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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大夫与祝大夫辛劳一宿,先下去歇息罢!”
“唯!”
二人离开后,郑忽又对祭仲道:“祭大夫亦早些安歇吧,天亮后,此事还需祭大夫居中调解!”
祭仲自然知道郑忽说的什么事,什么居中调解,左右无非是向其他人传达郑忽和苏子上父不愉快的会面,若是有人想去探望苏子上父,他高抬一下手。
“分内之事,分内之事!”祭仲道。
说完,朝郑忽行礼,然后退下。
郑忽亦回礼,虚送他出正堂。
传内幕消息,作暗示,这样的活,郑忽交给祭仲是再放心不过,这老狐狸本就精于此道,保证能把一群人耍的团团转,卖了他们还高兴的帮着数钱。
不过,这事暂时和郑忽没关系了,他今天一天是不会再露头了,要想见他,得等到明天。
摆架子还在次要,他要让事情好好发酵发酵,这样才有利于他分清哪些人暂时有用处,不能杀,那些人会捣乱,不用客气。
…………
第158章 忧心殷殷()
与中原各国相比,苏子国的封君体系很乱。
乱到什么程度,占领一乡的贵族就敢以卿大夫自居,堂而皇之的进行再分封。
之所以会产生如此乱象,原因有两个。
其一,苏子国灭,苏子国之地先入周后入郑,然而无论是周还是郑都未真正的统治过这片土地,更谈不上重新确立秩序。
秩序一乱,占山为王的事怎能避免。
其二,则在于原有的封君为了拉拢其他贵族,稳固自己的统治,同时抵御来自外部的威胁,不得不抬高原来贵族的地位,例如欑茅邑,层层分封,俨然如同一独立的小国。
温邑自然也是如此,而且由于温邑原本是苏子国国都,情况较之其他几邑,更显复杂。
首先,苏子国灭,原来在温邑中辅政的大臣哪去了?
有的选择出奔他国,有的自然就留在了温邑之中。
留在温邑中的辅政大臣,基本上都是世居于温邑,在苏子国中央担任职位的官吏。
这些人在苏子国灭之后,利用自己原先的影响力,纷纷划地而治。
由于温邑属苏子国都,原本并没有所谓的封君,所以这些划地而治的贵族互不统属,谁也不为谁承担责任和义务。
他们只为自己的家族生存负责。
所以,这种据一乡之地就敢自称大夫的事情太正常了。
而苏子上父应该算是温邑内最大的封君了,虽然这个封君并不副实,更没有得到周或者郑,任何一方的承认。
但,事实就是如此。
苏子上父之所以能坐上城守的位置,一来家族势力大,二来各个家族之间存在矛盾,三来苏子上父是苏子一脉旁支,且又以苏子为号召,国人普遍支持,四来则是各家族团结一致抵御来自外部的威胁,符合各家族的共同利益。
所以,苏子上父才能成功上位。
但,现在这种情况却出现了变化。
温邑已被郑军占领,苏子上父已是郑人砧板上的肉。
在这种形势之下,各家族不得不重新审视一下自己的地位和应当扮演的角色。
保护自己的既得利益,是各家族共同的诉求。
郑人占领温邑已是事实,那么,反抗,誓与温邑共存亡,不存在的!
家族的利益才是最大的!自古家国一体不假,但是,家在国前。
温邑早已经不是以前的温邑了,有骨气的士大夫不忍见故国祭祀不存,早早的就已经出奔到他国去了。
留下来的自然都是些蝇营狗苟之辈,朝周暮郑,献上膝盖,对他们来说,家常便饭而已。
若非如此,他们这些家族又怎么可能在周、郑、赤狄三方势力之间存在这么久,并且一度成为郑国的心腹之患。
此时,温邑唐氏一族家主书房中,围坐着几人。
若是苏子上父在此,定会感到惊讶。
原因很简单,这几人都是温邑中实力较强的几家家主,平常并不睦,全是靠他居中调解才能保持表面上的和气。
而现在,他们却聚拢在一起,这怎么能让人不惊讶。
“诸君,吾闻苏子为郑所虏,温亦入郑囊中,吾与诸君之家,存亡即在旦夕之间,为之奈何?”
率先开口的正是唐氏一族的家主唐虞稷。
唐氏一族是温邑中仅次于苏子上父一族的大族。
其家族据说为陶唐氏之后,迁于唐,夏商两代世为唐侯,周武王时,唐侯作乱,后被成王所灭。
唐氏大部分迁往杜国,只余一小部分仍居唐。
而唐虞稷的家族就是仍居于唐的那一小部分,世仕于晋。
后来,晋文侯叔殇叔篡位,其家族为免波及才举族迁到成周王畿内的苏子国,仕于苏子。
却没想到,不过十余年,不仅周王室为夷狄所侵,被迫东迁,而且苏子国亦被赤狄趁机灭掉。
往事说来唏嘘啊!
“吾子(尊称,您的意思)毋忧,郑虽入温,必无害矣!”一人道。
其他人闻言,纷纷请教道:“何以见得?”
那人对其他人拱拱手,反问道:“郑虽掳苏子,然可曾夜袭诸君之家?”
“大夫此言谬矣!郑虽未袭,然非无袭也!”又有一人跳出来道。
“大夫之见浅识卑可知矣!”
听到这句讽刺,刚刚那人受不了,正欲发怒。
唐虞稷出来立刻出来打圆场,他找这些人过来是商议对策的,不是内斗。
打完圆场,唐虞稷接着道:“请大夫赐教!”
“郑卒数倍于温,取温后亦有余力再伐我,然其未也!”
“且郑若欲袭我,灭我之家,吾等何有今日私通款情之暇?”
这些话虽然仍有些漏洞,但是说的确实有些道理。
郑人昨晚没有攻打他们,今天又不禁止他们这些人私下交流串联,意思不就很明白了吗?
渣渣们还不赶紧去献上你们膝盖和忠诚,非得等到主人发怒吗?
“大夫言之有理,然……”唐虞稷还没说完,就被那人打断。
“与其空坐猜疑,不若相探其意,吾等皆奉厚礼一,卑辞请见,听其言观其色,真伪自明!”
“吾观郑之袭温,非礼也,君子耻之,不修礼之人待我去而囚我,亦非不能,若有,将为之奈何?”又有一人担忧道。
这个担忧很有道理,博得了众人的赞同。
“是极,是极,大夫之言甚是!”
在场的都是钟鸣鼎食的贵族,还没享受够,谁想这么早就去死,纵然郑人不杀他们,但是被囚禁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如大夫之言,吾等何不并力一博?”那人冷哼一声回道。
看那表情,一听就知道是反话。
其实,这人在心中也是相当无奈,他们这些人哪还有选择的余地。
向前一步可能死,向后一步必然死。
可能与必然之间,聪明人都知道怎么选。
可笑这群人还怕这怕那,就不想想再晚点,等郑世子的耐心没了,他们的好日子才真正到头了。
唐虞稷也知情况紧急,不能在这样拖下去了,当即狠下心道:“吾愿与大夫同去!”
其他人见唐虞稷表态,仔细想想确实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也一咬牙,表示愿意同去。
……
第159章 节操()
午时,温邑城守府中已经聚集了不少前来求见的所谓卿大夫。
他们都怀着相同的目的,试探郑人对他们究竟是何态度。
能保持富贵荣华,谁愿意忍饥挨饿,寄人篱下?
祭仲有意将他们晾在城守府正厅,算是对他们的敲打。
不然,你要见便见,不是明摆的告诉这些人,郑国需要这些人的鼎力相助吗?
这样,主动权就自动转移到这些卿大夫手中。
一旦将主动权拱手相让,天知道这些人在郑军离开后会搞什么幺蛾子!
所以,在这次合作中,郑国必须占据主动。
也就是这些人骨头够软,不然,换些骨头硬的卿大夫见郑人对他们如此不尊重,早就拂袖离去。
当然了,祭仲也已经安排下去,如果有人事先离开,那么就将离开人的记下来。届时,等待他们的将是郑人的怒火。
但,人都是群体性的动物,有人觉得那谁谁都能等下去,老子再等等又有何怨言?
所以,一直到中午,极少有人离开,离开的那些人无一例外,都上了祭仲的黑名单。
等处理完合作的事,正好拿那些人的家族立威。
不杀个鸡,又怎能骇住猴?
唐虞稷和其他几人自然也在等待之列,等的不单是焦急,而且还有些揣揣。
其他几人也比他好不到哪去,生怕郑人把他们给扣下了。
临来之前,他们都已经嘱托过家人,一旦他们晚上没回去,那么,其他人就想办法逃命去吧!
为了这次能取悦郑人,他们这些人也算是大出血了,每个人基本上都从自己身上割了不少肉,自己看着都特别肉疼那种。
也不知道钱会不会白花,即便白花了,他们也没有任何办法。
形势如此,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
祈祷郑人会对他们网开三面。
不过,他们内心深处也知道这是幻想。
若郑人真有汤之德,还会偷袭他们吗?
无论如何,有念想总是好的!
与众人的不自安相比,劝唐虞稷等人前来试探郑人态度的那位仁兄,倒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料定了郑人不会拿他们怎么样似的。
非但如此,还趁众人慌乱之机,跑去如厕。
这完全是把城守府当成自己家嘛!
待回到座席,此人小声的向同来的几人传递他在如厕过程中得来的小道消息。
他自然不是真去如厕,只是借机到外面探探风声。
毕竟城守府中这么多郑军士卒,一旦有风吹草动,很快就会在这些士卒中间传来。
当然了,消息都是郑忽故意放出来的。
“诸君勿忧,吾方才听闻郑世子虽与苏子相处不睦,然苏子依旧在府中!”
“苏子既无事,我等亦当无碍!”
理由虽然有些牵强,但也让几人稍稍安心。
这是他们这几个时辰以来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他们虽然知道苏子上父被擒,但是是生是死,待遇如何却无从得知。
现在知道苏子上父与郑忽发生了矛盾,却还活蹦乱跳,这说明郑人还没有胆大敢公然杀卿大夫的程度。
但,问题是,这只是他们推测的,而且他们是卿大夫吗?他们是自居的卿大夫,连正式的册命文书都没有。
“祸事来矣!”唐虞稷闻言,脸色一变,小声的向几人抱怨道。
苏子上父和周天子有勾连的事情,或许其他人不知道,但是他身为温邑第二大家族的家主,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
这是摆明了让他们站队,是愿作周臣还是愿作郑臣,郑人之所以留下苏子上父就是将他当成靶子。
一来逼迫他们这些人站队,二来看看哪些人跟苏子上父的关系好,会为他说好话,甚至是营救他。
事实上,他们这些人,是不愿得罪周的,因为周暗中帮助他们对抗郑国,保护自家的利益。
而且他们本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