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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非她有心隐瞒,只是她隐隐察觉,五年前的自己固执得令人费解。而记忆中的她,对那个假秦五始终怀有一丝莫名的亲切感,甚至当她明知他是假的情况下,还是难以产生敌意。
又是死胡同,她忍不住长叹,当她第三次发现前方已经没路的时候。她的回忆也已经走入了一条死胡同。
“都怪那个家伙!”……害她近来越来越喜欢想东想西地。
她恼火地朝一株光秃秃的梨树踹了一脚,谁知一脚下去,突然耳边传来“咔”的一声响,似乎是什么东西落地的声音。
陌月愕然,这时节。树上总不至还有梨吧……
正疑惑间,耳边又传来一声同样的声音,陌月这回听仔细了,声音是从不远处传来,陌月依稀记得那附近似乎有个鱼池。
大冬天地……有人投水???
鱼池中早已没有鱼,水面也结上一层冰,自然……更不会有人投水。
冰层上四处解释滚落的石子、树枝,布满的裂痕已经看不出冰层的原貌。方才听见的,竟是冰层破裂的声音。
难道是已近春日,冰雪开始消融了。
一晃,便是整整一冬。
“哎……”她仰面轻叹,自从冬季来临,她叹气的次数便越来越多。
“夫人为何叹息?”身后不知何时多了一个人。
陌月并不意外,能避过她的耳目地人,世上并不多见。
她缓缓转身,正与来者四目相对。
有多久没能这样坦率地面对他,似乎最后一次。还是在一个潮湿阴暗的熊洞中。
点上无数次才能点燃的篝火,平淡无味的蛇肉,一切都似乎是上辈子发生的事。
“王爷真有闲心,大冷的天。不回房中歇息,总不会是来赏月的吧。”陌月微笑道,尖酸的话语,将她刻薄的本性表露无遗。
不需要再装,那个出尘脱俗、完美无瑕的五柳夫人是做给外人看地。
而他是少数知道她真面目的人之一。
戏演得再完美,也会有疲倦的一日,她再不想演戏了。
她微笑着,他也轻轻一笑。
一笑泯恩仇。从此之后他们所有恩怨一笔勾销。
虽然没有找到裴玄若,却与扬昊相遇,并一直聊到深夜,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
他们从许多年前地使他们结怨……或者说结缘的那件冤案,谈到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相遇,谈到今日可以平静地与对方诉说彼此的过去;从年幼的过去说到当所有人都已白发苍苍时的将来;单纯的、痛苦的、悲伤地、幸福的……
二十年。
是普通人从出生成长到可以独当一面的过程。而对于他们却是沧海桑田。
如此坦然。再度相遇的前一刻他们还无法相信,自己竟能如此坦然与对方像这般无拘无束地畅谈。即使是曾经对对方的怨恨也可以笑着说出口。
陌月甚至毫不隐瞒地告诉他,自己曾以一个婢女的身份与他相遇并交谈过。
曾经地怨恨、曾经地感情,都如一阵清风,无声无息地走过,然后消失在茫茫人生路上。
一切来得那么突兀,又那么自然。
“其实你究竟是什么时候知道我那个身份是骗你的?”
“呵呵,回到汐莲庄地时候吧,有人告诉我五柳夫人从来没有收过徒。”
是谁告诉他,不必说陌月也很清楚。
那个人已经消失很久了,似乎是从玄若决定留下时他便消失了,只说是回师门复命,便一直没有回来。
鸾凤轩,神秘而可怕的存在。但陌月却知道东扬昊与他们其实没有直接关系,究竟潜伏在他身边这么多年,是利用?还是另有目的?
当然,在这个时候,这些并不重要。
“那份感情与其说是放下,不如说是真正想通了。”那一日,他这样说,“我没有放下。只是我有一天,我终于明白,原来我所爱的,是那个敢对我大吼大叫,把我砸得头破血流的无礼的她。是那个把难喝的药当做美味,让我觉得那药似乎也不是那么难以下咽,那个能把平淡无味的食物做成美味的她。是明明逃了出去却还会自投罗网,却为了还一笔其实与她无关的债会去而复返的大傻瓜。在她义正言辞训斥我漠视生死、不懂真正的饥饿为何物时,我便明白,有些东西一旦拿起便再也放不下了。”
他的笑容异常清澈:“她不是纵横江湖的秦七女侠,更不是那个谪仙般完美无暇的五柳夫人,我爱的其实就是这样一个女子,不是其他任何人。而且她已经离我而去,所以我会去寻找,无论需要多长时间,我也会将她找回来,即使穷尽一生……”
天统十三年,天朝文昭帝驾崩,文昭帝六弟宣王登基为帝,史称文宣帝。
又过了许多年,已经过着近乎与世隔绝的生活的陌月才无意间得知这个消息。那时的她只是微微一笑,做出毫不在意的样子,但过不了片刻,她还是忍不住溜回房间对着镜子照了又照,看看脸上的伤痕消失了没,生怕还留下一丝痕迹。
这道伤痕勉强也算是他留给她的纪念吧。
史书记载:文宣帝在位二十九年,终身未立皇后。
话说,从这一卷起节奏还是快一点吧……否则字数要超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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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红石岗
次日清晨,迷迷糊糊睡到过午,陌月才猛然惊醒。
许是很久未曾睡得那么安稳,一夜好梦,竟失了警觉。
天早已大亮,门外侍女已经唤了多次,只是陌月睡得太沉,没听见罢了。
手忙脚乱地梳洗完毕,也顾不上早餐,匆匆忙忙便要赶往秦延睿的府上,谁知刚出厅门,便看见一早便来到宣王府等候的延睿。
正与裴玄若闲聊的延睿看见陌月姗姗来迟的身影,眯着眼呵呵一笑:“起来了?可让你四哥好等啊?”
若是对旁人,陌月早已窘得恨不得找地缝钻进去,但在兄妹七人中最为厚脸皮的秦延睿面前,她却脸也不红,反倒歪着脑袋望天,用鼻子重重地“哼”了一声。
有狠狠瞪了裴玄若一眼,对于他昨天丢下她便失踪的事,她是满心的抱怨,但是这当儿却不是发牢骚的好机会,只能用眼神来表示一下自己的不满。
裴玄若微微一笑,也不去理论。
秦延睿的眯缝眼亮了一下,便对玄若道:“裴师弟,既然这丫头已经醒了,咱们这就出发。”
裴玄若淡然笑着,点了点头。
二人便要起身,可陌月却不乐意了,连声拦阻道:“等等,为什么玄若也要去啊!”
延睿道:“是你四哥我邀请裴师弟去的,他不去,难道你懂得破解机关?”
陌月睁大眼睛。奇道:“玄若还精于此道?”
裴玄若浅笑道:“略知一二,比不得秦二哥神技。”
略知一二……
“那我也会啊……”陌月低声嘀咕,很是不服气。
秦延睿哭笑不得:“裴师弟跟你谦虚你就当真了,你以为谁都像你这样,明明只懂得五分的。都能被你吹成十二分!小姑奶奶,时辰可不早了,你准备拖到几时啊!”
大门外早已准备好了三匹好马,陌月不情不愿地随意选了一匹,正要跃上马身,却被裴玄若拦住。
他指着另外一匹白色地马,含笑道:“那才是你的。”
一旁拉住缰绳的秦延睿大笑道:“对对,只有那匹马是母的。跟七丫头倒是相衬得很。”
陌月刚要发作,便被裴玄若笑着拉住:“别听他胡言乱语,这一匹是王爷的马,性情温顺,乘骑时较普通地马更稳,你后脑处的伤未痊愈,不宜过度颠簸……”他一边说,一边从随从手中牵过自己的马,翻身上马。
陌月错愕不已,他竟看出自己伤势未愈……天下第一的名医。果真名不虚传。
伸手摸了摸白马,确是一匹温顺的好马,陌月微微一笑,她还以为这些王公贵族子弟只喜欢那种外表神骏、跑起来速度快的马。殊不知那种马耐力不强,除了赛马外根本排不上用场。
摸了几下,突然一名仆人走了过来,给她送上了一个小小的布包,陌月不解接过,只觉得触手温热,凭手感陌月发觉竟是一包点心。
那仆人道:“是裴公子让小的准备地。”
陌月无言,他竟连自己来不及用饭都知道。
早已不记得。究竟是从何时起,或许是从他们第一次见面开始。无论何时何地,他总是能注意到所有其他人所注意不到的细节,而这些小小的关怀、周到恰恰都是最令人感觉温暖的,每一次,每一次……陌月都不觉会被感动。
然而。感动中她也总能理智地察觉他的内心。是与外表温暖丝毫不相符的冷漠。
不知多少次,她总是本能地想从他那里汲取温暖。却又本能地感觉恐惧,他是她唯一永远看不透的人。
世上最可怕的,莫过于人们无法理解的事物。
见他上马的姿势优美,动作轻盈矫健,一个埋藏心中已久地疑惑不禁浮上心头,陌月不觉便开了口:“玄若,你真的不会武功吗?我记得师叔似乎是会武的……”
裴玄若浅笑向她望去:“自然是真的。只是当年不是师尊不愿教,而是我不想学。”
他这样说了……那或许……大概……肯定就是真地了吧。
出城向西三十余里地,便到了一处叫做红石岗的地方,与秦延睿说的略有差距的是,这里遍地是石山。
到了地方秦延睿便开始犯糊涂了,各处的石山都长得差不多,相隔不过数日,他便已经想不起那日的石山究竟是哪一座了。
“还没找到吗?”点心已经被陌月吃了个底朝天,就连她周围方圆一尺内的杂草都被她拔了个干净。
“四……哥……”
“秦老四……?”
“阿睿??”
“臭丫头,你……给我闭嘴!”秦延睿被她催命般的叫法,搅得怒气不打一处来。
那一日他明明留下了记号,可是今日再来时,四处都是差不多地石山,便是要找到记号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偏偏在这关头,还有一个“小姑奶奶”一边拿点心当饭吃一边对他指手画脚,叫他怎能不郁闷。
陌月咯咯大笑,从小到大众同门中她最不怕便秦延睿。
正笑得欢畅,一扭头却看见裴玄若站在身后望着自己微笑。
“你笑什么?”陌月瞬间敛容,没好气地说道。
“觉得很好。”裴玄若道。“很好?”陌月眨了扎眼,表示不解。
“很好,很久没有这么好过了。”他笑道。
说罢,便闭口不提此事,无论陌月如何追问他也只是一笑了之。
秦延睿远远地听见他们的对话,脚下不觉一滞。的确,很久了……不仅仅是这个七丫头,还有二哥,还有他,多久没有这般自在说过话,多久没能像这样放肆地争吵笑闹了,究竟,这身官衣也不是那么好穿的……
突然间,他全身一震,不觉惊呼出声:“裴师弟、臭丫头,你们快来看。”
“找到了?”陌月问道,一边向他的方向跑去。
裴玄若微微蹙眉,也稍稍加快步伐紧随其后,还是比陌月地速度要慢上些许。
突然,一声惊叫响起。
陌月瞪大眼睛,望着眼前地一幕,手却不由自主地掩口,木然而立。注册成为本站会员送Q币活 动 规 则 我的书架 发表评论
第十二章 坟墓
说来其实秦延睿找到的东西并无什么稀奇之处,不过是一串足印,若要说这些足印有何与众不同,他们三人也只能说出一样。
那便是,这些足印是深深陷入地下约七分的深度,足印所及之处尽是坚硬的花岗岩石,而下陷的足印各处光滑平整,倒像是用工具雕刻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