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叶三下了马,牵到了路边,然后在马腹下伏弓着身子,矫健如狸猫般地窜向田野。现在虽是黄昏时分,暮『色』沉浮。他接近到林子百步的距离,隐约看清了参差枝桠,挺虬盘结的树干。接近林子的边缘,叶三慢了下来,表情越来越凝重,就象一根扯紧将要崩断的丝,他怕自己来晚了一步,那将终生后悔莫及。他甚至希望严如嫣和薛纷飞不在林子里,他希望她们能远走高飞。
此时的心情促使他暴扑向前,人在半空中倏滚猝翻,有如一抹黑『色』的流光闪入林中。落地的刹那,他就发觉林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人影。身形微蹲,脚尖点地,双臂急抖,从枝桠的缝隙跃到树顶,由树梢闪掠,往返腾挪旋飞,似蜻蜓点水,飘逸快捷。在飞身穿跃中,俯瞰周围的一切,还是芳踪渺渺。
天边的那抹嫣红,已变为灰蒙蒙的沉暗,远处的景『色』更显模糊,夜幕即将垂临。用已看不出颜『色』的衣袖擦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坐在了田埂上。他现在才开始回想刚才在树梢的展转腾挪,在情急的情况下,他又一次激发了自己的潜能,做到了以前没有做到的事情。
喝了口水,叶三又开始心慌意『乱』,方寸间失去了斟酌。他猜测不出那俩丫头是不是还没有逃离险境,是否真的来过这片林子,那些官靴的印迹是不是追踪她们到此?
夜『色』阑珊,叶三没有再往前赶路,他有一种感觉,要找的人就在这附近。出了小树林,不远处有一片芦花『荡』,春季河滩里的水还没有上涨,枯黄的芦花『荡』里又生长出一片青绿。叶三牵着马进了『荡』里,脚下的软沙和细泥柔软的象一张床,叶三有了想在这里过夜的冲动。为了使自己更加放心,叶三还是在这方圆不大的芦花『荡』里搜索了一番,芦花『荡』的三面都是长满杂草藤蔓的浅泽泥潭,根本不能走人。也就是说,出入芦花『荡』只有他进来的这条路,不过,如果在这芦花『荡』里躲藏着两个人,他是很难寻找到的,这是一片很好的藏身之地,叶三希望她们俩还没有来过此处。
叶三坐在软草上想着心事,虽然疲倦多次袭来,可他就是有那么多想不完的事。直到东方发白,泛起了蒙蒙亮,周围飘起了薄雾,细细的水气,带着丝丝寒意。远处的景物象是蒙上了一层细纱,模模糊糊看不真切。凝视着『荡』外的萋萋野草,叶三又陷入了沉思,脸上略带犹豫的表情,他不知道是不是还有必要在此等下去,不知道在此甘等能有什么结果。
突然,嘎巴一声,不远处传来了踩断芦杆的声响。接着两个细微而急促的喘息声传入叶三耳际,经验告诉他,有两个仓皇奔逃的人进了芦花『荡』,衣物摩擦芦叶声和踩断芦杆声不断传来。加杂着脚步的踉跄和呼吸的紧迫,从惊慌的脚步声中,叶三可以判断这两个人是受到了惊吓或在逃避什么。
叶三凝视着声响传来之处,静静地等待,纹丝不动。一丛芦花被突然分开,两条互相搀扶的身影歪歪斜斜地冲了过来。不用再仔细地端详了,叶三知道他苦侯的芳踪终于出现了。
第七十六章救美()
强行抑制了刹那间的惊喜,叶三还是静坐在软草上,等待着她们来到自己身边,由于激动,溢出的泪花在眼圈里打着转儿。就这几十步的路,严如嫣和薛纷飞已连续跌倒了三四次,她们嘘唏娇喘着,模样孱弱而又疲惫不堪。
看到离开多时的老婆们,被锦衣卫*成这模样,叶三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她们身上不再是那种惯见的净白『色』衣衫,而是一袭式样古板、破烂、老旧的灰『色』女衫,肥大的腰袖遮掩了她们原本窈窕多姿的身段,显不出玲珑剔透的曲线。头上青丝蓬『乱』,用一条褪『色』也不知道是什么颜『色』的布巾胡『乱』地包扎着,不再是云髻高挽,清爽飘逸的雍容。脸『色』被灰尘汗迹涂抹成了暗黑的花脸,苍白中显『露』着灰青。
如嫣的左臂已经用布条缠上,不再流血。可她不时的用手捂着嘴咳嗽,好象是受了内伤,走不了几步就在叶三面前不远的地方颓然倒下。薛纷飞在她身边也坐了下来,她的目光惶恐不安地向四周观望,就是没有看见叶三。于是,低头看了看如嫣的伤势,伸手就向袖筒里掏东西,可她失望了,没能掏出任何物件。
叶三知道她想掏什么。一条柔软洁白,绣着一对鸳鸯的雪白汗巾,小心翼翼地递到了她的面前。薛纷飞大吃一惊,还没来及回头,就被那雪白汗巾上的鸳鸯吸引住了。
“夫君?相公!”那鸳鸯汗巾是叶三出征时,她连夜绣好给叶三送行的。
当薛纷飞回头看见的是一张胡子邋遢,看不清相貌的野人时,还是惊呼出声。
“你是什么人?为何有我相公的汗巾?”薛纷飞退开两步,戒备中准备空手搏斗。
严如嫣也挣扎着站了起来,怀有敌意地看着叶三,她们已成惊弓之鸟。
叶三眼里充满柔情:“如嫣、纷儿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叶三啊!我从塞外回来了。在居庸关我知道你们出了事,千辛万苦可找到你们了。”
薛纷飞慢慢放下手,眼里放『射』出由惊讶、狂喜、激动、『迷』『惑』所共同造成的兴奋扑到了叶三怀里,放声痛哭。如嫣也看出是叶三,冲上前去,挤进了叶三怀里。两女所受的委屈全部释放了出来,没有任何言语,面颊抽搐,泪如涌泉,埋在叶三怀里,泣不成声。
叶三没有任何抚慰,他只是静静地拥抱着她们,任由她们尽情地哭泣,他知道这时候哭泣是她们最好的发泄方式。这两天所遭的磨难、惊恐、委屈释放出来,她们的身心就可以得到抚慰。
非常耐心地等着两人哭够了,叶三又递过了那条鸳鸯汗巾,薛纷飞破涕为笑,接过汗巾擦拭着脸上的斑斑泪痕,一边也帮着还在抽噎的如嫣擦拭。
薛纷飞一双略显红肿的杏眼里还残存着『荡』漾的泪波,戾声道:“我要杀了陈迹那狗娘养的!”
叶三拍了拍她的肩头:“我不会放过陈迹的,他要付出代价,我也不会放过纪纲和那批锦衣卫。我们不用找,他们已经来了。”
薛纷飞和严如嫣离开叶三的怀抱,打量着静悄悄的芦花『荡』,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都出来吧,不用躲躲藏藏的了,出来也好做个了断,我叶三明人不做暗事,加害我夫人的陈迹何在?”叶三最后一句大吼,惊的从芦苇丛里蹦出一位,正是百户陈迹。
“哪里来的野人,竟敢冒充已死的忠勤伯,还要助抗旨的反贼,想造反了!”陈迹说完,芦苇丛又站起了四个锦衣卫,一个千户和三个百户。那千户叶三还认识,正是纪纲的爪牙,得力助手王横。几个当头的站出来,身后呼啦啦又站起五十多名锦衣卫。
“你们奉的是哪家的圣旨,假传圣旨,其罪祸灭九族!”叶三看到现在的形式对他不利,只有在气势上压倒他们。
陈迹一惊,用阴晴不定的目光向其他几位传递着心有灵犀的信息:今天这三位都不能放虎归山,如果跑了一个,他们的死期就到了。
千户王横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只有死无对证他们所做的一切才不会泄『露』,才能保住老命混下去。一挥手,王横身后的锦衣卫围了上去,他们没有用秀春刀,都抽出了自己的独门兵器、暗器。本来锦衣卫对付文臣武将用秀春刀已经足够,他们对锦衣卫都不采取反抗。在居庸关就因为小瞧了薛纷飞和严如嫣,吃了不小的亏,还死了俩,这是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的。这次围住了人,都带上了趁手的家伙。
一点寒星疾劲准确地『射』向薛纷飞的脑后,薛纷飞还没反应过来,躲避已经来不及了。但叶三的妖刀却已出鞘,“当”的一声磕飞了『射』向薛纷飞后脑的寒芒,同时身形暴掠暗器飞来的方向。那是一位在居庸关吃了薛纷飞的亏,被她戳了一枪的锦衣卫,他想趁此机会报复。
一声怪叫,簌簌晃动的芦苇丛里,一个锦衣卫向后逃避。叶三人在空中,妖刀吞吐,刀尖拖出青『色』的尾芒伸缩不定,一条断臂,洒着热血,翻滚着抛飞到了芦花『荡』里。芦花『荡』里一柄锋利的板斧,直劈空中叶三的脊背。叶三头也没回,妖刀一颤,旋过身,侧划出一抹青亮的半弧,那柄利斧也连着一条粗壮的手臂,血淋淋『荡』向了空中。叶三瞬间伤了两人,没有要他们的命,已经是手下留情了。
“唰棱棱”一团身影向空中窜起,由高处向下急扑,一对软索铁砣,带着劲风,交挥如夯般砸出十几砣,暴击已落地的叶三。叶三不慌不躲,身形略移,双砣扫拂过他的耳际,妖刀斜向上挑,穿戳出了使砣人的软肋。
要讲杀人技巧,叶三可以说已至化境,一刀致命的叶三也开始讲究美感,讲究收发自如,刀径最大功效的运用,判人生死,在他而言已经不是问题,其过程更加简捷明了,且多了赏心悦目的内涵。
当青莹闪耀的刀刃挑起一串血珠子时,两条人影从不同的方向手*黑『色』鱼网向叶三罩下,那鱼网本来是活捉两女用的,没想到却用在了叶三身上。同时,一柄阔面雪亮锋利的大铡刀贴地斩向叶三的双脚,苇杆纷飞,上下交攻,双管齐下。
叶三没有奔闪,抬脚踏落,踩住了那柄斩向脚踝的大铡刀,妖刀回削,斗大的人头飞起,撞向罩下的鱼网,鱼网缩起从他身旁滑过。妖刀不分前后朝左右飘洒出两蓬光芒,光芒在人眼凝成影象的同时,拉着网绳的两个锦衣卫胸前血如涌泉,从炸开的前胸狂喷而出。
叶三这一个回合没有留情,妖刀噬血如命般收了四人的『性』命。一个侧身横翻,踩着大铡刀的右脚踢出,一个偷袭的锦衣卫颌骨尽碎。身后兵刃带起的劲风使叶三没有时间转身,身形紧缩,贴进了那位的怀里,回手反击,妖刀的钢铸刀把正好砸在了那位的太阳『穴』上。骨骼沉闷的碎裂声合着花白的脑浆溅到了叶三一身。
看到这惨烈的屠杀,失去斗志的锦衣卫立即亡命退出芦花『荡』。此时的陈迹和王横他们都退出芦花『荡』外,四周浓烟突起,火光冲天。他们要烧死叶三,连带毁尸灭迹。
火舌吞吐,烈焰腾空中飘散着火油气味。他们放火前已经在干燥的芦花『荡』浇上了火油,怪不得火苗子窜的那么高。
“夫君,他们要活活烧死我们,四面八方都是一片火海,我们如何逃出啊!”抹了一把汗,如嫣擦了一下被火光映红的脸道。
“相公,这些卑鄙无耻的家伙什么事都能做出来,姑『奶』『奶』出去后,一定扒了他们的皮。”薛纷飞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危机关头,叶三显示出他无比冷静的毅力,他毫无半点惊慌之『色』,脸『色』淡漠的不带任何表情,目光四顾:“这火从四周点燃,现在风向对我们不利,我们不被烧死也要因呼吸困难或被浓烟熏死。你们快趴下,不要抬头。”
叶三身形纵起,快如鬼魅,她们还没来及趴下,叶三的妖刀已经把她们身边的芦苇削倒了一片,然后用脚快速地赶成一堆,抛向背风处。不一会儿,他们身边就出现了一片光突突的河滩泥地。
这时两个缺了一条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