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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眼神冷漠，直看的那三位掌门心里发毛。
其中有一人受不得这样的折磨，趴在地上，口角流涎，苦哭哀求道，“我同他并不相熟，之前不知仙界竟然有此打算，我愿意带着我门下弟子投入道苍宗门下！”
有华眨了下眼睛，那股撕扯着他识海的力量转瞬即逝，只留下那掌门俯身在地，不住地喘息。
“你们呢？”有华冷声问道。
她在看到外面结界和海兽的时候就有了这样的想法，与其好言好语的和这些修真门派商议，倒不如直接拿他们的性命要挟。这些老油条，自己贪生怕死，还要揽着门下全部的人都如此。
如今仙界动向不明，视人命与无物，用以敲打原本就心怀各异的修真界门派。那么她也不能认输，你会敲打，我难道不会？
她继续看着另外两个掌门，其中之一见有人率先服软，几乎是立刻就求饶了。而另外一个却骨头硬得狠，咬紧了牙关不肯低头。
有华冷冷一笑，拳头一握，原本还拿捏着的灵力猛地放了出去。那掌门几乎是应声而倒，七窍流血，生死不明。
十方冲着她努了一下嘴，玩味十足。
有华舒了一口气，不动声色的调整着体内的灵气流转。
十方叹了口气，缓声说道，“关于仙界这件事情，我也是略有耳闻的。”
他话音方落，周围的几人便看向他，一脸的不解。
十方歪着头，一脸的闲散，说出来的话却不一般，“我在修真界的道号叫清幽，然而在其他地方用的名字，想必有些人应当听过。”
他顿了顿，说道，“十方。”
道苍宗掌门受伤的杯子“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是我知道的那个十方？一二三四五的十？方向的方？”
十方点了点头，“原本我是天上的仙君，后来去了鬼界做鬼君。想必在鬼君之前的事情，很多人应该不知道。但是仙界那时便有这么一批仙族有这样的打算了。只不过那时候南溟帝君压的狠，他们不敢露出什么苗头。
后来我去当了鬼君，仙魔之争中对魔族魂体网开一面，因此获罪。之后就成了玉华门的清幽。”
他挥了挥自己一直藏着的一只手，上面鬼气森森，已然遮掩不住。
“道苍宗的那只小麻雀，我倒是见过几次，蠢兮兮的。被凰族弄来试丹，结果丹府爆裂，扔下了仙界自生自灭。也算是它机缘好吧，被顾允捡了回去，好生养着，竟然又凝了新的丹府。仙界那群人以为这和他们之前的丹药有关，要知道，丹府是不会随便长好的。这才挑了道苍宗下阵。”
因为之前见过的各路大能太多了，什么战仙言钰转世，晔卿帝君转世，还有顾允的爆炸性消息。修真界的几个掌门竟然出乎意料的冷静。
羽峰的掌门憋了半天，终于一拍桌子，大叫一声，“说吧！就一句话的事儿！怎么打仙界？！把我们当什么了？！”
羽峰果然都是直肠子。
十方想了下，说道，“仙界早已经将自己割裂在几界之外，现在的帝君玄鎏更是自诩神族之手。”
“那不是攻打无望？只能等着他们来打我们？”林厉书院的掌门皱着眉头。
十方摇了摇头，“非也。”
他指了下有华身后的洞府墙面，“早就有人帮我们想好了。”
几人目光烁烁，只见刚才还空无一物的洞府之上，有八个大字逐渐显现——若入仙界，向死而生。
“向死而生？”宁掌门皱着眉头，“何方大能？为何不能见面一谈？”
他话音方落，又见洞府之内有一柄弯刃一闪而过。
有华看了一眼那转瞬即逝的刃影，冷声说道，“是前任魔君，无端。”
几个掌门的眼神充满了绝望，这些平日里都活在传说中的人物，能不能不要一窝蜂的扎出来，好像传说不要钱一样。
宁掌门默默的叹了一口气，要是能把这些人都聚集起来，光收门票就可以让悠谷赚上一大笔了。
“什么是向死而生？”宁掌门问道。
十方在一旁淡淡的说道，“这便是让我们去鬼界，鬼界听仙界号令。自然有办法可以去仙界。”
有华看着他，问了一句，“你不是前任鬼君吗？之前无端去仙界，你是不是给他开后门了？”不然就一个鬼君，怎么就能有事没事的去仙界看自己的小情。人？
哦，不，不能这么说，那个小情。人是自己的前世。
十方耸了耸肩膀，“黄泉。趟过黄泉，便可以去往仙界。然而黄泉，可不是人人都能趟的过的，更不要提那些境界低微的弟子们了。”
宁掌门微微点头，“总是有办法的，比起毫无办法，要强上许多。有华，你曾前往鬼界，那里是什么情况？”
有华张了张嘴，正要回答，洞府门口有一人匆匆跑了进来，见到诸多掌门在此，地上还趴着两个喘粗气儿的，一个半死不活的，一时间有些发愣。
但他还是很快的转过神来，恭敬的看着场中，说道，“掌门，出事儿了，鬼界打来了。”
十方冷哼一声，“还真是说鬼族，鬼族就到。”
林厉书院的掌门立刻问道，“怎么了？”
那弟子回道，“雾勒国中，鬼军出现，横行无忌。诸多人族无法承受鬼气，街道已经荒了。”
有华按了下自己的月庐剑，急声问道，“可是在百央城中？”
“正是，先是从百央城中出现的，现在已经向四周的城邦袭去。”
有华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一侧的言洛，低声骂了一句，“早知道当日，就应该让业渊天天压着黄泉，累到他吐血！”
盛琅上前一步，“如此便需各门派再出些人手。既然将攻打鬼界作为第一，那么便应将人手集聚在雾勒国。”
言洛摇头，“非也。如今已经受伤的弟子，只需养好身体。其余各门派再快速调遣二十名弟子前来。仙界没有那么蠢，鬼界直撑人间界，此刻一旦放下自己的宗门，他们又会从别的地方冒出来。”
“那该如何是好？”一人问道。
言洛笑道，“雾勒国中的苗头，先掐死。之后，守株待兔。”
“待什么兔？”
“业渊。”
十方笑了出来，“我以为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知道，原来你也知道，业渊是个做事情不怎么过脑子的人。”
有华转头叹道，“把他一直培养起来，你也算是辛苦了。”
十方摇了摇头，“并非我将他作为下一任的鬼君培养，而正是因为他做事不怎么过脑子，才能被仙界拿捏的住。我当日所在的鬼界，可从来没有人敢说，我是仙界的附庸。”
众人商议完毕，有华同言洛盛琅等人前往百央城。
只见原本人气鼎盛的都城，此刻罩着淡薄的一层鬼气，街道上除了那些初到人间界，行走有些僵硬的鬼族，竟然一个人族的踪影也无。
这些鬼族似乎在周围寻找着什么。
一只满面青光的长发女子走到一户人家前，轻轻地敲了敲门，柔声说道，“刘郎，奴家回来找你了。”
过了片刻，屋内传来一个男子瑟瑟发抖的声音，“陌琦，当日是我不好，不应该为了娶那丫头把你害了。自从你死了之后，我常常想着你。后悔不已。你若要来索命，那便索她的命好了。我心里还是惦念着你的啊。”
“哦？”被唤作陌琦的女鬼笑道，“既然惦念着我，为何不肯出来相见啊。”
“人鬼殊途，殊途啊！”男子颤颤巍巍的说道。
接着，门里传来了一阵挣扎声，女子的尖叫声传了出来，“刘郎，你竟然要把我扔出去！我陪了你这么多年！你竟然！啊！！！”
一个被捆的结实的女子从门内被扔了出来，那门接着就关上了。
男子再次说道，“这便是那丫头，冤有头债有主，你找她找她！”
青面女鬼微微一笑，脸上说不出的诡异，她大嘴一张，整个头分成了两截，里面都是些细碎的尖牙，一口便将那女子的头颅咬了下来。
女鬼一边嚼着那女子的皮肉，一边冲着门里柔声细语，“刘郎，你再不开门，我就要进去了啊。”
说着，她指化尖刃，将那木门一下推了开来。
有华转头不再多看，只是耳边不停地充盈着男子的惨叫声。
言洛伸手将她往自己的方向拉了下，“鬼气越来越重了，不要走丢。”
业渊也算是好手段，将鬼界那些无法消化的厉鬼放了出来，冤有头债有主，百央城中一片凄厉之色。
第119章（）
正如言洛所说；周围的鬼气越来越重。之前有华感受过一次鬼气缠身；那是一种很微妙的感觉；就好像周围的空气都渐渐被抽干了；再换上一股湿哒哒的粘气；扑在身上；将整个人包裹起来；怎么甩都甩不掉。
除非你站在阳光之下。那种刺骨逼人的湿寒气息，才会逐渐缓和。
而正是因为这些鬼气的影响，鬼族的身躯都颇为瘦弱；减少筋肉和骨骼的重量，能让他们在这样沉重的气息之中行走无碍。
雾气从地面一层一层的向上推，眼前的景象越来越难以辨识；直到身边的人都看不清五官。
有华听着百央城当中；此起彼伏的惨叫声，还有鬼啸的呜呜声；掌心不由得噙满了冷汗。
无论如何；说起鬼族；人族还是会心存恐惧。因为那往往代表着——死亡。
她将体内灵气向外推；包裹在自己的周身；想要获得一丝安全感。可很快的，这一丝灵气也被周围的鬼气侵染；就像在她身边周围又附上了一层怨气。
言洛在她身边柔声说道，“不要慌；把灵力收回去。”
有华问也没问；便将灵力收了回去。随即，她便觉得自己身边似乎有一团小小的火苗，热腾腾的，烘的她周身舒服。
她便往言洛那边靠了靠，问道，“为何你可以用妖气？”
言洛轻声笑道，“我并没有用妖气。”
“那你怎么会这么暖？”
“秘密，以后你会知道的。”
有华点了点头，“我们现在应当如何？”
言洛略一思忖，朝着一个方向说道，“省院主，此处交于你如何？”
盛琅的声音从前方不远处传来，“可。”
言洛拉了下有华的手，“我们摸着上次的路，去往鬼界。”
有华一愣，有些犹豫的问道，“就我们两个吗？鬼界现在一定都是鬼军。”
言洛应道，“就我们两个，一会儿你使用劫生鞘，隐匿踪迹。我快速将阵盘抽走，封于井上，引黄泉之水，水淹鬼界。”
有华“嗯”了一声，跟着言洛小心翼翼的向前走去。
她眼前青光一闪，随即身边便响起了一个厉鬼凄惨的嘶鸣声。
那声音隔着鬼气，发出咯咯哒哒的诡异声响，随即“轰”的一声，蓝光一闪，周围的房屋瞬间便被幽蓝色的鬼火吞没。火涌起来的一瞬间，撕破了鬼气，有华眼见着一个厉鬼的头还在空中飞舞，身子却已经不知散去了何处。
那厉鬼的面孔上尤带着一丝狰狞的笑意，有些残酷，亦有些满足。大约是它认为的仇恨已报，心里安宁了许多。
接着，鬼气又迅速的涌堵而上，将此处的缺口填补，只有淡淡的幽蓝色光影偶尔闪过，发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