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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时有清风吹来,吹起苏无名的衣袂,也吹的那些荷叶摇摇晃晃,这里的一切都是那般静谧,让人好生喜欢,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来:“你……你是什么人,怎么能到这个地方来的?”
那是一个女人的声音,声音中带着惊讶,当然,也有三分怒意三分惊恐,毕竟乐坊后院,很少有男人光临的。
苏无名也有些惊,有些怕,于是连忙起身想要道歉以说个明白,而就在苏无名起身抬头的那一刹那,他看到了那个刚刚说话的女子,那女子很美,美的惊艳,美的无依,聘聘婷婷间有着让世间男人为她粉身碎骨的魅力。
女子着一袭白衣,清风吹来,吹的她衣袂翻飞,仿若人间仙子,女子眉头微蹙,似乎对苏无名的举动有些恼怒,而她这微蹙的眉头,更让她的美平添了一分说不出的魅力。
苏无名不由得痴了,以至于连刚才想要说的话都忘记了说,他只是傻傻的看着眼前的女子,心中暗想,这女子,怎么这般的美,袅袅身姿,淡淡容颜,美的这般脱俗,美的让人一时间都有些不知所措了。
被苏无名这般看着,女子终于忍无可忍,怒道:“喂,你到底是什么人,好大胆子,怎么敢进这里来?”
女子发怒的摸样也是美的,不过她这一怒倒是把苏无名给唤醒了,苏无名连连行礼说道:“姑娘莫生气,在下苏无名,因为吃过午饭闲极无聊,所以来此小坐,还请姑娘恕罪,我这就离去。”
说着,不等那女子作答,便急匆匆的逃了去,而直到苏无名回到乐坊大厅,才突然意识到,刚才怎么忘记问那女子名字了?
而就在苏无名作这般想的时候,湖边的美人,也不由得愣了一愣,心中暗想,他便是那个名动长安城的大才子苏无名吗?
风仍旧在吹,似乎想要吹散一些东西,可是有些东西印在了人心,便任凭风吹雨打,只怕也消除不掉吧,比如说,一段美丽的邂逅。
大厅内有些嘈杂,那些吃过午饭的才子坐在一起聊天,他们什么都聊,天南地北,诸子百家,他们都是读书人,他们从各地而来,他们有的是东西聊,他们仿佛一见如故,他们甚至忘记了,他们是对手,是要在才子大赛上拼杀的。
也许,这就是大唐人的胸怀吧,比试固然重要,可所谓的名次又怎比得上朋友在一起的畅意与风发?
苏无名显得跟这些人格格不入,他还在沉思,还在沉迷,沉迷那个美貌的女子,沉迷她那无人可比的风姿。以至于耳边所有的嘈杂,都被他自动的屏蔽掉了。
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第四场比试终于登上了舞台。
第四次的出题人是张端,张端的年龄已经不小了,可因为读书的关系,他虽然年纪不小,可却仍然显得颇有风度,一身衣衫更是搭配的恰到好处,胡须修剪的整齐,若是离的进了,会觉得他连眉毛都修的两半对齐的,这样一个人,似乎正迎合着他的名字,张端,端正。
张端的确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他甚至有着后世人所戏称的强迫症,无论任何事情,他都不允许乱,亦或者不对阵,他的眉毛要修的两边一样,他的衣衫要穿的最为得体,而就连这些才子的座位,他都要两边坐好,后面的向前坐,要做到对齐工整。
这是一个对事情很喜欢较真的人,那几个评委好像对张端的这个习惯已经习以为常,因此并没有说什么,而那些才子,虽然心中颇有些不满,可因为对方身份尊贵,他们也不敢多言,只私底下偶尔抱怨一两句,苏无名发现张端有强迫症后,不由得耸耸肩,淡然笑了笑,强迫症可是很难遇到的,而像张端这么大年纪的强迫症患者,苏无名更是第一次见。
张端在上面看众人都坐好之后,这才开口道:“今天的第四场比试,由我出题,不过我出的题仍旧是文,可又跟文比不同,这次我们比一个特殊的题材,对子,这是老夫我研究多年才研究出来的,今天,姑且试一试尔等的机智程度吧。”
张端说出这番话后,众人在下纷纷提出了不解,这些人都是读惯了诗词歌赋的,还从来没有听说过对子,如今突然让他们对对子,这不是难为他们吗?
而就在众人这样嚷嚷的时候,苏无名心中却是乐了的,别人不知道对子是什么,他却是再了解不过的了,因此他倒一点不为此担心,只是他有些疑惑,根据他所知,对子的起源应该是五代后蜀的孟旭,要比现在晚上个百十来年,这张端,怎的就突然提出了对子呢?
不过很快,苏无名便给自己找了一个理由,对子,顾名思义就是对仗工整的句子,而从古到今,无论是诗词还是歌赋亦或者诗经等等,里面都有许多对仗的句子,而这些对仗的句子,往往是这些诗词歌赋当中最受人喜欢的部分,张端六十多岁,博学的很,因此将那些对仗工整的句子一番整理,先那个孟旭而出世,也并非不可能吧。
就在苏无名做这般想的时候,张端已经在上面开始为大家讲解何为对子,如何作对了,这些人都是才子,诗词歌赋虽不是样样精通,可也都有惊世之才,因此当张端将他总结出来的规矩说了一遍后,这些才子便明白了,而且是真的明白了,换言之,所谓的对子,不过是把诗词歌赋当中对仗的句子挑选出来罢了,而对子首先要对仗,再者便是意境了。
这样一番教授,大家纷纷对此喜欢上了,对仗短小精悍,颇有趣味,怎不让人喜欢?
规则讲好之后,接下来便是比试了,而比试的规矩是这样的,由张端给每人出一对子,对出来的方可晋级,当然,如果张端想被谁多出几个,那么那个人也必须接着,对不出来,不好意思,出去。
不过,至于什么情况会让张端对那人多出几个对子,那就不是大家能够猜测的了,也许张端看那人不顺眼,要把他难住出局,也许张端心里不开心,就是想为难他。
剩下的人已经不多了,只有二十几个,因此一个一个对子,倒也不怎么浪费时间,大家坐的很整齐,张端首先对坐在首位的那个人出了一个对子,曰:围棋赌酒,一着一酌。
张端出了这么一个对子后,那名才子颇有些紧张,不过他毕竟是个才子,很快便想出了一个,于是连忙答道:“坐漏读书,五更五经。”
张端听了那名才子的对之后,很是欣赏,微微点头后,便又去问另外一个人,另外一个人是元中温,因为元稹的名气,张端对元中温很是客气,不过客气归客气,题还是要出的,而且出了一个比较难的,曰:心口十思,思子思妻思父母 。
这个对子比之诗词中的一句对仗有些不同,不过要的也不过是对仗工整,元中温略一思索,便脱口说道:“寸身言谢,谢天谢地谢君王。”
元中温此对一处,整个大厅只是皆是赞许之声,先不说对仗如何,就元中温句中的意思,就足够说上一说的了,如今的这里的才子,那个不是唯皇命是从?就算那句对子有拍皇上马屁的嫌疑,那也是听来破为顺耳的,他们读书考取功名,为的是什么,不就是想谢天谢地谢君王吗?
张端对元中温的回答颇为满意,因为这个回答很符合他们这些臣子的心思,而且也让人说不得坏来。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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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6章 记忆()
乐坊之中,气氛一时有些紧张起来。
不过在这紧张之中,却也有一丝说不出的兴奋来,在短短的一盏茶的功夫里,这些在座的才子纷纷喜欢上了作对,他们觉得对子真是一件雅俗共赏的事情,而且颇有趣味。
此时,张端已经从元中温旁走开,来到了另外一个人身旁,这次他出的对子是:。绿水本无忧; 因风皱面;他面前的才子似乎还未明白对子该如何做,以至于在听到这个对子的时候,突然变得支支吾吾起来,张端倒也不急,毕竟对子这东西是他最先提出来的,总要给人机会慢慢理解和消化吧。
只是一盏茶的功夫过去了,那个人也没有想好,最后说了一句不伦不类的应答,张端微微凝眉,冷哼了一声,好像觉得那不伦不类的应答简直是对他所出对子的侮辱。
所以,张端一挥衣袖,来到了另外一人旁边,那人恰是高尘,高尘看到张端神色,不由得心头一紧,不过多年军旅生涯,早让他学会了冷静,因此看到张端走来之后,他只淡然一笑。
而在张端走来之后,只见张端指了指高尘,道:“你来对刚才那句!”
这无疑对高尘来说是一件很有利的事情,毕竟刚才那个对子,他比别人想了好长时间的,张端那句话一出,高尘略一思索,随即答道:“靑山原不老; 为雪白头。”
此对一出,张端顿时喜笑眉开,连连赞道:“只有这般清雅的才配得上我的对子,刚才那句,完全是狗屁不通。”
刚才对对子的那位才子还未离去,听到狗屁不通这句话后,脸色很是难看,而后又变成通红,可在这里又发作不得,最后只得人气吞声,躬身离去。
那人离去之后,张端一点不在意,拍了拍高尘的肩膀,道:“好,你再来对一句,刚才那句不算!”
高尘心头一沉,心想这张端真是可恶,不算你干嘛让我对啊,心中虽是不忿,可也说不得其他,只得连连拱手称是。
张端略一思索,随即又出了一句:虚心竹有低头叶。
高尘听得上句,微微凝眉,不过很快便做了回答:傲骨梅无仰面花。
张端见高尘的反应速度还可以,微微颔首,向旁边走去,这才算高尘过关。
高尘旁边的人是马戴,张端见马戴年龄这么大了还来参加才子大赛,心中颇有些不以为意,想他张端是年少得意,对年纪四十了还未有任何成就的人,自然是心中不屑的,因此,他的题也就出的刁钻了一些。
张端抬眼望了望马戴,随即出了一题:围棋赌酒,一着一酌。
马戴听完,不假思索,随即应道:坐漏读书,五更五经。
张端见自己的对子竟然没有难住马戴,心中不由得起了争胜之心,于是又出了一题:蚂蚁树下马倚树。
马戴微微一笑,又是不解思索的应道:鸡冠花前鸡观花。
张端见马戴真有大才,便不再多做为难,微微颔首之后,随即走向下一个人,如此大半个时辰,轮到苏无名的时候倒是淘汰了四五个人。
来到苏无名跟前,张端先是微微一笑,道:“苏大人才思敏捷,这对子应该难不住你吧?”
苏无名拱手道:“还请张大人出题。”
张端微微颔首,也不再多言,随即吟道:朝官多戴朝冠。
苏无名淡淡一笑,对道:宫婢常持宫被。
张端似乎不想就此放过苏无名,于是又出一题:调琴调新调,调调调来调调新。
此联是为双音对联,很是不好对,不过苏无名只略一思索,随即应道:种花种好种,种种种成种种香。
张端微微颔首,苏无名见此,不由得大松一口气,可就在这个时候,张端突然又道:红娘子身披石榴裙,头戴银花,比牡丹芍药胜五倍,从容贯众,到天竺寺降香,跪伏神前,求云母天仙早遇宾郎;
这对联很长,而且其中夹杂着不少药名,极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