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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在是扰人清梦,便睡意朦胧的嘟嚷了一句:“剑穗的话,师姑奶奶完全可以自己做呀!”
莺莳恍然大悟。
莺莳是个说风就是雨的性子,当下便推门而出往须臾殿中搜刮了一块上好的羊脂白玉,又风急火燎地跑来回来,坐在案几前摊开羊皮卷,拿出里面大小不一的的凿子刻刀开始埋头苦干起来。
桑小小揉着睡意朦胧的眼睡完午觉爬起来的时候,莺莳正低头为剑穗馋着淡紫色的流苏。桑小小走过去的时候“咦?”了一声,打着哈欠问道:“师姑奶奶,小小知道你财大气粗,但是一柄剑上挂着两个剑穗会不会太累赘了?”
莺莳当下便以一种“桑小小你实在是太没有眼力见儿。”的眼神看着她。桑小小歪着头拿手扣了扣脑袋,突然一阵激灵,恍然大悟且意味深长的将莺莳瞧着。莺莳收了那两个剑穗起身,走到桑小小面前抬手合上了她能够装下一个鸡蛋下巴。桑小小转过脸,以一脸没想到啊没想到的眼神盯着莺莳,皱着小脸,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你二人果然狼狈为奸!”
“……”莺莳感觉眉毛不自觉地跳了跳,声音随机拨高了一个调:“桑小小!说过多少次了不准乱用成语!”
太复杂的纹样莺莳不会雕,所以那一对剑穗上的羊脂白玉被莺莳凿成了两个扳指大小的环,一个环扣一个环,将玉打磨的光滑了。老四对此痛心疾首,见人无不悲戚声:“真是太糟蹋东西了。”
琼华派后山有一小汪温泉,大抵也是因着那温泉的缘故,温泉那块围着生了一圈桃树。只是如今花期将过,只见桃树不见桃花。后山偏远,又临近思过崖,门中弟子一般不常来往,到时叶思惘常在这一处练习剑术。平日里那几处地方若是找不到人,莺莳便会来这里等他。她都想好了,自己一定要装作四处看风景,然后看到他来,便更是要装作一副我刚好多了一个剑穗又正好碰到你便给你,你可不要感谢我这样的一种状态。
莺莳在老地方坐下,等的无聊了就开始托着腮去思考一些问题。譬如自己是如何会这样的喜欢叶思惘。对于这个问题的深究,自然而然的便会追忆到自己与叶思惘的初见。记得那时她刚被师父带上山来,并不是很习惯山上的气候,是以平日里都呆在殿中烤着炭火不常出门。后来是七师兄说,说昆仑山上的雪见莲开了很是好看,她便裹了白狐裘让未离带着她去看。然后便瞧见了叶思惘。
这么说也是剑宗的大师兄,少年老成的姿态总是让他在人群中格外醒目。那未离将她带到山顶瞧见了隔壁天墉城的某一位长老,便对莺莳说自己去喝杯茶喝完了就过来,要莺莳在这里等他。那雪见莲就如同一朵冰雪雕琢的莲花,在阳光的照射下如水晶一般好看。莺莳小胳膊小腿的够着去摘,却忽然听一个声音道:“雪见莲的根茎有肉眼不可见的毒刺,你这样摘就不怕性命堪虞?”
细细想来,这似乎真的是叶思惘同自己说的第一句话。
“新来的?”叶思惘瞧了瞧她身上的衣裳,认出是自家的人。
“嗯
。”莺莳点点头,觉得叶思惘看起来比她个子高,那辈分一定也比自己高,便问道:“你也是我师兄吗?”
那时叶思惘也不知莺莳的身份,只知道剑宗的弟子凡是比自己个头矮的,似乎都是管自己叫师兄来的,便点点头,嗯了一声。
似乎莺莳跟着剑宗的那些人管叶思惘叫大师兄,也正是因为这样的一个开头。莺莳自己的几个师兄因为年纪大,莺莳总觉得他们都跟自己的爹一样,只能管你照顾你却是不能玩到一处的,在误以为叶思惘是自己大师兄的那段时间里,便总是跟在叶思惘屁股后头,大师兄大师兄的叫着。叶思惘不明真相的受着,旁人便也以为她是剑宗新来的弟子,就连看守剑阁第六层的那位长老,见着了莺莳也总是给她糖吃。直到一年后掌门出关,气宗的执明长老与药宗的华长老皆抱了酒坛子来道贺。执明长老在酒过三巡之后捋了捋雪白的大胡子扫了扫殿下,醉眼迷离的问了一句:“我徒弟呢?”
老八凑过去,执明长老瞥了瞥眼,嫌弃道:“不是说你。”随后眼风扫过大殿,瞧见了正与孟沉香在抢一只鸡腿的莺莳,慈爱的笑了笑,抬手扯下自己按前的那只鸡腿冲莺莳招了招手:“来乖徒弟,这儿来!”
老八在一旁扶额,心中默叹道:“成日里跟个小霸王似的到底是哪里乖了。”
莺莳抢到了那只鸡腿,听到执明唤她,便举着那只鸡腿跑过来。结果执明手中的鸡腿,甜甜地说了一声:“谢谢师父。”便又一两步地蹦下台阶,将其中一只鸡腿塞到了叶思惘碗里。
想到这合理,莺莳不禁笑出声来。想必自己与孟沉香的梁子,便是那时候结下的吧。
“你笑什么?”清冷的男声自后方传来。她自然认得他的声音,甚至能够认得他的脚步声,或是衣袂浮动的声音。她不自觉地握紧手中的那个剑穗,忽然有些紧张。衣袂摩挲的声音在她耳畔响起,叶思惘在她身边坐下。莺莳抬手揉了揉脸,也不去看他,手伸到他面前刻意地将语气变得随意。
“喏,给你的。”
他的指尖不可不免地扫过她的掌心,莺莳装作四处看风景,心中却是十分的忐忑。深怕他说出一句我并不需要剑穗,或是剑穗挂在剑上太过累赘的话来。
叶思惘接过那剑穗,眼底在瞥见那蹩脚的手工时便生出笑意。纹样刻的深深浅浅,流苏也绑的不够精致,这是她亲手做的,他一眼便能看出来。
水声淙淙和鸣,叶思惘的声音变如不远处的那条溪流。他淡淡开口,问莺莳道:“听说你得了莫邪剑。”
语调上听不出什么,就如同莺莳与他相识这么久,也并不是每个时候都能猜出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不高兴。她觉得自己的呼吸因为这么一句话而变得急促起来,又怕叶思惘从自己脸上看出什么便将头刻意别到别处。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叶思惘道:“莫邪剑是柄好剑,既是你得了,有空还需勤加修习剑术,如此也不算埋没。”
莺莳点头如捣蒜:“我会好好学的。”
叶思惘又道:“若有什么不懂,只管来问我便是。”
这就话让莺莳如沐春风,只是当她想到了什么却又将头低下了。她拿手指在一旁画圈圈,她不得不告诉叶思惘:“莫邪剑……万一我拔不出来怎么办?”
毕竟宝剑认主。
第二十五章 下山()
转眼已是五月,荷塘里的芙蕖花也结出了花骨朵儿。天气渐渐热了起来,叶澜音托着腮蹲在花圃一旁的一颗大树下,空了一只手从边上的小篮子里拿出一个果子,在裙摆上蹭了蹭,拿到嘴巴嘎嘣嘎嘣地就吃了起来。而苏越则挽了袖子,一手提着木桶一手拿着舀水的瓢站在花圃之中替叶澜音给那些不知何时才能发芽的戌晚花浇水。
苏绯织问叶澜音连浅沧都可以放弃为什么还要继续种着这些无意义的花。叶澜音挽着苏越的手,眼里的笑意都快要幸福的溢出来。也许是说给苏绯织听又也许是说给自己听,叶澜音道:“这一生总得有一样东西去坚持。”
以前她所坚持的,无谓是因着喜欢浅沧而去种戌晚花,而想着去为他跳那一支舞。而现在,她觉得自己遇到了比浅沧更适合自己的人,她可以将那支舞跳给他看,带他去四海八荒。而他,会认真听她说的每一句话,也会替她照料那些根本不存在的花。
叶澜音觉得,凡人常说的岁月静好,神仙眷侣,莫不过是如此。
“你可想好了,他只是个凡人,陪不了你一辈子的。”苏绯织这句话,少了以往的玩世不恭,反而显得有些语重心长。
“我晓得。”叶澜音唇角的笑意淡去许多,可眼底的光却渐渐变得明亮。她告诉苏绯织:“十年是一辈子,一百年也是一辈子,春蝉夏死还是一辈子。”顿了顿,她阖上眼,又道:“我不在乎他的一辈子有多长,我只知道,他既是答应陪着我的,便一定会陪着我一辈子的。”
苏绯织有些唏嘘却有不甚理解,只问道:“执着于情爱……你……不想成仙了吗?”
叶澜音道:“起初我成仙是为他。而如今……为了他这一辈子,我便是连仙,也不想做的。”
苏绯织自然知道,小叶子口中的后者是苏越,而前者则是浅沧。她因为浅沧想要成仙,想着只要成仙,便能够站在九重天上,看着日光倾城洒满紫薇垣的宫墙,便能离他再近一些
。如今,她不再喜欢那人,自然是不会再为那人成仙的。
其实苏绯织很想告诉小叶子,她确实没有心,若是真的有心她便会明白,情之一字哪里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
“对了。”叶澜音问苏绯织:“你去了一趟洞庭君山可有什么发现?”
听叶澜音这么一问,苏绯织反倒安静下来。想起桃花深处那眉间锁着哀愁的女子,苏绯织淡淡道:“见着一个人。”顿了顿,续道:“准确的说是一个人的魂魄。”
叶澜音表现得十分惊讶,大声道:“你见着鬼了?!”
“能不能不要一惊一乍!”扇子尾毫不留情的敲在叶澜音脑门上发出清脆的一声“啪!”,苏绯织淡淡瞥去一眼,道:“原本确实是鬼来着,不过死了以前多年已经都将要修成鬼仙了。”
凡人能够修仙,妖魔鬼怪自然也能够修仙。只是这万万年来,能以鬼身得到成仙的却是少之又少。毕竟也认识了苏绯织这么多年,叶澜音将手从额头上放下来环在胸前,挑眉看他:“将要修成鬼仙,便是还为修成鬼仙了?”
苏绯织轻笑一声转过脸来,比女子还要美丽的面容却并不显得阴柔。苏绯织认真道:“小叶子你有时候其实也没那么笨嘛~”
将这一片浇灌的完了,苏越便提着木桶走了过来,而萌萌则在一边笨拙地铺着蝴蝶。叶澜音见他走过来,满眼的笑意,便将脑海中苏绯织说的那些话抛的远了,顺手拿了几颗果子一边往衣服上蹭一边朝苏越走过去。将手中青黄青黄的果子递给他,甘之如饴似的讨好道:“这个可甜了,我专门给你留的。”
苏越伸手在那青黄青黄的果子前顿了顿,手一沉,抬起来却是拿了叶澜音手中那颗青色的果子。苏越朝叶澜音浅浅一笑:“我喜欢吃酸的。”
叶澜音顿时便觉得自己十分的幸福,她喜欢吃荤,而苏越喜欢食素,她喜欢吃甜的,而苏越则喜欢吃酸的。她觉得自己若是嫁给苏越,日后是绝对不可能因为抢吃的而打起来的。她是个面上藏不住事的人,更何况遇见了心有玲珑的苏越。苏越见她笑得那样开心,唇边原本温润浅淡的弧度便微微加了加深。他将手中的酸果子重新放回叶澜音掌心,叶澜音不解地仰头看他“嗯?”了一声。苏越没有开口皆是,而是直接用空出了手牵住了叶澜音裙边的那支手。
掌心一热,叶澜音面上便也一热,心中便也是暖暖的。
苏越的声音如同繁花似锦中拂过的一阵春风。何时听来都有着说不出的温柔。“回家吧。”他看着她的眼睛说道、
叶澜音点点头,握紧了他的手,蹦跶到苏越身侧,甜甜地应了一声:“嗯,好~”
“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