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铁莲花-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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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说到这里,突然听见一阵“沙沙”的轻响。

金克用得意地道:“如何这不是有动静了吗”

铁羽侧耳凝听,声音来自林中,却不像是人的脚步声心中一动,低喝道:“蛇群——”

话出口,伸手挽起金克用的臂膀,飞身掠上一株巨松。

“沙沙”声音由林中渐渐迫近,而且不止一处,没多—会,树下果然出现许多急速游动的毒蛇。

 

第 七 章

蛇群宛如溪流般穿林而至,幸亏懊羽发觉早,应变快,蛇群纷纷由树下游过,大路,涌进了对面林中,并未发现树上有人。

金克用嘎声道:“这一定是两名昆仑奴驱蛇搜查密林,咱们的马匹必然已发现了。”

铁羽道:“刚才没有听见马嘶声音,想必已遭毒蛇噬毙,像这样大批蛇群涌过,固然人畜皆难幸免,但密林广阔,只要马匹没有嘶鸣,驱蛇的人未必会发觉。”

金克用道:“万一蛇群不退,咱们岂不要瞪眼望着白玉莲,拿她毫无办法?”

帙羽摇头道:“不会的,蛇究竟不是人,留下大批毒蛇,对他们同样不方便,白玉莲只是利用蛇群作清查密林的工具罢了。”

他猜测的一点没错,远外已传来阵阵竹笛声是驱蛇者指挥蛇群的讯号。

遍地蠕动的蛇群,在竹笛声中纷纷散去,刹:内恢复一片死寂,静得令人毛骨悚然,铁羽和金克用屏息藏在树上,他们知道,白莲宫的人就要出现了。

不多一会,林于里果然响起脚步声音,两名侍女合抬着一乘软轿,由林中缓缓而出,面朝正西方,停在三岔路口,软轿左右,紧跟着巫山二大怪和夏姥姥,黑妞,香奴……

白莲宫高手簇拥在两旁,侍女卷起轿帘,里面端坐着白玉莲。

时方更初过后不久,天际五月,仅凭暗淡的星光依稀仍可望见白玉莲脸上的得童之色。

铁羽身子微微一动,似乎想跃下树梢,却被金克用一把拉住,举手指了指西方大路,示意他暂时不要激动,西方路上,缓步走出来一个人,正是古如雨。

这时,古如雨身上穿着金克用的衣服,戴一顶阔边帽,遮住脸部和受伤的耳朵,乍看之下倒跟金克用颇有相似。

走到距三岔路口丈余处,古如雨看见当路而待的白莲宫高手,立即停步。

白玉莲毕竟不是好欺瞒的,一眼就认出了古如雨,冷哼一声,道:“金克用好大的架子,居然不肯亲自赴约?”

古如雨欠身道:“庄主没有亲来,那是怕姑娘食言反悔,不放他寓去,所以特命在下代表。”

白玉莲冷笑道:“他的人呢?”

古如雨道:“已经离开了侯府,返回麒麟山庄了。”

白玉莲怒道:“这老匹夫竟然用调虎高山计?他以为能逃得出我白玉莲的手掌……林老护法!”

飞渔夫林嵩应声道:“在”

白玉莲道:“今日黄昏时,金克用尚未离开侯府谅他逃不远,请老护法替我追下去……”

飞渔夫正想顿命动身,古如雨道:“姑娘不必派人追赶,庄主虽未能亲来,却已照姑娘的吩咐,命在下将东西带来了。”

白玉莲道:“你是指那两份地图?

古如雨道:“正是。”

白玉莲问:“两份图都在你身上?”

古如雨道:“不错。”

白玉莲似惊喜,又似不信,顿了顿,道:“金克用好像不是这么驯服的人,我得当面查证一下。”

接着向飞渔夫林嵩一摆手,道:“老护法辛苦一趟,势必要追上金克用,无论死活,都替我抓回来。”

林嵩应诺,带着两名侏儒徒弟如飞而去。

白玉莲对古如雨遭:“金克用逃走的事,我不怪你,如果他给你的两份地图是真的,我还要重重赏你,只希望你没有说谎骗我。”

古如雨贴身处取出地图,道:“在下旬句实话,井未欺骗姑娘。”

白玉莲眼中一亮,点头道:“很好,呈上来!”

黑妞立即迎上前去,伸手接取。

古如雨却倒退了一步,道:“对不起,庄主吩咐,这两份地图关系重大,必须由在下亲交姑娘,不能转手他人。”

黑妞冷笑道:“姓古的,你不要弄错了自己的身份,凭你还不配亲手呈交给宫主,地图由我转呈,这是咱们白莲宫的规矩?”

古如雨道:“抱歉,在下奉命行事,就得绝对遵从,这也是麒麟山庄的规矩。”

黑妞怒道:“你——”

白玉莲不愿因小事争执,耽误了时间,了,他一定要亲手呈交,就让他送过来吧。

黑妞无奈,只得哼了一声,忿忿退后,地图,徐步向轿前行去。

铁羽不禁用询问的目光望望金克用,也不知是怀疑那两份地图从何而来?抑或识破了金克用献地图的阴谋,金克用并未感到铁羽的奇异目光,因为他正全神注视着古如雨的两

脚。

古如雨一步一步接近软轿,金克用的心便越跳越快乎要从喉咙跳出来,渐渐,已行到软轿前五步左右……

夏姥姥突一顿拐杖,沉声道:“站住!”

古如雨应声而止,人已在轿前四步以内,缓缓道:姥有什么吩咐?”

夏姥姥道: “你一定要亲手呈交宫主,莫非有什么图谋?”

古如雨道:“在下身无寸铁,姥姥不信,可以搜查。”

夏姥姥道:“好,老婆子正要搜搜你。”

她当然不便自己动手搜查古如雨的身体,以目向郭石头示意,郭石头立刻上前,举手由古如雨两胁至腰股,擅按了一遍,果然,古如雨身上既无兵刃,也无暗器。

夏姥姥还不放心,横举着拐杖道:“古老四,你要小心了,宫主面前,容不得有丝毫鲁莽失礼,否则,休怪老婆于手下无情。”

古如雨只淡笑笑,没有回答,一迈步,已到轿门前,微微俯身,双手将地图送向轿中。

两份羊皮地图平整的叠在一起,图上字迹,白玉莲似乎有些迫不及待,连忙伸手接了过去。

软轿左右十余道目光,都炯炯凝注在古如雨身上,只要他略有异动,便会出手。

然而,地图安安稳稳到了白玉莲手中,竟然一点意外变化也没有。

古如雨垂手待立在轿前,神情恭谨,也没有任何鲁莽失礼的举动。

白莲宫的门下,都不约而同地暗暗吁了一口气。

白玉莲急于要证实两份地图是真是假,匆匆将图摊在膝上,又从怀中取出自己的一份,互相并比对照,仔细查看。

就在白玉莲全神贯注,众人戒心稍弛的这一刹那,古如雨臂一抖,向轿中扑去……

原来他两只衣袖内,各藏着一柄锋利的匕首,刚才双手捧着地图,以致未被郭石头搜到,现在手臂抖动,匕首立现,寒光闪处,电掣般刺向白玉莲。

变生肘腋,措不及防,只听白玉莲娇哼了一声,分明已被刺中。

白莲宫门下骇然大惊,齐声呼叱,纷纷出手,夏姥姥手起拐落,重重击在古如雨背上。

郭石头飞出一拳,捣中古如雨腹侧肋骨,黑妞长剑出鞘,剑锋直透古如雨的胸胁……

剑光,拐影,拳风……

宛如剧雨般落在古如雨身体上,古如雨就算是钢筋铁骨,眼看也活不成了。

古如雨显然也没有打算活下去,可是,他的身子一半在轿外,一半塞住轿门,夏姥姥等人也无法知道白玉莲是死是活?

正呼叱纷乱间,一溜火光,从林梢冲天而起,路上传来了急剧的马蹄声……

不知是谁失声惊呼道:“威宁侯府的黑骑卫队白莲宫门下都骇然变色。

夏姥姥沉声道:“香奴驱蛇断后,两名侍女也顾不得白玉莲的伤势轿一齐抬走,飞步便走。大家快走……”

香奴急忙举起召聚蛇群的竹笛,可是,还未等到她开始吹响竹笛,劲风突至,手背上已中了六七枚松针,一声闷哼,竹笛脱手落地,两条人影掠空而下,正好拦住了退路。

金克用大笑道:“各位不用走了,好不容易才聚首晤面,一切恩恩怨怨,趁今夜都作个了结吧!”

白莲官的人见铁羽也跟金克用在一起,不由面面相觑,做声不得。

夏姥姥戳指着金克用,切齿道: “姓金的好阴险!”

金克用得意地笑道:“白玉莲满口虚情假意,一心却想利用铁老弟跟侯府的渊源,图谋藏宝秘图,这种行径,好像并不怎么光明磊落。”

夏姥姥怒叱道:“你且慢得意,纵然投有太行藏宝,今后白莲官也饶不了你。”

金克用冷哼两声,道么白莲宫了。”

只这几句话工夫,威宁侯府的黑骑队已经蜂拥而至,将三岔路口团团围住。

但,这些被号召前来的黑骑卫队,却并不只是由安达率领的区区七八骑,而是侯府中全部黑骑队,共约三十余人。

为首领队的,也不是安达队长,而是当今的威宁侯花翎和郡主花贞贞兄妹俩,非仅如此,随行另有两匹马上,还押着两个人,一个是昆仑奴奇哥,一个是麒麟山庄的总管吴涛。

这情形,不但白莲宫门下惊愕失措,连金克用也吃了一惊,忙诧异地问道:“铁老弟,这是怎么一回事?”

铁羽平静的笑了笑,道:“没有什么,趁今夜机会,大家把恩恩怨怨作个了结而已。”

金克用听了,不禁遍体冷汗。黑骑卫队都是威宁侯府中精选的武士,每一个人,都受过极严格的训练,骑术,刀法,武功,都足以媲美江湖的一流高手。

三十余骑展开,势若长蛇,将白莲宫的人围在核心,三十多柄明晃晃的斩马刀全部出鞘,刀锋上的寒光,在黑暗中运聚成一匝森冷慑人的光华。

白莲宫门下也已亮出兵刃,护卫在软轿四周,古如雨的尸体仍然堵塞在软轿门口,轿中的白玉莲仍然不闻声息,古如雨那两柄匕首,可能已刺穿了她的胸腹,但谁也无法确定

她现在是死是活。

铁羽喝道:“亮火炬!”

三十余支火手应声点燃路口顿时亮如白,白莲宫门下不由自主便向软轿走近,以防随时可能发生血战。

铁羽的脸色却仍然很平静,向夏姥姥摆了摆手道:“不要怕,先看看她的伤势如何。”

夏姥姥横拐挡住软轿前不动,似乎担心自己一旦转身,四周黑骑卫队会突起发难。

铁羽微微一笑道:“姥姥放心吧绝不会对她暗下毒手的。”

夏姥姥哼了一声,道:“铁相公,你若还有一份夫妻之情,刚才就不该任由姓金的派人行刺,咱们姑娘为了你不辞千里跋涉,更忍痛送回嫡亲骨肉,真可说是仁至义尽,想不

到你却这样狠心绝情……”

铁羽笑道:“好,这些话留着等一会再说吧,现在先看看她的伤势,别耽误了救治的时间。”

夏姥姥向郭石头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把守软轿正前方,自己才插了拐杖,转身去看白玉莲,拖开古如雨的尸体,只见白玉莲身上一片殷红,气若游丝。

两柄匕首,一柄刺中轿内椅背,另一柄却端端正正插在心窝上,白玉莲双手紧紧掩着胸口伤处,脸色巳变成一张白纸,人虽未死,看来伤中要害,八成是活不成了。

夏姥姥心头一酸,哽声道:“姑娘——”

泪水夺眶而出。

白玉莲的嘴唇蠕动一下,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说道:“姥姥,不要哭,把轿篷拆去,让我趁这最后一口气在,跟相公说几句话。·夏姥姥含泪道:“姑娘,咱们得快些离开这儿,你治伤要紧,跟这种薄情寡义的人,还有什么可说…。”“不!姥姥。”

白玉莲喘息着道: “我和他总是夫妻一场,有几句话,我必须说出来,否则,就永远没有机会了。”

夏姥姥不忍再拒绝,只得一边哭,一边动手拆去轿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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