定他此时正同她一般,看着这同一轮明月。“此时相望不相闻,愿逐月华流照君。”她低着头,唇边携着一抹嫣然笑意,这一句诗被她念的极尽缠绵。杯中酒凉,她一饮而尽,难免坏了雅兴的一阵咳嗽。
叶澜音觉得风雅这种事情,当真不是随便附庸便能装的来的。
叶澜音留在韶府,只是为了瞧见沈颜为韶渊跳上那曲绿衣。可是最后她等到的,却是秦妙戈穿了珊瑚色坠了珍珠的舞衣,站在那高台之上,丝竹声中跳了一支白纻舞。
她站的有些远,是以瞧不见韶渊此时的表情,自然也瞧不见韶渊身旁一直端坐着的沈颜的表情。后来她知道,沈颜那一日扭了脚,至于为何扭了脚,环儿告诉她是沈颜从亭子里走下来的时候,秦妙戈身边的婢子踩到了沈颜的裙摆。
叶澜音十分生气,觉得这个秦妙戈果然是十分讨厌。她问环儿:“秦妙戈不过是个妾室,沈颜是少夫人,从亭子里面下来,秦妙戈难道不应该在一旁候着吗?”
环儿踌躇了一下,有些不甘却仍是小心翼翼地同叶澜音说道:“如今这韶府,恐怕也只有老爷和大小姐那边的人,才将我家小姐看做是少夫人。”
“沈颜……”
“无事
。”她摇头笑了笑,眼睫被烛光拉的老长。沈颜淡淡道:“我学那支舞本就是为了让他高兴,方才秦夫人跳的那支舞,他瞧见了也确实很是高兴。”顿了顿,沈颜道:“他高兴,我便也高兴了。”
“你是真的高兴吗?还是眼泪总是习惯性地往肚子里流?”叶澜音在心中这样问沈颜,却没能说出来点破她。真相本就是残忍的,沈颜一定是知道的,沈颜不说是想把自己的伤口藏起来,而不是让她去给她揭开的。
后来,沈颜说她今日有些乏了,叶澜音同她说了句早些休息,便揣着有些沉闷的心情离开了。再后来,大概是因为沈员外应老城主的约在韶府住下,叶澜音在端光镜中看到的便是韶渊这几日,都是宿在沈颜房中。
她觉得这应该是个好的开始,可这样的理由太过牵强,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还要赌吗?”苏绯织问她。
叶澜音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端光镜放下,显得十分闷闷不乐。叶澜音问苏绯织:“你是不是一早便觉得我赢不了,所以才将苏越带来这药王谷,让药君给他治病?”
苏绯织不说话,叶澜音便再一次重复道:“是治病,而不是续命。”
“小叶子,小爷我一早便同你说过了,绿衣和步少卿之间,到底还是差了点缘分。”他顿了顿,微微思量了片刻,续道:“浮生多妄念,情之一字委实害人不浅。莫说今世前生,便是三生三世,生生世世许下的承诺,若无天意成全,终究注定还是错过。”
“是错过,还是过错?我怎么觉得,所谓命运,便是老天爷存心不让有情人好过。”叶澜音抱过萌萌,从锦囊里掏出两颗碧髓丸喂给它。萌萌往她掌心里蹭了蹭,蹭得她有些痒。叶澜音道:“都说天不老,情难绝,我看这天,明明是悲欢离合总无情。”
苏绯织也跟着叶澜音像模像样地叹了一叹:“软红千丈,不过浮云过眼,委实不必执着什么。”
叶澜音不知自己最后是如何睡去,总之她做了一个很美的梦。梦到了什么她不记得,她只记得她好似在梦中看见了浅沧。却也只是看见,她看不清他的面容,也听不到他的声音,可是她却清楚的知道,她看到了她。便是这样她也觉得满足,醒来之后她便想,日后等她种出戌晚花,她一定要和他补上一句:“浅沧,你娶我吧,我不似其它神女仙娥娇贵,委实很好养活的。”
不过,倘若她真的这样说了,苏绯织必定会嘲笑她格调全部给哮天犬吃了。
八月份末尾的时候,待叶澜音再捧出那面端光镜来看,才知道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