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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向岳灵珊瞧了一眼,心想:“连你,也冤枉我取了小林子的
剑谱。”
张夫人等七人齐声欢呼,叫道:“妙极,妙极!请令狐公
子出手。”
游迅叹了口气,道:“好,我说就是,你们各归各位啊,
围着我干甚么?”张夫人道:“对付滑不留手,只好加倍小心
些。”游迅叹道:“这叫做自作孽,不可活。我游迅为甚么不
等在五霸冈上看热闹,却自己到这里送死?”张夫人道:“你
到底说不说?”
游迅道:“我说,我说,我为甚么不说?咦,东方教主,
你老人家怎地大驾光临?”他最后这两句说得声音极响,同时
目光向着店外西首直瞪,脸上充满了不胜骇异之情。
众人一惊之下,都顺着他眼光向西瞧去,只见长街上一
人慢慢走近,手中提了一只菜篓子,乃是个市井菜贩,怎么
会是威震天下的东方不败东方教主?众人回过头来,游迅却
已不知去向,这才知道是上了他的大当。张夫人、仇松年、玉
灵道人都破口大骂起来,情知他轻功了得,为人又精灵之极,
既已脱身,就再难捉得他住。
令狐冲大声道:“原来那《辟邪剑谱》是游迅得了去,真
料不到是在他手中。”众人齐问:“当真?是在游迅手中?”令
狐冲道:“那当然是在他手中了,否则他为甚么坚不吐实,却
又拚命逃走?”他说得声音极响,到后来已感气衰力竭。
忽听得游迅在门外大声道:“令狐公子,你干么要冤枉
我?”随即又走进门来。
张夫人等大喜,立即又将他围住。玉灵道人笑道:“你中
了令狐公子的计也!”游迅愁眉苦脸,道:“不错,不错,倘
若这句话传将出去,说道游迅得了《辟邪剑谱》,游某人今后
哪里还有一天安宁的日子好过?江湖之上,不知有多少人要
找游某的麻烦。我便有三头六臂,那也抵挡不住。令狐公子,
你当真了得,只一句话,便将滑不留手捉了回来。”
令狐冲微微一笑,心道:“我有甚么了得?只不过我也曾
给人这么冤枉过而已。”不禁眼光又向岳灵珊瞧去。岳灵珊也
正在瞧他。两人目光相接,都是脸上一红,迅速转开了头。
张夫人道:“游老兄,刚才你是去将《辟邪剑谱》藏了起
来,免得给我们搜到,是不是?”游迅叫道:“苦也,苦也!张
夫人,你这么说,存心是要游迅的老命了。各位请想,那
《辟邪剑谱》若是在我手中,游迅必定使剑,而且一定剑法极
高,何以我身上一不带剑,二不使剑,三来武功又是奇差呢?”
众人一想,此言倒也不错。
桃根仙道:“你得到《辟邪剑谱》,未必便有时候去学;就
算学了,也未必学得会。你身上没带剑,或许是给人偷了。”
桃干仙道:“你手中那柄扇子,便是一柄短剑,刚才你这么一
指,就是《辟邪剑谱》中的剑招。”桃枝仙道:“是啊,大家
瞧,他折扇斜指,明是辟邪剑法第五十九招‘指打奸邪’,剑
尖指着谁,便是要取谁性命。”
这时游迅手中的折扇正好指着仇松年。这莽头陀虎吼一
声,双手戒刀便向游迅砍过去。游迅身子一侧,叫道:“他是
说笑,喂!喂!喂!你可别当真!”当当当当四声响,仇松年
左右双刀各砍了两刀,都给游迅拨开。听声音,他那柄折扇
果然是纯钢所铸。他肥肥白白,一副养尊处优的模样,身法
竟十分敏捷,而折扇轻轻一拨,仇松年的虎头弯刀便给荡开
在数尺之外,足见武功在那长发头陀之上,只是身陷包围之
中,不敢反击而已。
桃花仙叫道:“这一招是辟邪剑法中第三十二招‘乌龟放
屁’,嗯,这一招架开一刀,是第二十五招‘甲鱼翻身’。”
令狐冲道:“游先生,那《辟邪剑谱》倘若确实不是在你
手中,那么是在谁的手中?”
张夫人、玉灵道人等都道:“是啊,快说。是在谁手中?”
游迅哈哈一笑,说道:“我所以不说,只是想多卖几千两
银子,你们这等小气,定要省钱,好,我便说了,只不过你
们听在耳里,却是痒在心里,半点也无可奈何。那《辟邪剑
谱》倘若为旁人所得,也还有几分指望,现下偏偏是在这一
位主儿手中,那就……那就……咳咳,这个……”众人屏息
凝气,听他述说剑谱得主的名字。忽听得马蹄声急,夹着车
声辚辚,从街上疾驰而来,游迅乘机住口,侧耳倾听,道:
“咦,是谁来了?”玉灵道人道:“快说,是谁得到了剑谱?”游
迅道:“我当然是要说的,却又何必性急?”
只听车马之声到得饭店之外,倏然而止,有个苍老的声
音说道:“令狐公子在这里吗?敝帮派遣车马,特来迎接大驾。”
令狐冲急欲知道《辟邪剑谱》的所在,以便消除师父、师
娘、众师弟、师妹对自己的疑心,却不答复外面的说话,继
续向游迅道:“有外人到来,快快说罢!”游迅道:“公子鉴谅,
有外人到来,这可不便说了。”
忽听得街上马蹄声急,又有七八骑疾驰而至,来到店前,
也即止住,一个雄伟的声音道:“黄老帮主,你是来迎接令狐
公子的吗?”那老人道:“不错。司马岛主怎地也来了?”那雄
伟的声音哼了一声,接着脚步声沉重,一个魁梧之极的大汉
走进店来,大声道:“哪一位是令狐公子?小人司马大,前来
迎接公子去五霸冈上和群雄相见。”
令狐冲只得拱手说道:“在下令狐冲,不敢劳动司马岛主
大驾。”那司马岛主道:“小人名叫司马大,只因小人自幼生
得身材高大,因此父母给取了这一个名字。令狐公子叫我司
马大好了,要不然便叫阿大,甚么岛主不岛主,阿大可不敢
当。”
令狐冲道:“不敢。”伸手向着岳不群夫妇道:“这两位是
我师父、师娘。”司马大抱拳道:“久仰。”随即转过身来,说
道:“小人迎接来迟,公子勿怪。”
岳不群身为华山派掌门二十余年,向来极受江湖中人敬
重,可是这司马大以及张夫人、仇松年、玉灵道人等一干人,
全都对令狐冲十分恭敬,而对这位华山派掌门显然丝毫不以
为意,就算略有敬意,也完全瞧在令狐冲脸上,这等神情流
露得十分明显。这比之当面斥骂,令他尤为恚怒。但岳不群
修养极好,没显出半分恼怒之色。
这时那姓黄的帮主也已走了进来。这人已有八十来岁年
纪,一部白须,直垂至胸,精神却甚矍铄。他向令狐冲微微
弯腰,说道:“令狐公子,小人帮中的兄弟们,就在左近一带
讨口饭吃,这次没好好接待公子,当真罪该万死。”
岳不群心头一震:“莫非是他?”他早知黄河下游有个天
河帮,帮主黄伯流是中原武林中的一位前辈耆宿,只是他帮
规松懈,帮中良莠不齐,作奸犯科之事所在难免,这天河帮
的声名就不见得怎么高明。但天河帮人多势众,帮中好手也
着实不少,是齐鲁豫鄂之间的一大帮会,难道眼前这个老儿,
便是号令万余帮众的“银髯蛟”黄伯流?假若是他,又怎会
对令狐冲这个初出道的少年如此恭敬?
岳不群心中的疑团只存得片刻,便即打破,只听双蛇恶
乞严三星道:“银髯老蛟,你是地头蛇,对咱们这些外来朋友,
可也得招呼招呼啊。”
这白须老者果然便是“银髯蛟”黄伯流,他哈哈一笑,说
道:“若不是托了令狐公子的福,又怎请得动这许多位英雄好
汉的大驾?众位来到豫东鲁西,都是天河帮的嘉宾,那自然
是要接待的。五霸冈上敝帮已备了酒席,令狐公子和众位朋
友这就动身如何?”
令狐冲见小小一间饭店之中挤满了人,这般声音嘈杂,游
迅决不会吐露机密,好在适才大家这么一闹,师父、师妹他
们对自己的怀疑之意当会大减,日后终于会水落石出,倒也
不急欲洗刷,便向岳不群道:“师父,咱们去不去?请你示下。”
岳不群心想:“聚集在五霸冈上的,显然没一个正派之士,
如何可跟他们混在一起?这些人颇似欲以恭谨之礼,诱引冲
儿入伙。衡山派刘正风前车之辙,一与邪徒接近,终不免身
败名裂。可是在眼前情势之下,这‘不去’二字,又如何说
得出口?”
游迅道:“岳先生,此刻五霸冈上可热闹得紧哩!好多位
洞主、岛主,都是十几年、二三十年没在江湖上露脸了。大
伙儿都是为令狐公子而来。你调教了这样一位文武全才、英
雄了得的少侠出来,岳先生当真脸上大有光彩。那五霸冈吗,
当然是要去的啰。岳先生大驾不去,岂不叫众人大为扫兴?”
岳不群尚未答话,司马大和黄伯流二人已将令狐冲半扶
半抱的拥了出去,扶入一辆大车之中。仇松年、严三星、桐
柏双奇、桃谷六仙等纷纷一拥而出。
岳不群和夫人相对苦笑,均想:“这一干人只是要冲儿去。
咱们去不去,他们也不放在心上。”
岳灵珊甚是好奇,说道:“爹,咱们也瞧瞧去,看那些怪
人跟大师哥到底在要些甚么花样。”她想到那吃人肉的黑白双
熊,兀自心惊,但想他们既冲着大师哥的面子放了自己,总
不会再来咬自己的手指头,不过到得五霸冈上,可别离开爹
爹太远了。
岳不群点了点头,走出门外,适才大呕了一场,未进饮
食,落足时竟然虚飘飘的,真气不纯,不由得暗惊:“那五毒
教蓝凤凰的毒药当真厉害。”
黄伯流和司马大等众人乘来许多马匹,当下让给岳不群、
岳夫人、张夫人、仇松年、桃谷六仙等一干人乘坐。华山派
的几名男弟子无马可骑,便与天河帮的帮众、长鲸岛司马大
岛主的部属一同步行,向五霸冈进发。
十七 倾心
五霸冈正当鲁豫两省交界处,东临山东菏泽定陶,西接
河南东明。这一带地势平坦,甚多沼泽,远远望去,那五霸
冈也不甚高,只略有山岭而已。一行车马向东疾驰,行不数
里,便有数骑马迎来,驰到车前,翻身下马,高声向令狐冲
致意,言语礼数,甚是恭敬。
将近五霸冈时,来迎的人愈多。这些人自报姓名,令狐
冲也记不得这许多。大车停在一座高冈之前,只见冈上黑压
压一片大松林,一条山路曲曲折折上去。
黄伯流将令狐冲从大车中扶了出来。早有两名大汉抬了
一乘软轿,在道旁相候。令狐冲心想自己坐轿,而师父、师
娘、师妹却都步行,心中不安,道:“师娘,你坐轿罢,弟子
自己能走。”岳夫人笑道:“他们迎接的只是令狐冲公子,可
不是你师娘。”展开轻功,抢步上冈。岳不群、岳灵珊父女也
快步走上冈去。令狐冲无奈,只得坐入轿中。
轿子抬入冈上松林间的一片空地,但见东一簇,西一堆,
人头涌涌,这些人形貌神情,都是三山五岳的草莽汉子。
众人一窝蜂般涌过来。有的道:“这位便是令狐公子吗?”
有的道:“这是小人祖传的治伤灵药,颇有起死回生之功。”有
的道:“这是在下二十年前在长白山中挖到的老年人参,已然
成形,请令狐公子收用。”有一人道:“这七个是鲁东六府中
最有本事的名医,在下都请了来,让他们给公子把把脉。”这
七个名医都给粗绳缚住了手,连成一串,愁眉苦脸,神情憔
悴,哪里有半分名医的模样?显是给这人硬捉来的,“请”之
一字,只是说得好听而已。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