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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月冷笑道:“生又何欢死又何惧!不过一死而已,孟公子又何必如此介怀。”
孟蝶怔了怔,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这明明要死的人是她,怎的结果反而让她劝起自己来了,立场是不是反过来了?
“何况……”陌月又道,“孟公子不是早就知道,那酒是我自己准备的,会不会死我比其他人更清楚!”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也比任何人算得更精,虽然她从来不喜欢花心思算计。早些时候,或者更早的时候她的手边始终有那样一壶酒,即便是那天在酒楼她也为自己计算好了所有的退路。她不得不如此,在一个人失去一切之后,又很多事再由不得自己,她必须要开始做自己不太愿意做的事。醉生梦死——这个名字听起来就像是一种浓烈得化不开的愁绪凝结的美酒,实际上那也确实很像是一种酒,只不过醉生梦死其实是一种极可怕的迷药,据说只消一丁点就可以迷倒一头传说中叫大象的巨大生物,而且从此一睡不起,无药可救,只是大部分人都不太清楚的是,当醉生梦死与酒混合的时候还会产生一种难以置信的效果。
假死。
别说大部分人不知道,就连陌月本人也是在那漫长的七年中,不知什么时候知道的,而且记住了,原本她是记不住的,前几天当她发现她有可能会需要的时候,她发现她的记忆好像好了起来。人被逼到绝境的时候,往往会激发以前从未有过的潜能。
她为自己准备了一杯,那壶中只能倒出一杯。因为她知道江小轻可以保护自己,而她,她没有信心在几十名高手手下安然逃脱,虽然她的内力已快恢复,但是她已经多年没有磨砺,感觉自己要生锈了,她还需要时间打磨。所以她为自己准备了醉生梦死,而且居然也真的用上了。
然后她陷入了假死状态,大人物们是注重名声的,无论他们是为了解药而想拼命救自己,还是把她当作死人处理,都不会再伤她分毫,然后江小轻就可以找机会潜进来为她解毒,并把她带走。这一切她都计算到了,她唯独露算了一个人——孟蝶。她最大的失误就是把孟蝶和沈绿衣联想到了一起,却忘了他们两个虽然在江湖上齐名,却始终是两个不同世界的人。与沈绿衣短短几个时辰的相交,便已经令陌月对他十分心折,继而潜意识中感觉,既然沈绿衣是个值得交往的朋友,那孟蝶也应该差不到哪去,顶多也就是脾气古怪点。
结果她大错特错!
陌月目视孟蝶道:“孟公子真是好能耐,竟然连醉生梦死都能解。”既然自己还在这个房间里,那也就是说江小轻没能成功潜进来,或者已经被抓,很有可能她的目的已经被揭穿。否则,没有独门解药,陌月真的会一睡不醒,直到睡死过去。她的确是太小看他了。
孟蝶故意对她的话充耳不闻,仍旧温柔道:“你已经睡了整整三天,我叫人给你送点吃的来。”
“孟蝶!”陌月猛然打断她,随后又放缓语速用冰冷的语气道,“我们……不对,是你别再演戏了……”
孟蝶扬起眉,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只是眼神有些惊诧。
陌月痛苦地闭目道:“过了这么多年,我的老毛病依旧是改不了……只要别人没有真地对我做什么不利的事,我就永远会天真地把别人当成好人。其实我何尝不知道,人世间本不是如此美好的。”
第二十八章 门内门外
孟蝶沉默片刻,突然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陌月道:“可惜知道得有些迟了。”似乎有些答非所问。
孟蝶道:“难道我什么地方露出破绽?”
陌月道:“没有,你的计划从头到尾都很完美,没有半点破绽。”
“哦?”孟蝶挑了挑眉。
陌月淡然地笑道:“公子门下那么多女弟子,难道不知道有时候女人的直觉是很可怕的!”
“原来如此啊!女人的直觉,的确是个很有说服力的理由。”孟蝶摸着下巴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然后笑道,“可惜我不信!”
“信不信由你!”陌月冷笑道,“孟公子随意便是。不过,我认为孟公子可以出去了,我不希望我的房间里有脏东西到处爬!”
“脏东西?”孟蝶哈哈大笑,“若论心机谋略秦姑娘胜在下百倍,在下哪里比得上姑娘。何况在下现在若是出去,外面那几十位立刻会冲进来,到时候姑娘的下场如何还要我解释吗?”
“出去!”陌月冷冷道。
孟蝶薄怒道:“你当真不想活了吗?”
陌月道:“我是死是活与你什么相干!你若不肯走,那我走!”说罢她跳下床,便要找鞋,却怎么也找不着。
“你!”孟蝶气得来回走了几圈,“不知死活,枉我还费尽心机想保住你的命!”
陌月面无表情道:“那可真是多谢了!”
“哼!”孟蝶一甩袖子,便怒气冲冲地踏出房门,然后重重地将门关上。
听着房门从外头被锁起来的声音,陌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顺势检查了一下身体,身上并无任何异状,衣服也还是那天穿的那套。然后又用极快的速度检查了一下房间,发现房间里竟找不到一件自己的行李,或许是被那些人给拿走了。这样一来,她女人的身份该是所有人都知道了。陌月郁闷了半晌,好在她身上的几件“功能复杂”饰品都还在,于是她又跳回床上,拉开床后的绣帐,在床后的暗门上按了按。
洞仙客栈的某些客房有暗门很多人都知道,只是陌月早先就查看过地形,记得霜院的暗门是贴着后院的墙,若是暗门不开,那么窄的地方监视的人恐怕也不会在那里走来走去,至多在不远处看着。而且如果江小轻要潜进房间,八成会选择这个方向。因此趁外面监视自己的人不注意,查看一下守卫情况,也有利于自己逃跑。
陌月计算得倒是分毫不差,早先查看地形是也是十分仔细,只是此时她却不知道自己已经犯了一个错误。当隐形的暗门缓缓升起时,陌月立刻发现不对。她清楚地记得,霜字院的暗门后因为贴着围墙,所以日头无论在哪个方向,阳光都照不进这个阴暗的角落。可是现在暗门才升起寸许高,陌月就已经看见刺眼的阳光透进缝隙,尘土在光线中飞扬。
完了!客栈四院的陈设格局完全相同,她万万没预料到,自己竟已经不在原来的霜院之中。
她脑中顿时一片混乱,也不知道该立刻把门关上,还是继续等门打开看看自己现在到底在什么地方。
就在她还在犹豫不决的时,只是无意地向下看了一眼,竟又发现了一件令她几乎魂飞魄散的事。
门外居然有一双靴子!!
靴子当然不是平白无故摆在外面的,必定是有人穿着的。
也就是说有人正站在门外!当陌月意识到这个问题,顿时又感觉到一阵眩晕,手停在离门半寸处便再也无法移动半分了。
打晕外面的人逃跑?假装自己只是无意中碰到的机关?或者干脆找个地方藏起来摆空城计,然后趁他们寻找自己的时候逃走,或许是个好办法……只是时间上似乎不允许,因为门已经打开了三分之一,自己能看见对方,对方也一定早就看见了自己。
等待是一个痛苦的过程,尤其等待的后果不是自己所能预料的时候。其实暗门打开的时间只是个很短的过程,但对她来说却是无比漫长。
直到暗门完全打开后,她与一双平静的眼睛四目相对。
“金……魑明王?”陌月不敢不敢置信地看着面前的人竟然穿着一袭黑衣。
“本座可以进去吗?”魑明王就像没看见她见鬼似的表情,平静地说道。
虽然他用的是询问的语气,却有着令人无法拒绝的力量,令陌月不由自主地向一旁让了让。
魑明王向前跨了一步,发现前方的路竟被一张华丽的大床给挡住了。无论是从旁边的缝隙挤过去,还是像陌月一样很没形象地爬上爬下,似乎都很影响他严肃的外表。
当陌月发现来的人居然是他,反而不紧张了,她眯着眼睛,怀着十分恶劣的看好戏心态地猜着他准备怎么过去。如果他的靴子碰到了床单,她就向他“抗议”,无论如何也要破坏他正经八百的样子,陌月卑鄙地想着。这是她那天在酒楼看见他时,就一直在幻想的,她似乎天生就对严肃认真的事物有本能的反抗情绪。
她紧紧地盯着他的靴子,心中“砰砰”直跳,心中呐喊“踩吧!踩吧!踩了我才好发难!”如果魑明王知道刚才她还紧张地要死,现在却已经在胡乱幻想这些东西,怕是要气得当场吐血。
哪知金衣公子只是在门口稍微停了停,便脚下不停,如同踏云一般走了过来,既没有陌月期盼中的跳上跳下,也没有碰到床单。眼力不好的话,只会感觉好像刮了一阵风,人已经从这边到了那边。
好功夫!陌月暗暗惊叹,脸上只是稍微有些吃惊,便又恢复了平静。心中却是在翻江倒海:他不是应该内力全失了吗?而与此同时另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也令她万分烦恼:他独自出现在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第二十九章 黑衣的金衣公子
金衣公子一定是穿金衣的,不穿金衣的一定不是金衣公子,这时绝大部分人的想法。陌月上上下下打量面前的人,确定他的确长了一张和金衣公子一模一样的脸,表情似乎也还是万年不变的寒冰。没想到仅仅是换了身衣服,气质上却像换了个人似的。
“坐。”金衣公子淡淡道,自己也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在暗门逐渐滑落后,室内又恢复方才的昏暗,伴随着轻微地落地声,陌月一惊,才从惊异中清醒过来。她无可奈何地望了面前的人一眼,心中却道:这房间到底谁是客?谁是主啊……她左右看看,却发现房间已经没有椅子,床在金衣公子侧面,若是坐在床上说话总觉着缺了点感觉。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将他对面的桌子上的东西“哗啦”一声全推到地上,然后大模大样地坐在桌子上,顿时就比对面的金衣公子高上了几分。
“要喝茶吗?”陌月斜着眼睛瞄了一眼桌上仅存的一把茶壶,却没有茶杯,也不清楚壶里到底有没有茶。然后瞪着眼睛看着他,好像在说:想喝茶自己找杯子去,本姑娘不伺候!
金衣公子被她这么一出给闹得楞了楞,避开她杀人似的眼神,说道:“不用……客气了。”
第一回合简单的一问一答,环绕在二人中严肃压抑的气氛登时荡然无存了……这样一来原本完全由金衣公子主导的状态,瞬间又变成二人处在同等地位的状态。
陌月心中暗自得意:想跟我斗……再去练上几年吧!
见陌月一脸得得意,金衣公子咳了一声,冷冷地说道,“罢了!我们也别拐弯抹角了。说吧!你想要什么!”
陌月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雪白的鞋子上一对鲜红的蝴蝶随着她双腿的晃悠飞上飞下,好像两滴刚溅落在白绸上的新血,分外刺眼。她故作不解道:“明王说什么呢?我怎么听不懂!”
金衣公子的眼神逐渐降温,他缓缓道:“本座还以为姑娘是个痛快人。”
陌月毫不示弱道:“本……姑娘还以为明王是个敢作敢当的人。”
“何出此言?”金衣公子皱眉道。
“明王独自一人,偷偷潜进本姑娘房间,难道真的是为了外面那群笨蛋要解药?难道就没有一点别的目的?明王以为本姑娘是傻瓜吗?”说着说着,陌月口中的自己就不由自主地变成了本姑娘,她突然表情一变,笑眯眯地说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