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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言谬矣,盐商当时提不到盐,等等就会提到,和盐引的多少没关系。”
叶三心道:大量购买盐引,然后囤积,等盐改纳米,没盐引了,盐商就会借机哄抬盐价,牟取暴利。再增印盐引,只会造成盐引堵塞,成了废纸。这样坑害多少人,尤其是老百姓。叶三心里在做激烈的斗争,望着大堂公案上铺着的大红云锦桌围,眼前好像又看到了冒冒流出的鲜血。笔架上大红朱砂『毛』笔,可以用来杀人。印匣里的大印,瞬间就可以决定千万百姓的衣食。一股怒气在叶三胸膛升起,草菅人命不外如此,是谁给了他们这样的权利?叶三强压怒火,不动声『色』,语气平缓地说道:“既然户部要盐改,提举司理应照办,章大人批复了提举司的方案,请问下达官报了吗?”
“章大人就是委派在下督促提举司速下官报,令盐场、有司衙门立刻着手盐改。”
书吏搬出主子来压叶三,叶三不为所动,抓住官报不松口:“那就是说,你来衙门,没有官报,没有公文喽?”
“方案没有这么快批复下达公文,大人只需要下达官报盐改,增印盐引,这可是户部的指示。”书吏又搬出了户部。
叶三这时彻底明白了,盐改是无法成行的,这不仅文官集团知道,内阁户部都知道。等盐改失败了,各方的利益都被瓜分了,总有人出来做替罪羊。不下达公文,明摆着是让他叶三顶缸,让老子做替罪羊,哼!老子可不是待宰的羔羊。叶三瞧出端倪,立刻有了选择。
“没有户部清吏司的公文,你来提举司干什么?”
“在下代章大人督办公务。”
“督办个鸟!没有公文你督办个屁!本官怀疑你假传户部指令,还不给本官跪下回话?”
同提举方杰没想到叶三变脸那么快,书吏涨红了脸,不知道如何作答,他不能不提醒提举大人,此书吏确实是户部的书吏,虽然狗仗人势,可身份不假。
“本官是从五品盐课提举司提举,你是什么品级?按大明律是不是要跪下回话?”
书吏见叶三动真格的了,还搬出大明律较真,好汉不吃眼前亏,不能硬抗不是,连忙跪下。方杰见书吏被叶三整的没了趾高气昂的样子,心中解气,也不出面劝叶三了。这下可好,这厮不是牛吗?怎么跪下了?暗中寻思叶三的后台到底有多硬,不把户部放在眼里。看来,叶三官场和宫里都有人,鹿死谁手,就要看叶三的手段了。
第三百二十章官报()
同提举方杰见叶三硬朗,胆气大壮:“大人问你有没有官报公文?没有官报公文,你催办什么公务?”
吏瞧了一眼早上还在自己面前示好的方杰:“大人,你想抵制盐改吗?在下只是提醒叶大人一句,盐改是户部制定,内阁拟票,宫里批红通过的事儿,你们可想清楚了出了事,别怪在下没把话说在前头”
叶三心道你敢威胁老子,老子要不把你扯进来,忒对不起你了叶三心里想着龌龊的事,嘴里可是道德仁义:“户部清吏司要增印盐引,盐改官报,本官可以照办但是,有窝藏盐引的盐商必然会大量囤积食盐,就等着涨价,盐价涨了,那么山东老百姓怎么办?本官身为大明官员,上承皇上重托,下系黎民百姓,岂能只顾自己的乌纱帽而忘记职责所在”
听到叶三大义凛然,冠冕堂皇的一席话,吏愤愤地道:“好,有种你等着”说完,站起来,转身离开了提举衙门
见到吏愤然离去,方杰有点担心了:“大人,盐改是户部下的明文,咱们可都隶属户部,盐课提举司公然抗命,抵制盐改,前任就是前车之鉴啊”
“你听见本官抵制盐改了?我说了吗?”叶三瞪大眼睛,额上不明显的疤痕上下跳动着:“吏没有公文就来催办盐改,本官盐改方案也没有确切的官报批复,让本官如何改?那吏如果在章纶面前说本官抵制盐改,章纶要是相信了他的话,就会迫不及待地下达官报公文,然后抓住本官抗命的把柄弹劾,嘿嘿嘿,本官等的就是正式的官报公文”
方杰愣了一下,随即品出其中的味道来:“大人真是高见,下官望尘莫及”捧完叶三,方杰心道:后台硬就是不一样,这话说的也硬气不是户部?户部怎么了?还不是在叶三面前碰壁?
不出叶三所料,吏回到户部清吏司,想起章纶如此看重自己,可如今事儿没办成,还被叶三羞辱了一番,想起在提举司的事,吏恨得咬碎后槽牙如今只能添油加醋,把自己的感觉说成事实来脱身了
“大人,叶三十分嚣张,不但公然抵制盐改,还把不顾百姓不顾国家社稷的罪名扣到大人头上,说白了,他叶三死活不同意盐改”吏说谎话的本事也让人佩服,七成是真的,三成关键的地方是假的,这让章纶如何能不信吏的话
章纶气得顿时就坐不住了,腾地跳起来:“反了他了,他叶三有几颗脑袋敢如此嚣张?他真的这么说?谁给他撑腰敢明目张胆抵制盐改?谁给他的权力?谁给他的胆子?谁指使他的?”
“谁说不是啊”别看章纶说了那么多问号,吏知道章纶相信了他的话,心里是打落牙齿肚里吞,没敢说出叶三羞辱他的事
“这厮一介武夫,懂个屁傻啦唧的等着挨参不能再让他坐在提举的位置上,庶民就是他的下场不本官要他的脑袋快去,即刻下达官报公文,限期勒令叶三盐改,如有怠慢,停职查办哼哼本官要看看,胳膊是不是能拧过大腿”
叶三收到户部清吏司官报公文没出一天,当即命吏备案,毫不犹豫地打开印匣,取出提举大印,在官报公文上盖上大印:“立刻将户部清吏司官报公文下各司衙门,贴出公告,勒令盐改期限一到,全山东盐课改盐纳米,停止向盐商出售盐引,严查各司盐引数量,不得有误”
“是大人,还要增印盐引吗?”方杰问叶三,他知道叶三已经占了上峰
“那么大的字没看见吗?官报公文上写得清清楚楚,增印五十万两盐引,就按这个数,十足十的开印”叶三了狠心,这五十万两银子归朝廷了,盐引到了盐商的口袋,等盐改期限一到,开始纳米的时候,这五十万两盐引变成食盐,囤积起来,到时候笑的是谁,哭的又谁,等着瞧
“以先生看来,户部今后如何收场?”叶三见杨秋迟不说话,肯定是胸有成竹
“户部有明文,清吏司有官报,出了事,很简单,找几个官员顶罪,改回去就得了”杨秋迟说的很轻松,显而易见这是官场惯例,倒霉的还是下面具体办事的人
户部清吏司,看着盖了提举司大印的官报,章纶又一次跳起来,指着吏吼道:“你不是说他叶三要抵制盐改吗?这是什么?他在清吏司官报上盖了提举司的大印”章纶把官报重重地摔在吏的脸上
“在下也没想到叶三会如此反复无常,他是怎么坐上提举位置上的?真邪门想让他干什么他不干,不想让他干什么,他倒干的挺麻利,这不是故意戏耍大人,给大人添堵吗?”
“叶三会不会是文官集团的人?和廖庄穿一条裤子?”按理说,叶三没那么大胆子,只有他身后有人撑腰,到底是谁呢?
“那不是明摆着的事吗?朝中没人,叶三能那么显摆?”吏越说越像那么回事突然,章纶锐利的目光瞧向吏:“不会是你谎报提举司的事,硬栽叶三抵制盐改?”
“大人,这怎么可能?大人冤枉小人了”吏惊出一身冷汗
“那你把叶三的对话如实道来,如有半句虚言,你可知本官绝不饶你叶三不会有那么大的胆子公然抵制盐改,并且盐改方案都递交到了清吏司,虽然不是很完善,可盐改方案也是经过深思熟虑做出来的,这和你所说他公然抵制盐改差异太大了你老老实实地说出来,不要有任何隐瞒”章纶看见吏不定的眼神,起疑心
“大人,小人说的句句是实,就是……就是最后……”吏吞吞吐吐说不出来
“最后什么?说”章纶步步紧*
“最后叶三非要清吏司下达官报公文才肯同意盐改”
“什么?你上了叶三的大当了,气死本官了”章纶抬手一巴掌,打得吏满地找牙
第三百二十一章善事()
正当吏满地找牙的当口,在盐课提举司衙门里,叶三也在沉思现在可说又躲过一劫,文官集团不可靠,别说宫里和内阁了现在唯一没有出现的人就是督察院御史徐有贞,他是不是可靠,还需近距离接触考察没有朝廷的人撑腰,就别想在提举司有立锥之地
“杨先生可知都御使徐大人现在在什么地方?”叶三开始动脑筋接触徐有贞
“听说在济南以西梁山县境内的林前村,老夫就知道大人要打探徐有贞的具体位置”
叶三看了看杨秋迟,这老头都成自己肚里的蛔虫了,看样子是要自己亲自去会会徐有贞,才能解决目前的困境
提举司盐改官报公文下达以后,山东舆论大哗,边关告急,朝廷要进行抵抗,出兵就要有军饷,士兵要吃饭,这是明摆着的事实,再议论又能怎样?盐商们在纳米缓冲期开始抢购盐引,管他纳米还是折银,先购盐引放着食盐毕竟是生活必须品,还愁以后卖不出去?他们把老本都押在了食盐上
提举司印刷坊可够忙的,加紧增印盐引,增印的盐引立刻就被抢购一空,盐引从没有这样抢手火爆过和盐引沾边的官吏开始动心思,琢磨着在盐引上争取最大的利益但盐引是被严格控制的,从印刷到销售都有备案,没有人敢在上面动手脚,只能另辟渠道官吏弄银子手段忒多,吃回扣,走后门比比皆是无形当中,盐商的成本增加了,当然食盐涨价是唯一赚回成本的方法盐商贿赂官吏,官吏中饱私囊,叶三每天接到的贿赂成了天文数字可这银子叶三一分都不敢要,让吏备案,锁进库房
盐价比想象中攀升的要快,当真是风声鹤唳叶三不想让清吏司抓住把柄,当官吏疯狂捞银子的时候,叶三抓住几个贪得无厌的大傻b,上报户部清吏司,杀一儆百,砍头示众当五十万两军饷入库的时候,山东盐价已经涨了十几倍,每斤售价四两银子,能买五百斤大米的价格,百姓已经吃不起盐时局开始动『荡』,大有用银子买不到食盐的趋势
面对这样的时局,叶三想做一下善事,救济一下百姓,听说梁山县林前村连牲口刷牙治病的盐都没有了,牲口因生口疮死亡甚重盐商囤积的食盐必定有售完的一天,执行纳米的期限到了,根本没有盐商运粮,别说凭纳米凭证换盐引,直接造成盐引淤堵,一点都换不出去
第二天,叶三装满了一船做善事的食盐,带着夫人薛纷飞和装扮成下人的杜芳华,顺水道向西,进入水泊梁山县境内叶三一身盐商装扮,比平时市侩了些,还像是那么回事叶三做善事只是表面文章,主要的是想接近徐有贞徐有贞在林前村蹲点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很快离开,肯定是现了什么问题没弄清楚
叶三如果想真的做善事,为百姓着想,完全可以从大局入手,何必多此一举,运一船盐装模作样?当船靠上水泊岸边,林前村正好是逢集,村民都在集市上聚集乡老听说叶三来做善事,急忙隆重相迎,帮助叶三把一船盐分到村民手中
“敢问善人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