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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人可是完全不知此事的,当下即使揭穿也根本没有证据,钟离榭只得道:“师父,咱们回去再说。”
即便姚知雪肯,国师也是不允,又指着姚知雪道:“此女生而白发,定也是妖魔所化!若留她在焕朝,江山社稷必将遭她祸乱!”
姚知雪骂道:“滚你的臭神棍!穿个道袍插个拂尘就敢在这儿神神叨叨!我看焕朝有你才没有将来!就你这样儿,简直拉低整体智商!”
“你!好你个妖女!待贫道召来焕朝先祖,必将你镇压于此!”
“什么先祖,一样都是骗人的东西!”姚知雪哼道。
原本看着他们互骂的众臣,一听姚知雪骂澜瑾苍鹭,立刻就不情愿了,一个须发花白的老臣厉声道:“你竟敢辱骂先祖,该当何罪!”
“先祖在上,护我国土兴盛百姓安康,岂容你亵渎?”
“妖女出言不逊!按焕朝律法当处以极刑!”
“请陛下降旨,将其押入天牢!”
姚知雪望着面前一张张在斥责怒骂她的脸,忽然想起在闻栖峡,遭全派唾骂的易岸,此刻的自己与他真是何其相似。
群众的愚昧固执得可怕,不是三言两语便能改变的。何须多言?
她大可戴上隐戒离去,但钟离榭怎么办?届时他们必将迁怒于他。
几个思绪后,不知怎的,众臣的脸忽然变得狰狞扭曲,起初开口的老臣又道:“小王爷当立刻与此女解除师徒关系!这样尚能重拾皇室荣誉!”
“此师不可要!”
“就是,当杀之后快!”
“杀了她!杀了她!”
但钟离榭唯一的反应,只是将姚知雪紧紧挡在身后,轻轻对她说一声:“师父莫怕。”
姚知雪抓着他的手臂,心在狠狠颤栗,不是因为害怕,却是源自安心。
第89章 青阙骗局(三)()
在七嘴八舌的怒吼之中,姚知雪忽然注意到,这些人额间,似乎都有什么东西在闪烁。
像是印章留下的印迹。
那这些人岂不是都被点魂印控制了心神?
这么说
她缓缓抬头,忽然在虚无的大殿半空,看见了一只虚幻的蓝鸟,它黝黑的眼中透着险恶的得意,正与她四目正对!
姚知雪当即明白,全身顿时蹿升一股寒意,拉住钟离榭,“阿榭快走!”
钟离榭也不多问一句便同她跑了起来,两人狠狠撞开人群脚下运功朝殿外跑去!
就在下一刻,高大的殿门忽然消失,金碧辉煌的大殿也似云烟散去,一转眼,他们却置身于一片空阔的河岸。
头顶的天空阴云密布,云低得好似触手可及,脚下是潮湿的泥土,水色浑浊的河面掠过三两只水鸟,岸边草丛之中亦有几只蜷缩。
不必想了,是点魂印的幻境无疑。
这方幻境看着并不真实,色彩偏于暗沉,没有现实之中鲜亮的感觉,仔细观察还可以发现远方的天空很模糊,那些水鸟就像泥塑一般,行动僵硬没有生气。
没有风,没有细微的声响,空气里也没有任何味道。
虽然嫌弃,但毕竟是在人家的幻境之中,姚知雪还是打起十二分精神。
她未带上隐戒给寻隐传音,因为如果寻隐在幻境之外,传音是无法完成的,因为幻境相当于一个独立的空间;而如果寻隐在幻境之中,擅自传音只会让点魂印更快地发现他们罢了。
到底是绪祝移动了破碎的点魂印,将幻境伪装成升和殿,以达到瓮中捉鳖的目的,还是这座叫青之阙的皇宫原本就是殿魂印的幻境,如今无法知晓。当然绪祝十有八九还是骗了他们。
姚知雪只能希望寻隐没有被困其中。若寻隐在外面,破开法器的幻境,对他这个顶级炼器师来说应该还是能办到的。
姚知雪想着该给钟离榭解释一下如今的状况,没想到钟离榭环顾四周后便问:“此处是法器的幻境?”
“你怎知?”她讶异。
“弟子曾入过夜菩提的幻境,那时才知法器之内也是有独立空间的。”钟离榭道。
“这法器不是善类,咱们不能被寻到,最好少使用灵力。”姚知雪说着,用樱枝在地上画了一个法阵。
“这是什么?”钟离榭问。
“能屏蔽它感应的法阵,不过只是暂时的。”姚知雪道。
这方法阵可暂时屏蔽点魂印的搜寻,因为姚知雪毕竟也是器灵,她的灵力能起到干扰作用。但说到底幻境还是人家的地盘,他们总会被寻到,一切只是时间问题。
落入人家的幻境,如果是巅峰时期的她还好说,残破的点魂印根本不是她对手,可对如今的她来说有些棘手。
两人并肩坐在法阵之中,钟离榭问:“师父说的法器,器灵是一只蓝色的鸟么?”
“你见过?”姚知雪又是一惊,看来钟离榭知道的不少。
钟离榭道:“宫变发生时,弟子本欲留在京都,与皇兄他们一同平息叛乱。但那一夜,一只蓝鸟忽然降临,自称是先祖澜瑾苍鹭。它说只要弟子永远离开京都,反贼自然被除,焕朝得百年安康,母妃的病也能好转。”
姚知雪恍然大悟,“难怪你不曾想过回京都。但后来你怎又改主意了?”
“因为皇兄说,他能找到弟子是因为去了祖庙,也就是说召弟子回去,是澜瑾苍鹭的意思。弟子担心母妃安危,因而选择回京都了。”
原来钟离榭早便晓得钟离晋来闻栖峡寻他并不是为了什么兄弟情谊。
姚知雪道:“那你可曾怀疑这所谓的先祖的真实性?”
钟离榭淡然回答:“其他的暂且不论,弟子至少知道,澜瑾苍鹭想要弟子的性命。”
姚知雪黯然道:“所以方才在殿中为师说你先祖的不是,你也未生气,群臣起议你也无动于衷。”
她一直没有将这些告诉他,简单地以为,只要他一无所知就不必卷入其中,他也能平安无事,没想到他其实什么都清楚。
难怪昨日从皇宫回来后,他问她最近在忙些什么,其实是试探是给她一个说出这些的机会。
姚知雪的拒绝和隐瞒,在钟离榭看来是完全的不信任,不生气才怪。
姚知雪这头正内疚,又听钟离榭说:“在大殿之中,弟子护着师父,不是因为晓得澜瑾苍鹭的歹意,仅仅只是因为师父。”
姚知雪微愣,钟离榭俊脸也不由浮现红晕,两人皆窘迫地沉默下来。
那份悸动平息后,颓丧又渐渐弥漫姚知雪的心头。
绪祝是重伤之中被点魂印盖了章才受它控制,这个算是例外吧。但今日点魂印能一下控制那么多凡人的思想,说明它的灵体恢复得很好,但为何独独不改变钟离榭的想法?让他自杀岂不省事?
最合理的解释,就是点魂印无法控制他。
因为,他的魂魄强到无法控制!
姚知雪抱着膝盖,泪水忽然模糊了视线。
忘川河畔那一剑,是她这辈子做过最懊悔的一件事!
姚知雪噙着的眼泪将钟离榭惊得一怔,他心疼地问:“师父怎么了?”
钟离榭越是温柔待她,姚知雪越是伤悲,眼泪再也不受控制,如决堤的洪水般涌出眼眶。
“师父!”
“我同你说一件事。”姚知雪胡乱擦掉眼泪,抓住他道。
“师父请讲。”钟离榭严肃地点头。
“我”姚知雪支支吾吾了半晌,才将那句话憋出来道,“我喜欢你。”
钟离榭瞬间愣神,整个身体都石化似的僵硬。
姚知雪感受到此刻自己脸上的温度,甚至能将寒冰瞬间融化成水,但还是坚持着把话说完,“他们说,思慕便是思念一个人,想与那人长相厮守,想做那人的妻子,虽然我不知道妻子具体是要做什么,但好像是蛮不错的身份。那那么,阿榭想娶我吗?”
姚知雪忐忑地凝望钟离榭,惊慌到不停在哽咽。她不知道钟离榭的回答会是什么,她无法做到像明湘那样自信,这时候表白,她只是想自己不再后悔罢了。
钟离榭好似听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话,眸光不停地颤动着,忽然之间他紧揪的眉宇复又松开,但笑意还来不及染上唇边,忽然天空之中,一个个巨大的印文破云而至,各种字体的鲜红印文宛若陨石雨砸向地面。
姚知雪几乎是条件反射就起了身,但手中樱枝还未挥起,钟离榭已将她重新按回地面,同时站在她身前,双手豁然展开!
一瞬间,天空之中凭空出现无数片黑羽,那些羽毛火焰般燃烧着,却并不消失,待钟离榭轻轻勾手,黑羽群似一块遮天蔽日的巨大黑布划过天空,与印文雨当空对撞!
虽然黑羽体积远不如印文大,但它触碰之处皆会燃起致命的火焰,加之数量极多,以至那一刻,高空之中出现了一片黑色的火海,火舌宛如黑鸟在天空翱翔,所到之处只剩灰烬!几个呼吸间,火海便将所有印文吞噬,而后“嚯”一下又化作虚影消散而去。
姚知雪望着站在残余的热浪之中衣袍猎猎作响的黑衣少年,他的背影,终于和记忆里那个男人重叠。
第90章 玄炽破魂(一)()
若以下界的年岁算,那已是十七八年前的事了。
皇羿抛弃神格,落入忘川不知所踪,妖祖出世,上界人心惶惶,与之相反,妖族弹冠相庆,无妄之城张灯结彩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城内大庆已三日有余。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守着空空如也的玉璇山的姚知雪,被苍梧仙域的仙王宁天找上门,又被迫给予仙姬宁湘忆半份灵契,由她带往无妄之城,与另两名苍梧仙域最顶尖的修士混入王宫,斩杀妖祖。
虽很抗拒这种被禁锢的感觉,但姚知雪还是默默顺从了,因为那时的她,从身到心都只是一件法器。
传闻妖祖长空烬没什么特别爱好,独独喜爱歌舞,于是妖姬长空潇潇在上界寻来许多舞姬与乐师供他观赏。
宁湘忆文武双全,舞曲也是有所涉猎,加之身姿绰约,顺利混入晚宴给长空烬献舞,拂雪剑藏在她的镯子之中亦带入宴席。
彼时,笙歌曼起,宁湘忆一身鲜红舞裙,宛若清风飘入殿中。她轻纱遮面,只露一双妖媚而锋利的凤眼,眸光似点点秋水又偏偏我见犹怜,宴上宾客被迷得几乎神魂颠倒,惊艳之余都是拍手叫绝。
而妖祖长空烬倚靠在两个美人怀中,姿态优雅闲适,唇边衔着一抹轻笑。
宁湘忆藏住眼底的精芒,踏着舞步一点点靠近,最后一个旋转扑入长空烬怀中,素手抚上他坚实的胸膛,动作温柔,想的却是如何挖出他的心脏。
下首的妖姬长空潇潇笑道:“老祖对这舞姬可是满意?”
长空烬薄唇轻启,低沉的嗓音比之琴瑟还要迷人,“惊才绝艳。”
“那今晚,不若让这美人伺候老祖?”
他唇边笑意更深,“甚好!”
说着,修长的手指一勾,便要摘下宁湘忆的面纱。宁湘忆猛地一退,同时杀意倾泻,皓白细腕一翻,银白的拂雪剑在一卷霜雪中凛冽而现,剑刃在一众宾客的哗然之中,带着致命的仙力划向长空烬的心口!
“老祖!”
长空潇潇立时扑去助战,但那两个扮作太监的修士早已做好准备,两人取出武器双双出手,缠住长空潇潇。
那边,长空烬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