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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群家伙快,反正只要跑的比自己的同伴快不就好了么。
雪崩效应所带来的影响并不仅仅是几支备队的溃散那么简单而已,很快的,这些溃兵逃散的方向自然是相对于比较安全的武田本阵,面对着溃兵们冲击着原本整齐的阵型,武田萌虎也是毫不犹豫的下达了但凡是影响本家布阵的豪族军势一律斩杀的命令,其实也就挺有她的作风的——对于甲斐人来说,她就是一个英明的统帅外加能够与他们同甘共苦的领主,但是对于任何其他地方人来说,武田萌虎所代表的就是战乱兵祸以及掠夺。
可是溃兵们也并非是手无寸铁的家伙,在逃生之路被阻断之后,他们并没有想到是自己没有尽到自己作为战士的责任而开始四散奔逃,反而把所有怨气迁怒到了眼前原先的战友身上,说起来也很奇怪,没有勇气去面对敌人的太刀的胆小鬼竟然能够毫不犹豫的对原先的友军下手,要说这种动手的勇气可能也并不是人人都能够做得到的吧。而正当饭富兄弟俩以及马场信房都正率领着赤备队迎战越后军,高坂昌信以及内藤昌丰都带着步兵增援的时候,这些溃兵们的反戈一击外加上不断接近的上条景嗣大旗,作为这场合战中第一个崩溃的武田家备队,多田赖满所率领的五百人第一个被彻底击溃了。
人之间所能够互相传染的并不只是疾病而已,相同的,人和人之间的感情也是能够互相传播的。分享喜悦或者哀伤已经成为了人们互相依靠着扶持着生活下去的一种方法,但是并不是所有感情的传播都是有利于人类的,至少恐惧这种负面情感的传播就导致了原本坚韧不拔,不动如山的甲斐山地人开始了崩溃。
“那些宣称除了恐惧本身之外,并没有其他什么好怕的人一定是没有见到战场上的那种气氛,当敌人迎面而来的时候,根本没有办法思考其他多余的事情。至于本方的数量优势或者其他方面的优势那是只有大将们才会考虑的事情,作为一个士兵,我能够做到的事情就是用尽力量让自己达成活下去这个目的。”
多田赖满之后是横山高松,这些曾经在飞驒街道之战当中于前田利家以及蜂须贺小六接战的武田方名臣被有意无意的视为了主要攻击目标,至少从现在而言,气势汹汹的织田家骑马武士们接连击垮了两支备队,多田赖满本人的脑袋已经被上次因为位置关系未能讨取他的前田利家挑在了枪尖上。
“让信繁和堪助顶上去,务必要阻挡住上条景嗣的攻势!”对于某人现在所表现出来的勇气,萌虎真的也是非常的惊讶,毕竟从各方的传言来看,这个魔王亲自上阵杀敌的历史甚至还要排到三年之前了,之后每逢战事景嗣也是从来只是安心的坐在阵幕当中,未有亲身带头冲击的事情发生过。而山本堪助以及武田信繁是萌虎手中的最后两只预备队,这时候让她们上阵阻滞景嗣的话,那么就会把本阵置于一种非常危险的境地。
可是即使是如此,姗姗来迟的甲斐步兵们还是没有成功的完成拯救世界的任务,景嗣并没有选择找一个机会突击萌虎的本阵——他对于自己到底是有几斤几两还是很清楚的,对于那种千万人中杀进杀出的角色肯定不是由自己扮演,于是织田家的骑士们就在已经准备好防冲击,手握长枪的山本堪助以及武田信繁面前做出了一个相当漂亮的敌前机动,转身把攻击的方向改成了战线的侧翼。
“好了,听我的,给我准备从背后冲击赤备队,给越军打开进攻的道路,不是很想看看上杉谦信的英姿么?那么好,我就给你们一个近距离观察的机会,现在冲过去,和这条越后之龙会合。”在战时突击敌人本阵,这是一种勇气和荣誉的表现,如果景嗣能够做到这一点的话或许也会来一个名声大振吧,可是这样的荣誉并不是他能够承担的,普天之下能够击败甲斐之虎的也只有越后之龙了,就算是要突击,那样的任务也只能由龙女来亲自完成。
……
“吹法螺号吧,我们已经败了,内藤昌丰和高坂昌信负责带人殿后,让赤备队尽快撤回,这是我们甲州的精锐不能够全部损失在这里。”
“不,主公,我们还有一战之力,即使是越军和上条景嗣合流之后也只是把原来的战术改成了正面消耗,虽然上杉谦信很强但是毕竟只有一人,我方名将的坚持之下一定能够获得胜利。”
对于萌虎所发出的命令,甲州的武士们从来都是言听计从毫不打折扣的执行的,因为他们坚信着武田信玄这只甲斐之虎总是能够带领他们走向胜利,但是唯独面对撤退这件事情,他们提出了异议。毕竟在他们看来,继续奋战或有可能取得胜利,而一旦撤退那么只能把胜利拱手相让。甲斐人的脾气或许就是这样吧,他们坚韧,服从,但是也有着山里人独有的那种顽固,他们可以承受伤亡,可以在恶劣的环境作战,但是唯独不能够接受失败。
“混蛋,你这是要我们甲州精锐尽丧于此么!就算赢了又怎么样,惨胜对于我们来说不就是失败么!”武田萌虎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思慢慢给属下解释自己的用心,对于甲斐人来说,军队就是这个贫瘠的山地国家存在于世的关键,而一旦失去了军队的保护,那么这个小地方就什么都不是了。如果在此处奋战的结果是成功的战胜了上杉谦信或者上条景嗣而伤亡惨重的话,那么可以预见的是接下来的甲斐人力量甚至都不足以继续威慑飞驒豪族们为自己卖命。况且武田家所面对的敌人还少么?这个山地国家几乎是全部被敌人所包围的啊,北有上杉村上,东有长野业正,西南则各自被织田家所围困。失去了这支军队的甲斐是没有余力去应对接下来其他大名们的挑战的。
“如果我们在这里伤亡惨重,那么二千三百骑赤备骑兵的损失我们要多久才能够补充的回来?我们需要在甲斐默默舔舐多少年的伤口才可以恢复元气,三年?五年?那个时候其他敌人们会给我们这个机会么?而织田家有浓尾平原的富庶,上杉家有越后平原的丰饶,我们却只有贫瘠的甲府盆地,等到他们恢复了元气的时候我们会遭遇多少人的进攻?三万?五万?还是更多?”
“如果我们没有了这支军队,那么北条家和我们的同盟还会存在么?别忘记啊,自从织田攻略了骏河之后,我们所需要得到的食盐甚至都是由北条家在上野偷偷运来的,如果相模狮子断绝了对于我们的支持,那么根本不需要对方亲自出阵,单单就是断绝食盐供给就可以饿杀我们甲斐一整国的人民了,我在作为武田大膳大夫信玄之前,更加是甲斐守护,将自己麾下的领民陷入这种困境当中,是我所不能做出的事情。不要再有异议了,退兵吧,士兵们的血不能够流在这里,还有其他地方需要他们。”
坚持胜利需要的是奋战到底的勇气,承认失败所需要的勇气未必要比坚持下去少多少,对于这次出阵的失败,毫无疑问的所有罪责都会归于萌虎本人身上,但是在她看来,这就是她统治的一部分了,只要是甲斐能够存留下去,那么甲斐的一切都是可以更换的,就如同数年前流放了自己父亲那样,只要是有利于这个小小山地国家的事情,不管正义与否也不论对错她都会去尝试。
“是……一切都由馆主大人决断。”
当象征退兵的法螺号响起了之后,甲斐军团表现出了最后的武勇,他们并没有如同那些豪族的懦夫一样四散奔逃,就如同等待宰杀的兔子一样。而是非常具有风度的排着整齐的队列坚定的拿着武器缓缓后撤,就好像是一旦追兵赶上他们就会立马重返战场一样。
内藤昌丰和高坂昌信的步兵们面对景嗣和龙女的合围并没有一点点畏惧,因为这群人本来的职责就是为了负责在武田家部队陷入险境的时候殿后阻滞敌人,用生命创造时间让大部队撤离,而现在,只不过是他们履行他们早已经认定了的义务的时候。
首先撤退的赤备队,在越军强大的冲击力下,甲斐骑兵们也只能把日本第一骑兵的称号拱手相让,乱龙之旗和毗沙门天王的利剑之前,已经有三分之一的骑兵们已经倒在了战场上,而剩下的也有一部分面临的将会是战后因为伤势无法再上战场的情况。
除去殿后的一千人之外,原先浩浩荡荡分成两批出征的山地一万五千人军团,能够继续在风林火山大旗下退回甲斐的仅仅只有总数的一半左右,直接死于越后铁蹄下的武田家兵士们数量就超过四千。善于使用骑兵分队突击,穿插分割敌人的武田萌虎最终还是失败了,至少在这次战役当中,面对着上杉谦信使用了大批骑兵进行集团冲锋的战法前,赤备队遭遇了成军以来可能是最为惨重的一次伤亡。
获得近乎全胜的越后军以及织田军合流之后,这支超过一万人的部队所要面对的仅仅是内藤昌丰以及高坂昌信两人的一千赴死之士,十而围之的战法之下,这些人是绝对没有逃得生路的可能的。不过,那是一般情况下。因为他们的对手是上杉谦信,他们应该感到不幸,也恰恰是因为他们的对手是上杉谦信,他们有着常人所不能够体会的幸运。
“回去告诉武田大膳大夫,胜而不灭之,霸而不著辱之这句话我非常的欣赏,而且如果在下所记不差的话,那么这句话应该是出自于明国的《国风·越语》当中的吧,身为明国人所开创的越一地的住民,我也不至于对于这句话太过于陌生。”永远完美而且光辉的领袖形象,这就是上杉谦信在人前所展示的一面,珍藏了汉书和书众多的她很自然的还原出了曾经在飞驒国街道武田萌虎对于景嗣所说的话,并且引用了出处进行了反击。“所以,作为断后之军的忠勇之士,我无意于赶尽杀绝,毗沙门王的愤怒之后,也有自己的仁慈,这次就让你们回到甲斐吧。”
“可恶,你这是愚弄我们吧,你这家……”历来担任殿后之职的逃弹正高坂昌信从来没有遇到过如此的情况,所以他很自然的以为这是上杉谦信的瓦解军心之计——即使是心存死志的人并不代表不会想求生,作为生存本能,只要殿后之军的军心一散那么就会仅仅成为一群任人宰割的羔羊而已,在他想要驳斥的时候,却被比较成熟一点的内藤昌丰捂住了嘴。
“谦信公高义,实在是让人敬佩,对于谦信公的义理,我们这边已经是确实的收到了,但是甲州武士们也有自己的坚持,此次的失利,并不代表我们认输了,总有一日我们将会重振旗鼓将越后军击败。”
“如果做的到的话,那么就试试看吧。”并无一点点的对于失败者的嘲讽,也没有其他的意味,龙女只是轻轻的抚了抚自己因为骑着战马高速奔驰而显得有点凌乱的头发,“只要你们再一次做出违反义理的事情,那么我也就会再一次把你们击败,我上杉谦信,接受你们的挑战,多少次都无所谓。”
随着武田殿后之军的缓缓退却,御岳山合战最终也是以织田上杉一方的胜利告终了,而同样的,现在也是告别的时候了。
在一战击败武田之后,飞驒国豪族们又一次发挥了墙头草的特质,几乎是毫不犹豫的送上了人质投靠了新的胜利者,经过了协商和讨论,最后作为国司大纳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