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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以为是饥饿的野兽在吃尸体,想赶紧离开时,意外地看见尸堆后,有一团巴掌大小的蓝光。凑近一看,发现是一只蓝色的鸟在生吃一个男人!
“他当时吓傻了!但仔细一看发现,蓝鸟咬食的过程没有血流出,再凑近瞧,那个男人竟然是半透明的。”
姚知雪沉声道:“它在吞食死人的魂魄。”
“没错。”钟离晋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那个年代战事纷纷不休,亡灵不计其数,也不知它到底吃了多少。”
点魂印的碎片带着几近泯灭的器灵落入凡间,一开始以死者魂魄为食一点点恢复自己的灵力,因为进入轮回的亡魂若没有特别的执念,是最容易控制的。但它没有夜菩提专门将魂魄转化为灵力供给自身的功能,吃的魂魄数量即使多,恢复却非常缓慢,不过那是挽救它自己的唯一方法。
但器灵吃凡人魂魄就像人吃人,同类相食的行为是非常残忍的!简直叫人发指!
身为上界仙人的法器,点魂印想必也是极骄傲的,尊严绝不输任何其他法器,若非点魂印心有不甘,也不会将自己逼到如此境地!
那个执念,它即便堕入地狱也不惜去完成!
钟离晋继续说:“那只鸟很快发现他的存在,他想要逃身体却不受控制根本动弹不得。他以为自己也要像那人一样被吃,没想到蓝鸟口吐人语,说饶他一命并且能帮他升官发财。
“虽然他很害怕,但是他的日子过得从来是一天算一天,既然生活本就没有希望,还不如赌他一赌。于是他带着一块碎石回到了自己住的破庙。
“蓝鸟开始教他几个能迷惑人心的法术,后来又指导他修炼,等他稍微有点灵力,又传授他更高阶的法术,凭此他一步步成为了领军人物。作为回报,他隔三差五就会带蓝鸟去战场吃魂。
“等他一统天下成为皇帝,凭权势从各地找来仙门的精英,按蓝鸟的指示打造了一尊白瓷杯,据说能使它的法力恢复。他又建了祖庙将其供奉其中。虽然他知恩图报,但是做了皇帝后眼界便与从前不一样了。
“对蓝鸟的颐指气他开始觉得不服气,终于有一天他准备将它栖身的碎石毁掉,没想到蓝鸟早已预料到会有这么一天,早早在他的灵魂之中下了特殊的法术,只要它一个念头,他的灵魂就动弹不得,外人看来就是死了!”
这不是什么法术,而是点魂印的点魂能力。虽然点魂印受了重伤,但力量恢复一些后,控制一个凡人还是能做到的。
或许当时只要再试着挣扎就能摆脱,但是太祖皇帝一路走来靠的都是点魂印的帮助,虽然知道它很虚弱,但其实还是忌惮它的,就算有心想要摆脱它,但却没有十足的底气,点魂印给个下马威,他便不敢反抗了。当时点魂印也玩了一场心理战,赌了一把,凡人终究是输给了未知的恐惧。
“史书记载太祖皇帝是晚年顽疾缠身,夜里突然驾崩。但我想是蓝鸟趁他无力反抗吃了他的魂魄吧。依据遗诏,所有皇室成员死后都要葬入祖庙的地下陵寝之中。这是澜璟苍鹭的复仇,太祖皇帝背叛它,它就要将他的子子孙孙吞入腹中,统统成为它的养分!还编造什么自己是先祖的谎言,叫太祖的后人世世代代膜拜它!不过是几个变羽毛的法术,就将所有人都骗了,凡人就是这样,期盼着自己有不一样的出身,其实他们血脉里流淌的血液和普通人没什么两样。”
唉,这睚眦必报的性格真是太可怕了!
此时此刻,姚知雪很想问点魂印一句:兄台,你这是被谁伤害过?
姚知雪问:“那么你呢?是怎么回事?”
钟离晋面无表情地说:“这事要从四百多年前说起。那年天有异象,苍穹化为一片血色,紧接着有血光落在京都城外。那一任皇帝命人将其寻得,发现是一只血色的鸟,于是依照它的吩咐送入祖庙。之后那只鸟便成了它另外一只傀儡。
“那只血鸟名为绪祝,来历一直不大清楚。一开始绪祝非常虚弱,蓝鸟命皇帝到处寻找药材喂养,绪祝渐渐变得强大起来,直到现在力量甚至可以左右焕朝的存亡。但是凡世的王朝已经无法提供蓝鸟更多帮助。
“于是绪祝在蓝鸟的吩咐下建立了乌崖谷,跻身修真世界,寻找各种能加速它恢复的办法,后来又开始寻找一串红色的念珠。但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结果。直到去年,绪祝说发现一个叫易岸的修士拥有那串念珠。
“蓝鸟也算是独具慧眼,看出绪祝城府很深不可轻易相信,于是准备再用一人,在子孙之中选择了在下。
“那年闻栖峡有几个弟子路过京都,蓝鸟派血尸将他们杀了,而后将我的魂魄拖入其中一人的身体之中,使我混入闻栖峡接近易岸。
“从那以后,焕朝太子钟离晋就成了闻栖峡傲天峰弟子,徐子寅!”
第81章 合作伙伴(一)()
姚知雪沉吟片刻道:“这个法子最多只能探听夜菩提的虚实和大哥的去向。徐子寅与大哥的实力相差太大,大哥也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不会轻易让你靠近。”
“夜菩提?”钟离晋反问。
“那串念珠是一件法器,名为夜菩提。”姚知雪解释道。
钟离晋点点头继续道:“易岸为人实在谨慎。当时易轻爱慕徐子寅,我以这个借口接近他们兄妹明明算是顺理成章,却立刻引起了易岸的怀疑。
“那天他当着易轻的面,一字一句说,如果我再敢踏上独咸峰一步,一定杀了我!直到他以魔功震动整个修真界,他仍旧在戒备我。甚至他复活后回来,见到我的第一眼就对我动手,他果然是言出必行!”钟离晋不由苦笑。
姚知雪意识到钟离晋说的是“易轻”,而不是“你”。
她问:“你知道我不是易轻?”
姚知雪这么直白的问法叫钟离晋一惊,转而又想到,她其实从来没想过要掩饰自己的身份假扮易轻。他回答:“我算是了解易轻的,她前后变化太大,我不得不怀疑她是被夺舍了。”
姚知雪纠正说:“算是占舍,那时她已经死了。你应当是最清楚的,是你杀了易轻,还偷走了她挂在颈上的宝玉。”
钟离晋却露出茫然之色,“当然不是!杀了易轻对我而言没有一丝好处。况且,她是个善良的女孩,我还没有丧心病狂到那个地步。”
事到如今,钟离晋根本没有必要撒谎,他说没有,那一定没有!
如果不是内鬼杀的,那会是谁杀了易轻?!天哪!难道门派之中还有另外一个内鬼?
钟离晋道:“但是你去桥水村遇到血尸,神女庙的意外,以及最后绪祝与夜菩提的战斗,基本都是我一手策划。但因为我身为弟子,能做的实在有限,于是试着网罗内门师父帮忙。傅桂师父定然不行,他对门派的忠诚根本不可撼动。”
若被傅桂晓得徐子寅对门派有二心,分分钟捏死,不带一丝情面的!
钟离晋道:“找了很久,终于选定了繁景峰的丁晟长老。我生在皇室、识人之眼必不可少。丁晟此人虽然贵为长老,但他对修行并非一心一意,尚有着对俗世的牵挂。只要几句富贵,很容易就能拉他入伙。”
姚知雪不解地问:“既然只是为了夜菩提,在神女庙你们为何要企图杀了阿榭?”
“当时五皇叔企图谋反,于是求助于修真界的邪派乌崖谷。世人不知乌崖谷便是衍生于焕朝皇室,若知道真相,想必会觉得可笑吧。其实焕朝的兴亡于蓝鸟和绪祝而言根本无关紧要,答应帮助五皇叔谋朝篡位,除了绪祝觉得自己人打自己人很有趣,最重要的原因,是蓝鸟欲要借此机会杀了释卿。”
“为何!?”姚知雪一颗心顿时被提起。
钟离晋摇头道:“具体原因我不清楚,似乎只要释卿死去,它便能恢复几乎全部力量。”
姚知雪沉吟良久,问:“你可见过一把银白色的剑?那把剑没有剑鞘。”
“没有剑鞘的剑?”钟离晋露出思索之色,“兴许兵器库内有,库中宝剑众多,易师父若想要称手的兵器,在下可带你去瞧瞧。”
他一定不曾见过。
但凡看见拂雪剑的人,定会将它珍藏起来,因为那一看就是绝世好剑!
想知道的都差不多了,姚知雪预备离去,突然又记起一件事,问道:“你离开闻栖峡的那一天设了个局,目标却是宋川,这又是为何?”
钟离晋又是摇头,“很多事我都不清楚缘由,他们叫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他自嘲一笑,“我就像个傀儡啊!不,整个焕朝都只是它的工具。”他问,“你打算怎么办?”
“可以的话,尽快让阿榭回闻栖峡。”
“你不走么?”
“我还有事要做。”拂雪剑至今下落不明,她不能就此离去。
钟离晋道:“大祀每个皇室必须到场,释卿是不会走的。”
“那再想其他法子。”姚知雪漫不经心道。大不了将钟离榭打晕再让易岸扛回去呗,有什么难度?
钟离晋紧了紧袖中的拳头,终于鼓起勇气道:“易师父有能力对抗绪祝甚至收服夜菩提此等法器,在下相信易师父的能力!在下斗胆,请易师父救我焕朝于水火!”
说着,他高大的身子便要跪下,姚知雪忙抬起手,一股力将钟离晋膝盖一托,轻而易举将他扶起。
钟离晋见状,微有失望道:“如今若是释卿求你,易师父定会答应的吧。但这个王朝也是他的家!”
姚知雪抱着双臂,安静地远望外头雪白的高墙上映着的两株桃花,道:“从前,他们要我救他们的家,我救了,却杀了我第一个在意的人。我不想再心怀天下了,那种胸襟不适合我。但是你说得对,这里也是阿榭的家,因此我会尽量相助的。”她说完,朝钟离晋随意挥挥手算是告别,而后离开了御书房。
钟离晋望着她离去的倩影,忽然轻轻吟起诗来:
“南有乔木,不可休思。汉有游女,不可求思。”
姚知雪独自走在宫道上,忽然望向祖庙方向,有股冲动涌上心头,刚迈了一脚,突然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三思,拂雪剑灵。”
她闻声回头,那黑衣的男子正站在墙头上,居高临下望着她。
姚知雪眯了眯眼,“昨夜你知道我们在吧?”
绪祝在墙头坐下,悠然自得地道:“是啊,你们那件能隐身的法器确然很厉害,不过本座早派了小崽子在外头注意着你们,眼睁睁看你们进的皇宫。”
他指着不远处树上停歇的两三只麻雀,呆头呆脑的模样真的看不出是这魔头豢养的灵宠。
“你想如何?”
“不必担心,咱们算是一路的。”绪祝跳下墙头,走近,“本座知道拂雪剑的下落,所以要不咱俩合作?”
“剑何在?”姚知雪这么问当然没有想绪祝回答她,只是试探罢了。
“就在那陵寝之中,被封印在修命樽所置的高台内。”绪祝毫不拖泥带水地说了这么一句,搞得姚知雪有些懵逼,默默地问:“真的假的?”
“绝对比真金还真。”
姚知雪沉吟片刻道:“但我未感觉到它的存在,我在那么近的距离,剑体不可能没有反应。”
“这便是本座要你三思的原因。”绪祝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