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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面两项,贤弟在CD应该也有所耳闻。肆虐涪陵郡的兽害已经得到抑制,本郡内的五溪蛮人一方面被太守震慑,一方面只要肯花力气去采摘野果、油桐果,去捕鱼、捞贝,就都能换到粮食。所以基本上不会有什么寨子不开眼来劫掠汉民了。这野兽和蛮人的威胁没了,我们就可以朝河谷两岸的后山进发,开辟新田了。”
“所以啊,最近这小半年里,愚兄的日子过得非常舒服啊——日常公务发个文就做了,以前常见的麻烦事一件都没有了,整日就是近水楼台先享受复兴社鼓捣出来的新东西,这日子,舒畅啊。”
“多谢兄长赐教。不过小弟也要恭喜兄长高升呢。不管怎么说,兄长在涪陵县的任上耕地、户口都极大上涨。因此朝廷拔擢兄长为宕渠郡太守也是理所当然。”
“哎哎,贤弟啊,愚兄这是因人成事,都是沾了关太守的光啊。这要是去了宕渠郡,还不知道怎么和那里的板盾蛮打交道呢。”
第四十三章 责任重于山(一)()
第二天上午,陈璨和李赏非常迅速的办完了交接。双方签字画押后,李赏陪着陈璨去太守府见关仪。
刚走到太守府门口,就听见“哐当”一声巨响,然后就看见太守府的偏门打开,一个面红耳赤的中年人带头,十来个怒气冲冲的汉子快步走出。带头的那个中年人边走还边不停的甩着袖子:“竖子!竖子狂妄!你等着,你步老子一定要你好看!”
“叔封兄?这是?”
“呵呵,延熙漆、景耀蜡、香皂的利润太大了,引得多少人垂涎。这种情形我见过不少了。不过这步家?难不成东吴的野狗也闻到这里的味儿了?无妨,伯玉请随我来。”
刚走进太守府大门,陈璨就听到大堂上传来一阵咆哮:“兄长,这吴狗太过无礼!请让小弟扮作水匪,在乌江上把他们全都灭了!”
堂堂大汉官员居然主动要求扮水匪?
然后下一个声音更让陈璨崩溃:“好,不把这群吴狗沉到江里去喂鱼难消我心头之气。令行,这个事情就交给你去办了。办得干净点,不要留下活口!”
“兄长放心,小弟去去就来。”
这,这画风不对啊。这到底是大汉的太守府还是强盗窝?可是看旁边的李赏,好像一点都没感觉,走得稳稳的。莫非……
容不得陈璨再多想,因为这个太守府实在是太小了,几个呼吸,李赏拉着陈璨就到了大堂门口。
一个黑脸汉子急匆匆的从大堂出来,看到李赏之后随意拱了拱手就走远了。李赏也不以为意,反而乐呵呵的对陈璨介绍道:“这位是西乡候的嫡孙张遵张令行。现在和廖勇廖从事一起负责本郡所有的防卫工作。”
然后他一步跨入大堂:“哦,太守和诸位上官都在啊。正好,接任的陈县长昨晚到了,下官已经和他办完交接,就拉着他来这里向诸位报到了。”
刚发完大火的关仪这时候脸上的血气还没有消散,听到陈璨到了也有点尴尬。他赶紧的起身对着陈璨行了礼:“陈县长远来辛苦,刚才让你看笑话了。”
“不敢。下官以后就要在太守麾下做事了。下官从未任过亲民官,以后还请太守和诸位上官多多帮衬。”
“呵呵呵,咱们这一屋子的人,除了李县长,啊不,现在是李太守的,嗯,除了李太守之外,以前都没做过亲民官。现在还不是做得不错。嗯?陈县长表字怎么称呼?”
“下官失礼了,下官姓陈名璨,字伯玉。生于建兴十五年(237年)。”
“嗯,本官关彝,字子丰。生于建兴十一年(233)。本官托个大,就叫伯玉一声贤弟了。来,伯玉,本官为你介绍下太守府的诸位同僚……”
双方见礼已毕,坐定之后。关仪的情绪已经恢复了平静,他换上了一副戏谑的表情看着李赏道:“李太守,恭喜高升了啊。这宕渠郡和本官的涪陵郡都是下郡,以后可不要在本官面前自称下官了啊。”
“太守说笑了。下官能升职,还不是沾了太守的光……”
“闲话少说,我这边给你备下了食用蕨根的辨识、采集、制作的整套方法,还有延熙漆的整套制作流程。有了这两件东西,李太守去了宕渠郡那边,当有可为。嗯,本来还想给你提供果酒的甜味剂,但是这个东西利润太大,如果直接给了李太守恐怕你压力不小。所以,李太守去了宕渠郡,可以把那边的野果统一运送到涪陵来,然后通过嘉陵江一路水运到枳县交割。我以每石50钱收购。”
“多谢太守慷慨相助,如此,下官去了宕渠郡,发展民生就有底了。”
得到了关仪的保证和支持后,李赏心满意足的告辞了。这时候陈璨才站起来,郑重的对关仪行了礼:“家父离世前,有亲笔信一封交给太守。”
关仪闻言,也换了一副非常严肃的表情,站起身来,将自己重头到脚的稍微整理了一下着装,头微微低下,双手前伸。非常郑重的从陈璨手里接过了陈袛的绝笔。
展开信件,一笔丰筋多力的毛笔字出现在眼前。史载陈袛多才多艺,精于书法,真不是随便说的呢。
“汉寿亭侯拜上,仆时日无多矣。君候见信之时,仆当已离世。然,仆虽非毫无私心之圣贤,但深受陛下大恩,仍不得不为陛下做最后之奔走……”
接下来的信中,陈袛非常详细的给关仪分析了当前蜀汉政权内部的结构、派系、各方大佬的主要理念。以及现在蜀汉政权内部存在的诸多问题。虽说以穿越者的角度来看,很多都不正确,但关仪和陈袛毕竟从未见过面,这陈袛居然如此掏心窝子的和关仪讲这些。关仪的内心还是很有一些触动。
“自建兴以来,开国老臣逐一凋零。然延熙十年之前,我大汉尚未有人才匮乏之感。镇南者,李恢之后狐笃更胜一筹。安东者,李严之后伯苗游刃有余。守北者,魏延之后,子均更有兴势大捷。至于中枢,丞相之后虽然无人可替代丞相之威仪,然蒋大司马、费大将军先后辅政,我大汉国势仍可稳固。然,延熙十年之后,狐笃、子均、伯苗先后逝世,各地继任边督之才均远逊前任。而中枢更是以仆这卑鄙之人充数,我大汉之国势,遂有江河日下之感……”
陈袛这一段话里,主要是对蜀汉政权人才匮乏的极度担忧。在他看来,镇守南中的庲降都督,李恢之后是马忠,结果马忠干得比李恢还要好(两人中间还有一个张翼)。防备东吴的主将,李严被诸葛亮废了之后(诸葛亮到底废了多少人?这权臣当得也很厉害啊),邓芝接任永安都督,把巴五郡打理得井井有条不说,和东吴的关系也很稳定。而坐镇汉中,防备曹魏的汉中都督呢,魏延死了后王平接任(其实两人中间还有一个吴懿),结果王平在兴势以三万兵力大败曹魏大将军曹爽的十万大军。马忠、邓芝、王平,在蜀汉的三大地方兵团的任上,都干得比他们的前任还要出色。
接着陈袛说,诸葛亮死了之后,在蜀汉的中枢,蒋琬、费祎相继辅政。他们的威望和诸葛亮比起来可能确实不如,但是这两位的治政能力并不差,所以蜀汉的中枢运转得也还不错。整个国家的整体实力,在那十多年其实是在缓慢上升的。
但是,当这批人挂了之后,整个蜀汉的人才队伍,其档次一下子就掉了太多。
这一点,作为穿越者,关仪是非常清楚的。
南中方面,马忠去世之后,其继任者是张表,现在的庲降都督是阎宇。这两位都没在南中搞出什么名堂来。蜀汉对南中的控制力在逐渐的下降。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张嶷战死后,独立的南中人部队无当飞军就断了传承,也始终无法重建了。
永安方面,邓芝的继任者是宗预。这位爷也仅仅是勉强维持住现有局面而已。更令人恼火的是,宗预现在已经七十多岁了,据说今年开春后染了重病无法视事。朝廷已经准备让南中都督阎宇来接宗预的班,让宗预回CD养老了。
而最最重要的汉中都督,王平之后是胡济。这又是一位荆州义阳人。他的军略其实并不算其长项。在蜀汉政权的前几十年,他的主要角色就是魏延的部将和诸葛亮北伐部队的押粮官。他能做到汉中都督这个事关蜀汉生死存亡的重要岗位,主要靠的是资历……
再加上现在蜀汉机动兵团的司令官大将军姜维也已经五十六岁。毫无疑问,蜀汉政权的高级军事指挥官人才梯队,已经陷入一代不如一代,而且现任者年纪也普遍偏大,不得不从矮子里面拔高子的尴尬境地了。
至于蜀汉政权的中枢,费祎死了后陈袛就不得不向皇帝、宦官妥协以求能够做事。而陈袛之后的董厥和诸葛瞻,那真的只有呵呵了。
第四十四章 责任重于山(二)()
“仆虽不才,深知无人则不能为国,无才则不能守国。近十年来,老将凋零,国势衰弱。若不能有横空之姿,则我大汉十年之内,必有亡国之祸。故仆内心实为绝望,所做之事,无非应付拖延而已。然君候一朝奋起,涪陵大治。仆于墨色之中,似见一丝光亮……仆出生之时,国号为汉。将逝之时,国号仍为汉,幸也。愿君候存亡继绝、再兴大汉。仆在地下,当为君候善祈善祷矣。”
“仆子璨,粗通文墨。托庇于君候麾下,愿君候细心教导……如此,则仆再无憾也。”
看完陈袛的绝笔,关仪觉得眼眶有点发热。同时,还觉得肩膀有点沉重。
毫无疑问,陈袛是个人才。虽然限于时代的局限性,他没有看到蜀汉灭亡的根本原因。但他已经深深的感受到了危机,并且指出蜀汉政权如果再这么混下去没有决定性突破的话,十年之内就会有亡国之祸。他说,他出身的时候是汉民,死的时候还是以汉民的身份死的,所以很幸运——这就是说,若是一个不小心,以后大家死的时候就不是汉民了。是魏民或者晋民。
他也很坦白的表示自己没有找到办法,并且把找到办法的希望寄托在了自己的身上。
看完陈袛的绝笔,关仪想起了几个月前姜维寄来的东西。
大将军这会的身体状况还不错,远没到油尽灯枯的时候。所以他的信件里其言语没有陈袛那么直白,直接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如前任什么的。但他也一样的对蜀汉政权的人才匮乏感到了极端的忧虑。
姜维在信里面说的很清楚,由于蜀汉的国力太弱,养不起太多的军队。所以纯粹靠实力碾压别人,打呆仗、笨仗是不行的。蜀汉的战争方式必须充满高度的技巧,否则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机会。这就对蜀汉军事指挥官的水平提出了极高的要求。但是很遗憾,机变百出的军事指挥官在整个蜀汉都找不到第二个。
姜维说,现在蜀汉的各地镇守大将,宗预、胡济都不以军略见长。而阎宇呢,唯一的特长就是勤勉。至于机动兵团内部,参军柳隐已经七十多岁了,相对年轻的赵统、赵广做先锋是可以的,但做统帅就不行。至于廖化、张翼,首先思想就不正确,而且年纪也都比姜维还大……姜维在信里也非常绝望的说,再这么下去,他打不动的时候,蜀汉就会一点进攻的力气都没有了。
而姜维和陈袛一样,也对关仪在涪陵郡的表现表示了极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